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作者:一去不回頭的浪      更新:2020-06-11 09:00      字數:10703
  “還記得我們曾經說過什麽話嗎?”隨著一句低沉的聲音,另外一個身影上前兩步,和夢老頭站成了一排,此時一看,不禁讓人大吃一驚,竟然是昨晚在街道上殺死馬匹的蒙麵人,看來吳邪的直覺沒有錯。

  “不用多說,動手吧!”夢老頭卻沒有看他一眼。

  “嗬嗬!!果然有骨氣,不過現在我還不想殺你,你走吧!”

  蒙麵人此話一出,夢老頭這才扭過頭來不解的看著他。

  “怎麽?不想走?”看夢老頭呆呆的看著自己,蒙麵人又是淡淡一句。

  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後,夢老頭右腳一提,準備離去,腳掌卻遲遲沒有落地,他知道事情應該沒有這麽簡單,否則蒙麵人斷然不會將自己帶到這裏來,但是他更知道,倘若不走的話,留在這裏無疑是等死,所以,遲疑片刻之後他還是邁出了步伐,向深藍之城方向走去了,不過每一步卻走得那麽的提心吊膽,以至於步伐顯得如此的僵硬。

  “哼哼!”

  就在夢老頭走出五丈之時,蒙麵人突發一聲冷笑,接著身形一晃,瞬間便沒有了蹤影,卻見一縷黃光向夢老頭速閃而去,未等夢老頭反應過來,黃光早已透過他的身體,遊走一個弧度之後停在了夢老頭六尺之前,竟然是蒙麵人。

  看蒙麵人突然出現在自己前麵,夢老頭身體一繃,立刻停了下來,不過,就在停住腳步的時候,他發現心口從來未有過的冰涼,於是便機械般的低下了頭,低頭的瞬間,但見夢老頭臉灰若鐵,眼瞪如拳頭,完全一副抽離現實的表情,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但見他胸膛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海碗大的洞,而呼呼的晨風猶如無盡的冤魂沿著這個窟窿從他身後灌到他身前,此刻,除了冰涼,他沒有任何的疼痛。

  “你離開之前我不想殺你,並不代表離開之時我不想殺你!”就在夢老頭愕然的時候,蒙麵人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夢老頭,不難看出,那雙眼睛中衝滿了冰冷的嘲諷,這正是所謂的貓玩老鼠的遊戲。

  “你…你…你…”夢老頭吃力的抬起頭,右手顫抖的指著蒙麵人,腳跟一晃,重重的砸倒在地,再也沒有動過一下。

  夢老頭死後,蒙麵人從他身上搜出了小錘,然後背著手,散步一般的,慢慢的消失在荒野之中。

  柔和的晨光中,刺骨的寒風顯得尤其的諷刺,而寒風中那具靜靜躺著的屍體似乎成為了這個諷刺的產物,因為他那雙眼睛依然鼓得拳頭大,仿佛要用無神的目光看清天空中倒影的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還有他太多的留戀和不甘,盡管如此,命運卻沒有絲毫的同情他,這就是弱者的命運。可謂是,千年造夢終為夢,人去夢醒一場空,東風不嘯西風過,無情自是無情風。

  而此時,吳邪和北堂雨竹早已站在軍師府大門口,看著軍師府大門,吳邪似乎有點猶豫,遲遲沒有進去,北堂雨竹見狀不禁輕聲問道:“怎麽了?”

  “還記得我讓西門如風轉告冷若冰的話嗎?”

  “什麽話?我好像記不起來了!”

  “我讓他告訴冷若冰,我回來之時便是交付殘雪之時,但是現在…”

  “要不然我們還是先投棧吧!”

  “這……”

  “閃開!閃開!快點閃開!”然而,就在吳邪準備回答北堂雨竹的時候,段奎突然從後麵衝了出來,然後一把推開北堂雨竹,頭也不回的跑進了軍師府。

  吳邪見狀,慌忙扶住北堂雨竹說:“雨竹,你沒事吧?”

