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下雨天
作者:Shrimp      更新:2020-09-02 20:04      字數:3737
  床塌了之後兩個人就在地上卷著鋪蓋睡了。

  早晨醒了之後,阮衿有種生活非常美好的感覺。

  李隅正睡在他旁邊,被子蓋到肩上,因為窗簾大開,赤裸的皮膚就沐浴在晨光之中,李隅胸口那個十字架就始終沒取下來,顯得如此聖潔。

  但天知道他們昨晚上做了多少淫穢的事,垃圾桶裏到底丟了幾個打結的套,也記不清了。隻記得他們做完一次之後,李隅還覺得自己第一次發揮得不是很好。

  後麵幾次則更熟稔了,那張肮髒的已經塌掉小床,盛滿了他們做愛之後殘留各種體液。

  現在李隅的臉正埋在被褥裏,那一個小小的十字架被阮衿給撥弄了好幾下,亂動的手指被按住了,李隅的聲音對著枕頭朦朦朧朧地傳來,“唔……再睡一會。”

  於是阮衿就不動了,讓李隅繼續睡了。

  過了半個小時他們兩個人終於感覺到了情欲暫退後的那股洶湧而至的饑餓,於是從床上起爬起來。

  李隅不會做飯,就去把那個不像話的床單給收拾了。

  阮衿一邊把昨天買的泡麵下進奶鍋裏,放蔬菜的時候想到了李隅並不喜歡吃,但在猶豫之下為了健康還是放進去。

  可能因為太餓,盡管李隅很嫌棄蔬菜,還是吃進去了,“你經常做飯嗎?給你妹妹?”

  “嗯,自己一個人吃就隨便了點。小孩子吃的那種黏黏糊糊的飯菜,會做的多一點。”而且煮泡麵也不算是會做飯啊,阮衿想,李隅估計是那種從沒開過灶的,不過大部分高中生都這樣,更別提是Alpha了。

  李隅的舌尖破皮之後仍然腫著,接觸到熱湯之後又在發疼,他讓舌尖抵著上膛,看著瓷碗裏的漂浮著的小油菜,“你會哄小孩,那將來要當幼兒園老師嗎?還是做老師之類的工作。”

  談到了未來的話,阮衿的筷子倚在臉頰旁,非常果斷地搖了搖頭,“不,就是因為照顧了很久小孩子,所以會覺得排斥。不想做老師,更不可能是幼兒園老師。”

  說起來也很奇怪,他第一次跟其他人說了“排斥”這兩個字,而且這一次說的如此直接,幾乎是自然而然地從心裏流淌出來的。

  不過李隅也不是別人,他在他麵前可以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嗯,你還說過不喜歡塘市,想走得遠一點。”李隅應了一聲,或許是在考慮以後的事情了,“想好去哪個大學讀書嗎?”

  “還沒想好,看模擬考分數吧,怎麽遠不都是在國內……”雖然塘市是首都,最好的學府也都集中在這裏,而且老師也極力推薦他上某某大學,但是他心裏其實想的是:怎麽都好,哪怕差一點的學校都無所謂,讓我離開這裏吧。

  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整天都是挖土機在運作的城市,雖然別的城市或許也一樣。

  “想回南方嗎?錦城?”李隅把泡麵吃完之後用抽紙擦幹淨嘴,又站起來收好碗筷去洗。

  阮衿咬著筷子尖,“我是有想過,但是錦城那兒太小了,沒有什麽大學可以讀。還是去新的地方吧。”

  李隅洗著碗,順便把那個奶鍋也洗了,看洗潔精變成陽光下的一灘奶油狀的泡沫,逐漸融化了。

  就像積雪一樣,李隅此時想到了雪,那團泡沫被水衝走之後很快消逝在下水道。

  “啊,說起來可能有點俗,雖然我怕冷,但是還蠻喜歡下大雪的。”他聽阮剛好也在說雪,然後聲音又逐漸弱下去,“李隅,嗯,雖然你沒到高三,但有想過你將來……”

  那語氣好像是他自己還沒拿定主意,於是在試探著詢問李隅,又或者是怕自己任何草率的決定讓他覺得為難。

  他想先確定李隅有沒有想去的地方,而自己究竟是否能跟上李隅的步伐。此時此刻,既然已經在談關於未來的事,他想,這自然應該是兩個人的未來。

  雖然在這個年紀說“兩個人的未來”,或者是“我愛你,我不想跟你分開”這種黏膩的話顯得尤其稚嫩可笑。

  但是他覺得自己很清醒,再沒遇見過比李隅更好的人,“你考慮自己,不用管我。”李隅把手用布巾慢慢擦幹,“未來還很長。”

  他一扭頭,阮衿也恰好來洗碗,他們的並攏站在一起。

  李隅低頭去看,在發情期時期的後頸腺體不同於平常,此時那一圈是微紅突出的,好像是特地畫了個圈,在鄭重宣告“此處是腺體,請標記這裏”,脖子上還有些昨晚留下的紅色吻痕,都是破碎的,指甲蓋大小。

  雖然沒有經曆標記,但這些吮吸過,用牙齒咬過的痕跡卻都是有跡可循的。

  阮衿已經是所有物了,那上麵有他留下的印記,李隅捏了捏阮衿的腺體:“我們不會分開的。”

  阮衿好像終於是放鬆下來,有李隅這句話就夠了,臉上帶著笑,“我知道了。”

