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作者:顏妧      更新:2020-07-07 20:42      字數:6285
  櫻桃頷首,心裏嘀咕道:不是今年冬天冷,而是主兒的身子真的每況愈下了。一點也不像太醫說的“孕中困難,疲憊所致。”

  櫻桃出了內殿,林雪蘭便想著再躺一會兒,突然,身後閃現一個人影,而後輕輕的從後麵抱住了她。

  熟悉的味道縈繞在她的鼻尖,她有些驚訝的道:“是你……”

  ·

  坤寧宮

  太醫院好幾位醫術高明,資曆聲望極高的太醫們都已經聚集到此了。

  此刻坤寧宮的東暖閣可謂是“熱鬧”非凡,此時,諸妃都已經又返回坤寧宮了。

  畢竟紀嬪突然落水是她們無論如何都預料不到的,更讓她們吃驚的是,居然是貴妃把紀嬪推下水的。

  不是她們覺得貴妃不可能謀害紀嬪,而是貴妃居然這麽愚蠢的謀害紀嬪便讓她們認為太過匪夷所思了。

  帝後二人在裏間等著紀嬪的消息,隔著簾幕,便是諸妃們一齊等在外邊兒了。

  秦若曦來的時候便看見這麽一副景象,沈梔嫿一臉冷漠的站在最前麵,毫無推人下水的愧疚感以及心虛感。

  兩旁的妃嬪臉上都掛著焦急的神色,其間不乏嫉惡如仇對貴妃的鄙夷,甚至厭惡之情。隻出了平日裏唯一一個與貴妃交好的江榮華是關心著貴妃的,理解著貴妃此時的處境的。

  “喲,賢妃妹妹你來了,眾姐妹都在這裏等了好一會兒了。”顏宛清稍微壓低了聲音說道。

  顏宛清便想說的是,太醫來了許久,這紀嬪也是未見好的,想來情況確實不容樂觀,這肚裏的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秦若曦雖然來得匆忙,但大致的情況她也是了解的,微微朝裏間望了一眼,關盼兮用生命換來的東西,這麽快就要沒了嗎?那關盼兮的一生又算什麽了?

  秦若曦想,這來來回回不真就是個笑話嗎?徹徹底底的大笑話!

  顏宛清緩步趨近賢妃,然後悲戚的道:“唉,也不知道今年是怎麽回事兒,厄運黴運接二連三的來,原不想巧合竟是如此的多!”

  秦若曦聽顏宛清這般說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這顏宛清也太會見風使舵了些!著實令人爽利不起來,因道:“什麽巧合不巧合的,昭儀姐姐快別著了,當今最重要的便是紀嬪妹妹的身子,其餘的話說再多也是無用的。”

  顏宛清看出了秦若曦眼底的略微不滿,甚至是有些嫌惡的,心下微微驚訝,隻是不知秦若曦的不滿是對著她的亦或是對著蛇蠍心腸的貴妃發出的。

  顏宛清便道:“臣妾一時發出的傷感之前倒是讓賢妃妹妹多心了,不說也罷,宮裏又出了這麽一件事兒,臣妾想著會不會是那日的天象連帶著的不吉祥給了紀嬪呐?”

  林雪梅心裏冷笑,這顏宛清還真的會說,本來矛頭指著貴妃還不夠,偏也要把她們連帶著拖下水,既明目張膽又心機深沉,到底是個黑心不省油的角色!

  偏偏除了這顏宛清心裏壞透了,還不乏有人應和,譬如盛寵在身的陸小儀。

  陸嵐點頭道:“昭儀姐姐說的也是有一番道理的,臣妾也覺著此事蹊蹺,若論是天象之說,到還是有解的。”

  陸嵐身旁的林薇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別摻和進去,畢竟陸嵐不過算是初來乍到,哪比得上貴妃,賢妃,昭儀三人的心機深重,一不小心被人抓住了把柄就不好了!

  陸嵐對著林薇笑笑,她知道林薇是擔心著她的,但是後宮不會是你來我往的勾心鬥角,推波助瀾嗎,你若不去試一試,爭一爭,在這深宮裏才算得上是真真的無聊至極了!

