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章 不一樣的榨油坊
作者:華夫子      更新:2021-01-17 22:41      字數:6890
  有喜亦有憂。剛才,馬東軍還沾沾自喜,聽了來人敘說,他知道是奔著他而來。於是,一根神經繃得緊緊地 :“啊,我剛從

  夢醒時分旅館回來,也沒聽說這件事啊!”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倒是那來者望著馬東軍發愣:“難道你就是”

  梅姑娘拍拍馬東軍肩膀:“哇塞,話都說道這份上,難道你還不明白他就是你要找的你家那什麽來著:噢,叫大姑爺?”馬東

  軍有些尷尬,因為來者不偏不倚趕在馬東軍正在吹噓陳曉蘇,如何這般令他洋洋得意時候出現,真是大煞風景。還好,他擔心的

  是梅蘭菊竹會因此對他竊竊私笑。令他失望的是,孫大腳包括她門下梅蘭菊竹幾位姑娘們並沒有乘人之危,或者,是表現出一副

  幸災樂禍樣子。而是急忙調轉話題:“啊喲,大兄弟,老嶽丈出事了,正是你表現自己的大好機會。事不宜遲,趕快隨來人快馬

  加鞭一同前往。所謂,人在難中想好友,君在君在難中想忠良。這個時候,那未來的壓在夫人急需有人安慰,切勿延誤。聽姐的

  ,絕對沒錯。 ”說完,急忙拿出二斤白蜜糖,塞給馬東軍。

  直到這一會,那來人方才醒悟:“啊喲,得罪得罪,大姑爺,我們家大小姐接到噩耗,捶足遁胸,她後悔讓你離開小旅館前往

  烏金蕩。大小姐告訴小的說:大姑爺離開小旅館,不到一個時辰。特牽千裏馬於小的沿途追趕。唉,小的一路上催馬奮蹄,心急

  火燎。隻可惜,大姑爺駿馬腿腳也不賴。無論小的竭盡全力,催馬揚鞭,一路火速追趕。不想,還是未能趕上大姑爺。幸虧,大

  姑爺在驛站歇腳。否則,去了烏金蕩,小的真不知道何時才能完成大小姐交給小的任務。迫在眉睫,還是請大姑爺速速與我往回

  趕吧!”來者欣喜若狂。原以為,馬東軍肯定掌船前往烏金蕩。紅日高照,卻讓他在驛站偶遇馬東軍。時間,剛好掐在馬東軍即

  將離開的孫大腳驛站,謝天謝地!

  馬東軍一躍上馬,拿著孫大腳給的兩斤白糖。懷抱雙拳:“大姐,諸位兄弟姐妹。馬東軍大恩不言謝,要是在身,就此告別!

  ”說著,催馬上路,原路返回劉家莊。從西射陽,一路北上。途徑流均鎮進入雁蕩山,穿越清溝要塞,折轉向東十餘公裏。然後

  ,途徑二郎山,飛奔石拱橋,來到劉家莊大街夢醒時分小旅館。卻發現,吳媽等傭人夥計在店裏忙碌。小旅館冷冷清清,一掃剛

  才的熱鬧非凡。

  吳媽一見馬東軍,放下手裏活計“啊喲”一聲:“大姑爺,你可來了。大小姐她爹出事了,你趕快去他們家的榨油坊吧!”本

  來,還有一線希望的馬東軍,多麽希望這個消息是假的。可當他來到小旅館不見陳曉蘇,心裏知道大事不好。加上吳媽的一句催

  促,證明那老嶽丈陳德貴肯定出事。於是,他二話沒說,轉身下樓。繼續跨馬,直達榨油坊。

  這裏,是一座敞篷房。四周圍牆夾雜木柱,撐起一根根頂梁柱。頂梁柱上橫擔著一根根碗口粗細的行條目。上麵鋪滿椽子,而

  椽子上麵是用蘆材編製起來的笆墊。在笆墊上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茅草。擋風隔雨,夏天遮陽,冬天防寒。可以說是冬暖夏涼

  。裏麵,有炒黃豆的大鐵鍋,還有壓榨豆餅的鐵板和絞關。吊在棚頂上的鐵葫蘆,依舊巍然不動。隻是用於麻繩吊著的石錘,不

  見它像以往一樣懸在半空中。而是被人移在一旁斜放,上麵側是血漬斑斑。“大少爺,就是這個石錘,因為繩索突然斷裂而砸傷

  東家。你還是去堂屋看一看吧,或許,這一會他還能說話!”望著豆餅、菜籽餅、棉花籽餅琳琅滿目,榨油工具遍布敞篷房若大

  車間。到處東倒西歪,爛七八糟散落黃豆、菜籽等榨油原材料。一片狼藉的榨油坊,馬東軍看了不寒而栗。此時此刻的他,腦海

  裏已經勾勒出那幾百斤重的石錘,從天而降的情景,整個人身體從頭到腳猶如被涼水澆過一般,拔涼拔涼!

