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

  “現在年也過了，大家要把心思收回來放在學業上了，”開學第一天，老蔣在上麵開班會。大家都沒怎麽有心思聽。底下各種小動作。

  我出神地望著窗外，兩隻小鳥在窗外的楓樹上跳來跳去。楓樹葉子綠油油的，襯得它們很是清新可愛。新學期我仍坐在窗邊，眼鏡男仍是我同桌。從高一到現在一年半的時間，眼鏡男跟我建立了深厚的同窗之誼。我看著他，覺得他還蠻可愛。剪了個平頭，光溜溜的，好想伸手摸摸，但是忍住了。

  大家基本上都坐原來的位置，沒有什麽人員變動。我們對座位的要求不是很高。坐前麵，坐中間，坐後麵，坐旁邊，都一樣。如果你是人才，在哪裏都能發光，老蔣說的。

  在他有意識的引導下，大家把重心放在了學習上，而不是座位這等無關痛癢的小事上。隻有極個別近視嚴重的，需要調到前麵去，也能跟其他人換位置。基本上，自主權都掌握在我們手裏。隻要雙方同意，誰想換就換。

  我是個比較念舊的人，習慣了一個位置就不想挪窩。所以也不想跟誰調換。我同桌還是很願意繼續跟我同桌的。我真想為我們的友誼幹杯。

  這一天沒怎麽上課，老師們也知道大家沒什麽心情。讓我們自習。個別老師偶爾扯扯他豐富的人生經驗。整節課聽他說那些感人肺腑的親身經曆，還真是，感人肺腑。

  我在寫我這學期的學習計劃。想著要把成績提上來。不然到了高三，會變得很倉促。寫完了學習計劃，我又望著窗外發呆。好不容易挨到下課，可以回家。

  “珮珮，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這天下午回家，劉珊問我。

  “嗯？為什麽突然問這個？”我奇怪地問。

  “想送你個生日禮物唄。”她說。

  “哦，那還早呢。七月初七。”

  “呀，七月初七生的呀，敢情你是織女投胎，你的牛郎呢？”

  “嗬嗬，這我就不知道了。你看我像個仙女嗎？”我笑說，“你生日什麽時候？”

  “七月十四。”

  “哈！敢情你是惡鬼投胎？不得了啊。惡鬼投胎。”

  “珮珮！你真討厭。”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的生日離得不遠啊，真是巧，剛好七日。”

  “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嗎？”

  “呃，沒有。就是剛好七日，巧。”我說。我看到她悄悄翻了個大白眼。

  她挽著我的手臂，偷偷瞄了我一眼，伸手戳了一下我的胸。我！嘴角抽了抽。

  “劉珊，別鬧。”我製止她。

  “人家沒鬧，就是，就是手癢癢……”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越來越像個小孩。我看著她，對她真是又愛又恨。

  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月。日子往常如流水。我以為會一直這樣過下去的，一直到高三，一直到高考，到上大學。不想卻迎來了離別。

  “珮珮，可能我們要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了。”劉珊說。

  “啊？為什麽？”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我表示很震驚。

  “家裏出了點事……”她欲言又止，“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回家再看。”

  我看到她遞來了一個小盒子，她看著我，示意我收下。可是現在才農曆二月！聽說過提前送生日禮物的，沒聽說過提這麽前的。

  “你可以到那時再送我啊，難道你不回來了麽？”我接過禮盒問。

  “我不知道，我會盡快回來的，珮珮，你等我。”

  “嗯，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回來。”我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

  她走過來，似笑非笑，給了我一個極盡纏綿的吻。然後轉身走了。

  我看著她，當時並未意識到是離別。我以為她去了一段時間就回來的。可是直到高考她都沒有回來。我想她想得發瘋，心裏癢癢的難受。

  我回到家，打開小禮盒。裏麵是一條精致的項鏈，還有一枚戒指。看到戒指，就會忍不住往手上套。結果，就拔不下來啦！我套在了左手食指上，看著也挺漂亮。就不再努力將它拔下來。我把項鏈收了起來。吃了個飯，準備去上晚自習。

  去學校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往劉珊那邊走。我看到她家樓下停著一輛車，她在一個男人的護送下，上車走了。我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一路走一路回憶著我們的從前。

  “珮珮，過來，到我懷裏來。”

  “不過。”

  “珮珮，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床上，狠狠地做些羞羞的事，嗯？”

