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一陣無語，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孩子，方才已經做得完美無缺。莫說什麽神器，就算想將它煉成中品法器，你現在也還早著呢，欲速則不達。”

  寶玉眨了眨眼睛答道：“我定坐一天一夜，就是在體會您說的這這些。我知道今天隻能將它煉成這個樣子，不是東西不行，而是我的本事還不夠。隻有等將來境界更高時，再去繼續煉化它。”

  山神說的話他都在心上了，那池底的淤泥，是可以煉製神器的天材地寶。

  千年之前，太昊取天下五方五氣五色之土，煉化為純黑色的淤泥，將五色神蓮種植其中，並以萬年長清之泉滋養。寶玉從池底取出了這麽一小團泥，將來這片蓮池所能生長的蓮葉便會少一枝。

  如今這蓮池中的不死神藥已經被寶玉和小天摘去了不少，假如將來有變故，朱明甚至不敢肯定這片遺跡還能不能保得住，所以也沒在乎這團泥了。

  今日朱明讓寶玉體會煉器之道，當然要用到天材地寶。而這片太昊遺跡中遍處都是天材地寶，偏偏都是世間至珍貴難得之物，不珍貴的根本就找不著。如今這蓮池中的不死神藥已經被寶玉和小天摘去了不少，假如將來有變故，朱明甚至不敢肯定這片遺跡還能不能保得住，所以也沒在乎這團泥了。

  這五色神泥是可以煉製神器的天材地寶，但實際上想煉成神器。就算仙家也很難成功。但用這種材料煉製普通的器物，應該體會的是最深刻的。那就讓寶玉試試手吧。但寶玉既知道此泥是何物，便要物當其用，不會將它僅僅煉製成普通的陶罐。

  朱明聞言想了想，卻沒有再說什麽，又道：“那你就取半罐萬年長清之泉，再折一枝五色神蓮插在罐中吧。”

  寶玉坐著沒動，罐蓋飛起輕輕落在一旁，不遠處的蓮池中有一線水流飛起。自然被吸入罐中，然後他又折了一朵五色蓮花，連著長莖插在罐中。他看了看還可插更多，就順手把此前已經摘放到祭壇上的另一朵五色神蓮和一枝蓮葉也插了進去。

  寶玉一直不太明白，山神為何要他摘這麽多不死神藥放在祭壇上，原本長在池中或者樹上不是挺好的嗎？但山神就是山神，隻是讓他這麽做。卻沒有解釋。

  山神又笑道：“你可把那些琅玕果和蓮子也放到罐中。”

  祭壇上還放著一些從樹上摘下的琅玕果，以及從池底淤泥裏挖出來的蓮子，寶玉施法攏成一小把也都放進了罐中。再看祭壇上還有三十片花瓣和些許花蕊，九根青翠的莖杆，八個先後脫落被收集到此的蓮蓬、有三個已經空無蓮子。

  周邊的蓮池中原先共有九個蓮蓬，但寶玉和小天先後取過九次藕莖。那早已成熟的蓮蓬便落入水中。四個蓮蓬中的蓮子已經被剝空服用，其中一個空蓮蓬被水婆婆拿走了。

  至此，那蓮池中已無成熟的蓮蓬，有九朵蓮花的花瓣已落，新的蓮蓬正在生長。但想成熟還需要百年歲月。至於池底的淤泥中，也有新的藕莖也在生長。還有幾枚埋藏千年的蓮子終於可以發芽。寶玉在定境中生機氣息與這片小世界融為一體，當然感應得清清楚楚。

  祭壇上還有不少東西，顯然不可能全放到陶罐裏，寶玉正在想罐口還能插入三支蓮莖，山神又說道：“你截取一段琅玕樹枝，也插在這個陶罐中。”

  寶玉納悶的問道：“好端端的，為何要將樹枝折斷？”

  他如今已知這是太昊天帝千年前所留的不死神藥琅玕樹，山神要他摘琅玕果倒也沒什麽，山中野樹上長的很多果子都可以摘下來吃嘛。但是無故折斷樹枝又何必呢，這樹枝上以後還能繼續長果子呀！

  山神的話中有意念，指定了要寶玉折的那截樹枝，大約有四尺長，帶著幾枝分杈，晶瑩剔透非常漂亮，上麵生長的琅玕果也不少，足有幾十枚呢，現在卻要整枝折斷。

  朱明暗中長歎一聲，語氣卻不緊不慢的答道：“我要你折下來，當然是有用的。但以禦物之法折斷琅玕樹枝，枝葉隨即就會化為瓊光飛散。此等天地間的神物，就算折枝，也要以秘法手段，你且試試看吧。”

