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對不起,今天我要殺人
作者:害死個仁      更新:2020-10-16 22:58      字數:3680
  唐柏鬆了口氣,隻要諸葛心月的命魂尚在,她的生命就無恙。

  人有三魂,命魂主生,與人的身體形成正比,體壯便神足,神足便魂強。

  諸葛心月先前一箭,凝聚了她所有的真元意誌,氣血壽元,造成了她真元枯竭,意念寂滅。

  一個人的命魂,若沒有了意念的凝聚,便會魂飛魄散;但諸葛心月的命魂中有一根紅線,纏繞著她的一顆殘念,就是這顆殘念,保住了她的命魂,讓她的命魂陷入了沉睡之中。

  生死一線,而這一線,是月小小的紅線。

  唐柏想起了月小小,想起了這根紅線,這個許小三的口中的淫賊,真有這麽大的能力?他為什麽要救諸葛心月?

  他感覺月小小的身上充滿了神秘。

  就在此時,他的耳邊傳來月小小的聲音,仿佛從無邊無際的虛無中傳來,隻聽他淡淡說道“紅線隻能護住她的命魂一時,若時間久了,她殘念一消,終會魂飛魄散,小子,你最好找到一件陰冥之物,鎮住她的命魂,然後想辦法壯大她的殘念,還有一線希望。”

  陰冥之物?

  唐柏想到了驅魂燈。

  事情真有湊巧,他感覺冥冥中有一根無形的線,在操縱著他人生的軌跡。

  他討厭這種感覺,卻又無能為力;人於人世間,不如意者,十有。

  他的意念從諸葛心月的天宮中退了出來,而後手中多了一盞刻著冥紋的黑色油燈,油燈上麵跳動著一縷漆黑的火焰,四周的光線在漆黑的燈光下、變得越來越幽暗陰森,四周的溫度亦在急聚下降,讓人生出身處幽冥的錯覺。

  鬱香仙子與她的兩個徒弟並未離開,也未開口說話;因為唐柏喜怒無常,她們害怕離開或者說話惹他不喜,落得與烈陽宗的幾人一樣的下場。

  驅魂燈出現時,三個女人都感學渾身一僵,眉心天宮隱隱作痛,命魂仿佛要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攝出體外,攝入那詭異的魂燈之中去。

  三人慌亂後退,兩個徒弟修為較低,忍不住低吟出聲,而後,她們發現那俊雅冷漠的男子已轉首朝她們望來,他的眼中涼冰無情,讓人膽寒。

  鬱香仙子忙將兩個徒弟拉扯至身後,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唐柏並未動手,他隻是聽聞那一聲低吟時,下意識的轉首;見三人一臉痛苦的表情,他便反應了過來,暗道了聲不好;這驅魂燈本就有吸魂攝魄的能力,一個正常修士都難抵擋驅魂燈的吸攝之力,諸葛心月的殘魂如何能夠抵擋?

  果不其然,僅是呼吸時間,唐柏便發現諸葛心月的命魂從她的天宮中被吸攝而出,沒入了魂燈之中。

  一時之間,他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沒有了命魂,諸葛心月的身體,就真正的進入了死亡的狀態,甚至連懸浮於空中的太極圖,也失去了力量,化成巴掌大小,從空落下。

  唐柏忙將諸葛心月的身體抱在手中,又將她的太極圖收了起來,一時間,茫然無措。

  他突然想起了月小小,他能用一根紅線保住諸葛心月的命,肯定有辦法解決魂入魂燈的問題。

  他大聲的朝著虛空叫喊道“月小小,你出來,我有事求你。”

  但他吆喝了許久,月小小也沒有絲毫回應,四周空寂無聲,隻有他的聲音在虛空回蕩。

  鬱香仙子的兩個徒弟見此情景,心裏害怕,偷偷地拉扯著鬱香仙子的衣袖。

  鬱香仙子也皺了皺眉頭,而後突然開口道“這位道友,妾身手略懂些劫數命魂之道,不如讓妾身瞧瞧這位仙子,或許有解決之道。”

  唐柏瞬間冷靜了下來,盯著鬱香仙子眼睛道“你有辦法?”

  鬱香仙子心裏緊張到了極點,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妾身是鳳閣藥師峰的藥師。”

  唐柏微微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鬱香仙子走了過來,仔細查看了諸葛心月身體的情況,她發現諸葛心月的命魂雖然沒在天宮,但她的丹田卻還有一股淡淡的生機。

  她是藥師,修為亦是聖胎元嬰之境,自然知道諸葛心月的生機是丹田聖胎元嬰的生機;雖然這股生機氣息較弱,但至少可以保持諸葛心月身體的生理需要。

  鬱香仙子鬆了一口氣,人隻要有希望,就不會絕望。她不知道唐柏的心性,但她知道一個人絕望的時候是會失去理智的,會生出無數惡念,那樣,她與兩個徒弟便危險了。

  唐柏見眼前的婦人臉色輕鬆了下來,心中微安,忍不住道“她怎麽樣?”

