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地攤圍觀,康裏巎巎
作者:青木赤火      更新:2022-03-05 22:22      字數:2245
  吳大誌掛了吳奪的電話,便去找了龐統。

  龐統聽後笑道,“老爺子您和權先生在這裏忙活梁州鼎的善後,他們幾個年輕人在越州也堪稱勞模啊,到了地方居然就挖線索。”

  “這也是巧了,吳奪吃飯的時候,買了件古玩,貨主就是鹹集鎮的。”吳大誌接著介紹了張可農的“功勞”,以及下一步會將鳳紋管形器上交越州文物部門的事兒。

  “我明白了。”龐統應道,“那就先等等,也不會讓他白忙。”

  “龐局,這事兒最好還能調度地質和水文專家。”吳大誌接口。

  龐統點頭,“嗯,研究地下河的走向,然後再根據這一條線,進一步參研和勘查。”

  ······

  而在越州的四個人,匯報完“鎖龍井事件”之後,梅小梅居然提議打幾圈,因為別墅裏有棋牌室,閑著也是閑著。

  出去了一上午,下午他們也不會出去了,距離晚飯時間尚早,打幾圈麻將調節一下也好。

  化肥今天好像不太愛動,本來吳奪先走一步,他們三個後來的想帶著化肥去鎖龍井的,但是化肥表示了“婉拒”,所以才留化肥獨自待在別墅一上午。

  他們打麻將的時候,化肥卻好像又活潑了一些,在麻將桌邊轉著圈兒圍觀。

  吳奪幹脆把它抱在腿上,“來,肥哥,看我怎麽贏他們。”

  化肥欣然接受。

  結果化肥到吳奪腿上的第一把,吳奪就點了炮,點的還是一把清一色。

  “肥哥,你這也不給個提示?”

  “嚏!”

  當天吳奪輸得最多,而且吳奪輸的時候,化肥好像特別愜意。

  吳奪罵它白眼狗,它十分蛋腚地走了。

  ······

  因為住的別墅區距離鏡湖景區比較近,所以接下來三天,他們四個幾乎每天都去一次鏡湖景區。

  現在的鏡湖景區,其實隻包括古鏡湖的一部分,原先偌大的古鏡湖,現在變成了小湖泊和水網狀河道的狀態。

  景區內風景不錯,不過他們也沒收獲什麽有用的線索;隻能說也算進一步了解了鏡湖的實際狀況。

  周五晚上,四個人一起吃飯,商量著周末就不去鏡湖景區了,一起去越州的古玩市場逛逛,正好周六有早市。

  於是當晚都睡得挺早,第二天一早就出發了。化肥依然“表示”不感興趣,獨自留在了別墅。

  他們去的這個古玩市場,算是越州最老最有名的一個,相比較其他幾個新建的古玩城,這裏周末的地攤區最熱鬧。

  這個古玩市場就叫越州古玩市場,位於越州市區的中心地帶,麵積不算太大。

  越州古玩市場算是一個仿古建築群,門口設置了高大氣派的牌坊。裏麵的建築自然都是店鋪,地攤就擺在各處甬路的兩側。

  市場裏還挺熱鬧,他們進去不久,就見一個攤子前圍滿了人。

  上前一看,攤主正和一位顧客兩人一起拉開了一幅書法立軸,圍觀的都在評頭論足。

  這件立軸不小,足有八尺,上麵寫的是一首七言律詩的行草:

  貌臒心苦氣飄飄,長餓空林不可招。

  能舉丘山惟筆力,可摩雲日是風標。

  詩篇綴緝應千首,學術窺尋豈一朝。

  耳冷高談經歲遠,江南春動雪還消。

  有落款:康裏巎書曾鞏詩,至順二年冬十月。

  鈐印兩方:子山,正齋。

  “巎”這個字很難認,念náo,而且實際上他也不叫康裏巎,隻是在書法作品上慣常這麽落款。

  他的名字比落款還多一個“巎”,叫康裏巎巎。

  吳奪知道這個人,因為元代的著名書法家相對偏少,而康裏巎巎更是少有的少數民族書法家。

  他的名字其實也好記,字雖難認,但諧音是“撓撓”。

  康裏巎巎,字子山,號正齋。他屬於蒙古族康裏部,因為祖輩跟隨忽必烈征戰有功,所以成為元朝的色目世家;同時呢,他的母親王氏,是集賢大學士王壽之女,所以康裏巎巎從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博覽群書,書法基礎也很好。

  元代書法家最著名的莫過於趙孟頫。康裏巎巎也是著名書法家,雖然實際上很難和趙孟頫齊名,但是後世有個說法叫“北巎南趙”。

  在明代所修的《元史》本傳中,曾對他有如此評價:善真行草書,識者謂得晉人筆意,單牘片紙人爭寶之,不啻金玉。

  也就是說康裏巎巎的書法在當時就很貴了。

  這裏頭也有書法之外的因素,因為康裏巎巎還是個大官兒,做過禮部尚書呢。但是,康裏巎巎的書法水準之高是不容置疑的。

  康裏巎巎據說“日書三萬字”,但是他的傳世作品卻不多;故宮博物院藏有他的作品《草書張旭筆法卷》。

  康裏巎巎在書法上的主要成就正是行草書,而這幅立軸,也是行草。

  所以,在市場的地攤上,出現這麽一幅作品,引人圍觀就不奇怪了。

  不過,即便大部分人的眼力不足以判斷真偽,心裏卻也覺得是贗品的麵兒大。

  這個攤主是個精瘦精瘦的中年男子,下巴上還留了一小撮胡子,但是不長,也不能叫山羊胡;而顧客則是一個老者,年齡應該在六十多歲,看著很有文氣。

  而這個攤子上,主要是瓷器,然後就是書畫;書畫的卷軸都插放在一個大瓷缸裏;除了攤主,還有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兒同時在支應攤子。

  “這麽看,您老累不累?”此時,攤主開口問向老者。圍觀的都在竊竊私語,老者看了半天,卻也沒說幾句話。

  老者擺擺手,好像是示意攤主不要打斷他的鑒賞,攤主便就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

  吳奪站在人群中,終於也找了個合適的位置,他先是重點看了看紙墨和裝裱。

  從紙墨來看,似乎夠老。

  而裝裱材料和工藝,感覺應該往清末民初上麵靠。

  書畫作品,裝裱的年份並不能影響墨心、畫心年份的判定。比如元代的作品,明代、清代、民國重新裝裱過,甚至這幾年重新裝裱過,那都不影響作品本身是元代的。

  隻不過,裝裱也有輔助鑒定的作用就是了。最簡單的一點道理:好馬配好鞍。

  這幅行草書,能看得出行筆迅疾,且轉筆圓潤靈動;筆法上,遒勁之中又似有幾分嫵媚。

  吳奪的書法造詣還不夠,大致也就能看出這些。

  吳奪過了一遍之後,心下暗道,這幅作品,即便是高仿,那也不算普通的高仿了,仿寫和做舊之人也可稱得上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