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好好珍惜
作者:
奶油濃湯 更新:2020-10-06 19:04 字數:2260
雪魁屋內,一黑袍人抱臂靠在牆邊,見著滿月,他起身走來,取下窗上的匕首,順手往回扔去。
還有一人立在床邊,抬手穩穩接過小刀,他回頭看來。
“什麽嘛,原來是隻鳥。”他說這話時語氣頗為失望。
要是剛才在窗旁的是個人,一定會被這把小刀精準地插入身體,往後一栽,從這樓上直直摔下去。
一條命就這麽輕易沒了,而扔出這小刀的人竟很可惜他沒能殺死人似的。
說這話的是個紫發紫眸的青年,這人滿月見過,正是那日潛在水裏偷襲她的人!
皇帝的人怎麽會在這!禦茶呢?
滿月不用轉頭就能看到,床上躺著同她長相一模一樣的女人,而紫發青年的正半跪在床上,用手緊緊地拉著禦茶的脖頸。
她是不是見到了她不該看到的東西……心道不妙,滿月撲騰翅膀從地上飛起,剛到半空,一隻大手就從旁伸出抓向她。
她要躲過去,沒想到卻被一把抓住了身體。
小小的心髒驟然要跳出胸口。
畢竟是在月牙身體裏,她無法用內力,隻能像普通的鳥一樣飛來飛去。
她不會就要這樣被掐死了吧,但還不到逃的時候。
黑袍人戴著副麵具,黑色暗紋的麵具,他透過麵具看著滿月,忽然又伸出一隻手。
一隻手就能掐死幹嘛要用兩隻手呢,滿月暗想,額前卻忽然被按住。
嗯?她怔了一下,這人就用一隻拇指將黑鳥從頭到尾摸了一遍。
滿月一個激靈,要抽出身體,但鳥身被卡住,她連翅膀都撲閃不起來。
“讓它活。”麵具人的聲音充滿磁性,很是低沉。語氣並非命令,甚至能算輕柔,卻令人感到不可違逆。
他的話音落下,紫發人隨即鬆開了床上女人的脖子。
禦茶猛吸了一口氣,撐起身體咳了起來。她像是剛被從瀕死邊緣拉了回來,要將生命吐出來似地,大聲地咳著。
“姑娘,擇主而侍,不要落了殉葬結局。”麵具人的聲音低沉,手中攥著黑鳥,瞧也沒瞧床上的人,轉身離開了房間。
滿月緊繃著身體,被黑衣人握著下了樓。
要把我帶到哪裏去啊?她在心中呐喊,見這人離開雪樓,走到人群之中。
他的穿著並非華麗,但滿月初進房間卻隻能望見他一人。如今他進入人群中,卻又像是淹沒了自己的氣息,全然不被眾人注意。
紫發紫眸的人隨即跟了出來,問道:“就這麽放過她?”
黑袍人並未答話。
“可惜。”紫衣人吹了聲口哨,眼睛一轉就盯住了黑鳥:“你要把這鳥帶回去?”
滿月隻記得那日他笑容殘忍,但此刻同黑袍人走在,紫發人像是個孩子般,透著股幼稚與天真的氣息。
黑袍人似是在思考,他透過麵具看著滿月,暗紫色的眸子像是要看穿她,將這小小的鳥兒燒灼。
接著,他將滿月拿到眼前,幾乎要貼到他的鼻尖。
“你來錯地方了,”黑衣人頓了頓,道,“好好珍惜你的命。”
他說著抬手,手指收力平攤手掌,滿月即刻撲扇著翅膀,朝空中飛了過去。
她沒朝自己的身體所在的地方飛,而是往相反的方向繞行。飛了段距離,她還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黑袍人依舊看著這邊。
滿月一扭頭,飛得更快了。用月牙的身體這麽多次,這是她頭一次陷入命懸一線的境地。
不誇張說,麵具男捏著她的手勁再大些,她絕對會呼吸不上來然後暈過去。
不過比起另一人給滿月帶來的不妙感覺,這個人倒散發著好人的氣息。
——會溫柔地撫摸和對待動物的,在她看來都不會是壞人。
在周圍盤旋了片刻,確認那兩人不在,雪樓周圍也沒有盯梢的人後,滿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旁邊。
她的身體靠在石柱旁,像是在昏睡中,記得最糟的一次,她的身體都被運到了火葬地,差點兒就灰飛煙滅了。
從那之後她就養成先找到安全的落腳地再進月牙身體的習慣,今天是情況緊急,偶爾例外。
回到自己身體,周圍景致恢複正常,一眼看去有些頭暈。滿月索性繼續靠在柱子上,仰頭按住了腦袋。
瓐一邊和丞相接觸的同時讓禦茶和人皇的人見麵,這是什麽情況?難不成那日那她走後,瓐一和丞相談崩了?
可看人皇的人要殺死禦茶,再加上麵具男說“擇主而侍”,難不成皇帝想讓雪魁幫他做事,要雪魁潛伏到相府?
坐了一會兒,頭也不暈了,滿月起身從後門回了雪樓。
她在臨風閣遇到的房牙和他的同鄉個個兒都喝得酩酊大醉,房裏四個大漢呼呼睡著。
滿月在桌旁坐下,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放在鼻前聞了聞,還是沒喝。
瓐一想要從丞相那兒偷什麽呢?不管禦茶說不說,她都要去問問。
滿月再次上樓,到了雪魁的房間。她推門走進去,就見禦茶從側房走出來,她見了滿月,一個旋身便化做了少女的模樣。
這應該是她的本身,禦茶肯定也是一個法師。
“簾兒姑娘,我還在想你怎麽不見了。”禦茶驚訝道:“你怎麽從門外進來了?”
禦茶說這話時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好像她之前沒推滿月進暗門還迷昏了她。
可對著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滿月全然氣不起來,更何況她懷疑禦茶和凜華都是被瓐一利用了。或許瓐一抓住了她們的把柄,不然凜華為什麽說她討厭瓐一的做法但又不反抗呢。
“皇帝的人為什麽要殺你?”滿月直奔主題。
禦茶並不意外滿月看見了,隻說道:“他們殺不死我。”
看來是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
滿月:“瓐一在哪裏?”
禦茶:“公子在相府。”
滿月繼續問道:“他要偷什麽東西?要做什麽?”
禦茶回道:“公子要做什麽禦茶不知,禦茶隻做公子吩咐的事。”
她答得直接,但也說明無可告知。滿月知道她從禦茶這兒問不出什麽了,於是要推門離開,走到門旁,她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禦茶脖頸下還留著紅痕,方才皇帝的人確實是真準備對她下手。滿月微微皺眉,按住門邊,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