  北堂雨竹搖搖頭說:“沒事!”臉上卻寫著偌大的一個疼字。

  “這小子簡直是活膩了!”吳邪心中頓起一把無名之火,拉著北堂雨竹就要追上去,但是才走出兩步便被一個女子喊住了:“吳邪公子,請等等!”

  吳邪停住腳步一看,竟然是趙芸:“趙姑娘,剛才衝進去的那家夥….”

  趙芸似乎知道吳邪要問什麽,吳邪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將話搶了過來道:“他是我二師兄段奎,他趕著送極度寒冰去給我師父救命,所以才無意中冒犯了北堂姑娘,希望你們別往心裏去!”

  “給軍師救命?莫非軍師她……”

  “不是,西門師弟命在垂危,師父正在全力搶救他呢!”趙芸說完眼淚早已在眼眶中打轉,可見她還是放不下西門如風。

  “西門如風他怎麽了?”

  “昨晚他和張敏發生了衝突,結果稀裏糊塗的受了重傷,二師兄將他背回來的時候他已筋脈盡斷,要不是師父用真氣護著他,他……他早就…”真實的感情是無法掩飾的,除非那是一份虛偽的謊言,趙芸再也克製不住內心的衝擊,眼淚猶如流水一般,噴湧而出。

  北堂雨竹當然明白趙芸此刻的心情,隻見他輕輕推開吳邪,然後走到趙芸身邊抓住了趙芸的手,趙芸則順勢一倒,將頭搭在北堂雨竹肩膀上嚎頭大哭起來。

  看趙芸哭得如此傷心,吳邪斷然不好帶走北堂雨竹,隻好隻身走進了軍師府,直往西門如風的小院走去。

  “站住!”

  然而,就在吳邪準備跨入小院的時候,段奎突然從一側衝了出來,並且攔住了吳邪的去路。

  “段兄,我……”

  “誰是你段兄?別亂攀關係,想活命的話就給我走遠點!”吳邪正要說明來意,才張口便被段奎打斷了。

  “行,既然你不想救西門如風的話,那我走,我走!”看段奎不讓自己進去,吳邪索性給他扔了個套,說完轉身就走。

  果然,吳邪才轉身段奎便一把按在了吳邪肩膀上說:“你當真能救小師弟?”

  “廢話,你們不是需要寒冰嗎?我這裏可是有著世上最好的寒冰!”

  “拿來我看看!”段奎聽後立刻放開了吳邪,右手巴掌向上的伸向了吳邪。

  “你確定要看?”吳邪轉過身來淡淡的看著段奎。

  “屁話,有就拿出來,沒有,立刻給我滾蛋!”

  吳邪冷笑一聲說:“哼哼!你會後悔的!”說完左手一伸,一把抓住段奎的右手,左臂一震,冰龜氣息立刻由掌而發,一股極寒氣息立刻湧入段奎體內,段奎立感全身一陣冰涼,血脈更是幽寒刺疼,於是右手一動,欲要收回去,卻被吳邪大聲喝住:“別動!千萬別動!”

  雖然不知道吳邪在鬼叫些什麽,段奎還真安靜了下來,兩眼困惑的看著吳邪,吳邪卻笑道:“倘若我沒有說錯的話,你現在不但全身冰涼,而且血脈幽疼,這正是極品寒氣的威力,這種情況下,十個時辰之內,你倘若敢走動半步的話,立刻就像冰塊一樣破碎掉!當然,這或許是我騙你的,信不信在你!”吳邪說完立刻收回右手,繞過段奎向西門如風的房間走去了,段奎心中則暗暗罵道:“你娘的,這小雜碎到底是什麽意思?雖然他的話不能全信,但是他說的和我感受到的完全一模一樣啊,我到底該怎麽辦呢?動,還是不動?也罷!也罷!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否則我這一碎,連渣渣都不剩一點,豈不是死了都沒有人知道,那我這麽多年豈不是白活了?”經過一番掙紮,段奎最終決定,還是保持姿勢原地不動。

  “吱….”

