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崇禎殯天
作者:十步九歌      更新:2020-05-22 16:48      字數:2273
  群臣萬萬沒有想到,天子點的第二個大臣竟然是內閣次輔周延儒。放著內閣首輔溫閣老不點,卻是反而點了內閣二當家的名,朝臣紛紛在心裏揣測天子的此番用意。

  而溫體仁本人,當他聽天子叫到周延儒而不是自己時,臉色頓時一白,心裏不由猛顫。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天子並不看重自己了,托孤人選沒有他這位內閣首輔的一席之地。越是往下去想,溫體仁覺得,自己這首輔隻怕是做不了幾日了。

  周延儒心裏大喜,但臉上仍就一副忠臣之相。當然,周閣老也是忠臣,也還算不上太大的奸臣。

  “微臣敢不用命!”

  崇禎很滿意周延儒的回答,因為周延儒已經有少傅的頭銜在,崇禎便也不好再給他加封。這加封的機會,自然要留給自己朱慈烺。

  隨後,崇禎用眼睛四下掃視了群臣一眼,並沒有叫到第三位輔政的大臣名字。不免讓一些自知有足夠資曆和能力輔佐新君的大臣感到失望。但在這個時候,可沒哪個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全都靜靜地等著天子還有何吩咐,也可以說還有什麽遺言吧!

  群臣看著天子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出氣多進氣少,隻怕是隨時都要大行。

  站在一旁隨時關注崇禎的朱慈烺,很擔心他的父皇會不會就在這大殿上駕崩而去。王承恩也是滿臉的著急,皇爺的龍體已然如此,不能再折騰了。就算真的要大行,也得體體麵麵的大行。如此這般在大殿之上,實在是太過難堪了。

  沉默一陣後,崇禎稍微緩過來了一下。

  “諸位愛卿,朕的時日已然不多。自登基十年以來,朕立下宏願,誓要中興大明。可這十年間,天下動蕩不安。內有反賊肆虐,外有女真屢次逼關,朕都無力徹底解決。但好在清除了閹黨魏忠賢的勢力,朝堂較之前朝清明了不少。”

  確實,崇禎皇帝在位期間最大的功績當屬清理掉了魏忠賢的閹黨勢力。當然,凡事都有倆麵性,沒了魏忠賢,這大明朝便更亂了。

  崇禎停頓數秒後又說道:“但朕的心裏也清楚,這朝堂之上仍有不少並非清廉正直的官員。不管你們以前都幹了些什麽錯事,但朕希望你們在新君登基後,改過自新,為朝廷為大明盡心效力。若是如此,朕可以讓皇兒不追究你們以往的罪責。皇兒,你覺得如何?”

  “父皇說的話就是聖旨,兒臣定當遵循!”

  群臣哪還不明白天子說這番話的用意,天子是想在大行前敲打敲打他們這些臣子,若是以前有作奸犯科的罪責,那便算了。要是新帝登基以後,還死不悔改,那就誰也保不了你們了。群臣已經見證過了太子殿下的為人處事,他們不懷疑太子會對自己動手。畢竟,剛才那一隊對的禁衛親軍可不是開玩笑的,已經都拿著刀槍站在他們麵前了。

  最後,崇禎再次說了幾句讓群臣盡心輔佐朱慈烺後,便著實有些支撐不住了。朱慈烺立即讓王承恩把崇禎攙扶到內殿。

  “讓司禮監的王德化他們,以及內閣的幾位大臣都進來。”崇禎在幾乎要閉上眼之前說道。

  很快,王德化和溫體仁等人便跟著進了內殿。

  崇禎在王承恩的幫助下,掙紮著靠在龍枕上。沒有多言,直接讓他們擬定一份詔書,詔書的性質,基本上就是遺詔了。

  遺詔的大部分人內容都是崇禎一字一句念,完後司禮監的王德化在寫。而內閣和其他人隻能豎著耳朵在一旁聽,這是天子的遺詔,沒人敢插手。

  當遺詔剛擬定好,宮外就傳來了皇後娘娘和各宮娘娘求見的聲音。

  命人將遺詔收好後,眾人便退了下去,隻留下朱慈烺和王承恩倆人。隨之,周皇後帶著一群後妃進入了內殿。周皇後原本是知道天子龍體的情況很不妙,但卻是沒想到一醒來竟然會是回光返照,這讓她傷痛萬分。

  “陛下,您”

  “陛下!”

  田妃和袁妃倆人也是帶雨梨花的淚水不止,跪倒在龍榻前。

  其餘妃嬪的地位和身份不夠,隻能在宮外跪著給天子崇禎祈福,而能進宮麵見崇禎的就皇後和這二妃。其中,田妃是崇禎最為寵愛的。不過,在這個時候,再寵愛也沒用,人都要去了。

  崇禎看著自己皇後和倆位妃子,然後說了一句:“朕再也不能陪幾位愛妃了,朕先走一步!”

  說完,崇禎看了這世界最後一眼,然後便沒了氣息。站的最近的王承恩見此,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然後哭喊道:“陛下殯天了!”

  頓時,周皇後和倆位妃子便哭喊的更厲害了。而一眾太監和宮女也都跪倒在地,低頭哭泣。朱慈烺則是在龍榻前跪拜三次後,起身主持大局。在這個關鍵時刻,隻顧著傷心是沒用的,必須要先渡過眼前的危機。

  “王大伴,本宮現在以東宮太子的身份,命令你召集宮中各司局,準備父皇喪事。先要把父皇的龍體好好安置好,在沒有下葬之前,不能有半點損傷,明白嗎?”

  “是,殿下,老奴這就去辦!”王承恩踉踉蹌蹌地去安排了。

  “祥子,你立即去傳召內閣眾臣和各個部院的大臣,讓他們到大殿上商議父皇的國喪之事。”

  吩咐完,朱慈烺便把周皇後攙扶起來。

  “母後,這個時候您一定要保重身體。現在父皇的國喪一事,還需您和大臣們共同主持協辦。兒臣年幼,這件事必須由您來主持大局。”

  周皇後傷心歸傷心,但他也知道自己皇兒說的話沒錯。天子駕崩,她這皇後,馬上就該稱呼太後的人,應當出來主持大局。若是太子現在年長還好,但太子年幼,她不得不出這個風頭。

  很快,周皇後便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節。用手絹擦了擦眼頰的淚水,然後看著朱慈烺道:“走,哀家這就跟皇兒去和大臣們商議國喪。”

  田妃在一側聽到周皇後用“哀家”自稱,心情不由更加低落,哀意便也更甚。袁妃倒是跟之前一樣,跪在地上不斷地哭訴。宮外的那些大小妃嬪們也都止不住地哭泣,看得朱慈烺在心裏不斷地搖頭。

  哭得這麽狠,又有什麽用?人都已經去了,哭再大聲也回不來了。朱慈烺也不免對這些妃嬪們產生一些同情憐憫之心。畢竟,以後他們就都是寡婦了,而且還是不能改嫁的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