  折取琅玕枝確實有秘法，普通的力量根本折不斷這種東西，就算以強大的法力勉強去折，脫離樹身的枝葉就會化為瓊光而散，什麽都留不下。朱明本人當然知道這種秘傳手段，但他隻是讓寶玉自己試，卻沒有告訴寶玉該怎麽辦。

  以寶玉的修為是可以做到的，就看他能不能悟出來，萬一不成功就當白白損毀一截琅玕枝和幾十枚琅玕果吧，反正朱明已經豁出去了。但這也是朱明的底限了，假如寶玉沒有成功，朱明絕不會讓他再去折第二次，那麽這孩子就與此物無緣。

  寶玉“服用”了這麽多琅玕果，又在白玉法座上修煉了這麽長時間；從一開始起，他就在定境中將自身與這片小世界氣息融為一體，直至突破到四境，達到一種身心相合的狀態。他並非刻意，但隻有這樣，他才能與山神溝通。

  寶玉第一次禦物，摘的就是琅玕果；第一次禦器，煉化的就是池底的五色神泥。卻無人教他秘法，他全憑對身心以及萬事萬物自然的體會，修煉的就是最純粹的境界。

  這樣的經曆，就連朱明本人都不曾有過。那麽寶玉就有可能做到一件常人無法想象的事情，就連朱明都做不到，它與這片太昊遺跡的秘密有關。寶玉能否解悟這個秘密，朱明也很好奇，假如他能，那也證明他迄今為止的修煉，就是在印證超脫大道的本源。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便是寶玉自然就能折取琅玕枝，假如連這個都做不到，那麽太昊遺跡的秘密當然更與他無緣。所以朱明明知折枝秘法，也沒有說出來。

  寶玉卻沒有著急動手，而是想了想道：“山神，我下一次再來折枝好嗎？”

  朱明答道：“嗯，剛剛煉成法器，你應該也累了。想成功折下琅玕枝，確實需要好好體悟一番，那就下次再試吧。”

  寶玉又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山神，我已經突破到四境了嗎？“

  山神終於笑了：“是的，在你煉器之前，定坐中已突破四境，否則我也不會要你煉製一個罐子。就算我沒說，此刻你自己也知道了。”

  所謂四境，在很多派傳承中也會稱為“禦器境”，因為達了這個境界便有禦器之能，可祭出法器施展種種神通妙用，當然比普通的禦物之功高明，且是一種質的突破。也有少數傳承門派稱之為煉器境，因為有四境修為便可開始煉製法器，煉器的手段也可做為一種修煉境界劃分方式。

  而在寶玉看來，這些說法都是外在的手段而已，體現的本質都是修煉所達到的某種身心狀態。比如三境之中元神仿佛能夠延伸而出，操控周圍的萬物。而到了四境，就不是簡單的操控，而是將自己的身心賦予萬事，這才是禦器或煉器的根基。

  見虎不言，朱明又笑道：“你已入四境，若是某門秘法傳承的弟子，就意味著可以出師了，得有一件隨身法器。你今天煉的這個罐子，雖然很不錯，但在對敵之時，用起來好像也不太順手，至少目前並不適合。若是在鬥法中，你喜歡使用什麽樣的法器呢？”

  這個問題還需要問嘛，寶玉想都沒想就答道：“最順手的東西？我當然喜歡用石頭蛋了！”

  山神一直在笑：“你有很多石頭蛋，其中一枚最特別，就是最像雞蛋的那一枚。就算我此刻不說，你回去後拿在手中感應，也會發現它是物性相當精純的天材地寶。我給你一個建議，再去一趟當初打倒犀渠獸的地方，沿著山澗往更高處走，看看還能發現什麽？

  你從小就愛揀石頭蛋，而如今長大了，應該明白更多的事情。你想揀的那些石頭蛋，並不是一開始就是那個樣子的，你不僅要能發現它，還要能創造它。你已有如此修為境界，去揀自己想要的石頭蛋吧。孩子，明白我的意思嗎？”

  寶玉道：“好像明白了，那我去試試看。”

  當寶玉此次離開太昊遺跡時，朱明坐在樹得丘上看著他的身影，又看著那已經被這孩子改變很多的太昊遺跡，心中的感觸很難形容。換做十幾年前，朱明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會要一個孩子折斷一截琅玕枝。

  琅玕樹上結的琅玕果，就是傳說中的不死神藥。無論是誰發現了這等神物，都會小心翼翼的保護枝葉，不可能做出這等荒唐事，可是他偏偏讓寶玉這麽做了。還有一件事他沒告訴寶玉——不死神藥的植株，本身就是神器！

  但這種神器與其他的器物不同，其傳承極為特殊。太昊遺跡中還有一個秘密，與那座白玉祭壇有關，包含一場大造化機緣，朱明將要交給寶玉。

  寶玉回到村寨中自己的小屋裏，打開屋角的麻包，很多石頭蛋飄了出來懸浮在周身之外，他以禦物之法都將它們定住，然後伸手摘取了其中一枚，其餘的石頭蛋又飛回麻包裏。寶玉握著石頭蛋，以身心感應其物性，發現其的確是一枚所謂的天材地寶。