  在小夥計的提醒下,馬東軍知道自己來榨油坊是來錯地方。這一會,他應該全力以赴的待在陳德貴身邊。無論他是死,還是活

  。所以,顧不得問詢一下站在他身後的榨油坊的小夥計。一個急轉身,急匆匆離開榨油坊,幾乎帶著小跑的樣子,從敞篷房右拐

  彎向南疾步而去。不到百米,有一座於敞篷房同一牆院的四邊形房屋。正門朝東,朱紅大漆覆蓋著的兩扇大木門,分別向兩邊敞

  開。大門既是人行過道,兩邊又分別是兩間大房間,裏麵住著四兒子陳曉鬆。走過大門房間過道,進大院,分別是三間大瓦房。

  麵朝南的哪一家,便是陳德貴三兒子陳曉柏居住。而麵朝北的對門, 便是二兒子陳曉桂的房間。大兒子陳曉杈的三間門朝東的房

  子,自然為主屋了。

  馬東軍穿過熙熙攘攘人群,徑直奔向主屋。前來奔喪的人,夾雜著看熱鬧的左鄰右舍絡繹不絕。人山人海的陳德貴家大院,抽

  泣、哭訴、伴隨著嚎啕聲此起彼伏。馬東軍鑽進人縫,連招呼都來不及打,橫衝直撞擠進主屋中心。隻見陳德貴四個兒子,由老

  大陳曉杈帶頭,依次排列跪地。其母夏文英,哭得死去活來。陳曉蘇跪附在母親夏文英身邊,“爹呀,爹呀”哭個不停。

  小夥計對著夏文英急切的喊道:“夫人,大姑爺帶到!”

  哭訴著的夏文英,一聽到大姑爺三個字,哭聲立刻停止。她跪著來個急轉身向後,果不其然。那馬東軍滿臉汗水,一副急迫樣

  子,令夏文英不忍心告訴他眼麵前他們家突然遭遇的一切。可天降橫禍,使得這個原本不算太幸福的家庭,猶如晴天霹靂。四個

  兒子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不知道人看上去真的羨慕不已。一個家庭,擁有四個男人,八雙拳頭爾等誰敢欺負?人們哪裏知道陳家

  四個兒子純淨是不務正業。

  多好的榨油坊產業,明明有四個接班人,卻沒有一個讓陳德貴省心。除了帶著媳婦孩子玩耍,遊手好閑之外,沒有一個人對陳

  德貴的榨油坊感興趣。她們寧願坐享其成,也不願意於陳德貴一道堅守這份榨油坊祖傳家業。其真正原因就是,榨油坊勞累,都

  是些體力活。好高騖遠的他們,有點和陳曉蘇像似。喜歡娛樂、輕快,嘻嘻哈哈不怎麽賣力卻又能賺錢活計。比如:他們的妹妹

  陳曉蘇的夢醒時分小旅館。隻可惜,這種活計,陳德貴不願意給四個兒子投資。在他眼裏,四個兒子應該和他一樣接替祖上產業

  ,光大他們家的榨油坊才是。現如今,陳德貴突然意外離世,那夏文英怎麽能接受得了這樣的事實。因為,榨油坊離開陳德貴,

  陳家產業後繼無人啦!於是乎,就在她掉頭看到馬東軍到來的一刹那,內心裏的一種無法彌補的痛,一下子湧上心裏。她對著馬

  東軍哇的一聲大叫。

  “天啦!你看看吧,我們這個家要算完了!嗚嗚嗚”陳曉蘇突然睜開哭得迷迷糊糊的眼睛,一看是馬東軍不聲不響站在

  她身後,突然呼啦一下起身。她一下子撲到馬東軍懷裏“嗚嗚嗚”一連串止不住痛哭。馬東軍緊緊地摟住她,什麽話也沒

  有說,此時無聲勝有聲。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的用再怎麽溫馨的話語安撫她不要哭,都會無濟於事。失父之痛,痛心疾首。加

