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
關山越 更新:2020-08-24 19:17 字數:2367
單岐聽到了?
我渾身冷汗直冒,迅速思考著怎樣才能在單岐手下保住小命。
單挽在那邊道:“哥,你是不是背著我欺負向希哥了?他為什麽那麽怕你?”
我怕單岐?嗬。
那麽明顯嗎?
單岐道:“我隻告訴過他,不要帶你打遊戲。你昨晚打遊戲打到半夜兩點,之前你從來不碰這種浪費時間的東西。而且熬夜傷身,你手還受傷……”
“哥,我都這麽大了,我知道分寸的!”
“知道分寸你手就不會受傷了,再說模特誰不能做?我的經紀公司裏那麽多藝人,你盡可以挑,何必非要向希?”
“哎呀,藝術,哥你就是個老古董,你哪裏懂什麽是藝術。”
單挽抱歉地掛了電話:“向希哥,你不用管他,他就是個控製狂,不理他就好了。”
我訕訕的,把黑屏的手機收了起來,滿肚子編好的借口都用不著,無知無覺地爛在肚子裏,漚成一團酸水,又青杏子一般在胃裏滾來滾去。薔薇花香透過窗縫擠進來,像是一隻撩人的玉手,纖纖地勾纏上了我的下巴,搔得我渾身難受。
再忍受不起這樣的生豔明媚,我砰地一聲關嚴了那窗縫,麵無表情地轉過身。
手機又響了。
是褚澤:“病好了沒?”
“好了。”我從唇邊挖出一抹笑,識趣道:“打電話來是要我上班,對嗎?”
褚澤道:“問你病好沒,上個屁的班,我缺你一個屁股操?”
“哦。”
“哦什麽?陰陽怪氣的。”那邊傳來稀裏嘩啦翻文件的聲音,還有鋼筆劃過紙張的細微聲響,像是老電話裏滋滋的電流聲。我試著想象褚澤認真工作的樣子,結果發現想象不出來,能回憶的隻有在床上時他漬著汗意的胸膛,險峻的山一樣、向我壓過來。
正在走神,褚澤繼續用很凶的語氣說:“你個白眼狼,這次住院總該看明白了吧,除了我關心你,根本沒有過問你的事。蘇簡安跟你談戀愛的時候,你都成天不見他人影,更別說分手之後了,他搭理你幾回?還有你那個一夜情的單岐哥哥,他估計連你是誰都忘了。”
“哦。”
聽他劈裏啪啦說了一大通,我還是憋著氣,撒嬌似的反問了一句:“可是,褚澤哥哥,我住院難道不是你折騰的嗎?”
褚澤倒很理直氣壯:“你不騙我,我會對你這樣?”
“如果是單挽給你戴綠帽子,你難道也舍得把他折騰進醫院?”
褚澤冷笑:“也得挽挽先跟我在一起,我才能戴上這綠帽子。”
細數一下跟我上過床的人,單岐,蘇簡安,褚澤,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對單挽好得不得了、把我當垃圾。
我討厭這些對單挽好的人,也連帶著討厭起單挽。
我隻恨我不能像他一樣被千嬌萬寵。
單挽下飛機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跟他另約了時間,本來都打算洗洗睡了,褚澤一個電話又把我叫出門。是要去他朋友開的一個會所。
“我要睡了。”
“給你半小時,趕緊過來,不然我朋友就找他會所裏的MB來陪我了。我告訴你,一水的漂亮男孩,嫩得跟花苞似的,到時候你可別吃醋。”
“老公你玩得開心嗷。晚安。”
我一邊敷麵膜一邊掛斷了電話,水龍頭放著熱水,我把手浸在裏麵,指甲是肉粉色的,像某種貝類柔軟的殼。
褚澤發了信息過來:“二十分鍾,不過來我就去你家找你,今晚上你別想下床了。”
狗男人,就他有屌?竟然拿這個來威脅我?
二十五分鍾後,我出現在了褚澤麵前。
他靠在沙發上,挑剔的視線在我臉上和身上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在我的白襯衫和牛仔褲上,嫌棄道:“今天穿這麽清純幹什麽?不知道我喜歡騷一點的嗎?”
我心道,男人果然一個比一個不好伺候。
他旁邊坐著的一個朋友也跟著打量我:“我覺得這樣挺好,蘇簡安好像就喜歡這一掛的。”
我跟蘇簡安談戀愛的時候就見過這個人,好像姓顧,我對他笑了一下,他也對我彎了彎唇,這位顧少的唇形的弧度很優美,似冷月似新葉,唇珠豐潤,非常適合接吻。
我有些口渴,不免多看了他一眼,被褚澤注意到了,立刻冷下臉來。
“滾過來。”
我慢吞吞地蹭過去,被他扯進了懷裏,坐到他大腿上。
在會所裏待久了,他身上混合著雪茄、酒精、古龍水的味道,還有點朦朧的類似薄荷的腥香,說不上難聞,但侵略性極強。被他有力的手臂箍著腰,我就順勢癱軟在了他的肩頭,隻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繼續看著他旁邊的那個人,他也饒有興味地回視我。
“說起蘇簡安,”褚澤道:“你最近見到他沒?他忙什麽呢?好久沒出來聚了。”
“心情不好,整天公司家裏兩點一線。今天挽挽從三亞回來,他去接機了。”
我身體一僵,猝不及防的酸意咕嘟咕嘟地在心口沸騰起來。
大概是我臉色變化得太明顯,那位顧少啜了一口玻璃杯裏深藍色的酒液,眼神漫不經心地掠過我,似笑非笑的唇就翹起來。
我預感到他要使壞,果然他就對褚澤說:“褚澤,不是我說你,為什麽非要玩蘇簡安玩過的人呢?他顯然心還在蘇簡安那裏,你又養不熟。”
“喂酒,讓你喂個酒都不會嗎?”
自從那個姓顧的說了句煽風點火的話之後,褚澤對我的態度就顯而易見地惡劣了許多,一雙黑魆魆的眼睛橫過來,如同雪白的刃出鞘。極狂蕩的一道光。
其他男孩都圍在這些公子哥旁邊獻媚撒嬌,而我坐在褚澤的腿上,如坐針氈,被他壓抑的怒氣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讓你給我喂個酒都不成?”褚澤捏著我的下巴讓我去看其他人,他們這個派對何其放浪淫穢,甚至有人直接在墨綠的沙發上就糾纏起來,舌頭絞纏著舌頭,勾出綿綿的銀絲。顧少跟前也有一個男孩,眼皮窄細,麵容白皙,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可他此時正跪在地上用唇舌侍弄著那個姓顧的混蛋。
“口活不錯。”姓顧的還悠閑地點評了一句。
褚澤在我耳邊陰森地警告道:“你要是讓我丟了麵子,那你也跟他一樣跪在地上給我舔。”
我是真怕褚澤會這樣做,隻得隨手取了一杯酒,啜飲了一口,正打算喂給褚澤,旁邊的顧少就道:“那是我喝過的酒。”
我直接吐出來,噴了他一身。
我呆在原地,呆成了一個噴壺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