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朵到底年輕，哪怕被趙琉璃不知用什麽法子，激出了她心底的黑暗，被如玉這麽問，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徐氏就不一樣了，老臉跟城牆有得一拚，冷冷地一笑，“我來看看我孫子孫女。怎麽，你管天管地，還管得著奶奶看孫子？你這不孝的玩意兒！”

  如玉被氣了個倒仰，心說，薑還是老的辣，論不要臉，徐氏當屬於第一。連當年的洛大娘也被現在的徐氏比了下去。

  “李大娘，你家青虎今年也快十二了吧，離成親還有好幾年呢，哪來的孫子。”如玉的嘴也挺快的，堵人的話張口就來。

  徐氏三角眼裏冒著寒光，就這麽冷冷地掃向明宇和明汐，“你就是說到天上去，我也是這倆崽子的奶奶。信不信，我去衙門告你不孝，讓你把這倆崽子交給我來養！”

  如玉冷冷地一笑，“原來你的目的在這裏呀。”

  不過是小半年沒見徐氏，這人又瘦了，鬢角那裏的白發也已有了不少，眼角的皺紋和法令紋也是越來越深。

  人也是瘦了一圈兒，看上去更加刻薄了！

  如玉沒想到當初那說起話來小聲小氣，又從不輕易得罪人的徐氏，竟然變成了這樣。

  她不由地感歎，命運實在是難以捉摸。

  “啥目的？”徐氏眼皮一跳，依然看向兩個娃娃，嗬斥道：“過來讓奶奶看看？我們大老遠地來一回京城不容易，也不知道提前去看看，你們的教養都讓狗給吃了？”

  兩個娃娃被徐氏這個模樣徹底嚇到了，完全忘記了要幫娘親打壞人的豪言壯語。

  齊齊地躲在如玉身後，隻敢露出一個頭往外看那狀似發狂的徐氏。似乎是在好奇，這個奶奶怎麽這麽凶？

  如玉護著兩個娃娃，無視徐氏詆毀人的話，問他們說：“明宇，明汐，來，跟李家奶奶打聲招呼。”

  兩個娃兒看了眼娘親，看到如玉沒有商量的意思，便很不情願地齊聲說：“李家奶奶好。”

  如玉滿意地點頭，“很好。不管別人如何不懂禮貌，但是我們得懂。”

  徐氏也被這話氣到了，李雲朵嘴快道：“你這是說我娘嗎？這就是你的教養？”

  如玉麵無表情地看了眼李雲朵，“我很後悔讓你去讀書識字。讀書為了明事理，可李雲朵你卻把書讀到了豬身上，教養是這麽理解的嗎？”

  李雲朵心虛不已，她雖然勉強能讀寫，理解卻沒那麽深，對此完全沒有底氣，支吾道：“難，難道不是這樣？”

  如玉冷笑一聲，搖搖頭，繼續和聲細語地跟兩個娃兒解釋起來，“眼前的這人是姑姑，原先她對你們也是不錯的。可有一天，她拿著刀要殺娘親，說啥隻有娘親死了，才是對你們好。娘親不想死，還想看到小宇和小汐長大呢。

  那個李家大娘是你爹爹的娘，按理來說你們應該叫她奶奶。可是在你們剛出生三天的時

  候，她拿毒針刺你們，差點就把你們毒死了。

  為此，爹爹幫著娘親和你們二人跟他們一家斷了親。也就是說，他們在律法上麵不再是你們的親人了，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但是看在爹爹的份上，我們還是要對他們一家客氣點兒的，畢竟爹爹沒有跟他們斷親。”

  這麽一說，兩個娃娃怒了。

  明宇上前護著如玉，奶聲奶氣地說：“壞人，不許來我家！”

  明汐明顯膽小一些，使勁拉著如玉的手也鼓起勇氣說：“我，我再也不叫壞人姑姑了。”

  李雲朵氣地跳腳，“洛如玉，你這人咋這樣啊，咋啥都跟娃娃說？他們還是小娃娃呢，知道啥？”

  徐氏也很生氣，同樣跳起來罵如玉，“你這敗家子兒，掃把星，我們李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不知道家醜不能外揚？

  你這整天對外嚷嚷家裏老人壞話的婆娘，我們老李家沒你這樣的婆娘。還對啥也不懂的娃娃說老人的壞話，你的心咋那麽黑呢，說到天邊去，這倆崽子也是我李家的種！”

  如玉忍著不適讓孩子們聽下去，雖說孩子們都是純潔無瑕的小天使，讓他們過早地接觸這些肮髒的事情會很殘忍。

  但是，有些事情孩子們也不能獨善其身，早知道可以早防備，畢竟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黑暗，不會因為你是孩子而繞著你走。

  麵對徐氏的指責，如玉沒說話，明宇和明汐不樂意了，哇哇叫著，“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你，你們撒謊！”

  如玉拉拉兩個孩子的小手，讓他們先別說話，看向徐氏，問：“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們可敢拿自己的性命發誓，這不是真的？”

  “你，你這不要臉的婆娘，你這是大不孝，大不孝！”徐氏翻來覆去也就隻有這麽一句話是可以指責如玉的。

  如玉笑了笑，“不敢，你就別說孝不孝了，我們都斷親了！小宇，小汐，看過人了，我們回去吧！”

  她本想讓孩子們好好叫聲奶奶，現在看來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了。徐氏不是為氣她來的，而是為孩子們來的。

  徐氏果然有秘密，孩子們現在可能是他們手裏的新籌碼！

  “別走，你別走！”李雲朵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如玉。

  被小霜一巴掌拍開，冷聲道：“離我家大小姐遠一點兒！”

  小霜和小雪往門口一站，沒人可以越過她們。

  如玉和孩子們進了門，李雲朵無處發泄，又開始掐起了瑞靜。

  “你不是大沈哥大沈哥叫得歡嗎？杵著幹啥，去叫門啊。”

  瑞靜被掐得嗚嗚地哭，淚水打濕了臉龐，被冷風一吹，皮膚立即就紅了，這樣子很容易生凍瘡。

  可是李雲朵一直不停手，瑞靜也騰不出手來擦，就這麽硬生生地被風吹著，本來光滑的小臉也變得越來越粗糙。

  徐氏像沒看到一樣，冷冷地說：“小賤蹄子就該

  打，像沒見過男人似的，見一個就撲一個，打死活該。”

  雖然罵的是瑞靜，心裏浮現的那個人卻是小蓮。

  小雪看不過去，想嗬斥幾聲，被小霜叫住了，兩人憐憫地看了下瑞靜，直接進了院子。

  將大門一關，才發現如玉娘仨，還有大沈都在看向那麵大門。

  小雪道：“小霜，你幹嗎拉著我，沒看到小丫頭那麽可憐嗎？照李雲朵那麽打下去，小丫頭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

  小霜道：“可憐也沒用，你就是拿銀子去贖她，李雲朵也不會放她自由的。”

  如玉歎道：“是啊，李雲朵不放，趙琉璃更不會放。”

  大沈皺眉道：“大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