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四周。

  我拿著檢查結果，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痛苦。

  我對孩子的期待，現在都籠罩在艾滋病的陰影下，母嬰傳染，作為艾滋病傳播途徑之一。

  “艾滋病的母嬰傳播幾率為百分之七點九，並且你也吃了阻斷藥，從目前的情況看，暫時沒有任何異常，隻是接下來檢查需要更加慎重的對待。”

  我腦海裏還回蕩著醫生說的話，但這話並不能讓我完全的安心。

  “是不是還哪裏不舒服？”蘇牧然察覺出了我的分心，他把車開到路邊停下，“從醫院出來你就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難道有孩子你不開心？”

  這個猜測讓蘇牧然心中一凜。

  和他孕育一個孩子，對你而言，是這麽難以解釋一件事嗎？蘇牧然看著我，這話他並未說出口，隻是在心底默默的念叨著。

  這不像是從前無所畏懼的他。

  蘇牧然皺眉，無形中，泠然的氣勢散發開。

  但我卻依舊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勉強的笑了笑，“沒有，可能是吹了風，有點兒頭疼。”

  “那我們回去。”

  他開車立即要調頭，可在我說隻需要睡一覺就好了的時候，他好像明白了什麽。

  什麽話也沒有說，從車後座給我拿了毯子，披在我的身上。

  我閉上了眼睛，所以沒有看見他給我蓋被子時，眼底的閃過的痛苦神色。

  我們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而忽略了最重要的彼此。

  車在下一個紅綠燈等待時，副駕駛的位置，剛好可以看見廣場前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播放的娛樂八卦新聞，女主持人的聲音很大。

  “根據記者最新消息，前蘇氏集團總經理，現欣陵地產總裁蘇少陵和傅式集團千金傅寧兒正式在宣布感情破裂，於今日在民政局簽訂離婚協議……”

  女主持人在電視屏幕裏，興致衝衝的分析著蘇少陵和傅寧兒的財產分割情況，並且由傅寧兒的話題，直接應到我和蘇牧然的身上。

  畢竟作為一個有過前科（離婚經曆）的我，在民眾心中，隻怕離婚的幾率會大大的增加。

  這才是廣大人民群眾所關注的。

  我聽到這聲音，睜開眼，就看見蘇牧然臉色陰沉得嚇人，仿佛這踩到了他的痛腳，他的目光落到我的肚子上，神色晦暗不明。

  隻是在我看向他時，他已經收斂了眼睛裏的光芒，“胡說八道。”

  蘇牧然仿佛是在安慰我，但更多的好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他立即掏出手機，電話打給了宋飛，“千達廣場廣場電視給我買下來，永久封殺娛樂看看看。”

  電話那頭，宋飛一臉懵逼。

  娛樂看看看是什麽，他一點兒都不知道，但跟在蘇牧然身邊十多年，自然能一句話就分辨出蘇牧然的心情。

  “是。”

  我聽著蘇牧然和宋飛的對話，也已經意識到，蘇牧然的反應，好像是太激烈了些。

  我想不明白為什麽。

  “現在公司正在和張氏集團進入膠著狀態，你這樣高調行事，遲早會惹得都董事會不滿……”董事會現在雖然在我和蘇牧然一而再，再而三威脅之下，變得啞口無言。

  但那一個前提，都是為了公司好。

  所以無論怎麽鬧，那叫家事兒。可如果蘇牧然憑借喜好做損害集團利益的事，遲早會惹的不滿，特別是現在，已經有外患，絕不能有任何的內憂。

  “那又怎樣，敢多話的我會然他們全部閉嘴。”蘇牧然態度強勢。

  我張了張嘴，知道再勸說下去已經無用。

  他冷漠的視線看向前方，臉色決然。這一瞬，我仿佛不認識他一樣。

  為什麽忽然就變了呢？

  難道是對我產生了什麽懷疑？

  我的心極度不安寧，以至於電視屏幕上，下一則新聞，張氏集團破產的消息，都沒有聽到。

  張家這棟巨大的房子，在蘇氏集團和海外公司聯手之後，即便有江式集團在其中幫忙，也免不了覆滅的危險。

  張家本來靠黑道起價，就不幹淨。

  現在更是牆倒眾人推。

  “楚汀，想必你已經從網上看到了我的消息，見一麵吧。”在回家之後，蘇牧然去了書房，我百無聊賴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吃著母親端過來的蘋果，接到了傅寧兒的電話。

  “你什麽意思？我為什麽要來見你？傅寧兒，收起你的小心思，我不會上當的。”一孕傻三年，但最基本防備意識，我還是有的。

  張家破產了，和張家最早結盟的傅家，在蘇少陵的步步緊逼之下，搖搖欲墜。

  所以蘇少陵有了和傅寧兒離婚的契機。

  傅家，再也沒有反抗的資本。

  傅寧兒握著電話，在聽到我的話後，似哭非哭，痛苦仿佛從罪惡深淵爬出來的魔鬼，要把她吞噬。

  她笑了，“楚汀，張子琪怎麽死的，你難道不感興趣嗎？恩，也許你對這種惡毒的女人不喜歡，但難道你不想知道，蘇牧然在這背後推動了什麽？”

  “你說，如果我現在去自首，能夠咬出多少人？”

  張子琪的死亡，在張傲敵的幹擾之下，被警方判斷成了自然死亡。

  作為一個植物人，忽然悄無聲息的死了，本來也不會引起多少人的興趣。但這並不代表張傲敵真的就是這樣相信的。

  他不過是不想采用法律來懲罰任何人。

  比起法律和警察，他更相信自己而已。

  張家和傅家能夠這麽快落敗，和兩家因為張子琪的死亡，聯盟出現裂痕，也不無關係。

  “你可以試試看，楚汀，我已經一無所有，而你，有太多在乎的東西，放心，我不會對你動手，地點可以你來選擇。”

  “我考慮一下。”

  我掛了電話，想不明白，為何傅寧兒要見我。

  當一盤蘋果被我一個人吃完的時候，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媽，我有事兒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去哪兒？我和你一起。”母親急忙解開了圍在腰間的圍裙，“你現在可不是平常，從前那個孩子……總之這一次要多家小心，前三個月最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