  特殊時期請過假之後兩人也沒有別的事可幹,那個塌掉的床也是,暫且沒辦法重新安置,隻能尷尬地堆放在原地。

  到了發情的中後期,如果Alpha長時間不在身邊,那對Omega來說是件備受折磨的事情。

  阮衿完全不能出門,就隻能窩在家裏待著。

  所以就是李隅負責出去進行短暫且迅速的采購,因為外麵天陰,阮衿怕下雨,還給李隅塞了把傘。

  不過李隅回來得很快,還沒等到低垂的雲層醞釀出雨水來。

  但采購回來的東西卻不那麽令人滿意,因為但盡管阮衿給李隅先列了個清單,他買回來的依舊都是速食,就連一樣綠色蔬菜都沒有。

  阮衿看著李隅,也講不出一句批評的話來,且那麽縱容著吧,畢竟現在是李隅在照顧他呢。

  信息素讓他們從兩個人完全黏成一個,看書或者做題的時候都是抱著的。在第一次做愛之後,李隅就已經習慣性讓阮衿坐在他懷裏。

  這些長久的相擁變成了一樣必需品。

  也正是因為這些親密接觸,阮衿注意到李隅那些無意識的小動作,比如想事情時候會用手指托著下巴,食指會輕輕地在臉頰處有一下沒一下地點。

  或者無意識地會上下捋一下他的背,擼小動物一樣的手勢,這是最常做的一個動作。

  阮衿想起昨晚李隅擦掉唇角的血的事,便問,“你舌頭,好些了嗎?”

  其實不隻是舌尖,口腔裏的肉也被無意識給咬破了,當時李隅嘴裏一股子鐵鏽般的血腥味,自己都沒察覺,不過那些依然屬於能忍的程度,“沒關係。”

  “吃飯的時候會痛吧?”

  “不痛。’

  “真的?昨天看著有點嚴重。”

  李隅見阮衿還不信,索性也再繼續翻閱手中的數學雜誌了。他把東西一放,扣住阮衿的後頸就是傾軋下來的一個長吻。

  那舌頭還是一樣的靈活,撬開齒關之後入侵進去,能把人吻得氣喘籲籲,雙頰發紅。阮衿被他親得徹底軟下去了,尤其是上唇被吸得直發麻,一陣陣地心悸,那發情的症狀又再度來臨。

  其實比起說,好像李隅一直更願意做。

  一個吻又把人拉回了那個狀態。

  或許李隅真的不怕疼吧,但阮衿嚐到他口裏的血腥味了,血液是否也會令人聯想到性?

  他抿了抿嘴唇,問了李隅那個一直想問但總是忘記的問題,“你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的?”

  李隅掃開書桌上其他的障礙物,把人抱上了桌子,阮衿後背靠著的窗台,“馬上就告訴你。”

  李隅好像偏愛從正麵進入,阮衿的兩隻腳踩著椅子,感覺到方才兩個人坐過熨燙的體溫。

  很快被李隅給抬高分開了,腳掌沒有依托之後順勢纏在了李隅的腰身上。

  “把剩下的套用完吧。”李隅是這麽說的。

  阮衿呆愣愣地點頭,好像他說什麽都答應,“嗯。”

  李隅“嘖”了一聲之後伸手彈阮衿的額頭,頗有些無奈,“都用完你就不用走路了,別說什麽都‘嗯’,知道嗎?”

  阮衿捂著自己額頭,不知怎麽的,又是一句“嗯”冒出來。

  李隅徹底無語了,無語完自己也忍不住笑。

  這一次李隅的性器進得很慢,比起第一次那種無所顧忌,顯然後來就更注重技巧。

  阮衿感覺李隅是故意的,做愛於他而言宛如一場遊戲,就碾著他的敏感點反複刻意地小幅度抽插,沒有全根進去,但那些體液全都被濕淋淋地擠出來了,甚至泅濕了一塊李隅新換上的褲子。

  “先等一下,慢點啊……”阮衿咬著自己的食指,顯然又是一副很受不了的樣子。

  “你也太容易高潮了……”李隅感覺自己還沒有做什麽,阮衿就開始肩膀發紅,穴口中抽搐著絞緊,那些綿密的包裹收緊了,那些快感令他還想做得更過分。

  於是李隅又伸手去按阮衿的小腹,馬上就得到一聲哭吟。

  阮衿抽噎了一下,感覺李隅那一按,好像腹腔內部都全是李隅的形狀了。

  李隅卻不聽他的,抓著阮衿的手覆蓋在那輕微鼓起的小腹上一起感受著,然後繼續猛撞了幾下,阮衿感覺自己都被鑿穿了,真的進到了身體中很深的位置。

  那種結合和連接,在微啟開的生殖腔外叩擊著,是分不開的。

  身後就是窗台,阮衿仰著的腦袋原本是要撞上玻璃的,被李隅的手托住了。

  李隅那些或緩慢或激烈的手段,臉上帶著少見沉溺於情欲的暢快,這一切都讓阮衿覺得沉醉。

  高潮時眼前半明半晦的,現實和虛幻的界限那麽模糊,令人無法分清,阮衿感覺靠著玻璃的臉側忽然感受到一股冷沁潮濕的風。

  原來是李隅把窗台推開了一條縫,他的手探出去,被外麵淅淅瀝瀝的雨水給淋濕才收回來。

  “你不是問我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的嗎?”那被打濕的手掌遊移到阮衿的鼻子下,腕骨,指節,都清晰可見,“就是雨水的味道。”

  阮衿感覺自己額頭上涼涼的,原來李隅一邊埋在他身體深處,手指一邊在他的額頭上描摹寫字。

  那眼神很認真,他感覺到那一撇一捺,寫的是“李隅”兩個字,就如同被打下這個名字無形的專屬烙印。

  寫完之後李隅好像又覺得自己這麽做非常無聊,收回了手,兀自在笑。

  那些好聽的笑聲被模糊得非常遙遠,阮衿聽到他說了一些話。

  隻有那一句還清晰,“你以後遇到下雨天,要記得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