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然狐疑，他知道我不是個大驚小怪的人，隨即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肚子上，惡心想吐……

  “難不成……”

  “上次來例假，是上上個月，這個月才開頭，上個月……”蘇牧然看似冷清，但對我的事每次都極為關注，甚至比我自己都還要來得擔憂。

  他連我大姨媽的日子，都記得清清楚楚。

  若是今天聽他提起，我根本一點兒都沒發現，以前隻是覺得他在我那段時間特別小心翼翼，現在看來……

  現在，我已經無心再想其他，按照他的算法，我上個月沒來，而且我們感情很好，夫妻生活幾乎是保持著每天都有的形式……

  我因為上次流產之後，醫生說以後懷孕都很艱難，從未想過要做措施。

  這個猜測讓我心在滴血。

  如果，如果因為今天這個失誤，如果我真的懷孕了，孩子……這個孩子……

  不！

  不要，我無法再一次承受失去的痛苦。

  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我好恨自己，已經是做過母親人，為什麽要那麽大意。

  胡青對我而言，路人甲都算不上，為什麽，為什麽還要讓他再一次來毀了我的生活？

  蘇牧然看見我眼淚不止，以為我是高興，他抱著我，高興得幾乎要飛起來。

  我該怎麽告訴他，我被艾滋病人咬了這件事？

  我淚流成河。

  “43號患者楚汀，到你了……”負責安排檢查的護士，叫到了我的名字。

  我竭力變現出鎮定，擦幹淨了眼睛裏的淚水。

  “那我進去了，檢查完成之後，應該就能有結果。”因為這次醫生安排的檢查裏，有常規的尿檢，和血液檢查，隻需要提前告訴醫生，就可以了。

  “我去找醫生。”蘇牧然目送我走進檢查室。

  等我從檢查室出來，蘇牧然站在門邊。

  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心情忽然變得不好，檢查結果還未出來，會是因為什麽？

  “你沒有什麽瞞著我的？”

  我聽到他的話，心裏頓時咯噔一下，臉色一變，下意識把受了傷的手臂藏起來，難道他都知道了？

  蘇牧然抓住我的手，拉出來，我手背上的傷口頓時就暴露了出來。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

  他語氣變得非常的僵硬，看著我，目光咄咄逼人，那如同泰山壓頂的視線，讓我原本就不平靜的心更加忐忑。

  “你都知道了？”

  我問出了這話，想要從蘇牧然的臉上看出些許情緒，但是很可惜，什麽都沒有。

  他神色平靜，但那麵無表情的臉，以及雙眸無法看到底的深邃，讓我很沒底，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怪我。

  “是我的錯，如果我再小心一點兒，也許，也許就……”我明知道那個女人，從前是做那種生意的人。

  不是歧視，而是作為性工作者，有那麽多病毒都是通過性來傳播，他們原本就比其他人有更多的風險。

  我應該更小心一點兒的。

  可是誰又能知道，緊緊是出來吃個飯，喝點兒水，就能沾染上這樣的麻煩？

  “很疼嗎？”

  蘇牧然看見我哭了，再也無法保持無動於衷的模樣，他臉上的嚴肅再也無法堅持下去。

  雙眸中心疼的光芒閃過，蘇牧然忽然心底生出了後悔。

  “我來給你上藥，我隻是太生氣了，我給你呼呼。”

  我聽到這來，忽然覺得蘇牧然的語調不對，他沒有特別責怪的我意思？

  然後，我接著就聽見他說，“以後若是再遇到這熊孩子，就離遠一點兒。”

  聽到蘇牧然這話，我就徹底明白了。

  他以為我僅僅是被小朋友給咬傷了？

  為什麽？

  我的目光穿過蘇牧然，就看見了站在他身後的黃書。黃書正在不停的對我眨眼睛，“少夫人，你放心，我已經安撫好蘇總了。”

  黃書捏了一把冷汗。

  實際上，蘇牧然早在看見我的時候，就注意到我藏在身後的手，在我檢查的時候，黃書已經被好好的問候過一次了。

  真正的原因，在結果還未出來之前，打死黃書，他都不敢說，支支吾吾之下，就隻能編了這麽一個謊言。

  蘇牧然相信了，我鬆了一口氣。

  他拉著我到衛生室，讓護士給我上藥，可是當看見護士按著我的手，用酒精清洗時，我倒吸一口氣時。

  他冷漠的視線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護士。

  把人家護士看得額頭冒冷汗，下手時不由自主的輕了下來。

  “153號進來的病人，真的太幸福了，他老公又帥，還那麽體貼，你不知道，看見他夫人疼的時候，他那眼睛盯得我……我差點兒都以為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女護士膽戰心驚的治療了我之後，快步離開衛生室出去鬆一口氣。

  她見到同事就不由自主的充滿了訴說的欲望，“若是我未來老公是他那樣，就讓我再等十年，我也願意啊。”

  星星眼的模樣，看在其他護士的眼裏，熱得大家一陣笑，“那你也要有人家夫人的高貴的氣質好嗎？”

  “討厭，就不能讓人家做一下白日夢啊。”

  護士和其他同事打成一團，說說笑話。

  我和蘇牧然從衛生室出來時候，隱隱約約聽見了她們的話。

  蘇牧然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旁若無人的攬著我的腰，“我隻是你一個人的。”

  他的視線從前方那些人身上掃過。

  蘇牧然的桃花，多到數不清，從來都是那些女人前赴後繼的撲上來，他在我看向那些護士的時候，以為我在擔心。

  孕婦會比平時更加脆弱，在生產前有產前憂鬱症，生產後有產後憂鬱症，總之還有個各種……總之要小心就是了。

  蘇牧然說了平日都不會說的肉麻的話。

  “我這都是為了寶寶好。”

  他欲蓋彌彰的解釋。

  我笑了，能夠聽出他對新生命的期待，隻是看到手背上傷口，心裏深處生出深深的惶恐和害怕，我不想讓他失望。

  “43號孕檢結果出來了。”

  檢查和處理傷口不在一個地方，我們到檢查區時，正好聽到護士的話，我的心不安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