  走到西門如風房前後,吳邪並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而入。

  房門一開,眼前的場景不由讓吳邪進退兩難,隻見冷若冰和西門如風赤.裸著上身在床上盤膝而坐,並且是背靠背,所以冷若冰如脂般的肌膚和挺拔的雙峰自然盡收眼底,不過,讓吳邪更加觸動的並不是冷若冰誘人的雙峰,而是房門左側的冬兒,隻見冬兒猶如一隻受傷的小兔子,戰戰兢兢的蜷在角落,仿佛受了不小的驚嚇,並且左臉上多出了五道深深的指痕。由於看得心酸,吳邪情不自禁的蹲下身來摸了摸那五道紫紅的指痕。

  發現有人摸自己的臉,冬兒立刻咬牙切齒的將頭抬了起來,不過,當他看到是吳邪時,她的表情又瞬間鬆弛了下來,委屈和恐慌的淚水不停在眼中打轉。

  “別怕!他不會有事的!”吳邪說完用輕輕撓了冬兒的小腦袋一下,算是在安慰她吧。

  “在那裏磨蹭什麽,還…還不趕快過來幫忙!”

  就在吳邪安慰冬兒的時候,大床方向傳來了冷若冰斷續的急促聲。

  雖然冷若冰的袒露讓場麵有點尷尬,但是救人要緊,吳邪自然顧不了那麽多,站起來反手關上房門,連忙向冷若冰和西門如風走去了。

  吳邪才靠近大床,一股極度寒流立刻席卷而來,瞬間冰涼他的身體,這時吳邪才發現西門如風和冷若冰兩背之間夾著一塊磚頭大的寒冰,倘若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段奎帶回來的極度寒冰,不得不說,這極度寒冰的威力果然不俗,竟然讓體內蘊蓄著冰龜氣息的吳邪也產生了寒冷的感覺。

  “那……我該怎麽做呢?”雖然是來幫忙的,麵對這樣的情況吳邪卻顯得一臉的茫然所措。

  “抱著我!”

  “什麽?”冷若冰的話無疑讓吳邪大吃一驚。

  “我說讓你抱著我!”麵對吳邪的遲鈍,冷若冰似乎有點憤然了,說完“撲哧”一聲,一口紫黑的淤血從蒼白的嘴角流了出來,昨晚段奎將西門如風帶回來之後,她就徹夜不歇,一直用體內的真氣護著西門如風,要不是她修為高深,她早就氣竭身亡了,所以,受點內傷是在所難免的。

  看冷若冰隨時有倒下去的可能,吳邪斷然不好再追問原因,於是立刻上了大床,身體一傾,輕輕將胸膛貼在了冷若冰的胸部上。

  “把衣服脫了!”

  不料,吳邪的身體才貼上去,冷若冰又是駭人一句,吳邪聽後似乎驚詫不小,不過,卻沒有將身體縮回去。

  “這極度寒冰乃至寒之物,一般人碰了它即刻會被它的寒氣冰化,對於我來說它雖然算不了

  什麽,但是我真氣流失過多,現在還要一身護兩人,所以我的五髒六腑正在被它的寒氣殘食,所以我需要溫度,帶有真氣的溫度,所以,你不脫衣服,我怎麽吸收你的溫度呢?”

  “哦九重紫!原來是這樣啊,你怎麽不早說呢,這就好辦了!”吳邪說完立刻縮回了身體,雙掌一揮,卻又停在了半空,一雙眼睛直在冷若冰胸部上打轉,最後雙臂一沉,果斷的將雙手落在了冷若冰的雙峰上,氣得冷若冰牙根一咬說:“你……”不過很快她便將嘴閉了起來,因為她明顯感受到兩股暖流正源源不斷的從她雙峰流入,讓她的身體瞬間暖和起來。

  “你的力量遠遠比我想象的強大!”一盞茶的功夫,冷若冰嘴唇終於有了血色,她當然不知道吳邪體內有著一股熾熱的能量。

  “噢?是嗎?”

  “嗯!原本我隻奢求你能護住我的心脈,沒想到你不但護住了我的心脈,而且在短短時間內竟然讓我恢複了七成的功力!”