  之陳德貴生前對他百般順從,要西瓜絕對不可能給她芝麻。父愛如山,陳曉蘇的依靠,除了父親,其餘四個哥哥對她羨慕嫉妒恨

  。還有就是,四個嫂子也會對她冷嘲熱諷。父親,不但是這個家庭的頂梁柱,他也是母親的靠山。更是四個哥哥心目中的賺錢能

  手,當然也是她陳曉蘇心目中的男子漢。

  馬東軍顧不得周圍所有人,對陳曉蘇投以驚奇目光。不但將陳曉蘇摟得越來越緊,一雙手還不停地在她後背輕輕地拍打著。啊

  喲,那種氛圍,那像是他懷裏摟著一個花季少女。簡直就好像似對待懷裏抱著一個還在吃著母乳的嬰兒那樣,輕撫、愛慕,疼愛

  無比。“哭吧,把你對父親的愛,都哭出來,或許心裏好受些。別看堂堂七尺的烏金蕩土匪頭子,馬東軍這一會也悄然淚下。原

  本,他並非生下來就是十惡不赦的土匪。截然相反,那馬東軍出生在大東北的將帥之家。誤入歧途,那不是他的錯。而是遭遇眷

  諳軒老板李妤鳳這個惡人算計。尚若,不是因為住一宿眷諳軒賓館而遭遇她的拐賣。那離開東北老家,千辛萬苦投奔叔叔馬德貴

  的姐妹三人,又怎麽可能落入烏金蕩的土匪窩。大姐馬東旭也不可能成為老土匪蔣何曦兒子的媳婦。要知道,她在將府可是個大

  醫院的婦產科護士。

  現如今,看著陳曉蘇和其母見了他,那種迷茫的、哭得滿眼含著淚水的渾濁眼神,既無助,又對他充滿期待樣子,令人心酸。

  好像這個家除了陳德貴,接下來的也隻有他馬東軍來接管。說實話,看著眼麵前這一大家子,能過得上日子的,也隻有他和陳曉

  蘇了。其母夏文英,也不過是個鬥大字不識一個,扁擔長一字都不認識的家庭主婦。她和千千萬萬普通婦女一樣,除了加個男人

  傳宗接代。一生中的所有時間,都耗在帶孩子,做家務。種地產糧,針頭線繞,鞋襪衣帽。以及,買菜做飯,鍋頭灶腦上麵去了

  。

  你讓夏文英對子女教育,家庭過日子精打細算、細水長流方麵,夏文英或許是獨樹一幟,屈指可數。如果讓她打點榨油坊,那

  真是比趕鴨子上樹還難。四個兒子,也是板凳釘釘子的花花公子。想讓他們繼承家業,簡直是白日做夢。目前遭遇的劫難,夏文

  英自然心急如焚。盡管那陳德貴還沒有下葬,但榨油坊產業繼承人問題,在夏文英心裏,看來隻有馬東軍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

  個合適人選,非他莫屬。

  然而,那馬東軍在夏文英和陳曉蘇母女倆眼裏,猶如白馬王子。可他在老百姓的心目中,純然就是一個遭遇千家萬戶吐棄的惡

  霸土匪頭子。你說讓這樣的人來掌控榨油坊,還有誰趕來榨油啊?平時,老百姓一聽說土匪進村,家家戶戶關門上鎖,為的是怕

  家人遭遇不幸。如果夏文英真的將馬東軍作為自己家女兒的丈夫,周圍鄰居會怎麽看她?說她惹鬼上門,肯定大有人在。說她沾

  小便宜,拿姑娘身子換取土匪金銀財寶,估計也不會少。如此一來,那榨油坊便成為眾矢之的。老百姓心目中認為她是土匪家屬

  ,那她夏文英日後在劉家莊大街還怎麽立足!

