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護她，又要放手讓她成長。

  他最清楚，她有多麽想要變強。

  是為了爹爹和娘親，也是為了他，更是為了她自己。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實力就是話語權。

  所以，哪怕擔憂，最終也還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這確實——是他才能做出的事情。

  看到夜曦玥的反應，裴青羽沉思片刻，才恍然明白了什麽。

  這下，他看向程起的眼神就更加微妙。

  程起從那麽早就跟在夜曦玥身邊，暗中保護，卻一直沒有被發現，這件事本身就是實力的證明。

  別說夜曦玥，便是他，這麽長時間以來，都沒有察覺到程起的存在。

  能夠做到這一點，程起的實力隻怕不在他之下，而且應該極其擅長藏匿。

  也不知他說的“殿下”，到底指的是誰？

  能派出此等強者的存在，想也知道身份絕對不一般。

  但——

  他又看了夜曦玥一眼。

  小師妹不是從天嵐來的嗎？

  夜家雖然是天嵐帝都四大家族之首，但其實出了天嵐，根本無法與那些世家大族相提並論。

  天嵐畢竟隻是滄瀾的一個附屬國。

  小師妹……怎麽會認識這樣的人物？

  而且看起來，那位“殿下”和她之間的關係十分親近。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裴青羽早就已經意識到，夜曦玥身上有著諸多秘密和底牌。

  可就算這樣，此時看到程起，他還是十分意外和震驚。

  好像什麽事情發生在小師妹身上，都不是不可能。

  雪夭也在打量程起。

  和裴青羽不同的是，她的眼神中，帶著審視，還帶著幾分饒有興致的打量。

  其實她對這件事還是很在意的，隻是，現在並不是問這些的時機。

  大殿之中的火焰燃燒得越來越旺，熱浪席卷，幾乎要將一切吞噬。

  她將頰邊的碎發撩到耳後，衝著夜曦玥彎唇一笑。

  “這人實力不錯，或許能在這裏撐一段時間，不過——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是去是留，你來幫他定吧！”

  夜曦玥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事實上，她在這裏，已經看到裴青羽眉眼間帶上了幾分隱忍之色。

  這短短時間，他為了抵禦那火焰，周身靈力在快速消耗。

  就算他是靈宗，也未必能撐到最後。

  而程起，其實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念及此，她定了定神，道：

  “大師兄，程起，你們都先出去吧。”

  別人或許會怕這青色火焰，她卻不會。

  ——畢竟，她的左手掌心裏，現在就藏著一道。

  而且她直覺雪夭待她很是不同。

  雖然不知原因，但她心裏莫名有種直覺，雪夭絕不會害她。

  雪夭有意讓她留在這，那她就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程起停頓片刻，終於還是抱拳行禮：

  “謹遵夜小姐之命。”

  殿下說過，一切以夜小姐的指令為尊。

  若情況不對，再出手也不遲。

  何況，就算真的出了什麽事兒，還有殿下。

  他說完，果然恭恭敬敬轉身離開。

  裴青羽這下也不再猶豫，最後回頭看了夜曦玥一眼，而後一腳跨出。

  吱呀——砰！

  大門再次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