  寶玉笑了，決定將之煉化為自己的隨身法器——還是石頭蛋！

  寶玉以禦物之功，可以操縱很多塊石頭在空中飛出不同的軌跡。但禦器與禦物不同，一人隻能禦一器，它相當於身心與外物相合，除非是仙家，凡人是不能同時操控多件法器的。可每件法器也並非隻有一個部分，比如寶玉煉製陶罐，就包含著罐身和罐蓋，合在一起才是完整一體的器物。

  寶玉並沒有立刻就煉化法寶，他先休息了一天，第二日在定坐中開始將這個石頭蛋煉製成法器。那枚幾乎和雞蛋一模一樣的石頭飄浮在空中，寶玉一直看著它緩緩蠕動變形，仿佛在孵化，又仿佛變成了一團液滴。直到次日天亮之後，它才飄到寶玉的手中，樣子並沒有變化，卻已成了法器。

  這件法器是有靈性妙用的，但並非寶玉憑空賦予，而是它的物性本身所蘊含，寶玉將這種材質的妙用徹底煉化了出來。這一枚石頭蛋打出去，假如以禦器之法激發。其威力就不僅僅是一枚飛石了，可以幻化大小沉重如山。也可祭出無形的奔騰洪流。

  它就是在地質運動中從山體岩層上剝落，被山洪衝刷而下，經過無數次的碰撞打磨，在自然的玄妙煉化中成為了天材地寶，又被寶玉揀到，將其中承載與蘊含的靈性都煉化成法器的妙用。

  寶玉正在很滿意的把玩手中的石頭蛋，突然聽見了狗叫聲，小天邁著兩條腿走了進來。很感興趣的盯著他手裏的東西，很顯然是在詢問。

  小天隻會狗叫，而寶玉和它的交流時自說人話，他笑著答道：“這枚石頭蛋，原先就是天材地寶，而今天我終於能將它煉成了法器。……山神告訴我，還可以尋找到更多。你還記得那個地方吧？我們再去看看！”

  小天原本有點不高興，因為寶玉這次去太昊遺跡並沒有帶上它。此刻聽說要一起去找石頭蛋，這條狗又覺得開心了，晃著尾巴跟著寶玉跑出了村寨。

  寶玉胸前和背後各掛著一個麻包，用一條繩子係住袋口搭在肩膀上，領著一條狗來到花海岸邊。他們並沒有去花海村。而是從另一側的湖岸沿著一條溪澗進入了深山。

  他們來到一片淺淺的水潭旁，潭底布滿卵石，正是寶玉幾年前打倒犀渠獸的地方。小天站定腳步，望著當初犀渠獸奔來的方向吸了吸鼻子，仿佛在想會不會又發生同樣的一幕呢？寶玉笑了。那般千載難逢的遭遇幾乎是不可能再有了，那可以說是劫難。也可以說是某種機緣。

  以寶玉今日的修為境界，假如再有那樣一頭犀渠獸狂奔衝來，他已有很多別的手段可以對付。但他在心中思忖，無論有什麽樣的神通，最輕鬆、最自然的應對手段，還是像當初那樣打出兩枚石頭蛋。

  寶玉取出了那枚最像雞蛋的寶貝蛋，招呼小天一聲，沿著山澗繼續向高處走去，那裏已經是他以前從未去過的地方。沿著山澗尋路而行，而山中本無路，有時得撥開樹叢，有時得翻過峭壁，有時還得踏入水流。

  小天從小和寶玉一起玩耍，可是從未見過他如此尋找石頭蛋，怎麽也得俯下身去碎石中翻揀啊？這條狗正在納悶呢，隻見寶玉突然站定身形，左手持石頭蛋似在凝神感應著什麽，右手一指前方不遠處，施展了某種神通法力。

  齊膝深的澗流中突然傳來嘩啦一片響聲，水底的很多碎石被翻開了，一塊狗頭大小的石頭飛了出來。小天愣住了，這塊石頭怎麽看都不像雞蛋啊？接下來事情更讓這條狗驚訝，隻見這塊石頭並沒有落到寶玉手裏，就懸在半空旋轉，上麵沾濕的水瞬間就化為了白汽。

  近處感受不到伴隨高溫的熱力輻射，但石頭仿佛正在被無形的火焰煉化，竟漸漸變軟在蠕動著，似是一團粘稠的液滴，還散發出淡淡的灰煙，好像是什麽雜質被祛除了。寶玉站在水流中不動，像是生根的樹樁，足足過了一個時辰，空中的那塊石頭所發生的奇異變化才緩緩停止，然後飛落到他的手中。

