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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刀寒      更新:2020-06-09 10:43      字數:3238
  半夜的時候, 宮人提了熱水進來, 倒進屏風後沐浴大木桶裏。

  林非鹿簡直沒臉起來。

  這該死的古代,事後洗澡還有外人進來, 天知道她有多想念浴室花灑。

  聽著宮人進進出出,倒水嘩啦的聲音, 她埋在床上一動不動裝死, 等人全部退下, 披著一件黑色單衣的宋驚瀾才撩開簾帳,俯身來抱她去洗澡。

  床上到處都是歡.愛後的痕跡, 她埋在他懷裏哭唧唧維持最後的尊嚴:“別喊他們進來, 我來換床單, 讓我換!

  頭頂笑了一聲, 他把她放進水裏, 看水沒過她的身子,低頭親了親她額頭:“你先洗, 我去換。

  林非鹿總算鬆了口氣。

  木桶比她以前用的浴缸還要大, 水麵還飄著玫瑰花瓣, 旁邊的檀木架子上洗浴用品一應俱全, 除了換水需要人工, 其他的其實都挺方便舒服的。

  她在水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邊緣半躺下來, 聽著外頭換床單窸窸窣窣的聲音,手指挑著水麵的花瓣玩。

  片刻之後,宋驚瀾換好被單走了過來。

  他繞過屏風, 身上那件黑衣無風自動,墨發垂在身後,像在夜裏出沒的妖精,專門以美□□人的那種。

  林非鹿拿著花瓣搓搓臉:“你洗嗎?還是先換水?

  宋驚瀾笑了下,直接跨了進來。他沒脫衣服,寬大的黑色衣擺就飄在水麵,那些殷紅的花瓣浮在衣擺之上,交纏著他的墨發,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林非鹿一驚:“衣服濕了……

  話沒說完,人就被他扯過去了。

  花瓣飄在水麵,遮住了水下的一切。

  她的腰仿佛被折斷,身子在水裏沉沉浮浮,攀著他身體時,委屈似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為什麽要在這裏——

  他溫柔地伏到她頸邊,笑聲低又啞:“這裏不用換床單。

  床單倒是不用換了。

  但是後麵宮人又進來換了次熱水。

  林非鹿已經安詳去世了。

  洗完第二次澡,她就不給他機會了,手腳並用從水裏爬出來,迅速用浴巾把自己裹住,“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宋驚瀾很輕地笑了下。

  林非鹿機敏地從他的笑裏領會到某種意思,頓時有點崩潰:“陛下你明天還要上朝啊!

  他朝她走來,經過檀木衣架旁時,順手扯下一件青色紗衣。

  林非鹿連連後退,他步步逼近,低笑著問:“公主不是說過,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嗎?

  她退到了牆角,緊緊攬著浴巾,痛心疾首道:“那是昏君才做的事!陛下難道要效仿昏君嗎?

  宋驚瀾已經逼近,身影伴著氣息壓下來,將她完全籠罩,他低下頭來,嗓音低得像歎息:“公主在懷,效仿昏君又有何不可?

  林非鹿:“…………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笑了一聲,把那件紗衣遞給她:“穿上吧。

  林非鹿無比嫌棄:“這麽透,穿這個跟不穿有什麽區別。

  宋驚瀾微一挑眉:“那就不穿?

  林非鹿一把扯過紗衣,背過身去,隻留給他一個纖細漂亮的後背,飛快擦幹水珠後,忙不迭將紗衣穿上了。

  青衣輕薄,像披了霧的夜色,朦朧綽約,反而更誘人。

  宋驚瀾眸色深了深,灼熱目光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一遍,最終還是顧及她的體力,什麽都沒做,把人抱上床睡覺。

  林非鹿覺得自己好久都沒這麽累過了,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剛剛跟奚貴妃學武那會兒。

  她雖然不是什麽高手,但好歹也練了這麽多年武,自認為體力還是很好的啊!為什麽跟他一比簡直弱爆了?而且還是他在動,自己怎麽能累成這樣?!

  抱著這個疑惑,她躺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雖然兩人早已有過親密接觸,但真正在一張床上過夜還是頭一次。宋驚瀾雖然是個罔顧法理教條的人,但在有關林非鹿的事情上,他依舊願意遵守那些墨守成規的禮俗。

  聽著懷中熟睡的呼吸聲,他垂眸靜靜地看著她。

  眉眼,鼻尖,嘴唇,下頜,嘴唇,每一處他都用吻描摹過。

  獨屬於他一人。

  他甚至想把她揉進骨子裏,與自己合二為一,永遠不分離。可他看著她安靜又乖巧的睡容,隻是低下頭,輕輕親吻了她的眼睛。

  翌日一早,林非鹿還睡著,宋驚瀾已經準備起床上朝了。

  感覺他要走,她摟住他的腰不放手,埋在他懷裏半夢半醒地撒嬌:“陪我……

  他無奈一笑,隻能躺回去,抱著嬌.軟身子輕輕撫著她背心,溫聲哄她:“近日沒什麽事,我很快就回來,你再睡一會兒,嗯?