  “嗬嗬!!所以這證明了一件事情,不脫衣服照樣能辦事情!”

  “你…..”吳邪突來的玩笑竟然讓這個風雨無數的老女人紅霞亂飛。

  看冷若冰顯露羞澀,吳邪立刻將嘴閉了起來,他可不想讓這個老女人認為他在調戲她。

  然而,就在吳邪配合冷若冰的時候,剛收拾好情緒的趙芸帶著北堂雨竹出現在了西門如風的小院門口。

  “二師兄!你這是在練什麽神功呢?”

  看段奎伸著右手一動不動的站在院口,趙芸不禁眉頭深鎖,不解的看著他。

  “師妹,你來得正好,劉羽軒那小子進房去了,你趕快去看看!”段奎說話的時候嘴唇連動都沒有動幾下,可見他在刻意的減少自己動作,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師父正在替小師弟療傷,你怎麽能讓他進去呢?”

  “這小子說他有辦法救師弟,因為他有著世上最好的寒冰,因為情況緊急,所以我就相信了他,豈料,一個不留神就被他用一股邪惡的寒氣凍在了這裏,他說,隻要我一走動,立刻就像冰塊一樣破碎,然後憑空蒸發,連渣渣都不剩一點,所以我才站在這裏啊!”可能是麵子問題,段奎在吳邪說的基礎上又添加了一些作料。

  “噗!”段奎的話才說完,站在一旁的北堂雨竹忍不住一聲噴笑,氣得段奎眼珠子一輪,撇了北堂雨竹一眼說:“小丫頭,你笑什麽!”

  北堂雨竹連連搖頭說:“哦!沒什麽!沒什麽!”

  “沒什麽?那你笑個屁啊!”

  “二師兄!你怎麽可以這樣和北堂姑娘說話呢!”看段奎口無遮攔,趙芸不禁說了他一句,說完又向北堂雨竹問道:“不過北堂姑娘,你剛才笑什麽呢?”

  “我笑你師兄可愛!”

  “什麽?你說他可愛?”趙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完便一頭霧水的打量起段奎來,生怕錯過了段奎身上平日沒有發現的可愛,弄得段奎全身就像被虱子叮咬一般,全然不是滋味,他這麽高大威猛,竟然有人說他可愛,對於他來說,這簡直就是天大的諷刺。

  “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師兄一定是被吳邪騙了,你不相信的話就讓你師兄走兩步看看,我保證他不會蒸發!”看趙芸不相信自己的話,北堂雨竹緊接著又是一句,不過他這句話差點沒將段奎氣個半死,她這不是在慫恿趙芸犯罪嗎。

  “真的?”

  “嗯嗯!”

  趙芸聽後,半信半疑的將目光轉移到了段奎身上,嚇得段奎不禁抖擻了一下說:“師妹,你想幹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想讓師兄走兩步看看!”趙芸說完便將手伸向了段奎,準備推他一把。

  “師妹,等等,千萬別衝動,你千萬別衝動,你聽我說,剛才你也聽到了,那丫頭說倘若她沒有猜錯的話,既然是猜,那就有對有錯,要是錯了怎麽辦?二師兄連渣渣都沒有了,你賠得起嗎?再說了,我都不激動,你激動個屁啊?不!不!不!不是你激動個屁,是你激動些什麽啊?師兄嘴賤,盡愛說粗話,你大人大量,別往心裏去,還是趕緊進屋將那小子揪出來吧!!千萬別讓他影響了師父救治小師弟!”看情形,段奎還真怕趙芸會推他一把,所以他立刻將話題轉移到了西門如風上,因為他知道趙芸是容不得西門如風有任何事情發生的。

  不過段奎這次算是徹底失算了,趙芸不但不著急,反而笑嘻嘻向段奎問道“你確定不試試看?”

  “不不不!今天就不試了!改天吧,改天師兄一定試給你看!”

  段奎的回答無疑讓趙芸和北堂雨竹麵麵相視,然後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笑完便扔下段奎向西門如風的房間走去了。

  “師父!”兩人走到西門如風房前後,趙芸雖然喊了一聲,但是喊聲方落,房門已經被她推開了。

  “啊!”