  小天伸著腦袋湊過來看稀奇，那塊狗頭大小的石頭此刻已變成了一枚雞蛋的模樣，就連顏色與質感都那麽神似！它汪汪地叫出了聲，應是誇讚寶玉的手段神奇。

  寶玉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狗腦袋，拔足離開澗流繼續向高處行走。小天很聰明，它已經明白了寶玉在幹什麽，將寶玉手中的一枚石頭蛋要了過來，用兩隻前爪捧在胸前，吸著鼻子聞了半天，又伸出舌頭舔了舔，樣子簡直是像要把它吃下去，然後又閉上眼睛人模狗樣地凝神感應了半天。

  溪澗中的碎石，當然是從高處被洪水衝刷下來的，經過無數次碰撞打磨，巧合之下，有些石頭的形狀變得很像雞蛋。寶玉現在要找的並不是像雞蛋一樣的石頭，而是與那枚寶貝蛋同樣材質的之物，它們來自同一片岩層的內部，碎裂之後散布溪澗各處。

  寶玉感應手中那枚寶貝蛋獨特而精純的物性，展開元神，自然施展了一種他從施展過的神通法術，讓周圍的東西與這枚石頭蛋產生某種律動呼應，果然在澗流底部又找到了一塊同樣的東西。

  小天明白寶玉在幹什麽之後，顯得很興奮，在溪澗兩旁亂跑亂跳，展開神識搜索並四下裏嗅著。它如今可稱一隻二境妖狗，當然還沒有寶玉這等本事，但身為妖類有其天賦神通。狗的嗅覺本來就非常靈敏，而小天的嗅覺已成為一種感應神通，甚至能從氣息中分辨獨特的物性。

  它這種尋找的方法，有所發現可能性很小，但寶玉也沒管，勸當玩耍吧。不料沒過多久，就聽見了小天驚喜的叫聲，它竟然也發現了一塊。這次並不是在水流中，而是岸上的冷箭竹林中，有一塊石頭埋在土下覆蓋著苔蘚和竹葉，被小天用爪子扒了出來。

  寶玉施法攝去此石懸在半空感應，果然是符合他要求的東西，於是就在竹林邊站定腳步施法煉化。大約又過了半個多時辰，他的麻包裏又多了一枚“雞蛋”。這次用時比上一次要短，因為煉製此種天材地寶的手法已更為純熟。

  寶玉並未將這些石頭蛋直接煉化成法器，隻是祛除物性中的雜質使之精純，成為可以繼續煉器的、已加工好的天材地寶。這樣做耗費的神通法力較少，畢竟他的主要任務還是來找東西，當場將物性煉化純淨隻是順手為之。

  這種天材地寶物性煉化精純之後，在不同的人手中可能會變成不同的樣子，因為煉器的手法也有區別，而在寶玉手裏，就變成了雞蛋的樣子。

  這一天直到天黑，他們總共找到了十二枚合格的石頭，其中有三枚是小天從各個地方扒出來的，皆煉化成雞蛋的模樣，將來可進一步煉成法器。這時候寶玉累了，畢竟連續施展神通感應，又以法力煉化天材地寶這麽長時間，需要涵養恢複。

  也就是寶玉會如此，換做其他的四境修士可能早就趴下了，也沒人會這麽幹，這簡直是不要命了嘛！但寶玉卻沒有意識到這些，因為這些年他服用了那麽多不死神藥。琅玕果含在舌下化散，天地間的菁華氣洗煉形神，所表麵上看不出特別強壯的樣子，但生命力極為充沛、神奇恢複得也非常快。

  至於五色神蓮的蓮子和藕莖，他與小天曾服用的則更多。與琅玕果不一樣，五色神蓮的靈效融合於形神，在此後的修煉中可隨著修為法力的提高，繼續煉化為吸收，簡直是源源不絕，讓他始終擁有最充盈的元氣。

  就在山野中定坐，待到後半夜，寶玉又恢複了體力與法力，便領著小天繼續向上走。夜晚的山林漆黑一片，幾乎什麽都看不清，隻能聽見不遠處的流水聲和各種微弱而奇怪的聲音。在這樣的夜間，一般人是不可能趕路的，更何況這裏根本就沒有路。但寶玉的元神自能清晰的察知周圍的情形，在黑夜裏行走如常。

  寶玉和小天就這樣不分晝夜地在山中沿溪澗尋找那種天材地寶，找到了合適的就當場煉化，累了就涵養調息，足足在深山裏呆了一個多月。山中也有各種猛獸活動，但隻要小天遠遠的低吼兩聲，就會把周圍的猛獸都驚走，不會來到近處打擾。

  寶玉上山時麻包是空的，並沒有帶任何幹糧，但這一個多月裏他也沒有打獵，以他如今的修為，不需要吃飯了，因為一點都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