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互訴
作者:曖昧散盡      更新:2020-08-10 04:54      字數:6160
  程安腳步拖遝的起身開門,在看清門外站著的身影時,眼眶在雙方對視的幾秒間,迅速酸澀的撐不住了。

  “那天還沒將話說清楚。”辦事講求有始有終的馮先生緩聲說道:“給你冷靜思考的時間了,我尊重你的意願,現在做出你的決定吧。”

  程安吸了吸鼻子,猛地上前撲了一步,將男人緊緊得抱在了懷裏。

  “你別不要我。”

  馮川回擁住他,摸到了他瘦削的肩胛骨,幾天不見,懷裏的人抱起來更清減了。

  “你還委屈上了,不是你不要我了麽?”

  “我再也不說那種話了,我不想和你分開。”

  溫熱的眼淚下暴雨似的澆了馮川一脖子,男人內心歎息了一聲,再開口語氣就不由得放柔了許多:“乖,不哭了。”

  程安立刻聽話的將情緒憋了回去,畏忌討好的模樣反倒令馮川更心軟了。

  馮川拿出隨身標配的手帕,擦去了程安臉上的水痕。

  程安這段時日心緒煩亂,過的實在不像個人樣, 臉色蒼白憔悴,眼底的青黑活像畫了眼妝似的,就連唇色都淡的寡然失色。

  馮川眉頭顰了一下,回手帶上了門,將牽著自己衣角的人抵在門上,在他的嘴上允出了些氣色,才將看著順眼些的程安放開了。

  馮川跟回自己家似的,脫掉大衣,隨手搭在了餐凳上,程安有點恍然的看著突然現身的男人,隨後驚覺自己那滿地的“小黃圖”還沒收拾。

  原本整潔的陽台繪畫區,現下擺的跟“破爛市場”一樣,簡直是在招人過去看。

  於是在自己家向來十指不沾家務活的馮先生,將一地的畫紙歸置在一處,順帶挨張“品鑒”了起來。

  看一眼畫,挑著眉梢,看一眼人。

  在馮川麵前,程安永遠不知道自己丟人的下限在哪。窘迫的想將自己的心縫挖的大一點,鑽進去躲躲,卻也情願將自己的心意敞露給他心愛的人知曉。

  “程老師的畫工的確了得。”

  他的筆下並不非常寫實,但卻形神兼備,以具有衝擊性的構圖,將畫意中的纏綿悱惻,深沉的呈現在了一方畫紙上。

  尤其是畫架上完成品的那一幅,馮川的眼神被結饒的紅絲網住,半晌都沒錯目。

  “你不接我的電話,就是為了閉門修煉畫技麽?”

  “我這幾天生病住院了,手機壞了一直沒修。”程安將左手舉著背在身後,剛剛抱馮川的時候用力過猛,手腕的傷崩裂開了,又在淌血。

  他喏喏道:“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

  “那不是正遂你的心意了?”

  “我那時說的是渾話,我跟你在一起是心甘情願的。”

  “來臥室。”

  程安微頓,“我先洗個澡吧。”

  馮川揶揄的笑,“麻煩程老師正經點,我是有事情要跟你說。”

  哪有人說正事進臥室的,擺明是有意誤導的調戲。程安氣得鼓了下臉,又老實巴交道:“我洗把臉總成吧。”

  身上這件衣服的袖口都要被血洇透了,程安洗過臉,匆匆翻出醫藥箱,用繃帶在臂腕上纏了幾道,換了件幹淨的衣裳進了裏屋。

  在自己的臥室裏,看到心上人坐在床邊等他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美好,如果他的心上人沒一開口就讓他把褲子脫了,趴在床上。

  程安下意識看了對方的皮帶一眼,感覺已經聞到了皮帶“炒肉”的味道了。

  程安言聽計從的趴好了。

  一隻手在他還結痂青紫的屁股上輕摸了兩下,又幫他將褲子提了上去。

  “還以為程老師天賦異稟,傷好的這麽快,都能久坐畫畫了,原來是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馮川拉過他的左手,將袖子向上挽了一截,看著滲出些許殷紅的紗布,臉色沉了下去,“你的胳膊是怎麽回事?”

