楊昭站在古樹後，隻覺得看了一場年度狗血大戲，“名門大師兄與魔教妖女的曠世奇戀”。

  然而下一秒，事情就發生了變化。

  見那紅衣女修走遠，許靈玉悄悄從背後環住了程方禮的腰：“她說的對，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現在你什麽退路都沒了，還要被天下人唾棄。”

  程方禮握緊了圈在他腰上的手，笑道：“不會的，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在乎。”

  “是嗎……”

  程方禮正要回答，卻被丹田處的劇痛封住了嘴。

  他愕然地低下頭去，之間那隻剛才還被他牽住的瑩白的手已經長出了長長的指甲，伸進他的丹田內不斷攪拌。

  “那就把命都給我吧……”

  臨死之前，他模糊地聽到了這句話。

  程方禮瞪大了眼睛，到死都沒有想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同樣瞪大眼睛的還有楊昭，她怎麽也想不到事情竟然還能這麽發展！

  不過她已經沒心思吐槽了，以前隻殺過雞和魚的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別人死在她麵前，還是被人給捅死的！

  楊昭緊緊捂住嘴巴，努力遏製胸口翻湧起來的惡心感和想要幹嘔的衝動。

  但這沒有什麽用，許靈玉把程方禮的屍體扔在地上，隨意甩了甩指甲上的血，曼聲道：“小妹妹，多了這麽久，戲也該看夠了吧。”

  楊昭渾身發冷，止不住地打顫，卻還是站在原地沒動，生怕對方是在詐她。

  許靈玉嗤笑一聲，款步走向樹後。

  以她的輕身功法，本可以做到無聲無息地靠近，隻是她喜歡看獵物奮力掙紮卻無力反抗的模樣，所以故意加重了腳步，增加楊昭的心理負擔。

  楊昭的確被她嚇懵了，每一個腳步聲都好像才在她心上一樣，讓她的身子抖得像篩糠一樣。

  她會殺了他！她會死！

  這個認識讓楊昭渾身無力。

  可是她不能死！她還沒找到小昭兒，她還沒打開假竅，她還沒把淩香雪交給阿雅……她不能死！

  楊昭捏緊拳頭衝了出去。

  在剛才那一瞬間她已經換上了所有套裝，現在幾乎什麽也不管，各種法術不要錢似的往許靈玉頭上扔。

  許靈玉沒想到楊昭還有反抗之力，明明在她的瞳術觀察下這隻是個剛剛打下靈源的練氣一層，隨手就能碾死的小螞蟻——否則以她的謹慎，怎麽會晚剛才的貓捉老鼠遊戲。

  楊昭才不管許靈玉怎麽想，怠惰術焚星火不間斷地往外扔。許靈玉躲得過有形的焚星火卻躲不過怠惰術，霎時間變得神情恍惚。

  她隻是練氣六階，並未築基，意識雖然強於楊昭卻也強得有限，因此雖然沒有被怠惰術襲擊的昏睡過去，卻也恍惚了一瞬。

  而就是這一瞬，讓她站在原地成了楊昭的活靶子。

  楊昭腦子裏根本想不到別的，全都是她要殺她要殺她！耳朵旁邊像有台警報器似的嗡嗡作響，什麽都聽不到看不到了。

  直到丹田裏的靈氣用盡，楊昭才癱倒在地，回過神來。

  許靈玉早就死得投投的，就倒在楊昭身前。

  她盯著許靈玉的屍體愣了愣神，忙不迭爬起來跑回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