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看在柳絮兒有這麽個渣爹的份上，好心提了這麽一句。她不想柳家的財產落到，那麽一個心術不正的人手裏。

  誰知柳絮兒擺手道：“定親？我知道你說的是啥。不過，我娘說了，我身子骨這麽弱，動不動就暈倒的人是沒那個資格入宮的。哪怕是進宮做奴婢，我這身子骨也不行。何況，我家有錢，完全可以拿銀子躲過去。”

  “厲害！”如玉回了這麽一句就閉嘴了，她現在對柳三娘有著強烈的好奇心，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竟然這麽快就知道朝廷即將下達的旨意了。

  柳絮兒道：“你和李青雲定親也是為了這個吧？你小舅舅是縣太爺啊，用不著這麽害怕吧。”

  如玉道：“正因為我小舅舅是縣太爺，我們才必須按章辦事。哼，我跟你說這些幹啥，這些事別外傳，當心給你們柳家招禍。”

  “我知道。”柳絮兒哼道，“我又不傻？別把我想得那麽傻。”

  如玉用一副不相信的眼神看著她，“你之前的行為不傻？”

  柳絮兒抿了抿嘴道：“我那不是覺得李青雲長得不錯，又是個窮小子，招他入贅的話好控製嗎？再說了，我娘也說過，姑娘家在及笄前不做點傻事就白來世上一回了，想要的東西就得大膽地去追，哪怕追不到，也比將來後悔強。”

  如玉被這言論驚到了，“這真是你娘說的？”

  “是啊。我娘可厲害了。”柳絮兒露出一副孺慕的表情，“可是我娘說最厲害的不是她，是我的曾祖母，就是我娘的祖母，我娘是我曾祖母一手養大的。

  我曾祖母以一人之力打下了柳家的生意江山，可惜到了我娘這一代，沒有個兒子，但是我曾祖母卻不同意我爺爺納妾。她說，女子也能繼承家業，柳家人永不納妾。”

  說到這裏，柳絮兒很自責，“我娘那麽優秀，我卻這麽沒用。雖然知道我爹從小就不喜歡我這個女娃子，我卻從來都沒有防備他，以為他怎麽也不會害自己的女兒，卻沒想到他那麽壞。”

  聽了這些，如玉更加想見柳三娘了，柳絮兒的曾祖母到底是個什麽來曆？

  “你真的改好了？”如玉突然問道。

  柳絮兒重重地點頭，“改好了。”

  如玉再問：“為什麽想跟我做朋友？”

  柳絮兒道：“我覺得你這個人可交，我娘也說你這個人不錯，有原則，不矯情。”

  “還真是……。”如玉笑了，“那麽我們勉強做個朋友吧。不過，想讓我教你這些符號的話，我還是要收費的。”

  “沒問題。”柳絮兒笑道，“我們柳家不缺銀子。”

  如玉又問：“你娘就這麽放過你爹了？我聽說他在外養那個啥呢。”

  “外室是吧？”柳絮兒道，“不用替他留臉麵。我娘說了，我爹的事她來解決，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及笄前，盡心地玩兒。等及笄後，

  我就正式插手我們柳家的產業了。”

  如玉笑了，“所以那天你才說你時間不多了？我還以為你病得活不了幾天了呢。”

  柳絮兒皺眉，“你這個人嘴咋那麽毒呢？我會比誰都活得好。”

  如玉很大度地拍拍她的肩，“這就對了。隻要你不跟我搶男人，不跟我搶生意，不跟我過不去，我就不計較你先前的不懂事。我長這麽大也沒朋友，以後你沒事的話可以來找我耍。”

  柳絮兒嘟嘟嘴，“你還真是，不吃虧呀。”

  “這叫醜話說在前頭。姐的任何東西，你都不要惦記！”如玉哼哼著警告道，“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咱倆朋友歸朋友，可不能背後捅刀子。不然，我跟你沒完。”

  “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

  如玉又問：“你那戒尺是怎麽回事？”

  柳絮兒臉麵一沉，“我爹給的，小紅給弄的釘子。說我氣極了，可以拿這個出氣。你，你是我第一個用釘子傷過的人，真對不住。我家裏的祛疤藥也不怎麽好，你這疤祛估計是不了了。”

  如玉擺手道：“還好，這道疤可以時時提醒我不要太天真，挺好的。”

  柳絮兒：“……。”

  如玉和柳絮兒瞎扯了半天，終於繞回正題。

  如玉說道：“我想開家繡坊，賣些棉花棉布之類的東西，不知道去哪裏進貨。你們柳家有沒有這方麵的門路？”

  她終於不再矜持了，既然柳絮兒都跟自己成朋友了，那麽朋友間的合作是不是要來一發了。

  柳絮兒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們家在府城也有一間繡坊，好像還數一數二的。但是我，我對這些不懂啊。”

  如玉撇撇嘴，不願意理柳絮兒了，這個笨丫頭。

  “不過，我可以學。”柳絮兒似乎也怕如玉不理她，又討好地說，“我回去問問我娘。”

  “行啊，你去問。”如玉道，“如果你有渠道幫我開起繡坊來，我就教你這些符號的用法。”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如玉和柳絮兒擊了擊掌，均無聲地笑了。

  如玉問：“你為什麽想學這些符號？”

  柳絮兒道：“我也是想了解我的曾祖母。聽我娘說，她看到過我曾祖母用這些符號，但我曾祖母不願意把這些符號教給別人。說學這些沒啥用，入鄉就得隨俗。”

  如玉大驚，“入鄉就得隨俗？”

  就這麽一句話，如玉好像知道柳絮兒的曾祖母是個怎樣的存在了，或許也是位來自未來的人吧。

  等柳絮兒離開後，如玉突然有了危機感，她是不是也不應該將這些數字推廣開來呢？

  但是她總覺得數字推廣開來利大於弊，要不，問問小舅舅？

  當晚，盧氏很為如玉找到了小姐妹而高興，還勸如玉對柳絮兒好點兒，這姑娘也是個可憐的。

  盧氏也知道了柳家發生的事，在她看來柳絮兒被親爹下毒，是再可憐不過的

  娃了。

  “娘，我知道了。”如玉笑道，“等咱家房子可以住人了，我請她到咱家做客。”

  這天又到了去仁濟醫館的日子，同時也是洛如山他們的休沐日。如玉和駕車的鄭通去了縣城，同時接洛如山和李青雲回來。

  按節氣來說，已經入冬了，可在這川地，路邊樹木的葉子也還有綠的，並不蕭條。就是那冷風，嗖嗖地吹！

  一進仁濟醫館的後院，便聽到吳老大夫的咳嗽聲。一聲高過一聲，咳得如玉的心都揪了起來，讓她有種不好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