  第46章 芳菲歇去何須恨

  顏宛清衝陸嵐點點頭,道:“原來嵐妹妹倒是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唉,這蘭貴人已在建章宮養著胎了,未曾出來一步,怎的還會連累著紀嬪妹妹呐。”

  顏宛清輕輕瞥了一眼站在旁邊一言不發,臉色冷漠的沈梔嫿,道:“貴妃姐姐,臣妾原也是知道你的為人的,想到姐姐不至於做出如此喪盡天良,殘害皇子的事情,但貴妃姐姐,不隻是紀嬪身邊蓉兒說是貴妃推得紀嬪,其間往來的宮人也都看到了。倒讓臣妾不得不懷疑……貴妃姐姐是否真的嫉妒紀嬪懷有皇嗣,才……”

  顏宛清露出難以開口的模樣,話已經說得不算委婉了,隻是礙著身份,就差沒有上前指責貴妃了。

  沈梔嫿其實心裏麵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她並沒有多少在乎其他妃嬪怎麽看她,如何想著手段拉她下水,她最在乎的便是皇上是否有相信她。

  沈梔嫿原本多情的桃花眼突然散發出冷冽的光芒,直直的看向顏宛清,淡聲開口:“你何須在這裏煽動人心,誣蔑本宮,本宮清者自清,沒做過的事本宮自是不會承認。”

  江璿握住沈梔嫿的手,也道:“臣妾也是相信貴妃的,臣妾也奉勸昭儀娘娘一句,言多必失。”

  顏宛清的嘴角有些僵硬,剛剛要反駁,貞婉打起簾子,皇後便走了出來。

  葉嫤萱冷冷的掃了眾妃一眼,沉聲斥責道:“如今紀嬪尚且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們竟還有心情鬥嘴,平日裏的謙恭婉約都學到哪裏去了?看來本宮對你們確實太過縱容了,今兒回去抄五遍《女則》,明天一早呈到坤寧宮裏來。”

  見皇後動了怒,諸妃便都屈膝請罪道:“臣妾等知錯了,請皇後娘娘恕罪。”

  秦若曦心中有幾分憎惡顏宛清了,今晚上便要抄完五遍《女則》,不吃不喝不睡手抄斷了還差不多!這顏宛清自己作便罷了,還要帶著連累著眾人!

  葉嫤萱稍微平息了一下胸腔的鬱氣,道:貴妃,昭儀,你們兩個好歹也是宮裏的老人兒了,本宮不求你們幫襯本宮多少,隻希望你們二人不要在皇上心急如焚的時候添麻煩便是了,偏生二人在這裏鬥嘴,本宮真的是對你們二人太失望了。”

  沈梔嫿和顏宛清二人葉嫤萱都是單獨教誨勸誡過得,竟然不想這二人如此固執己見!反倒是她一直不冷不淡的對待著的秦若曦,比這二人懂事多了!

  顏宛清被皇後冷冰的聲音唬得有幾分緊張惶恐,便立即順眉道:“皇後娘娘,臣妾知錯了,以後一定恪守宮規,謹言慎行,求娘娘寬恕臣妾這一次吧!”

  葉嫤萱不再看沈梔嫿和秦若曦二人,她心裏是真的有些嫌惡二人的做派了,一個太過驕傲,一個太過虛偽又愛挑事兒,有時候後宮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是真的覺得跟這二人是脫不了幹係的!

  良久,葉嫤萱才冷聲道:“都起來罷。若是再讓本宮發現誰不安生,愛惹事了,便好好呆在自個兒的寢宮裏別出來了。”

  妃嬪們都齊聲道:“是。”又告了恩,才由著宮女扶著起身。

  ·

  “皇上,皇後娘娘,雖然湖水冰涼,幸而紀主兒被及時救上來,用了藥之後腹中的皇子總算是保住了,但紀主兒恐怕會因此落下病根,腹中胎兒生下來也定是身子孱弱……需得精心養著,否則怕也是……會中途夭折。”莊玄淩道。

  顧辭淵輕歎道:“無論如何,先保住紀嬪母子,其他的以後再說罷。”顧辭淵看著昏昏沉沉的紀嬪道。

  葉嫤萱也道:“如今紀嬪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以後莊太醫你便安心照顧紀嬪的身子罷,至於蘭貴人那裏,本宮會指派其他太醫去照看蘭貴人的。”

  莊太醫頷首,道:“是。”心裏也很是同情紀嬪,畢竟紀嬪幾經波折,這孩子懷的很不容易,算是福大命大了,撿回了一條命,隻是這一次,可能會給紀嬪的身體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自己便也盡最大的努力為紀嬪養好身子罷。

  安置好紀嬪後,葉嫤萱才和皇上一道出了東暖閣,顧辭淵冷聲問道:“貴妃現在在何處?”