  成為皇後的第一天,她決定恃寵而驕一下:“不準去。

  宋驚瀾笑了一聲,手指輕柔地撫摸她耳後的肌膚,薄唇貼著她耳廓,像親吻,又像耳語:“皇後不是沒給孤不早朝的機會嗎?要不然,現在繼續?

  懷裏的少女果斷把他踢開,身子一翻朝內躺著,還嫌棄地揮了下手,“你走吧!

  宋驚瀾無聲笑了一下。

  他沒在寢殿梳洗,換好朝服後就走了出去,讓她繼續安靜地睡覺。

  他一走,寬大柔軟的龍床上好像頓時就沒那麽舒服了,少了溫熱,也少了溫存。林非鹿翻了幾個身,明明還覺得累,卻再沒了睡意。

  不過今天也不容她睡懶覺,天剛亮,聽春和拾夏就過來喚她起床了。林非鹿腰酸腿軟地爬起來,成為皇後的第一天,按照規矩,要去給太後奉茶,還要接受宮中美人的請安,以及去祖廟上香。

  但是宮中的美人都沒位份,所以這一步可以省略。

  聽春和拾夏一進來便笑盈盈行禮:“奴婢拜見皇後娘娘。

  林非鹿聽著還怪別扭的。

  不僅稱呼變了,連衣服和配飾都變了,處處彰顯皇後的身份。

  梳洗完畢,她便坐著鳳鑾前往重華殿給太後奉茶。為了避免宮人看出異樣,腰酸腿軟也得忍著。一下轎,太後宮中的人便都笑著迎上來叩見皇後娘娘,這是討喜頭,林非鹿一揮手,聽春便將早已準備好的銀子遞給他們。

  這一個月她時不時就來重華殿陪太後說說話,她討好長輩又是一把好手,獨居深宮多年的太後從未有過這種子女繞膝的溫情,被她哄得服服帖帖的。

  現在太後心中就隻有一個想法,就算無法緩和和兒子之間的關係,多個貼心的女兒也很賺!

  林非鹿奉完茶,太後又拉著她的手規勸了幾句身為皇後應當秉持的品質與責任,又將早已備好的賞賜賞給她。

  從重華殿離開,她又去祖廟上香,幾個時辰過去,宋驚瀾都散朝了,她還沒忙完。

  不過除了成為皇後的第一天忙了一天,那之後,林非鹿基本就又恢複了之前吃吃喝喝耍耍的清閑生活。

  她怕麻煩,也不想生活中有太多糟心事糟心人,宋驚瀾把這一切都處理得很好,無論後宮還是前朝,都沒有任何事能影響到她的心情。

  除了每晚體力不支,欲.仙.欲.死。

  林非鹿覺得再這麽下去自己可能要被玩壞。

  不至於啊!都是練武之人,憑什麽他體力比自己好出這麽多?!

  宋驚瀾不忙政事的時候,有時候會在永安宮陪她練劍。

  她其實也不會什麽係統的劍法,畢竟奚貴妃擅使長.槍。會幾招防身的劍術,輕功足夠上房揭瓦,就是她全部的武學家底了。

  但宋驚瀾師承紀涼,兩人雖名為叔侄,但其實早已師徒相待,紀涼獨身一人,無妻無子,便將畢生劍法都傳授於他,可謂是天下第一劍客唯一的傳人了。

  江湖英雄榜上雖無他的排名,但從上次他跟硯心交手就能看出來,他的武功造詣絕非常人能及。

  林非鹿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花架式,突然開始明白自己的體力為什麽跟不上了。

  宋驚瀾收了劍轉過身時,就看見少女坐在台階上托著下巴一臉凝重地看著他。

  他失笑搖頭,走過去在她麵前蹲下:“怎麽了?

  林非鹿氣鼓鼓的:“我也要學!

  宋驚瀾挑了下眉:“劍法嗎?他想了想,溫聲道:“因這是紀叔的劍術,我不能直接教你。待他下次來宮,我問過他的意見,若他同意,我再教你可好?

  林非鹿撇了下嘴:“誰說要跟你學了?

  她轉身跑回寢殿,翻騰了一會兒找了什麽東西出來,又興高采烈地跑出來,十分得意地說:“我要學這個!

  手上拿的是即墨劍法。

  她翻了兩下,有些興奮地問他:“紀叔的劍術厲害,還是即墨劍法厲害?

  宋驚瀾想了想:“應當不相上下。

  畢竟即墨吾已經過世多年,江湖上早無擅使即墨劍法的人,也無從驗證。

  這劍法放在她身邊多年,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翻翻,可惜沒人指導,她擔心自己胡亂學習會上演走火入魔,一直都不敢下手。現在有宋驚瀾這個劍術高超的人在身邊指導,應當沒問題吧?

  於是恃寵而驕的皇後對著皇帝發號施令:“你教我練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