  好端端在家中作畫的人身上,怎麽會從袖口裏向外淌血,還遮遮掩掩的。馮川心中隱有猜測,但他想聽程安自己坦白。

  “心病犯了,很煩躁,用裁紙刀劃得。”程安將胳膊上繃帶打出的活結拆開,輕聲的說道:“沒想自殺,我雖然活得挺不耐煩的,但從沒想早托生。也沒自虐,就是一時興起,在身上留下了你的名字。”

  橫亙在他的手腕內側,刻在血肉上的三筆,醒目紮眼,帶著弧線的筆鋒,線條利落而堅定,組成了一個字——他的名字。

  這坦白著實有些意料之外,馮川體驗了一回當時程安在高潮中,被他寫在小腹上那個字洗腦的震撼,震得半天都沒回神。

  程安平趴在床上,斜挑起眼角,在他的“陽光”近前,又是一副神采裴然的笑貌,“我是你的。”

  “你知道就好。”臉上被狠掐了一把,馮先生邊替程安綁繃帶,邊用比說情話還溫和的語氣警告:“字寫得挺好看,下次再在身上亂劃,饒不了你。”

  程安:“沒下次了。”

  正題前的墊話說完了,馮先生一副促膝長談的開會架勢,“所以你起初想結束關係的真正理由是什麽。”

  “主要還是因為我有癮。”

  將心中潛藏的沉屙,無遮掩的剖開給心上人看,比決意離開更加難以啟齒,但他不想離開,也不想一味的以消極躲避,加深彼此的矛盾,在對方專情的注視下,堅定了開口的勇氣。

  “原來也和你說過的,發作時心情會不能自控的波動,很想找些刺激性的事做,賭是最有效的控製方法之一——不過這次我真的下定決心戒賭了。”程安頓了頓,耳根因為接下來的話隱隱發紅,側躺著將枕頭摟在懷裏,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著馮川,“還有就是和你做……癮犯病時,會很想和你親密接觸。”

  馮川回想起兩人在一起時,程安時常冰涼的手指,以及初次見他犯癮時,對方仿佛用了藥般異常主動的態度,並沒有因為“癮君子”拿他當“抑製劑”使用而不快,畢竟在過往愉悅的性生活中,程安的手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與他的內裏一樣又熱又纏人。

  馮川將程安抱著的枕頭奪下來,枕在腦袋下,與程安躺在了一處,笑得不斯文,光敗類了,“所以程老師是怪我沒滿足你的‘癮’,沒將你做爽麽。”

  “不是的,跟你在一起時哪怕隻是單純的肢體接觸,都比賭爽多了。”程安抿了下嘴角,聲音逐漸低落了下去,“我是真的挺有病的,‘癮’發作時又不分場合。那天和你在外邊時,突然就發病了,比平時更焦心,你知道我當時想的是什麽嗎?”

  程安看著麵前的男人,眼神中多了些貪婪的意味,更多的是深切的可悲。

  “——我想當著那些人的麵吻你,舔你,把你蹭硬,和你交合,那天因為你在我身邊,聞著你身上的氣息,我連正常呼吸都做不到,從會館離開時,下邊都是半硬的,是不是很不可救藥……”

  “不要說了。”

  對方的語氣中沒有程安預想中的厭惡,於是怯怯的抬眼看向男人。

  馮川將他環抱住,在他的頸窩蹭了蹭,“聽得我都硬了。”

  程安卡殼,從耳根一直羞紅到了耳尖,“你不覺得我很變態嗎。”

  “我是你男人,你對我有欲望不是應該的嗎。”馮川含住了程安泛紅的耳垂,沉聲的低笑,“我跟你的愛欲是共通的,想要了大可直接告訴我,我會幫你‘治病’,喂你‘吃藥’——你的欲和癮,隻能是我。”

  程安覺得自己千瘡百孔,欲求不滿的心,瞬間就被補全,鮮活得跳動了起來。

  “不過在外邊確實不太好,我的寶貝發情時的樣子要私藏起來,隻有我一個人可以看到。”久未發泄過的男人,氣息粗重了些,覺著光吸耳垂不過癮,於是帶著欲味的說道:“自己把上衣撩起來,我要吸你的奶。”

  程安被馮川挑逗的脊背躥麻,左手傷了不方便動作,於是用嘴咬著一邊的衣擺,另一手將上衣卷上去,紅著臉向男人挺胸。

  馮川在程安的腰身上揉捏著撫摸,將嘴邊的乳首整個吸進口中,舌頭壓著乳頭打著轉的撥弄,“換沐浴露了麽,好香。”

  程安不想帶著一胳膊的血腥氣在馮川身邊晃,還是臨時衝了個澡。

  “嗯……換的,牛奶味的。”聲音含糊,也不知是因為叼著衣服,還是被男人舔得。

  馮川不愧是個辦大事的人,下身欲火翻騰,褲子都扔床下邊了,還不忘條理清晰的接著談他的正事。

  “主要原因講完了,次要原因又是什麽?”