  鬱香仙子道“她的身體有聖胎元嬰護住生機,暫時無事,隻是她的命魂若離開身體太久,那她的身體就如同無源之水,總有一天會幹枯的。”

  鬱香仙子還是選擇實話實說,這是她的做為一個藥師應有的準則,亦是看唐柏身上並無殺機。

  修仙一道,金丹算踏入仙門,結聖胎、生元嬰卻是修士的第二次新生,乃人的先天精元之氣。

  一個人的身體,隻要先天精元之氣不絕,那至少還有救治的希望;正如世俗的凡夫俗子,有的人死後七天還能還魂,便是如此道理。

  唐柏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驅魂燈雖然被他煉化,但他對此寶研究極少,卻不知要如何才能將諸葛心月的命魂從魂燈剝離出來,讓她的命魂歸於天宮。

  他正想開口尋問鬱香仙子,卻聽到空中有忽忽風聲傳來,須臾間,空中落下十多個身著藍衫的男女。

  這些男女一見到地上屍體,臉色大變,二話不說,隨手打出一個紅通通的光球。

  光球如同朝陽一般,冉冉升起,而後在虛空猛的爆開,如萬朵煙花,烈焰紅星劃過天際,久久不散。

  “是烈陽宗的烈焰星魂彈。”

  鬱香仙子焦急地說道。

  而後那十多個男女各自散開,手中各有令旗,想來欲布法陣,將唐柏等人困於陣法之中。

  唐柏自然不懼他們的陣法,隻是他懶得麻煩,他眼光一閃,大道之意便將烈陽宗的人籠罩其中。

  一時之間,烈陽宗的人便感覺天地顛倒,天在下,地在上,四麵八方籠罩著五顏六色的光,耀眼生輝。

  他們還未反應過來,唐柏手中的七神龍淵劍便已出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所有人毫無反抗,全都身首異處。

  這一切不過眨眼間的事情,鬱香仙子與她兩個徒弟還未反應過來,便發現烈陽宗的人已命歸黃泉。

  她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地後退數步。

  她們亦想不透,為什麽烈陽宗的這些一遇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個個都像呆頭鵝一般,任其斬殺。

  何況這些人中,還有聖胎無嬰修士。

  而眼前的這男人的修為,怎麽看都隻有金丹修為,他出劍的速度雖然快捷,但毫無術法,根本就是世俗江湖的武技。

  用世俗的武技殺如此多的修行之人,這完全顛覆了她們的想象。

  唐柏自然不知道她們的想法,他平靜至極,抬頭望著空中還未散去的烈焰紅星,一動不動。

  鬱香仙子小心地說道”這位道友,他們已經通知了烈陽宗的其他人,我們還是避避風頭吧。”

  唐柏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為何要避?”說完,身上迸發出無窮無盡的殺意。

  與此同時,空中又有數道身影從遠處激射而來。

  最先到的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但一雙眼睛卻是精光四射。

  他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卻未動手,反而退後兩步,朝五人看來,最後將目光停在唐柏的臉上,問道“道友,你不是鳳閣的人?”

  他話聲剛落,又有數人從空中落下,看向最先到的老頭,道“卓峰主,到底怎麽回事?”

  老頭搖了搖頭,但眼睛依舊緊盯著唐柏,因為這幾人中,鬱香仙子雖然境界比唐柏高,卻站在唐柏身後。

  唐柏沉默不語,平靜至極。

  諸葛心月是因為烈陽宗才落此下場,所以唐柏欲開殺戒,烈陽宗來多少人,他便準備殺多少人。

  他已經沒有年少輕狂的感歎,也沒有了世俗道德的約束,他的思想已經融入了這方天地的環境。

  這世間,無分對錯,隻有弱肉強食。

  那頭發須皆白的卓老頭見唐柏不搭理自己,不由惱羞成怒,看了看身邊之人,而後手中多了一麵幡旗,正欲動手,又聽唐柏突然道“再等等!”

  卓老頭身邊的一個女子怒道“為何要等?”說完,手中扔出一個物,散發著耀眼的彩光,在空中越變越大,宛如一個巨大圓球,向唐柏等人壓來。

  這是一件禁製法寶,那彩光蘊含著毀滅之力,任何人隻要被圓球籠罩,都會被禁祻虛空,任由肉身神魂被彩光湮滅,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唐柏冷笑一聲,道“既然你想先死,我便成全你。”

  他話聲一落,那女子身邊便出現了一個模一樣的唐柏。

  那唐柏隨手一劍揮出,別人倒未感覺什麽,那女子卻發現天地一片突然漆黑,耳邊一片寂靜,口鼻聞不到任何氣息,仿佛世界化成虛無。

  她的五感六識完全失去了作用,連麵對危險的心靈感應都沒有了,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恐懼。

  人都怕死,人隻有在死的時候才感覺自己的一生可笑。

  這個女子也是一樣。

  她想笑,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當光明再次出現的時候,當聲音再次傳入她的耳中時,當她能聞到空氣中的氣味時,她終於笑了,帶著詭異的笑倒了下去。

  她喉嚨多一道劍痕,這道劍痕中又夾雜著不同的劍意,如同千萬把無形的利劍,切斷了她的脈胳,斬碎了她的聖胎元嬰,刺穿了她的識海,磨滅了她的命魂。

  空中的法器失去了控製,化成一粒雞蛋大的五彩珠子,落入了唐柏的手中。

  烈陽宗的人不由自主後退著,他們驚恐的看著多出來的一個唐柏,心裏充滿恐懼。

  有人認出了唐柏。

  鳳閣破天一戰,以唐柏斬去仙手告終。

  他們知道唐柏的強大。

  他們也知道這世間還有一種修行的體係。

  道!

  大道之下,皆為螻蟻。

  兩個一模一樣的唐柏都平靜的看著他們,然後輕輕地說道“對不起,今天我要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