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作者:林阿律      更新:2020-07-11 03:46      字數:6173
  宋河將手裏的花遞給阮瑜,阮瑜一看到這東西,變了變臉色說道:“你是從哪裏找到這個的?這叫罌粟花,可以算作是一種藥物,因為可以治痢疾,但是食用這個卻會讓人上癮,甚至會產生幻覺。”

  宋河聽了這話,立馬便明白了為什麽包子鋪的生意那麽好。原來是在裏麵放了罌粟,讓人上癮了之後,想生意不好都不行。

  他也沒打算瞞阮瑜,便將自己在包子鋪看到這個的事情告訴了她。阮瑜聽了這話,想起下午店小二吃包子的時候,還問他們要不要吃,那店小二為人隨和,倒是個好相處的人。阮瑜說道:“那我們明天就去戳破她的陰謀,讓大家都別再買她家的包子了,如若不然,長此以往下去,隻怕大家更會上癮。”

  宋河卻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行。”

  “為什麽?”阮瑜不明白。

  宋河直覺這個白姑娘,跟京城當中鬧得人心惶惶的連環殺人案有關係,但如今證據沒有拿到,也不好直說,隻能說道:“這個賣包子的白姑娘看起來並不簡單,我總覺得她可能會跟之前的案子有關係,隻不過這目前隻是我的猜測,未免過早打草驚蛇,我想等我調查清楚了再將這事公之於眾。”

  阮瑜相信宋河,點了點頭,末了又說道:“你小心一些。”

  宋河趁著阿襄出去的空檔,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放心吧。”

  等到第二日,宋河又去了包子鋪,發現白姑娘手裏挎著籃子,籃子裏放著一些香紙,正準備出門。宋河跟在白姑娘身後,慢慢走出了城,到了城外的小山坡上。

  那裏有一座孤墳,白姑娘走了過去,將竹籃子裏的香紙拿了出來,點上香燭,再燒了紙錢,嘴角抿緊:“阿姐,還有五天就是你的忌日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這些話都被躲在後麵的宋河聽見,他在白姑娘走之前提前就下了山,接下來的幾天便在調查白姑娘的背景。宋河雖然從沒來過京城,但是宋父卻有認識的同窗在京城為官,他們進京之前,宋父怕他們會遇上阻礙,特地寫信給同窗,讓同窗若是能幫忙,還請幫上一手。

  於是這次宋河便直接去找了人幫忙,結果在第五天的時候調查得知了當年白姑娘姐姐死的案件,宋河眉頭一皺,道了聲不好,就直接朝包子鋪走去。

  包子鋪的門關著,上麵寫著今日歇業,但宋河卻篤定白姑娘肯定就在這裏麵,恐怕那個當初殺害了她姐姐的凶手也在裏麵。

  宋河一腳將門踹開,事實證明他並沒有猜錯,院內,果然有一個穿著官袍的男子昏迷的被綁在凳子上,而白姑娘正在磨著刀,這是她平時用來切包子餡的刀,被磨得發亮。

  白姑娘見到宋河,表情一變,拿著刀便要朝男子砍去,可是宋河哪裏會給她這個機會?他一個健步上前,一個手刀打在白姑娘的手上,白姑娘手裏的刀便因為手中失力而掉落在地,發出刺耳的聲音。

  此時那昏迷的男子也已經醒了,見自己被綁了起來,嚇得大叫。

  宋河皺起眉頭,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惡狠狠地說道:“再叫信不信我真讓她剁了你?”

  男子被嚇得一個哆嗦,趕緊閉上了嘴。

  白姑娘有些詫異的看著宋河,已經不明白他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了,若是他是來救人的,那為什麽不直接將這狗官救走,還打了他?若是他不是來救人的?又為什麽要阻止自己殺了這狗官?

  宋河聳了聳肩,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麽要殺他,因為你姐姐是不是?說實話,若是我是你,也恨不得親手手刃仇人,但是有些時候,並不能以暴製暴,得讓律法處置這些人。白秋,林員外的兒子和周館長的兒子都是你殺的吧?”

  “是,是我殺的又怎麽樣?他們三個畜生,殺了我姐姐……還……報官?報官要是有用的話,我姐姐就不會枉死了!這個畜生也是當官的!當年他殺了我姐姐,卻一點事都沒有,如今還做了官,多麽可笑啊!你明明都知道,為什麽還要阻止我!跟我說什麽報官的屁話!我已經殺了兩個了,隻剩下最後一個了,你若是還有一些良心,你就讓我殺了這個人!”白秋瘋狂地叫著,眼淚落了下來。

  當初她阿姐隻不過是出去去賣布,誰知道到了晚上都沒有回來,她去尋找,卻隻找到阿姐的屍首。她從小沒了爹娘,隻跟阿姐姐妹二人相依為命的長大,長姐如母,阿姐於她而言,既是姐姐又是娘。

  她不是沒有報官,事情一出來,她立馬就帶著阿姐的屍首去衙門報官了,可是那狗官根本就沒有將凶手繩之以法,反而說她阿姐是自己摔死的,簡直可笑啊!