  程安的手指攪著衣料,慘兮兮的說:“我對你又不是一般的喜歡,怕你哪天膩了,不要我了。”

  “所以你就先下手為強?”馮川說著,先下手摸進了程安的褲子裏,握住了對方硬起的性器,在淌水的馬眼上壞心的刮蹭,聽著程安在他手下喘成一團,自己下邊也硬的跟塊鐵似的。

  “那我能怎麽辦,你跟我隻是交易關係,你又不喜歡我。”

  馮川愣了一下,連摸人的手都停住了,簡直要被程安給氣笑了,“我人都是你的了,你還想和我交易什麽?”

  “你每次做完都給我打錢。”

  “那是我把你當催款的,哄你的。我要真想包你,直接給你張卡,還省了三不五時為了萬來塊讓助理給你匯款了。”

  有的人表麵上是個金主,實則拿對方當債主。

  “是我表明的還不夠明確嗎,還是我對你不夠好,給你的安全感不夠多嗎?”馮川越想越氣,在程安腦門上彈了一下,“你是怎麽得出不喜歡這個結論的?”

  程安也委屈,酸聲的說:“你不是喜歡鍾祈承麽。”

  “他?”馮川語氣裏真情實感的帶上了些嫌棄,揉了揉程安被他彈紅的額頭,“早年前的事了,當時怕你誤會不是和你解釋過麽。”

  “那天我又回了一次會館,看到你抱他,你解釋的那天晚上,摟著我,夢裏喊的是阿承。”

  馮川帶程安去酒局隻是因為想多和他待在一起,擁抱也隻是禮數上的。後麵這事確實混蛋,一向“他即是理”的男人沒理了,低眉斂目的握住了程安的手。

  “許是當時夢到了以前的事,再有下次你打醒我。”拿著程安的手背在自己的臉上拍了拍,“打這,用力點,我父親在世時的管教法,一尺子下去就長記性了,保證不會再犯,嗯?”

  某顏狗不合時宜的想:貴爹太不人道了,這麽英俊的臉竟然也下得去手。

  “一直以為你知道我的心意。”馮川注視著程安的眼睛,肅然的說道:“我沒你想的那麽多情,對你的溫存也不是因為我是個溫和的人,而是出於愛。”

  馮川過往的人生詞典裏沒有“溫柔”兩個字,是這個賭徒一次次以身試險“賭”來的。

  程安自最初現身時就是特別的。在被他以殘暴的方式強占過後,乍然相見,換做其他人矛盾衝突不可避免,而程安卻有膽量玩味帶笑的向他發出邀請。

  有些認定的吸引,自有交集那一刻,就以既定了心神的所向。

  馮川將自己因為對方而硬熱的器物在程安的腿縫間磨蹭,“那天沒和那個人做,不過是想逼迫你認清自己的內心,程安,我隻想要你。”

  彼時十六歲的小馮爺因為鍾祈承時常不拘小節的向他身上湊,而誤以為對方對自己有情意,於是“禮尚往來”的喜歡了對方一下。那時的他還不知道真正暗自喜歡一個人時,是從滿目的眼神中體現的。

  時隔多年,總不至於再犯相同的“錯誤”,然而程安雖然演技堪憂,但莫名忽遠忽近的態度,以及他決絕的言論還是將馮川惹到了,“當時真的不想留你了,不過還是沒舍得——我的程老師,平時看著挺沒心沒肺的,原來還藏著這麽多心事。”

  馮川與程安額頭相抵,“我在意你,愛你,以後有什麽事直接和我說,我們一起解決問題好不好?”

  馮川的確向他表明過心意,但都是在下半身主導大腦的激情時刻,程安不敢走心聽,此時男人下身灼熱,卻控製著欲望用最理智的聲音和他說話,被告白的人才知道自己差點錯失了什麽。

  “嗯。”程安帶著鼻音的應著,攬著馮川的脖子,在心上人熟悉的懷抱裏感受著失而複得的歸屬感——這是他的愛人,溫柔強大,專屬於他,在這個世上他不再是獨自一個人了。

  互相糾纏著吻在了一起,久未承歡的私處緊澀的難以進入。潤滑物在上次用空了以後沒再添置。馮川試探著挺動性器在窄洞上頂了頂,眯著眼粗喘了聲,退而求其次的壓著程安的小腹蹭。

  懷裏又香又軟的人,拿小腿勾他的腰,抬手摸他的臉,又將手指含進水光紅豔的嘴裏,濕聲的吸舔,而後將裹著津液的手指探向被枕頭高抬起的密處,一根根的送進體內,略微粗暴的擴撐著,還綁著繃帶的那隻手,握著男人的器物,向被攪開的後洞裏送著。

  “進來……”

