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啊，還得從我祖母生病時說起……。”

  齊瑤的聲音輕輕柔柔的，連她那略顯英氣的眉眼也柔和起來，但是訴說的故事卻不是那麽好的。

  當年齊瑤才十四歲，這個年紀在京城的大戶人家裏，正是說親定親的好時候。

  十四定了親，再過兩到三年準備嫁妝，到了十六七的年紀姑娘也長大了，剛好可以嫁人。

  齊瑤的父親雖然隻是個正五品的官兒，但他們劉家是京城本地人，從他曾祖父那一輩兒裏就出任京官兒了。雖然都沒跨過五品這個坎兒，但是家裏的積累卻不少，在京城屬於富貴人家。

  但是富貴人家的男子都有個毛病，那就是納妾。她的祖父因為祖母管得嚴，隻納了兩個妾，還好都沒生下男丁，她祖母在家裏的位置也就沒人動得了。

  她祖父去世得早，她父親說親後竟然也犯了祖父年輕時的毛病，納上了妾。

  而且還一連納了三個妾，她祖母也無話可說，兒子嗎，總歸是要護著點兒的。好在這三個妾雖然小手段不斷，也始終沒有生下兒子。

  但是齊瑤卻有兩個庶妹，一個隻比她小一個月，可見她爹是個多麽渣的人了。而且她爹還很寵她的大妹妹，另一個庶妹的娘比較老實，一直以來也還行。

  就在齊瑤十四的時候，她家祖母突然病了，她祖母便急著給齊瑤說親，如果可以，讓她早早出嫁。

  找來找去，找了個伯府的次子，雖說無法繼承爵位，但聽說那個次子的學識很好，家裏又有個爵位，前程可期。

  關鍵是，這人長得很好看，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美少年。

  祖母的決定齊瑤無法反駁，便應下了這門親事。可在定親的前兩天，齊瑤的庶妹進屋說她跟那個美少年已經成了好事，求她成全他們。

  齊瑤對此大怒，從她的眉毛可以看出，她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伸手就扇了庶妹兩個耳光。

  偏偏她那渣爹就在門外，聽到疼愛的女兒被打了，上來也給了齊瑤兩個耳光。

  最後這事情鬧到齊瑤祖母那裏，她祖母氣得差點喘不上氣來。為了最喜歡的孫女以後能找個好人家，她忍下了此事。也同意讓那個庶女替齊瑤嫁人，並同意對外說是在她身邊從小養大的孫女。

  但這是有前提的，她祖母讓齊瑤父親當著祖宗的牌位發誓，齊瑤的親事必須齊瑤親自選，她同意了才能嫁。

  而且還讓齊瑤的父親將三個妾送到偏院去，這輩子都不能在正房夫人麵前晃悠。

  這還沒完，讓大孫子和小孫子在祖宗牌位麵前發誓，這輩子都不能納妾。讓齊瑤的父親，現在就寫遺囑，家產全部給這兩個孫子，連齊瑤的嫁妝多少也寫了下來。

  齊瑤的父親迫於母親的壓力一一應下了，字據以及遺囑也在齊家族老們的麵前過了明路。

  齊瑤祖母甚至當場就把庫房

  的所有鑰匙給了兒媳婦，讓她掌起這個家，別讓小妾踩在頭上了。

  做完這些後，齊瑤的祖母就病倒了，定親宴成了齊瑤庶妹跟那伯府的美少年的。

  在齊瑤父親和她庶妹以及那小妾苦苦哀求下，齊瑤的祖母硬是又熬了半年。在這半年裏，她庶妹和那美少年終於辦了親事。

  她庶妹能走到這一步，齊瑤的父親也是付出了不少，終於讓最疼愛的女兒嫁了個好人家。

  也許是她祖母這輩子嚐夠了妾室的苦，覺得對不起齊瑤姐弟和媳婦兒，在她庶妹嫁出去兩天後，也就在三日回門的那天去世了。

  到死，她祖母都沒說一句原諒他父親的話，在死之前還留了一封信在齊瑤大弟的手裏。這封信是用來轄製她父親的，避免她祖母死了後，她父親對他們幾個出手。

  齊瑤的父親到此才悔悟，不再寵著那個妾了，對他姐弟三個也好了許多。

  “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呀。”齊瑤冷聲道，“我娘和我們姐弟都不相信他能改。好在我娘也是個厲害的，將家裏和外麵的產業全握在手裏，並把那封信交給我舅舅保管。

  哦，對了，我舅舅也在大理寺任職，他是盧大人的手下，經常對我們說盧大人辦案很厲害。哪怕我爹和那幾個姨娘再有小動作，也威脅不了我們。”

  如玉聽得唏噓不已，“所以說，妾要不得呀。既然你爹對你們姐弟並不上心，那你這親事又是怎麽來的？”

  齊瑤道：“是我舅舅拉的線。他原本在順天府當差，後來大理寺缺人，大理寺卿就從方老太爺那裏把他要了過來。哦，方老太爺就是原來的順天府尹。”

  如玉點頭，“這還說得過去。不過，你現在得了這麽好的一門親，你爹和姨娘她們能不嫉妒？你那庶妹過得還好吧。”

  問這話意思就是，那個庶妹過得肯定不怎麽樣，如此得來的婚姻能好才怪呢。

  齊瑤笑道：“過得不好我才開心呢。她嫁過去馬上就四年了，身邊沒有一兒半女，倒是多了兩個庶女，一個庶子。”

  如此以來，如玉的心就放下了，這姑娘，一點也不“賢良淑德”，配方二爺剛剛好！

  “可是還得防著點兒。”如玉提醒道，“有的人心腸都是黑的，何況你祖母當初為了你的親事那麽逼迫你父親，是個男人都不會忍，一定想法子報複。

  這已經不是你們姐弟跟你父親之間的事情了，是你父親跟你祖母之間在較勁兒。”

  齊瑤臉上的笑又沒了，有些後怕地說：“還好，還好。二爺有派人保護我。”

  “喲！”如玉感覺到了一股狗糧的味道，“看來是我多心了，方二爺那麽悶的一個人竟然會派人去保護你，我也是服了。但是呢，我有一個小禮物也想送給你。”

  既然已經通過了如玉的考驗，那就是自己人了，對於自己人如

  玉一向大方。

  但是，大方也得講究合適不合適，解毒丸這東西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自製了一些藥丸，對於一般毒藥有特效，隻要人不死，吃下解毒丸肯定能等到大夫來救人。”如玉笑道，“隻是用的藥材都是極貴的，配製的手法也是極其繁多。不知……。”

  齊瑤眼睛一亮，“解毒丸？真是太好了。不知價錢幾何？洛姐你放心，我們家的銀錢，都握在我娘和兩個弟弟的手中，我也有不少私房錢。盡管開價！”

  這姑娘的回答讓如玉很滿意，“都是自己人，談錢傷感情，不如給我你們家庫房裏用不到的藥材吧？說實話，這樣的藥丸我也沒有多少了，前些日子剛給了方二爺幾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