  既然沒人給她做主,那她就自己給自己做主!她要手刃仇人,給九泉之下的姐姐報仇!

  可是,如今她連手刃最後一個仇人都做不到!

  見白秋這樣,宋河也隻能無奈歎息,他能理解白秋,但是律法如此。但……宋河看了一眼因為得知宋河是來救自己的人之後,而變得不再驚恐的男人,甚至還在那裏放言讓白秋趁早放了自己,否則到時候有她好看。

  宋河抿了抿唇,朝白秋說道:“給你個機會,捅他一刀,但不要捅死了,我還得帶他回去交差。”

  男人瞪大了眼睛看向宋河,臉色再次變得驚恐起來:“你,你說什麽鬼話,你什麽意思,你要是敢這樣,我爹饒不了你!”

  白秋也震驚的看著宋河,在看到他眼中的肯定之後,這才確定他說的都是真的。她點了點頭:“好,我決不會要他性命。”

  宋河點了點頭,朝男人的腰眼處指了指,說道:“你往他這兒刺一刀,這兒雖然不致死,但卻會痛不欲生。”

  男人嚇得瞪大了眼睛,拚命的掙紮,可是一點用都沒有,白秋走上前來,一刀捅在了他的腰眼處。

  男人痛的大叫一聲,身子開始抽搐,最後暈死了過去。

  就在這時,官府的人已經來了,將白秋抓了起來,白秋看了宋河一眼,用唇語說了一聲:“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報仇了。

  雖然沒能真正的手刃仇人,可阿姐泉下有知,也能閉眼了。

  連壞殺人案鬧得沸沸揚揚,最終大家卻得知殺人凶手竟然是包子西施,而且他們平日裏吃的包子,竟然都是被下了罌粟的,這才導致他們這麽上癮。

  最最讓人感到恐怖的是,白秋殺了人之後,將內髒挖出來做成了包子,再送到死者父母那裏去給他們吃,上回宋河看到的那籠包子,就是用周館主兒子的內髒做出來的人肉包子,這也是為了懲罰他們知道兒子犯了罪之後,從不想著如何讓兒子認罪,還是想辦法將他們身上的罪狀撇清。

  但是這一衝擊,對京城的百姓們還是挺大的。

  至少,在接下來的半年裏,大家聽到包子這兩個字,都會有點犯惡心,

  第67章

  客房裏, 宋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阮瑜。

  阮瑜聽罷, 十分感慨, 作為一個跟白秋有著差不多遭遇的人,她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害死自己凶手的人是誰,並且看著他們逍遙法外,會不會做出跟白秋一樣衝動的事情來。

  房中燭火搖曳, 因著房裏頭稍微有些悶,所以阿襄出去打水之前將窗戶打開了一些通氣,窗外的風吹進來,燭光跳躍著,照映在二人的麵龐上。

  宋河看著眼前低垂著眉眼,思緒萬千的阮瑜,看出了她的心思, 他伸手握住她有些發涼的手,放在他胸前暖著。宋河的手有些燙, 他這人像把火似的,尤其是在這涼涼秋日, 倒真將阮瑜的手給捂熱了。

  阮瑜抬頭看向宋河,見他也正在看著自己。

  宋河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輕鬆地說道:“小魚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一切都查個水落石出的。今日縣太爺已經同我說了, 我破了這個案子,明日宮中會有人來接我進宮麵見聖上,到時候我會像皇上呈明一切。”

  阮瑜點點頭, 眼中露出希冀:“嗯,宋河,我真的很感激你,若是沒有我,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什麽都不會,我……”

  “說什麽傻話呢,你會的事情比我會的多多了。”宋河見阮瑜又說這些話,嘴巴一撅,伸手揪住阮瑜臉上的肉肉,俯下身子看著她,“小魚兒會做好吃的飯菜,會做糕點,會治病,說話時嗓音也好聽,還能讓我偶爾欺負一下,小魚兒很能幹的。”

  “你……”宋河突然的附身,讓二人的距離快速拉近,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逸的臉,阮瑜的臉突的紅了,心頭卻跳的厲害,她咬唇低下頭,想要往後退一步。

  卻在此時,聽見宋河大呼一聲:“小心!”,接著阮瑜便被宋河摟在了懷中,整個人往旁邊躲開了。阮瑜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可是心中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莫不是是當初追殺她的人……又重新追過來了?