  房門一開,隨著一聲驚叫,兩個女人幾乎同時將身體背了過去,毫無疑問,她們看到了赤.裸的西門如風和冷若冰,更看到了吳邪雙手正在握著冷若冰那對高挺的雙峰。

  不過,反應過後北堂雨竹還是忍不住悄悄扭頭往後看了一眼,因為她有點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不過現實終歸現實,無論她怎麽忐忑,吳邪確實握著冷若冰那對雙峰。

  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北堂雨竹沒有說一句話,一扭身,立刻向院口跑了去。

  “北堂姑娘!”趙芸見狀慌忙大喊一聲,狠狠拉上房門後便追了出去。

  知道北堂雨竹又誤會自己了,房內的吳邪身體不由一震,頓時亂了真氣,以至於冷若冰和西門如風的身體同時抖動了一下。

  “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你趕緊去看看你的女人吧!”看吳邪方寸大亂,冷若冰不由突發一句。

  “你確定一個人能行?”

  “趕緊去吧!要不然你那淩亂的真氣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會殺了人!”

  “嗯!那我就先離開一下,待會再來協助你!”吳邪說完立刻收回雙手,閃電般的衝出了西門如風的房間。

  “嘭!”

  由於追人心切,吳邪自然無心看路,一不小心狠狠撞在了段奎身上,隨著一聲響,兩人各飛一丈,同時砸倒在地。

  摔倒之後吳邪根本顧不得看段奎一眼,屁.股在地上一彈,立刻站了起來,風一般的飄出了小院,段奎則爬起來對著院口大罵道:“你娘的,你個小雜碎,你想讓我變成冰渣渣啊?”段奎說完右手一伸,身體一定,立刻還原了之前的姿勢。不過很快他又自言自語起來:“不對啊!剛才被那小子一撞,我不是已經動過了嗎?難道…….”段奎嘀咕完,兩個眼睛咕嚕滴溜溜的一轉,試探性的提起了右腳,然後屏住呼吸的邁了出去。

  “媽的,上當了!”右腳落地之後,看自己安然無恙,段奎頭發眉毛瞬間直立豎起,活脫脫的變成了一隻巨型刺蝟,接著瘋子一般的衝出了小院,毫無疑問,找吳邪算賬去了。

  當吳邪追出軍師府時,外麵早已沒有了北堂雨竹和趙芸的身影,麵對分岔的道街,吳邪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追去。

  “小子!看拳!”

  然而,就在吳邪糾結的時候,突然從他身後傳來一聲高呼,接著便是嗖嗖直響的拳風。

  不知是不想躲開,還是心中方寸大亂的原因,吳邪竟然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嘭!”

  隨著一聲悶響,一隻缽頭大的拳頭紮紮實實地落在了吳邪的後背上,硬是將吳邪推出兩丈。

  “小子,讓你再騙我,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此時一看,來人竟然是段奎,不過,讓段奎抓狂的是,吳邪被推出兩丈之後,用手扯扯長衫,鳥都沒有鳥他一下,就若無其事的向城北方向跑走了。

  “這…..”

  麵對如此狀況,段奎不可思議的看看自己的拳頭又看看正在遠去的吳邪,心中完全不是滋味,對於天生神力的他來說,這簡直是一種侮辱,一種超出宇宙的侮辱。

  “這……這家夥還是人嗎?”傻愣片刻,段奎終於擠出一句話,說完便不甘的向吳邪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不過,再有靈犀的情侶也有感覺出錯的時候,就在吳邪追出城北的時候,北堂雨竹正將頭抵在城南一棵樹杆上傷心的抽咽著,趙芸則伸著雙手遲遲沒有落在北堂雨竹身上,因為此刻,她心中也是十分的糾結,西門如風是她喜歡的男人,冷若冰是她的師父,雖然冷若冰在救治西門如風,但是這樣的畫麵實在太衝擊了,以至於她根本無法接受。

  “呼!”