  葉嫤萱也明白皇上如今的心情,紀嬪的大丫頭蓉兒指證貴妃,路過的宮人亦是指控貴妃,貴妃哪裏就能安然無事的脫了幹係了?

  葉嫤萱回道:“此刻便都在正殿等著呢。”

  顧辭淵點頭,沒有說什麽話,便徑直朝著正殿走去。

  葉嫤萱心中歎道:恐怕這次貴妃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步入正殿,妃嬪們都規規矩矩的侯在那裏,殿裏燃著炭盆,溫暖的殿內妃嬪們卻都是一言不發,倒有幾分不同尋常的冷冷清清。

  見帝後二人來了去,才端莊的一福,臉上均是對紀嬪的關懷和焦急之情。

  但見皇上有些陰沉的臉,原本想上去關心幾句的妃嬪們都謝了心思,就連顏宛清剛剛因為皇後的斥責如今一時半會兒也不敢湊上去了。

  顧辭淵掃視了眾妃一眼,便坐在了上座,複而看向沈梔嫿,厲聲開口質問道:“貴妃,你可知罪?”

  顏宛清心中稍喜,皇上終於要開始料理貴妃了。貴妃站在雲端許久,也該是掉下來的時候了。

  沈梔嫿心驚,皇上果然是不相信她的!走進來的第一句話,便是衝著她厲聲發難!她明明滿懷期待的希望自己的夫君相信自己,竟不想滿腔希冀化為空談,突然她對自己的自以為是感到幾分可笑。

  沈梔嫿有幾分悲戚的道:“皇上,臣妾真的沒有傷害紀嬪,皇上……您為何不相信臣妾?”

  顧辭淵了冷笑道:“證據確鑿,紀嬪身邊的蓉兒便指認了是你把紀嬪退落至水的,你讓朕如何相信你?”

  顧辭淵真的不是不願意不相信沈梔嫿,但是證據確鑿,沈梔嫿不喜之前的關嬪,如今的紀嬪,還有林氏,卻是是有動機也有理由謀害皇嗣的。且不說,這推人下水十分的明目張膽,沒有任何布局可言,倒很像沈梔嫿直來直去的作風。但顧辭淵還有懷疑的便是,這辦法太過愚蠢了,縱使沈梔嫿沒什麽城府但不應該如此蠢鈍才是!

  第47章 綠池落盡紅蕖卻

  “你叫朕如何相信你”仿佛一個冬雷“砰”的一聲在沈梔嫿心裏炸出火花來。她真的不敢承認這竟然是平日裏對她溫柔可親的皇上說出來的話。

  宮裏的人都說寵冠六宮的莫過於她沈貴妃了,就連她自己也是如此認為的,即使上次關婕妤的事讓她受了冷落,但禁足完後的寵愛與之前比起來是有過而無不及的,因為如此盛寵,她一直自恃是皇上心尖上的女人,至少,她認為,她跟皇上的嫡妻葉嫤萱的地位是不相上下的。

  沈梔嫿由內及外的驕傲仿佛被摧殘得所剩無幾,原本尚有幾分希冀的眼神也變得迷惘起來,突然,她聲音有些尖銳的道:“既然皇上不相信臣妾,臣妾還有什麽話說,索性皇上將臣妾打入冷宮好了,讓臣妾在冷宮裏自生自滅算了,或者,皇上賜臣妾三尺白綾,臣妾便一了百了的死了算了。”

  沈梔嫿刻薄尖銳的頂撞了皇上,倒是讓在站的妃嬪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後宮裏敢這麽大膽得跟皇上說話的便隻有這位沈貴妃了。

  顧辭淵的臉色果然是不好看得,本來紀嬪出事已經讓他煩躁不已,如今這原本就十分有嫌疑的貴妃還如此的咄咄逼人,倒讓他生出了幾分厭煩之情,那一刻,真的想順了沈梔嫿的意,教她去冷宮受受苦,好好改改這性子才是。

  葉嫤萱冷眼看著沈梔嫿,趕在皇上開口之前道:“貴妃,你真的太放肆了,嘴裏說的是什麽話?還不快向皇上請罪!”

  沈梔嫿聽了皇後的話,嘴角掛起一抹淡笑,臉上是決然的倔強。

  憑什麽她就得跪下親嘴?憑什麽妥協的是她?明明是皇上不相信她,她為什麽還要委曲求全的發難自己?她做錯了什麽?