  想到此處,阮瑜趕緊定睛看過去,果然發現原本隻有宋河與她的客房裏突然出現了好幾個手中拿著劍的黑衣人。她看不見這些人的容貌,但這些人充滿了殺戮的眼神,她可以確定,就是當初追殺她的那一批人……

  那些人……果然追上來了麽?

  是因為他們離真相越來越近,而派他們來的人,不想讓他們查出真相麽?

  阮瑜咬唇,顫抖的手緊緊的拉住宋河的衣袖。她不會武藝,手無縛雞之力更無法幫著宋河抵禦這些人的進攻,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隻有盡量讓自己不成為宋河的累贅。

  “小魚兒,別害怕,有我在。”宋河躲開黑衣人的劍,一腳將衝過來的其中一人踹翻在地,在那人爬起來之前,一腳踩在了他的脖頸處,再將掉落在地的劍撿起來,手起刀落,一刀抹了那人的脖子。

  鮮血如柱,阮瑜感覺自己眼前隻剩下了紅色,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死在自己麵前。可是她並沒有想象當中的害怕,她的頭腦反而保持著高度的冷靜,在宋河說完話之後,她抿了抿唇答道:“好。”

  見同伴被殺死,另外幾個黑衣人更是紅了眼,握著劍直接衝上來對著宋河一頓刺。阮瑜大叫一聲;“宋河小心!”

  說罷她順勢拿起桌上的一個花瓶,朝那人身上砸過去。可惜沒有砸中,此時宋河和阮瑜已經被迫分開了,宋河被三個黑衣人圍攻,分身乏術,再加上擔心阮瑜,想要衝過去救她卻沒辦法突圍,黑衣人趁他不備之際,一劍刺向他的胳膊。

  阮瑜沒了宋河的護佑,隻能往外跑,可是還沒跑出幾步,黑衣人已經持劍刺了過來——

  正是千鈞一發之際,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阿襄手中還端著打來的洗臉水。在門外的時候她就聽見裏麵鬧哄哄的,還以為是宋河又在玩鬧了,沒想到打開門之後見到的竟然是這般景象。

  阿襄手中的木盆‘晃蕩’一聲掉落在地,水撒了一地。眼見著黑衣人的劍就要刺向阮瑜的胸口,阿襄想也不想,整個人直接撲上去,將阮瑜護在了身後:“小姐,小心——”

  “噗”的一聲,是利器劃破布帛的聲音。

  “阿襄——”阮瑜大叫一聲,趕緊抱住了身子有些搖晃的阿襄,眼看著那個刺傷了阿襄的黑衣人又要持劍過來,阮瑜趕緊撿起地上的木盆,閉上眼睛對著黑衣人就是一通亂打。

  而此時宋河終於從那幾個黑衣人當中脫身了,從背後一劍刺死了黑衣人,拉著阮瑜的手,沉聲道:“小魚兒,趕緊走。”

  三人從客棧一路逃了出去,客棧裏靜悄悄的,他們這邊的動靜很大,卻沒有一個人出來看一眼,恐怕都被下了迷藥。

  還好此時還沒有到宵禁的時候,街上還有人,他們借住這些人的遮掩,到底躲過了黑衣人的追擊。宋河指了指右手邊的巷子,說道:“從這兒走。”

  阮瑜扶著阿襄跟上,她的手緊緊捂住阿襄的傷口,妄圖指住阿襄傷口一直不停往外流的鮮血,她小聲寬慰著:“阿襄,沒事的,沒事的,你一定要堅持住,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阿襄想要說話,卻嘔出來有些血,她虛弱的搖搖頭:“小姐,你、你放心吧……阿襄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阿襄不是跟小姐說過……當、當初我阿爹嫌我是個丫頭,我剛生下來就被丟到墳、墳地裏了……是阿襄命大,才活了下來……這次……又、又怎麽會死呢?阿襄……有、有福氣著呢……”

  “嗯,阿襄是個有福氣的,一定不會出事,現在阿襄先別說話,好好靠在我身上休息著。”阮瑜咬著唇,眼眶有些紅。

  宋河過來一同扶住阿襄,幾人走到一間屋子前,推門走了進去。

  阿襄被放在了床上,宋河解釋說這兒是白家的房子,這兒死過人,沒人敢住,平常也不會有人過來。至於那麽黑衣人,也絕不會想到他們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躲到這個地方來。