  馮川像隻進食前的凶獸似的,磨了磨後槽牙,眼都被撩紅了,“等下別哭。”

  性器帶了兩分脾氣,氣勢洶洶的撐開待肏的後穴,邊抽動邊深入的整根頂撞進了肉道裏。

  “爽——”程安仰起下巴,快意的喘息,“再用力點,馮川,操死我。”

  馮川腦中名為克製的保險絲被欲火徹底燒斷。

  卡著程安的腰身,不給身下人絲毫閃避的餘地,大肆的奸淫起緊絞著他陰莖的肉穴,操軟,操開,在程安渾身顫抖叫出哭腔時,依然沒饒了他,一次次在內壁的快慰點上碾壓過,直讓對方肉棒的前液淌得比眼淚還多。

  “寶貝兒,叫我的名字。”

  “馮川……川哥,慢點,啊啊,嗚……我受不住了,真的要被幹死了……”

  馮川傾身,吸著程安吐出的舌頭,讓器物在被操的驟縮的肛口裏深攪著。

  “看著我。”馮川粗啞的問他:“我是誰。”

  “你是我的男人……”

  “喜不喜歡我。”

  “喜歡。”

  “愛不愛我。”

  “愛你。”

  “還離開嗎?”

  “嗚……再也不了。”

  馮川捧著程安的臉,輕吻:“很想你,別離開我。”

  在程安喘順了氣之後,馮川又一刻不緩得撲在了他的身上,抱著人親了一會兒,將又硬起的陰莖,再度懟入進灌滿精液濕滑的後洞裏。

  還沒動上幾下,樓下住戶在床板長久的劇烈作響聲下,似是一忍再忍,忍無可忍,拿東西敲了敲天花板。

  程安遲鈍的羞恥心上線,有點無措的退身,拉著馮川的手臂晃了晃,“要不要換個地方做。”

  馮川皺著眉看了眼被敲響的地板,隨後將程安半擁半抱得搬到了客廳的餐桌上。

  餐桌是貼牆放置的,身板羸弱,晃起來的幅度比“床”還慘烈,在“砰砰”得撞了半晌牆之後,隔壁住戶也抗議的砸起了牆。

  馮川從未在這事上受過這種委屈,臉色相當不快,既然程安不肯挪窩,受到打擾的馮先生,決定將與這處住所相鄰的左鄰右舍的房子都收購下來。

  最後是在浴室裏,在開啟的淋浴下,將人抵在牆上後入,邊洗澡邊做完了運動。

  馮川替程安將手腕上有些沾到水的紗布重新換了一塊,傷處已經凝住了血,程安笑得心情很好的樣子,經驗之談道:“會落疤。”

  馮川又想拍他,落下的手最終隻是親昵的摸了摸他的頭。

  兩人一同躺回在了床上,馮川讓程安趴在他的身上,搭在對方肩胛骨上的手指,遊移著在後脊上一寸一寸的撫摸。

  “做的爽嗎?”熱衷溝通的男人問道。

  程安乏力的點頭,又小聲嘟囔,“屁股疼。”

  酸痛總在激情後,兩瓣負傷中的屁股被“啪”得活像又挨了頓揍似的,股縫間被狂幹過的密處也是腫的。

  “乖,我下次盡量輕點。”馮川輕輕的在程安的臀瓣上揉了揉,拉過被子蓋在了兩人的身上,又正色了些,“那天過後我也反思了,不該和你動手——程老師挨打不長記性,不服管,可能需要另一種因材施教的教育方式。”

  以馮家大爺訓罰孩子的手段,難怪“身受其益”的馮川教訓自家“熊孩子”的方式也這麽極端。

  然而在馮先生陰森森的說完這句話以後,程安反倒覺得屁股涼颼颼的,另一隱秘的部位更不妙了。立即從善如流的道歉三連:“我有錯,我悔過,我再也不敢了。”

  馮川握著程安的手,將掌心覆在程安手背上被滯留針豁出的針孔上,“照顧好自己,以後不要總是受傷了,我會心疼。”

  “好。”程安在心裏補充:我的光。

  男人身上很熱,暖爐似的,近期休息不好的程安慢慢瞌睡了,從馮川身上挪了下來,卻還是緊貼著對方。

  休假中的馮先生近期事業空檔期,被上了一堂名為相思的課,“最近很清閑,光想你了。”

  程安:“你說給我打電話了,什麽時候?”

  “每天都打了。”

  程安啞然,滿心的情愫翻了天,於是色膽包天的將馮川摁在了身下,唇舌往來的親了起來。

  馮川沉聲的笑,舔了舔唇角,壓著程安的後頸,將企圖撤離的人再度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