  糾結片刻,趙芸長吐一口氣,然後收回了雙手,兩眼無神的看著北堂雨竹的背影說:“北堂姑娘,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但是燕雨竹回應她的依然是傷心的抽咽聲。

  “北堂姑娘,你真的愛著吳邪公子嗎?”

  這次北堂雨竹雖然沒有說話,卻點了點頭。

  趙芸卻搖搖頭說:“不!在我看來你對他隻不過是一種依賴!”

  “趙姑娘,你……”北堂雨竹終於轉過頭來兩眼通紅的看著趙芸,眼神中完全是驚詫和尚未收拾完的心碎。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愛一個人是一種包容,每當看到親愛的人犯錯時,無需他來解釋和詭辯,自己都會說服自己別去恨他,因為這樣的恨往往是愛得不深的表現,因為一旦產生了這種恨,那就意味著你已經放棄了對他的愛,其實,他若愛你,就算他丟下你在外浪跡千年,終究他還是會回到你身邊,所以,愛不是爭鋒吃醋,更不是傷心絕望,而是等待,更是放縱彼此的自由。換個方式來說,倘若吳邪公子現在變成了無惡不作的惡魔,那你

  還會堅持留在他身邊嗎?”

  “我……”

  “這就對了,你不會,因為在道德上你過不去,在臉麵上你更是過不去!但是正真的愛不是道德,更不是臉麵,而是你對他的狂熱和執著,就算他是無惡不作的惡魔那又怎麽樣?隻要你愛著他,他不曾拋棄你,其它的事情又算得了什麽呢?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此生最大的願望便是一直留在心愛的男人身邊,無論他是色、狼也好,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也好,在你的眼裏,他永遠隻是自己心愛的男人,一時一刻都不想離開他身邊的男人!這才是真正的愛!依賴則不同,依賴是一種私心,一個人一旦對某人有了依賴,勢必會產生將那個人占為己有的渴望,隨著時間的延續,這種渴望就會越來越強,以至你看不得他和任何人接觸,生怕他會被別人搶走,所以,每當你看到他和別人接觸時,特別是女人,你立刻就會做出一些敏感的反應讓他有壓力的回到你身邊來,就像剛才,你知道你這麽一跑,他勢必會追出來,從而結束了屋子裏的畫麵!而這種強烈的私心和占有欲往往會讓你覺得沒有他你不行,從而誤以為自己愛上了他,其實不然,那是依賴繁衍出來的控製欲罷了!”

  “荒謬,我怎麽可能是這樣,你…..你胡說……”聽完趙芸的分析,北堂雨竹立刻又激動起來,通紅的眼眶再次釋放出心碎的淚水。

  看北堂雨竹情緒異常激動,趙芸慌忙解釋道:“燕姑娘,你…..你別激動,這隻是我個人的看法而已,我隻是想讓你考慮清楚自己的真實意向再傷心,否則你會稀裏糊塗的傷心一輩子的!”

  經趙芸這麽一解釋,北堂雨竹也到冷靜了不少,然後一把抱住趙芸,又痛哭流涕起來,不過話又說回來,趙芸的話雖然不全無道理,雖然趙芸的觀點有點偏激,但也不全無道理,不過從她的觀點不難發現,她說這些話無非是在宣泄內心的苦悶罷了,因為這套理論在她自身上就不適用,否則她對西門如風的追求又算是什麽呢?

  就在北堂雨竹抱著趙芸哭訴的時候,吳邪早已衝出了北門,撞過一個路人之後,瞬間便消失在了城門口。

  “這不是那小子嗎?”由於找人心切,吳邪斷然沒有發現他撞到的竟然是古尊。

  “嘭!”

  然而,就在古尊嘀咕的時候,一個熊一般的身影又撞了他一下,接著也消失在了城門口,毫無疑問,自然是追蹤而來的段奎。

  “哼!”連被撞兩下,古尊鼻子差點沒有氣歪,冷哼一聲後,一甩衣袖,也跟著消失在了城北門口。

  再說吳邪狂奔一陣之後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就要往回跑,因為以他的速度判斷,倘若北堂雨竹出了北門,現在他絕對已經追上她了,既然這個距離內不見北堂雨竹,可見她一定沒從這個方向離開,所以他得換個方向尋找才是,不過他才扭身跑出兩步,猛然又停了下來,難道和追來的段奎撞上了不成?