  “娘,節哀順變吧!人死難以複生。我們還是想辦法盡快將嶽丈安葬,讓他入土為安。”馬東軍的話,是否對夏文英起作用,

  那還不能下保證。但女兒是媽媽的小綿妖,那陳曉蘇對馬東軍有什麽感覺。心目中的馬東軍,在女兒眼裏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夏文英當然知道。知女莫若母,有些時候,女兒心裏想到什麽,母親是第一個相知。陳曉蘇在馬東軍帶人喬裝打扮來到陳德貴家

  中請求幫忙治理虺尵馬駒時,女兒從房間裏不停地偷看馬東軍。

  “娘唉,外邊幾個人和爹爹窮侃。那個白淨淨的家夥,長得倒還俊俏。這夥人,來咱們家到底是幹什麽來著?”陳曉蘇不敢出

  門。因為爹爹曾經給她和母親下過規定:不管在什麽樣的一種情況下。隻要家裏來的是陌生人,你們母女倆切記帶著四房媳婦,

  不準露麵。除非,等我叫你們出來。那陳德貴為什麽要給自己家女人們下次結論呢。這裏麵當然有他的道道。終結起來,原因有

  二。

  其一,凡是陌生人來到家中,除了來榨油的人以外,其餘非盜即賊。因為,在正常情況下,一般陌生人,是不可能隨隨便便進

  入於自己毫不相幹的人家中。隻要毫無顧忌直闖別人家中的人,無論他進得屋如何解釋一番,哪怕他說得天花亂墜,你每時每刻

  都必須懷有戒備之心。強闖別人家門的人,至少,是個缺乏教養的人。甚至,遠比缺乏教養更為嚴重。陳德貴憑著自己於這些人

  打交道的經曆,從而得出上述結論。

  其二,偶爾遇到需要救助的人,出門在外,突遭不幸,自己也始料不及。特發狀況,且,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無親無故,束

  手無策的情況下,為了生存,隻得硬著頭皮,強闖民宅。為的是求助幫忙,並無其它非分之想。尚若這種人強闖民宅,也不過是

  情急之下。因為孤立無援,才鋌而走險,情有可原。生活中,這樣的比例百裏挑一。手持家夥,私闖民宅。到處翻箱倒櫃,強取

  豪奪的土匪強盜,倒是屢見不鮮。

  正是因為如此,陳德貴才給家人定下規矩。夏文英聽了姑娘一席話,便抬頭遙望大客廳。原來,丫頭之所以呆在屋裏不淡定,

  確原來是在盯著那馬東軍看得入了神。或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自然法則。自己姑娘年方十九,也難怪她心焦馬狂,春心

  蕩漾。於是,轉臉對著陳曉蘇說:“他們來咱們家幹什麽,等這夥人走了,你爹會告訴你。為娘可跟你說,你看仔細沒有。這夥

  人,三觀不正有之;走路一瘸一拐有之,看上去是普通人,腰眼裏都鼓鼓的別著家夥,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娘,我管他們是什麽人,憑什麽咱爹不讓我們出去?強盜土匪又怎麽樣,他們又不是紅毛野人,獠牙怪獸。難道,還怕他吃

  了咱們不成。娘,我今兒個倒想出去看看。至少,那個白麵書生一樣的人,他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個樣。”陳曉蘇說完就要動身

  走出房門。夏文英一把將她拽住說:“姑娘,不是娘不讓你出去,倒是這夥人以為娘的判斷,不是什麽幹正兒八經買賣的人。弄

  不好,就是為了打家劫舍,來咱們家踩點來著。”

  陳曉蘇掙脫夏文英的手:“娘,你老越說越沒譜了。有坐下和主人一起喝酒的賊人嗎?起碼,在他們和爹爹坐下喝酒的那一瞬間

  ,已經不是什麽奔著咱們家錢財而來。要不然,咱爹也不會讓你買菜做飯給這夥人下酒。除非咱爹怕他們,為了委曲求全,破財

  免災。你放心,他們都起身走人了。我出去送送人家,以示禮節。要不然。會讓人家瞧不起咱榨油坊,連客人來了都不待見。”

