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發展——搜家

  魏清墨抿唇淡笑，聽話地拱手應下，轉身回了自己的坐席。

  不過，安景帝可沒有因為魏清墨的聽話而高興，他依舊一肚子火，一個個的都不省心！

  安景帝厭惡地掃了一眼伏地顫抖的舞媽媽，示意顧長德將她拖下去，而後極為不悅地看了淑妃一眼，冷冷道，“淑妃，你也先回座吧。”

  這自然不是揭過的意思，隻不過喜宴上，並不是處置人的時候。

  淑妃太熟悉安景帝話中意思，她臉色慘白，被婢子扶起來，步履踉蹌虛浮地朝座位走去，哪裏還有半分來時等著看秦貴妃倒黴的得意張狂？

  但，清王不會就這樣讓“此事到此為止”，畢竟好戲才剛剛開場。

  清王冷眼看著被人堵了嘴往下拖的舞媽媽，仿佛沒聽到安景帝的吩咐似的，“這仿人手書，可不是門好手藝，誰知道這位姑娘仿了多少人的手書，說起來，陛下給張家和淑妃娘娘的手諭，也下過不少吧？”

  此話，一語激起千層浪。

  沒有清王提醒，眾人還沒有想到這一層上。

  這件事若是涉及到偽造聖諭，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就連安景帝都一瞬間凝重了神色，目光直直掃向了淑妃和張閣老。

  剛剛被扶回去的淑妃聽到清王的話，心裏都是猛地一抖，霎時便慌了神兒，“你血口噴人！”

  六皇子猛地起身看向清王，“霍祁墨！你什麽意思！”

  清王可根本就沒將六皇子放在眼裏，他冷笑著看向了張淑妃和張閣老，在眾人的目光之中，淡淡道，“本王不過是說了一個事實，怎麽，淑妃這是心裏有鬼，怎麽反應這樣大？”

  “你——”淑妃渾身發抖，也不知是嚇得還是氣得。

  張閣老也身子發虛，他強自鎮定地看著清王，“清王殿下，有些話可不能亂說，我張家世代效忠陛下，絕無此等大逆不道之心。”

  對麵，一直沒有出聲的顏離，即舟堂，突然出聲，“這表忠心的話誰不會說？下官前些日子替陛下去擒拿陳置的時候，也在他家翻出了不少表忠心的奏折，句句懇切，感人肺腑呢。”

  麵對舟堂的突然發難，張閣老原本就灰白難看的臉色，愈發地蒼白了下去。

  這個時候，安景帝是多疑的。

  其實從前安景帝並不是個多疑的人，今日這事，安景帝絕不會發作，甚至在滿朝文武的麵前，用這種目光看他們張家。

  但是偏偏前段時間出了陳置的事情，安景帝此刻心裏最是敏感的，張家偏偏在這個時候撞到了槍口上，很難不讓安景帝生疑。

  至少，安景帝不會再像之前那般，輕易地全然信任張家，至少，心裏是持觀望態度的。

  張閣老穩了穩心神，跪於殿中，“皇上明鑒，老臣絕無異心，若有叛上謀逆的歹心，必天降五雷，誅我張家一脈，永世不得超生！”

  顏離狹眸眯起，笑未及眼底，“張閣老，本朝刑律，可不止叛上謀逆這一項罪名，你們能模仿的字跡，也不止又陛下一人的吧？”

  此話誅心，張閣老早就沒了往日穩坐釣魚台的沉穩，冷汗浹背，立馬反駁道，“舟大人慎言！無憑無據的事情，可莫要信口雌黃！”

  張閣老都忍不住了，更何況早就慌了神兒的張淑妃，她看著這些人一個接一個地把矛頭指向她們張家，再也沉不住氣，“爾等可有證據指認？若沒有，便少在這裏血口噴人！這奴婢自始至終都隻寫了顏氏一人之字，可沒有寫陛下字跡亦或是旁人手書！你們倒在這裏長篇大論，淨說些無稽之談！”

  顏離聽著張淑妃當場駁斥的話，卻沒有惱怒急著反駁回去，反倒是勾了唇角，譏諷地看著張淑妃。

  張淑妃自己可絲毫未發覺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不過張閣老聽著淑妃的話，猛地抬起頭，使勁兒地暗示淑妃讓她閉嘴。

  但是，張淑妃當時正在氣頭上，哪裏看得見張閣老的暗示。

  此刻，清王看著茫然疑惑的張淑妃，嗤笑著接了話，“哦，經淑妃娘娘提醒，本王倒是想起來還有這位‘舞媽媽’呢，就為這她這一手仿書可也得好好審問一番才是，正好問問她，還仿了誰的自己，給誰寫了書信。”

  安景帝在上首看著被清王和舟堂拎著鼻子走的淑妃，就連一向寬仁的安景帝，這會兒都忍不住罵一句蠢婦。

  清王和舟堂這一唱一和的，讓安景帝腦仁疼，一突突的。

  這可真是兄弟齊心嗬，為著一個顏家，不止清王和徐章這倆見麵就吵架的兄弟倆聯手了，就連舟堂也摻和進去了。

  “查！”安景帝看著被鬧得烏泱泱的宴會，這哪裏還是宮宴了，分明是場引張家入彀的大戲。

  但是，這場戲開了鑼，其中的內容卻讓安景帝都細思極恐，不得不陪著他們唱下去——一個擅長仿書的人，這樣的人萬裏難尋其一，張家費盡心思找到，就是為了不痛不癢地在背地裏戳秦貴妃一下？

  張閣老是什麽人，安景帝太清楚了，他可不是會做這樣事的人。

  何況先有陳置背叛，安景帝記憶猶新，心中尚怒未散，此刻再看著陳家這一個兩個的反應，令他的心越發沉了下去。

  隨著安景帝一聲令下，立刻有兩個小太監上來，捂嘴將那“舞媽媽”拖了下去。

  這兩個小太監可比剛剛安景帝跟前下來的人，動作利落得多。

  張閣老看到這一幕，便知道是安景帝的密衛出動了，他身子軟了軟，心裏早已跌到了穀底。

  舟堂看著這般模樣的張閣老，眼底閃過森森殺意，朗聲道，“張閣老不必擔心，您若真的無愧於心，不妨自請搜家，今日在場諸位大人作證，此乃舟堂強逼閣老，若您自證清白，舟堂定三步一拜，自府往張府請罪。”

  搜家？

  這可是三朝元老，是安景帝心中的張閣老，六皇子的外祖，寵妃張淑妃的母家！

  從一個小小賤婢，本事後宮熱鬧，何至於就鬧到了要查搜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