  其實不然,吳邪停住腳步之後,緩緩轉過身體往右前方向慢慢走了過去,不出六步的距離,他再次停了下來,不過表情卻十分的詫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雜草中竟然躺著一具屍體,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夢老頭,難怪吳邪表情會如此扭曲了。

  看著慘不忍睹的畫麵,吳邪心中不由內疚起來,不管怎麽樣,要是夢老頭不告訴他蒙麵人的事情,或許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糾結一陣之後,吳邪雙臂一震,兩個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一股無名之火瞬間點燃全身。

  “小子!再吃我一拳!”

  然而,就在吳邪動怒的時候,隨著一聲高呼,趕來的段奎卯足力氣,又是一拳重出。

  “啪!”

  就在段奎拳頭快挨上吳邪後背的時候,隻見吳邪猛然一個轉身,右手一揮,一把抓住段奎襲來的拳頭,硬是將段奎定在了空中。

  被吳邪定在空中之後,段奎暗叫一聲不好,左手往腰間一拉,扯下腰間的葫蘆,準備用魔法粉脫身,但是他的葫蘆還沒有打開,吳邪便鬆開了手掌。

  由於料不到吳邪會突然鬆手,再加上此時他的心思完全在葫蘆上,所以,毫無準備的情況,隻聽“吧嗒!”一聲,段奎就像空中掉下的鳥屎一般,一坨的落在了地上,啃得一嘴的雜草,更無奈的是,他心愛的葫蘆硬是被他那笨重的身體壓成了兩半。

  “呸!”

  段奎爬起來重重的吐掉口中的雜草,然後憤憤的指著吳邪說:“你…….”

  但是吳邪並沒有鳥他,而是大聲喊道:“既然有種跟來,為何不敢現身!”

  吳邪此話一出,段奎這才安靜了下來,張頭愣腦的打量著四周。

  “哼!大言不慚,誰說我不敢出來了!”就在段奎扭頭張望的時候,隨著一個聲音,一條身影從五丈之外飄然而來,等他落身一看,竟然是古尊,難怪吳邪會突然放開段奎了,原來是發現了古尊的存在。

  一看是古尊,吳邪全身不由怔了一下,原因不是怕他,而是怕自己身後的古夢,他知道,這下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所以他稍稍邁開步伐,向一邊走了過去,想要將古尊引到一邊,不讓他發現夢老頭的屍體,因為翡翠蜘蛛的關係,他現在可不想讓這個老頭和他拚命,先不說他不有勝算,就算有勝算,吳邪也怕翡翠蜘蛛被古尊轉移了,現在殺了他,那豈不是更麻煩。

  “啊!這裏怎麽有一具屍體?”

  然而,讓吳邪無奈的是,他的小算盤算是白打了,他才走出幾步,便聽到段奎一聲驚呼,毫無疑問,他已經看到夢老頭的屍體了。不過,讓吳邪更吐血的是,段奎竟然認得夢老頭,隻聽段奎接著喊道:“這…..這不是成天睡在夢府裏的夢老頭嗎?”

  “什麽?”古尊一聽,脖子閃電般的一扭,目光瞬間落在了段奎身上。

  “你也認識夢老頭?”看古尊驚訝的看著自己,段奎眉頭一皺,淡淡的問了一句。古尊沒有回答他,而是衝到他麵前一把推開了他,然後兩眼凸冒的看著夢老頭的屍體,那表情,仿佛連呼吸也屏住了。

  “噔!噔!噔!”

