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水成冰？”

  程咬金一怔，緊跟著哈哈大笑。

  抹了把頭上熱汗，哂笑道：“秦九嶺，你這大話還真敢說得出口！這大六月的天，別說冰，連河裏的水都是溫的。

  你說要點水成冰？你咋不說你能上天，變成條龍給長安降降雨呢！”

  程咬金一番話，把尉遲恭等人都逗樂了。

  蓋因蝗災之前，就有人布壇求雨，結果上天滴雨未降，做法的大師被李二打入大牢，才交代自己是個騙子。

  現在秦九嶺倒好，雨都不求了，直接要點水成冰，簡直是大言不慚。

  尉遲恭樂道：“老程，這次我支持你，秦九嶺要是真能點水成冰，我尉遲恭就站在城樓上大喊他三聲神仙爺爺！”

  倒是秦瓊心裏一動，剛才秦九嶺來找他就說要給他製冰消暑。

  隻不過，這種天氣怎麽可能會有冰？

  秦瓊眼中閃過憂色。

  反觀秦九嶺，不慌不忙，竟還向尉遲恭追問：“尉遲將軍此話當真？”

  要是尉遲恭真能說到做到，那對他的名聲宣傳可是大有好處。

  畢竟，昨天秦府的事，知情的大都是一些王公大臣，若是尉遲恭在城樓上喊，以尉遲恭的名氣，全長安的百姓隻怕想不知道他都難。

  “呦嗬，怎的，秦小兒難道還以為我尉遲恭會騙你不成？”

  尉遲恭朗聲道，“隻要你真能點水成冰，我就去城樓上大喊你三聲爺爺！”

  說著，尉遲恭話鋒一轉，嘿嘿笑道，“當然，要是你做不到，好說，我也不欺負你，給我再來百八十壇那種可以消暑的酒就好！”

  原來這廝打的竟是這般主意！

  在場眾人全都心中怒罵尉遲恭狡猾，不過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不會像尉遲恭一樣耍賴。

  明知道秦九嶺做不到，還故意占便宜，可不就是耍賴嗎？

  眾人不禁轉頭打量秦九嶺，倒是想看看這小子敢不敢答應。

  “好，一言為定！”

  送上門的好事，秦九嶺才不會拒絕，更不猶豫，直接吩咐秦府下人，準備好一大一小兩個水盆。

  見秦九嶺不僅答應，還真有模有樣地開始行動，一群人眼中閃過狐疑。

  程處默道：“父親，你說秦九嶺不會真的把冰給整出來吧？”

  見識過秦九嶺釀造的“汽酒”，程處默倒有些不確定了。

  “怎麽可能？”

  尉遲恭直接搶話，“我說程小子，你是不是巴不得看爺爺笑話？”

  “黑炭頭，俺老程還沒死呢，少在我兒子麵前大呼小叫！”程咬金喝了一聲，看著秦府下人端過來的臉盆，微微搖頭，“求雨的法師好歹還布個祭壇，秦小子就拿兩個臉盆，這不扯淡嗎？

  他要能造出冰，母豬都會上樹！

  老秦，你說是也不是？”

  程咬金雖莽撞，卻也是粗中有細的人，自認為秦瓊應該對秦九嶺了解頗多，明麵上搖頭，其實把包袱甩給了秦瓊，想聽聽秦瓊的意思。

  但秦瓊也不知就裏，隻歎道：“九嶺這孩子，天生聰穎，我也說不好。”

  一群人正說著，秦九嶺已經都準備好了。

  之見他把小盆放在了大盆之中，小盆中又倒滿了清水。

  之後，又在大盆中倒滿了清水。

  拍拍手，立在一旁。

  “賢侄，你怎麽不繼續了？”秦瓊疑惑，就這樣簡簡單單在盆中倒了點清水，還放在太陽底下，如何結冰？

  秦九嶺道：“回叔父，小侄已準備就緒，小盆中的水馬上就會結冰！”

  啥？

  這下，連程處默也無語了：“秦九嶺，你這不是胡扯嗎？這盆裏的水能結冰？”

  程咬金見秦九嶺吃癟，哈哈大笑：“秦小子，你不會是要把這盆水放到臘月天再結冰吧？趕緊乖乖把酒端上來認輸吧，俺老程可沒時間陪你在這胡鬧。”

  尉遲恭不忿：“程胖子，有你什麽事？和秦小子打賭的人是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敢搶我的酒，我就帶人抄了你的國公府！”

  尉遲恭才不肯把酒讓給程咬金。

  但程咬金豈是好相與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在大廳中吵起來。

  秦瓊頭疼，忙過來俯身問秦九嶺：“賢侄，你還是快快把酒拿出來給他們二人吧，不然，我這秦府就沒得安寧了！”

  秦九嶺輕笑：“叔父莫慌，見證奇跡的時刻就要到了！”

  隨著秦九嶺話音落下，隻見小盆中的水忽然沸騰起來，冒出絲絲白氣，接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凝結，不過片刻，就凝結成了滿盆子的寒冰！

  秦九嶺滿意點頭。

  他用的，是最簡單的硝石製冰，事先早就把硝石放在了大盆底下。

  不過那會程咬金等人都在打趣，根本沒人注意到他的動作。

  “這，賢侄，這怎麽可能？”

  秦瓊臉色大變。

  說完，還用手小心翼翼地撫摸了一下小盆中的寒冰。

  觸手冰涼，的的確確是冰塊！

  秦瓊這裏的動靜也引起了程咬金等人的關注。

  待看到小盆裏冰塊狀的寒冰後，程咬金眼睛都瞪圓了。

  “天呐，還真變出了冰塊！”

  程處亮最先按捺不住，伸手撫摸，激動地朝程咬金大喊：“父親，是真的，這真的是冰塊啊！”

  尉遲恭聞言臉都綠了，不過也確實好奇，上前端起小盆，竟然張嘴舔了起來。

  直感到口中冰冰涼涼，竟然真的是冰塊。

  一下子，大廳中的人都愣住了。

  那些秦府的下人管家也驚奇不已，偷偷地靠近了些觀看。

  秦九嶺打破沉默：“程將軍，尉遲將軍，現在小侄已經將冰塊做了出來，在場的全是證人，不知兩位將軍現在又如何說？”

  程咬金啞然，看秦九嶺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過，很快就一指尉遲恭，道：“秦小子，你是和黑炭頭打的賭，問本將軍作甚？說要喊你爺爺的人可不是俺，冤有頭，債有主，這事可跟俺老程沒關係。”

  尉遲恭大怒：“程胖子，剛才想黑我二十瓶酒的是不是你？”

  秦九嶺卻懶得聽他們閑扯，天這麽熱，他還趕著要製作冰屋呢。

  長歎道：“唉，算了，我秦九嶺無官無職，人微言輕，既然尉遲將軍不肯承認，以大欺小，那我也隻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