  說著,她徑直衝向門外

  從那以後,夏文英便知道女兒對馬東軍有意。再說了,從側麵觀察馬東軍對她女兒的態度,夏文英也不難看出他對兒女的相見

  恨晚,於垂青,毫不掩飾。因此,在馬東軍親自帶人送禮上門示好,夏文英自然心中有數,但那陳德貴還是有些後怕。之所以寧

  願讓姑娘和馬東軍廝混,也絕不給他們倆舉行儀式,直到他死去,看來那陳德貴也並非無名之輩。至少,讓左鄰右舍知道,他們

  家雖然和烏金蕩土匪頭子有過交往,但始終和他們保持距離。這一點,鄰居們還是實事求是。

  人算不如天算,或許,陳德貴的突然遭遇,正是湊合陳曉蘇與他婚姻的正式開始。正如孫大腳所言,表現他馬東軍的真實時刻

  來到了。不但是陳德貴的家人等待他的出現,左鄰右舍對他也是察言觀色,拭目以待。因此,盡管有人看著他摟著陳曉蘇。那馬

  東軍靜觀其變,但裝作毫無顧忌。乃然繼續對著陳曉蘇的後背,輕輕地拍打。以示自己對那陳曉蘇雖然恩恩愛愛,但還是在沒有

  結婚之前,堅守男女之間的那份有別。

  接下來的幾天中,馬東軍叫來烏金蕩所有土匪。喪葬陳德貴所有事情,都有他一人獨掌。五寸厚的棺材板,都是桃木精製。那

  烏金蕩上百名土匪,吹打彈唱,刁患穆畜大有人在。唯一他們做不了的就是:找和尚念經禱告這夥人誰也代替不了。因為沒人會

  這一套。不過,周圍出了名的和尚,都被馬東軍請過來給老丈人救贖、造度。包括郭家舍戲班子,也被請回來連續包演一個禮拜

  。啊喲,通過馬東軍如此這般操作,鄰居們私底下議論紛紛。

  “啊喲,陳德貴這一死,倒成就了榨油坊。你看,那土匪頭子最高禮儀喪葬了他不說,整個榨油坊,用的夥計增加了。來榨油

  的人,不減反增。我的個去,那夏文英老婆娘現在倒因禍得福了。你們看,原來,那幾個兒子吊兒郎當。見了土匪妹婿,現在倒

  規矩多了。你們有誰看到那四房媳婦,為了打麻將打得一發不可收拾的?自從陳德貴死後,她們連麻將都不敢坐下來打了。哪裏

  還有機會,彼此為了輸贏打得不可開交。要我說啦,他們家幸虧有了土匪頭子。要不然這四個忤逆子,還不知道將來能做出什麽

  敗家的勾當來。”鄰居老鐵匠王兆才略有所思的說。

  “唉,你還真的別這麽說。人常說一物降一物,做豆腐它非得放鹽鹵。死鬼陳德貴在世,四個兒子他根本管不了,那四房媳婦

  ,就更不必說了。榨油坊忙死了,陳德貴累死了,別指望四個兒子中,能有一個出麵給他老爹說句客套話:老爹,你歇一會讓我

  們替你一會。寧願有時間打麻將,喝花酒。四房媳婦也不簡單,四個兒子上街做二遛子沾花惹草;四個媳婦也不甘示弱,打扮得

  花裏胡哨。有人拿陳德貴開玩笑說:老陳啦,你那四房媳婦四個兒子不夠用場啊!與其說,讓她們在大街上釣魚下套,還不如讓

  你老將出馬,一個頂三。怎麽說,也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啦啦,哈哈哈”那專門做圓著(木匠分圓著和方著,圓著

  :指專業性做圓柱體一列的木匠活。比如:箍木桶的,腳盆等等。而方著側指長方體或者正方體的木家具。比如:鬥箉桌,長板

  凳等等)的木匠朱錦學,拿陳德貴開刷。

  那陳德貴明知道對方暗指自己媳婦沒教養,東流西蕩丟盡他老臉。可就是想不出話對付人家,因為,那朱錦學木匠說的是事實

  。既然人家不是無中生有,你有何理由與之反駁?陳德貴隻有臉一紅,閉口不語。別看他腦子好使,對有些發生在自己家的觸及

  靈魂事情。居然有千張嘴,也難以洗脫家族門頭的汙點。因為,誰都知道,人言可畏。好事不外傳,壞事惡千裏。因此上,那陳

  德貴隻有認命。

  好歹,那馬東軍來到榨油坊,陳家煥然一新。老婦人夏文英一改往常的忙忙碌碌,因為現在的燒火煮飯,都是由廚子包幹。有

  了馬東軍,那夏文英好像多了一個孝順兒子。連母親都這樣了,那陳曉蘇還有什麽拘束的呢。所以,成為馬東軍的囊中之物勢在

  必然。於是乎,那榨油坊便順理成章的姓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