  稍過片刻,隻見古尊連退三步,一口氣息終於沉重的吐了出來,隨之,便是兩行渾濁的眼淚。

  雖然不知道古尊此刻在想什麽,但是吳邪從他的眼淚中看到了一絲心碎,甚至是絕望,倘若沒有愛,斷然不會散發出這樣的悲傷,可見古尊並非夢老頭說的那樣,是一個冰冷而無情的父親,不過,越是這樣,吳邪心中就越不是滋味,至於為什麽會這樣,除了少許的愧疚之外,更是說不清的湧動。

  “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夢兒!”吳邪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夢老頭抹去臉上的淚水後,猛然一轉身,右手顫抖的指著吳邪怒喝起來。

  “你誤會了,夢前輩並不是我…….”

  “你不用狡辯,要不是你殺的,你怎麽會和夢兒的屍體在一起?”

  “前輩,你聽我說,我…….”

  “不用多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老頭似乎不想聽任何的解釋,說完身體一震,頓時殺氣四射,逼得荒郊野風也繞道而行。

  看古尊要動手,段奎似乎也耐不住了,一把按住古尊的肩膀說:“誒!我說你這個老頭也真是的,你又不是夢老頭他爹,犯得著這樣動氣嗎?”

  “滾開!”古尊回應段奎的隻有簡短兩個字。

  古尊當著別人的麵讓自己滾開,段奎麵子自然掛不住,隻見他冷吹一下鼻子說:“哼!要不是看在你一把年紀的份上,就憑你剛才說的那兩個字,我早就將你捏成骨頭渣渣了!”

  古尊現在斷然沒有哪個心情陪他廢話,段奎話音方落,但見古尊雙拳一捏,猛然一聲狂吼,巨大的衝擊波立刻由體而發,逼飛長發的同時,硬是將段奎震出五丈之外。

  “噗!”

  段奎才落地,一口鮮血立刻噴湧而出,看來已身受內傷。段奎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接著便要站起來,但是身體似乎已經不受他的支配了,無論他怎麽忍耐,扭動時引發的劇痛總是讓他不得不放棄。

  “呼!他娘的,今天還真是邪門了!”無奈之下段奎索性平躺了下來,雙眼不甘的看著遠處的兩人,對於他這個萬魔島高手來說,今天算是徹底無言了,一個當自己的拳頭是個屁,一個則一招便將自己搞成這個模樣,這種感覺是何等的委屈,嗬嗬,可以說,此刻他沒有哭算是堅強的了。

  而此時,另一端兩雙眼睛正在默然相對,一雙眼睛中滿是憤怒的火焰,另一雙眼睛中卻布滿了無奈的訴說,看來,今日一戰在所難免。

  “唰!”

  就在兩人對視之時,幾片枯葉隨風吹來,從兩人之間旋轉飄過,不過,這似乎成為了宣告開戰的信號,枯葉飛過的瞬間,但見古尊右手一揚,突然一掌拍出,語序見狀雙腳一點,速閃一方,不料古尊這掌卻是個虛招,因為他根本沒有發力,但是,就在吳邪躲閃的時候,他左手一拳重擊,一個鬥大的金色拳頭猶如猛虎一般向吳邪躲閃的方向襲去,情急之下吳邪腳尖一點,身體一扭,成一個一字型旋轉飛空,碩大的拳頭立刻擦腰而過。

  對於吳邪的躲閃古尊並不驚訝,隻見他右臂一掄,立刻左右開工,逼得吳邪左躲右閃,上蹦下竄,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這正是古尊先虛發一掌的原因,一掌虛招先將吳邪逼在動態,然後再左右輪擊,讓吳邪來個措手不及,從而沒有還手的餘地,但是古尊太低估吳邪的能力了,閃了一陣之後,吳邪似乎不想再玩下去了,隻見他躲閃之餘右手往腰間一拉,抽出了陰陽扇,“嘩!”的一聲打開了長扇,手腕一抖,偌大的扇氣立刻迎拳而去。

  “轟隆隆!”

  隨著一聲巨響,扇氣和古尊的拳風撞在了一起,撞擊時激起的衝擊波硬是將兩人各自逼出兩丈有餘。

  瞬間,整個場麵又寂靜下來,就連風都沒有一絲,兩雙眼睛再次默默的對視著,不過那雙滿是怒火的眼中似乎多出了一絲驚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