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被這話驚到了，火氣一下子就冒了起來，“真不知道這人哪來的臉，竟敢說出這麽無恥的話。”

  柳三娘起身，啥也沒說，掏出一張休書摔在了鄭唯亦的臉上，“你被我休了，不再是柳家女婿。我柳三娘隻有柳絮兒一個孩子，我們柳家的家產就是扔了也不會給你們一個子兒。”

  轉身衝著刑捕頭施了一禮，“麻煩刑捕頭幫小婦人向縣尊大人問聲好，請他為小婦人討個公道。”

  刑捕頭受了盧宗書囑托，自然是點頭應下，“柳家主放心，對這類害人者，刑某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來人，把他們押送縣衙！”

  部分衙役和柳家下人將這兩人押上了馬車，連那叫阿原的小男孩也沒落下。自然是跟著他的母親為好，留在此處也是麻煩。

  那叫紅月的女人說的話，也曾入過某些人的耳，但是柳三娘在人群中安排了很多“托兒”，連消帶打的硬是讓人記不住紅月的話，徹底把紅月打上了狐狸精的標簽。

  然後柳三娘衝著諸位鄉親躬身道：“多謝諸位鄉親幫三娘說話，三娘才有勇氣將那害人的渣滓送官。秀水學堂不能沒有山長，諸位鄉親不用擔心，擇日會選新的德高之人做山長。

  在校學子明年的束脩就由我們柳家來承擔，算是彌補鄭唯亦給諸位帶來的不快。另外，等此次篩選過後，我們柳家會在此地辦三日流水席回報諸位，以祛柳家近年來的晦氣，並祈求我閨女早日康複。”

  “好，辦流水席好啊。”

  小老百姓追求的無非是能吃好喝好，有屋住有衣穿。眼下有吃有喝的好事，誰不樂意，還是連辦三天啊，能省下多少吃飯的錢？

  不想了，不想了，再想口水都流出來了，還是趕緊通知家裏老小，早早過來打牙祭吧。

  如玉看著柳三娘輕描淡寫的就化解了一切，心裏佩服得很，這才是女中豪傑。

  不跟對方罵，也不和對方打，也不過問對方做了哪些傷天害理的事。擺事實講道理也是借別人的口，別人的手，實在是高明呀。

  柳家的危機算是解決大半了，能不能把劉家和知府家後院內的女眷拉下水，就看小舅舅的手段了。

  想來是能夠成功的，在如玉看來，今天的手筆也跟小舅舅脫不了幹係。

  柳絮兒被抬上了馬車，如玉也跟著上了車，趁人不注意給柳絮兒喂了粒解藥才下來。

  柳絮兒吃了她新調製的藥丸這事，柳三娘是不知情的，還是快點解了得好，可別把她們給嚇壞了。

  然後如玉才帶著彩衣回食鋪，篩選民女入宮的工作照常進行，隻是周邊看熱鬧之人的話題都不在這上麵。

  前有彩衣的奇葩爹娘，後有柳家的贅婿吃裏扒外，夥同姘頭暗害正室的孩子一事。各種版本即將從這裏發出，可無論哪個版本，柳三娘母女都是受害方。

  如玉並不知

  道這些傳言，她現在正被盧氏“拍”呢。

  見過彩衣，盧氏氣得直拍她，“你這丫頭膽子可真大，六十兩銀子眼睛不眨的就花出去了？這都能買好幾個丫頭了，你買個好的也行啊，你看看你買的人！”

  如玉氣短道：“彩衣不賴呀，長得又好。”

  “就是長得太好了！”盧氏瞪眼道，“我是過來人，能不知道男人那點子心思？你想讓你哥和蓮生斷送讀書路是咋地？要是這個彩衣是個心思不正的，那不就是第二個水玲？你這丫頭呀，氣死我了。”

  說著又狠狠地拍了下如玉的後背，拍得如玉都感覺到了疼。

  盧氏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蠅啊，看如玉那滿不在乎的樣子就來氣，繼續教育道：“臭丫頭，別不當回事兒！你想以後家裏不安寧啊？別看我隻是個鄉下婦人，在這上麵你真得多長個心眼。看看洛如梅，她以前是咋對你的？咱們不是也沒看出來她真正的心思？”

  “娘，我知道的。”

  如玉懂，她又不是真傻，但是被盧氏這麽一說也覺得自己在這事情上衝動了。

  盧氏拍拍她的手，這回是輕拍，歎道：“兒女幹啥子都會牽動著父母的心啊，你這孩子，以後可不能在這樣莽撞了。做好人也不能把自己給搭上呀。”

  如玉笑笑，反而勸起了盧氏：“娘，這些我都懂，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天天跟絮兒在一起，這些事情沒少聽她說。”

  “那你還花大價錢買來這麽一個禍害。”盧氏再次瞪她。

  如玉笑道：“是不是禍害，還要看以後。我覺得這叫彩衣的，不是一般的農家女，她能在我的提示下主動跟父母斷絕關係，想來也不是個笨的。

  我也沒打算把她放在家裏。我不是一直想開家繡坊嗎？前些天還跟絮兒說這事呢，也跟小舅舅打過招呼了，小舅娘也幫我在仁濟醫館那邊找鋪子。我想讓彩衣管著鋪子。”

  “能行嗎？”盧氏懷疑道，“那可是一間鋪子，像我們食鋪這麽小的鋪子還得好幾個人才能撐起來呢。”

  “繡坊跟食鋪不一樣。”如玉道，“娘，我會看著來的。再說了，我也相信我哥他們，不是那種眼皮子淺，吃窩邊草的人。”

  如此，盧氏還能說什麽呢，隻能歎著氣道：“你心裏有數就好。可得把人看好了。”

  “放心吧。”

  如玉保證完，這才出了堂屋，發現彩衣已經梳洗幹淨，換上了鄭林氏的舊衣。

  這丫頭模樣和身段都是極好的，梳洗過後看上去還挺白嫩的。

  彩衣得鄭林氏提點，知道了不少做人奴仆的規矩，再見到如玉，很自然地跪了下來，“奴婢彩衣，見過大小姐。”

  如玉很滿意她的識時務，希望她是個聰明的，不然那六十兩還真打了水漂。

  “起來吧。彩衣，你是識字的吧？”如玉道，“跟我進來說話。”

  來

  到如玉的房間，彩衣站在一邊很是拘謹，“大石哥以前教我認過字，我認得不多，也就是能看個信。不知大小姐有啥子吩咐？”

  如玉笑道：“這就很好了，以後讓你幹啥我還沒想好。現在你先跟著的鄭嬸子在廚房裏幫忙吧。”

  “是！”彩衣出門前，認真地說道：“大小姐，我，不，是奴婢，奴婢之前說的話是真心的。我這輩子非大石哥不嫁，大石哥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我現在隻想賺銀子，找人把大石哥的屍身運回來好生安葬。我知道，從小到大我這張臉就是個禍根，我，我這就毀了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