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人間蒸發
作者:野筆記      更新:2021-01-05 16:13      字數:2383
  苟旦抬頭看了看一隊長,確認他的話中無假,又用手量了量那腳印的尺寸後,檢查了一遍,跳出棺材,把棺材蓋蓋上。倆人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將陳慶的墳堆重新堆好。有八九成原樣的樣子,如果不細看,是發現不了有人大動過這裏的。

  這個過程中,苟旦沒有說話,一連幹活一邊在想著事情,直到兩人覺得差不多了,才離了這墓地。一路上,一隊長都在追問是怎麽回事,苟旦卻是不說,他需要再想一想。

  兩人到了鐵劍大街後,離天亮不遠了,倆人就道別了。苟旦讓一隊長先回去休息一下,當日下午再找個機會去他的小屋裏細談。

  送走一隊長後,苟旦尋思該怎麽度過剩下的幾個小時。這時候要是回北極宮也可以,但終究怕人起疑,還不如天亮之後再回去。

  他本想去周流雲那裏借宿一晚,可又不知道他具體住哪裏,隻是知道他住在醉香樓附近的一個小客棧裏。醉香樓是黃沙城第一大青樓,周圍環境複雜,有不少客棧和小酒館,都是想借借東風才開起來的。一時之間,隻怕很難找到周流雲的住處。

  又想去找個客棧隨便對付一下,可他現在滿腦子的思緒,不想與人談話。若是那客棧裏的小廝問東問西的,反而會惹他心煩。

  站在鐵劍大街旁的苟旦,看看南邊,又望望北麵,一陣涼風吹來,莫名地有些傷感。這偌大個黃沙城,竟然沒有可以收留自己的地方。

  他找了個街邊的石頭凳子坐下,想進原魂境去問問歡喜魂知不知道化骨吸魂掌的來曆,這老妖怪活了這麽多年,應該知道一些。可進去一看,這老家夥不知躲哪裏睡覺去了,一時也找不著。他想了想就算了,不如天亮了再問。

  苟旦想到了一個地方,那城東的河邊是個休息的好所在,風涼夜靜,風景還不錯,不如去那裏休息一下,便起身一路往北。

  去往城東最近的路,在令城大將軍府附近。從那裏的鐵劍大街往東一拐,便可以直直地通往河邊。他走過幾次,熟悉得很。

  打定主意後,心情不錯,一路往北疾行,往令城方向趕去,不到半小時就到了大將軍府,他正要往東拐進小道,卻突然感覺不遠處有衣袂破空之聲,仔細一聽,是從大將軍府方向傳來。

  咦,這麽晚了還有人?聽這聲音,似乎是一名高手在空中縱躍。

  苟旦連忙伏在一店鋪的大柱子後,朝將軍府方向望去。

  他剛剛藏好,那聲音卻又消失了。苟旦心想,肯定是剛才自己一路疾行,忘了稍加掩飾,那人也許發現了我。

  苟旦在柱子後一動不動,剛好這時,鐵劍大街上兩隻夜貓相互追逐,不一會兒後,它們都走了。又過不久,那衣袂聲才又響起,定睛一看,隻見一道人影從段雲風居住的迎賓別院中竄起,躍上牆頭,行走一陣後,跳入了大將軍府的後院。

  不好!有刺客!要不要提醒大將軍李岩?

  苟旦糾結不知如何處置,轉念一想,大將軍本身的修為已極高,再加之將軍府內守衛森嚴,怎麽可能隨便行刺成功?我還是不用瞎操心了,在此靜觀其變吧。

  沒有料想到,過了半小時,大將軍府內仍然沒有動靜。他正想著要去敲門預警時,突然剛才那黑影又原路返回,跳入迎賓別院中,不再有其他動靜。

  這是怎麽回事?莫非他已得手?

  苟旦本想去迎賓別院一探,可想到有五百金甲在護衛,不想節外生枝,就打消了念頭。

  細細想了下剛才那人的身手,身形瀟灑,有點眼熟。呀,那黑影是段雲風!

  苟旦和段雲風交過手,對他印象極深。段雲風是一個有些高傲的人,也愛幹淨。這些性格也造成了他的身手,不但講究攻敵實效,還會盡量做到瀟灑漂亮。剛才那一躍,包括在牆壁上行走的模樣,都像極了他的風格。

  更明顯的一點是,他從大將軍府後院躍上迎賓別院的院牆時,還撣了撣衣袖上不小心蹭到的灰塵。

  苟旦很想知道大將軍府發生了什麽事,對於李岩的為人,他還是頗為敬佩,萬一真出了什麽事就不好了。剛一邁步,又想到最近身邊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想了想,還是算了,自己尚且在一片迷霧之中,還管這閑事做什麽?萬一好心辦了壞事,豈不是自找沒趣?再說了,如果李岩就這樣被刺殺了,那他可真就擔不起軍神這個稱呼了。

  找不到頭緒,苟旦幹脆放下不管,直奔城東河邊去了。

  到了河邊,清風陣陣,滿天繁星,倦意不自覺地襲卷全身,湧上腦中。他找了塊大石頭,靠著躺下,脫下外衫蓋在頭上,片刻就進入了夢鄉。

  天亮後,河邊開始熱鬧起來,打漁的,洗菜洗衣裳的,基本都是附近的漁民們。周圍來往的人早就習慣了睡在河邊的人,經常會有些乞丐或醉鬼在此流連。這天是個大太陽天,如果不是日頭太盛,把苟旦烤醒,隻怕他還能睡上個幾個小時。

  苟旦伸個懶腰,扶著石頭站起來,去附近漁民家裏討了碗水喝,就往城中走去。不急不緩,悠閑得很。昨晚那一覺,睡得太舒服了。

  到了那家“麵遭殃”包子鋪,照例叫了籠包子,吃完覺得不飽,又叫了一籠,這才美美地吃滿足了,悠悠然回了北極宮。

  回到自己的小屋子裏,正是日頭最盛的時候。黃沙城地處禁州西北,夏天又熱又幹燥,連呼吸裏都帶了火。他一連喝了半壺桌子上的涼茶,這才舒服了些,斜躺在床上,感受著涼席的冰意,差點呻吟起來。

  在這微涼的小屋裏,苟旦不知不覺躺下又睡著了,一直到太陽落山,那負責照料他的金甲來叫他吃晚飯才醒。

  咦,怎麽這麽久一隊長還沒來找我?

  苟旦滿心疑慮地去膳房吃完晚飯,借著巡視的機會去了一隊長的營房,可是房門緊閉,不知去了哪裏。問了幾名住在附近的隊長,都說今天一天都沒有看到他了。

  苟旦隻好回了房,一人在房間裏沉思。正在這時,有人敲門進來,是一隊的一名金甲,就是上次戲弄他,沒有叫他起床的那名金甲。

  那金甲有些驚慌,一問之下,苟旦心裏一咯噔。一隊長自昨天請假出去後,再也沒有回來,許多人都在找他。這名金甲原以為一隊長是前晚喝醉了酒這才誤了回來的時間,可一整天過去了,依然不見人影,這在以往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雖然一隊長被撤了隊長之職,但隊員們對他仍然是待隊長一樣,替他隱瞞了整個白天。不過,第二天是他們值守的日子,見瞞不住了,這才過來主動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