  “你幹嘛？別過來。”

  “珮珮，你喊啊，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了。”

  “放開……唔！混蛋！”

  ————

  “珮珮，你剛剛好像在偷看我！”

  “我！我就看了怎麽了？你長那麽好看，不許人看啊？”

  “嗯哼，我頭一次被人看得這麽心情大好。沒事，珮珮，你看吧，我整個人都是你的，要脫光麽？”

  “不用，謝謝。”

  “其實，脫光了才好看，你覺得呢？”

  “……”

  ————

  “珮珮，這道題我不會做呀！”

  “哪道？啊，英語！”

  “珮珮，你也不會嗎？那我問別人吧。”

  “沒事，我看看吧。不就幾個英文字母，難道我還怕？笑話。”

  “珮珮，我還是問別人吧。不用想了，天都黑了。”

  “不行，人怎麽能半途而廢呢，我今天勢必要把它想出來的。”

  “嗯，珮珮好樣的。我看這道題我就選A吧，按概率來說，我還是有25％的機會選對的。”

  “真的選A麽？”

  “嗯！選A，不會錯的。”

  “那好吧。你都決定了，我就不用想了吧。”

  “珮珮，你剛剛不是說勢必要把它想出來嗎？你的立場呢？”

  “嗬嗬，你都有答案了，我還費那腦筋幹啥？”

  “咦……”

  上晚自習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劉珊的影子。看著她空蕩蕩的位置，心裏竟生出了無限寂寞。還真不習慣啊。難道從此再也看不到她了麽？雖然她是回去繼承家主之位什麽的，是好事，但我還是有點舍不得。我發現我並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麽陽光燦爛看得開。

  我漸漸又恢複了一個人的日子，一個人上學，一個人放學，一個人過周末。劉珊，就像一場美夢，夢醒了，她就消失了。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像她那樣，摟著我的手臂在一旁吱吱喳喳說個沒完。有一陣子我覺得她很吵，現在我懷念她的吵。我撫摸著手上的戒指，想著劉珊清麗的容顏，想著她的吻。我！我想死她了。

  全校對劉珊的離開並無太大反應。我看著班裏仍是一如往日，沒有誰因為劉珊的離開而感到悲傷。大家該笑笑，該玩玩，歡聲笑語一片。

  可是！這些歡樂刺痛著我的心。

  劉珊離開了，難道大家不覺得不習慣麽？她跳舞那麽厲害，長得又漂亮，現在她走了，喂！就算臉上看著稍微沉重一點也好啊！你們，還有沒有良心？

  她的高富帥同桌仍是每天吊兒郎當，嘻嘻哈哈，跟別的女生嬉笑打鬧，看得我心頭火起。我看著他，突然挺恨他，都是些涼薄的人。

  除了在學校不痛快，在家裏也變得不痛快起來。特別是，我發現劉珊的號碼變成了空號。我聽著電話裏的那句“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心裏空落落的。不愧是幹大事的人，連號碼都注銷了，徹底割斷了與這邊的聯係。劉珊啊劉珊，你這是……讓我說你什麽好！

  我的夢裏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頻頻地出現劉珊。

  “珊珊？”我開口詢問。

  聽到這一句，她猛地抬起頭來，眼睛睜得老大，一個勁地點頭，“嗯嗯！我是珊珊。珮珮！我好想你！想得不要不要的。想把你撂倒在床上，然後大幹一場……”

  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眼睛定在她臉上。她臉上淌著晶瑩的淚珠，淚珠滑到下巴，啪嗒一聲掉落下來。我趕緊從包裏掏出紙巾給她。

  她把一隻哆啦A夢放在我手上，接過紙巾，邊擦邊說，“你呀，要是快點來，我就不用一直等啦……等你等了那麽久……”

  “我不知道你在等我……你為什麽不先走呢？”

  “我不走。我想和你在一起啊！”她彎著眼睛笑。

  好美，她連擦淚的動作都好美。細碎的陽光照在她優雅白皙的手上，隨著動作的起伏，我的心神也蕩漾了起來。完全聽不清她說什麽了。

  在夢裏，我幸福地笑了，仿佛我們又回到了從前。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寫得一手好黃文，卻要來發展劇情……嗚嗚！人家不要……人家要把珮珮撲倒啦！（大家新年快樂！每日一更，棒棒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