  阮瑜要給阿襄止血上藥,宋河身為男子不好在屋裏,便退出去等候了。

  屋中,阮瑜將阿襄的衣服解開,檢查了傷口之後,鬆了口氣,原本因為緊張而一直握緊的拳頭,驀然鬆開了一些:“還好沒有傷到要害,隻要止了血就好了。阿襄,我先幫你清理傷口,你忍著點疼。”

  阿襄有些虛弱的答應著:“好,阿襄不怕疼。”

  還好阮瑜有隨身帶傷藥的習慣,她掏出來幾瓶止血的藥,在理清了傷口之後,便上了藥止血。傷口偏離了要害,也沒有很深,算是不幸當中的萬幸。

  等到上好了藥,將傷口包紮好了,阮瑜說道:“這幾日你都不要亂動,否則會牽扯到傷口,若是睡的不舒服,便告訴我,我幫著你翻身。”

  “知道了,小姐。”相比較阮瑜紅著眼眶,一臉自責的模樣,阿襄這個病人倒是輕鬆多了,除了麵色有些發白之外,倒不像是受了重傷的人。

  她見阮瑜眼眶紅紅的,趕緊笑著說道:“小姐,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我的,而且小姐醫術這麽高明,阿襄又怎麽額會有事呢?”

  “你還說呢,你這個傻丫頭,做什麽要替我擋劍?萬一……萬一真的出了什麽事,我該怎麽辦?”阮瑜哭著,鼻頭一酸,眼睛越發的酸澀,一眨眼,一滴眼淚便落了下來。

  她已經失去了太多的親人了,不能再讓身邊的人離開她了。

  “阿襄這條命都是小姐給的,老爺、夫人和少爺沒了,小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找出真凶,背後的凶手不讓我們查出真相,我們便偏要查個水落石出,還老爺和少爺一個清白!”阿襄看著阮瑜,伸手擦掉阮瑜臉上的眼淚,“再說了,我受傷了,小姐還能給我治傷,要是小姐受傷了,我可就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所以,小姐要好好的……”

  見到了這個時候,阿襄還在開玩笑,阮瑜心中又心疼又氣,給阿襄蓋上被子,嗔道:“你這個丫頭,都傷成這樣了,還貧嘴。好了,你快些休息吧,我今晚跟你睡一個屋,你哪裏不舒服便叫我。”

  阿襄看了看屋子,房中隻有一張床,若是從前有這樣的情況,也都是阿襄打地鋪睡的,如今她受傷了,反倒要讓阮瑜打地鋪睡了。她想要起身:“小姐……還是小姐睡床吧。”

  阮瑜趕緊走過去,製止她想要起身的動作:“你快老實一些睡好,等會兒傷口裂開,疼的可是你自己。我哪有那麽嬌氣,睡地鋪不礙事的。”

  好說歹說,阿襄這才不說什麽了,沒過多久漸漸睡了過去。

  阮瑜見罷,這才將蠟燭吹滅了,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宋河仍在外麵等候著,聽見了開門聲,趕緊轉頭看了過去:“小魚兒,阿襄她……傷的嚴不嚴重?”

  阮瑜搖搖頭,抿唇道:“還好,沒有傷到要害,我已經給她上了藥,血也止住了。”

  “那便好。”宋河聽罷,心中的大石落了下去。他明白,若是阿襄有個什麽意外,恐怕阮瑜更是痛苦,“方才那夥人……”

  宋河沉吟,隻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阮瑜給打斷了:“那夥人……我之前遇到過……在我跟阿襄去蜀中的途中,曾經被這夥人追殺過,當時我們僥幸逃脫了,後來也沒有再遇見過他們,我以為……以為背後的人已經收手了,沒想到竟然又出現了……”

  “你們遭到過追殺?”宋河的眉頭緊蹙。

  方才那夥人的身手他已經見識到了,那麽多人,哪怕他習過武,可真打起來,他也不一定能打得過。而小魚兒在去蜀中的路上竟然被這樣的一夥人追殺,恐怕在路上吃了不少的苦,才安全抵達的蜀中吧?

  可那時候的自己卻因為不喜歡嬌滴滴的小姑娘,而對她那樣的態度。

  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混賬事,宋河悔不當初。那時候她一個小姑娘剛到陌生的地方,家中又遭了那樣的事情,她的心中一定害怕極了,祖母明明告誡過他,讓他好好待她的……

  宋河想到此處,心中抽痛。他上前幾步,走到阮瑜跟前,伸手揉了揉她的的發頂,聲音有些沙啞:“小魚兒……”

  “怎麽了嗎?”阮瑜不解他突然的動作,怔愣問道。

  宋河搖搖頭:“沒事,你繼續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