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少陵的表情確實很糟，換做之前我也許會解釋幾句，現在我眼裏的蘇少陵和傅寧兒，似乎已經分屬一類人了。

  “別鬧，楚汀這是上傳下效，該是牧然讓你來的吧？你的意見我剛在外麵都聽到了，費心了，楚汀。”蘇少陵恢複我認識他的和煦。

  這麽好聽的解釋我自己都想不到，蘇少陵三兩句話盡然給了我這麽一個台階。都說貴圈裏的人會玩，從蘇少陵身上，真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少陵，你不知道這個女人剛才她……”傅寧兒不依不饒，她磨人的嘴皮從來就不會比我差。

  “別說了，我都說我聽到了！”蘇少陵嚴厲的嗬斥住傅寧兒，她委屈的癟了癟嘴，白了我一眼。

  “告辭。”我不再作糾纏，和蘇少陵擦肩而過。

  我在心裏暗想，蘇少陵到底是多複雜的一個人，說的話讓人如沐春風，做的事卻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在蘇家這場明爭暗鬥的戲碼裏，蘇少陵到底在扮演著怎樣的一個角色、。

  但無論蘇少陵想的是什麽，他無疑成了蘇家裏，最得人心、傷害最小的贏家。

  公司的碎話一直沒停下，和傅寧兒聲討無用了，便滿身情緒。免不了麵對蘇牧然的要求，有了抗拒的心。

  “今天下達文書，讓所有人對新項目打起十二分精神。完成不如預期，各部門績效全部扣下。”蘇牧然又讓我去做這樣一件遭人痛恨的傳達。

  我想蘇牧然這遠在蘇宅，根本不知道我幫他這段時間走的有多步履維艱。

  “蘇牧然，這份文書你回來再公告，我從答應替你簽字那天起，就背著的罵名！我怕了。”我隔著電話電把憤怒吼到蘇牧然的耳裏。

  該是沒想到我會埋怨，蘇牧然在那頭半響沒吱聲。

  “你這是刮的哪裏的風？我沒告訴過你，在蘇氏隻聽我的？”蘇牧然以他總裁的口吻牽製我。

  這點我認，我拿蘇氏的好處，替蘇牧然辦事無可厚非，但這些指指點點算怎麽回事？我好歹也是個心智健全的人。

  “你回蘇氏自己聽聽便知，我這幾天替你挨了太多的罵，蘇牧然，我累了！”我不是矯情起來就愛抱怨的人，這麽說的時候，是真的厭倦了。

  可明明是想讓蘇牧然知道我在想什麽，這會把話說開了，聽到他鼻息卻又越發的緊張。

  有時候我都搞不清自己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怎麽一到蘇牧然這就像蔫了的花。

  “楚汀，這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現在叔公病情沒控製住，有什麽廢話留到我回去再說。”蘇牧然完完全全駁回我的上訴，我話還沒說完，他又是照例先掛了。

  這麽一個蠻不講理又大男子主義及其一聲的人，我都著實費解蘇牧然怎麽能存活至今。

  而且對於那個叔公我也嗤之以鼻，我在的時候觀察絕無抱恙。這會各種需要照顧，真是費解。

  如我所料文件一出去我的名聲就開始發臭，這一次不單單是簡單的埋怨，負責該項目的小官開始蠢蠢欲動。

  才剛到辦公室，就看到秘書心事重重的走進，當時桌上還壘砌不少信件。

  “楚汀小姐，這些是各個小部長的辭職信。這次新任務給的時間、要求都太過苛刻，大家像是聯合抗議。”秘書把真相告訴我。

  我數了一下辭職信，十三封。負責這個項目的人是十三個。

  我慌了，第一個經我手的大項目若是這般告吹，蘇氏得承擔好一個億的虧損。這麽以來，事情的嚴重程度超乎我的想象。

  “帶頭的是誰，叫過來。”我對秘書說，民怨不平事情就做不了，即便這些辭職信隻是造勢，但我不願意就這樣留給蘇牧然一個爛攤子。

  “楚小姐，我不清楚，是誰帶頭。”秘書聲音越來越弱，我也明白，這時候告訴我主事的，便會得罪人。

  “那就把十三個人通通給我叫過來。”我氣得把所有的信砸在桌子上。秘書唯唯諾諾照著我的話去做。

  我兩手揉搓著太陽穴，看了眼擺在辦公桌前去蘇牧然的照片。不經曆黑麵神的壓力，很難去想象一個人能在這種高壓下工作日複一日的工作。

  想起往日蘇牧然獨自承擔的種種，禁不住要去佩服，又忍不住替他著想。

  因為有了體諒，我暗下決心要好好處理好這檔事，這樣蘇牧然重返蘇氏，也少了一樁麻煩事。

  秘書把十三個部長叫來，沒有一個人是正眼瞧我。我知道他們心裏都不服我，但無所謂，我握的是實權。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把辭職信拿回去，十三個人的辭職你們在抗議什麽我知道，聽我一句勸，不要因為公司暫時的變動就丟了自己的飯碗。“我把手背在身後，拿出自己最後的耐心。

  “楚汀小姐，我想你不太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我們效忠的是蘇董不是你！”

  “就是，你繼續坐著這個位置，項目也不可能完成，與其被公司因為工作失職辭退，不如我們集體辭職。”

  “隻要楚小姐你下台，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十幾個人當著我的麵你一眼我一語的說著，和事先想的一樣，事出的原因都是不服我。

  不過話說回來，我從進蘇氏那天起就一直專屬蘇牧然，在蘇氏既無人脈，又無赫赫顯功，他們不服我，也不無道理。

  但想想，還是有些替自己報不平。

  “你們看到過我的工作能力了嗎？就這麽對我？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帶你們……”我替自己說情，被這麽莫名其妙的否定心裏難免委屈。

  我確不及蘇牧然，但關於這個項目，我有信心可以掌控。

  話還沒說一半，十幾個人的議論聲就把我壓住。聲音一致倒戈看扁我，沒有人願意拿這個項目作為兒戲。

  “楚汀，我和你明說了吧，我們十三個人辭職隻是開頭，若是你繼續占著蘇董的位置傳達旨意，其他位置上的人會接二連三跳槽。現在市場上給蘇氏高層開的價可是翻了兩三翻的。”

  這是一句痛快話，沒有商量的餘地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