  見沈梔嫿無動於衷,沈梔嫿身旁的江璿卻是急了,拉著沈梔嫿的衣袖小聲道,“貴妃娘娘,您快聽皇後娘娘的話向皇上請罪吧,娘娘您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想想三皇子,三皇子他可不能沒有你呀!”

  江璿知道沈貴妃把三皇子看得比什麽都重要,所以,如今能讓貴妃清醒一些的便隻有三皇子了。

  沈梔嫿原本倔強的臉才有了變化,想起兒子,才覺得自己怎麽能使著性子?她是有兒子的人,怎麽還能夠隨心所欲的去挑戰皇上的權威。

  一時間,沈梔嫿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受,隻是緩緩的朝那高高在上的君主跪了下去,高傲的頭顱低了下去,聲音不複尖銳,帶了幾分哭腔道:“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不該頂撞皇上,求皇上千萬不要和梔嫿一般見識。”

  葉嫤萱知道皇上是在氣頭上,但既然沈梔嫿肯低頭,她也不希望沈梔嫿無緣無故因為皇上的怒氣被牽連進去,反倒讓林雪梅兩姐妹得意,讓真正的凶手更加肆無忌憚了。

  葉嫤萱便到沈梔嫿旁邊,屈膝道:“皇上,貴妃衝撞了您,到底是臣妾這些年沒把貴妃管教好,是臣妾的責任,請皇上責罰。”

  顏宛清見皇後這樣維護貴妃,心裏既驚訝更是不舒服,什麽時候皇後和貴妃的關係變的這樣好了?還是皇後在皇上麵前想要博一個賢良大度的好名聲?但此時此刻皇上正在氣頭上任誰也是看得出來的,皇後現在站出來攬了管教不力的罪名,豈不是跟皇上對著幹嗎?但如果,皇上能把對貴妃的怒火加諸於皇後身上,那邊是最好不過了。

  誰知道皇上原本怒火中燒的模樣倒是不見了,反而上前扶起皇後,又把皇後的手入自己懷中,溫和道:“皇後何錯之有?貴妃難得的真性情到底是皇後□□出來的,朕不怪貴妃,更不怪皇後,貴妃你起來罷。”

  沈梔嫿有幾分怔愣,她如今算是有幾分明白了,皇上肯饒恕她,全憑皇後的維護,可笑她還自以為自己能和皇後等同。皇後溫柔賢淑,為皇上操持後院多年,還是正兒八經的原配,皇上怎能不喜愛?這麽一想,她便覺得她比皇後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在皇上心目中,或許把她沈梔嫿放在了和顏宛清差不多的位置,沈梔嫿心中歎息,但嘴裏還是恭順的謝了恩,才起來。

  顧辭淵沒有再看貴妃,而是吩咐劉德全把幾日瞧見“貴妃推了紀嬪”的人帶上來。

  ·

  “奴婢(奴才)拜見皇上,皇後娘娘,各位主兒。”跟著劉德全進來的是一位藍色宮裝的宮女兒和一位小太監。

  顧辭淵免了她們的禮,便問道:“朕聽劉德全說,你們倆目睹了貴妃把紀嬪推下水的?”

  那藍裝宮女兒回道:“回皇上的話,今早奴婢在花房當值,奉了管事嬤嬤的吩咐,正要去淩順儀的雨蝶宮送花,路過禦花園的聽雨閣時,發現貴妃和紀嬪二人在不遠處爭執,奴婢還未來得及細看,轉眼之間就見貴妃執著紀嬪的手,把紀嬪往河裏推去,紀嬪便掉入了湖中。當時紀嬪懷著身孕,奴婢見了自是著急,見紀嬪身邊隻有一人服侍,奴婢便放下要送的花兒,去太醫院請太醫來了。”

  沈梔嫿心驚,眉頭也皺了起來,忽然想起當時她的確是拉著紀嬪的手腕的,但若非紀嬪對她大不敬,口口聲聲的說是她害死了關盼兮,對她步步緊逼,她怎麽會……

  顧辭淵看向站在邊上的淩芙問道:“順儀可識得這宮女兒?”

  淩芙上前走到藍色宮裝的宮女兒身旁瞧了瞧,回道:“臣妾識得,自臣妾入宮後,臣妾宮裏的花盆兒皆是由黛可送的,今早兒原是黛可要送花來的,想必是黛可急著為紀嬪請太醫,所以臣妾今日並沒有看到黛可來雨蝶宮送花。”

  顧辭淵點頭,忽而向沈梔嫿發問道:“既是順儀為黛可證明她所言屬實,那貴妃,朕問你,黛可見你與紀嬪二人在湖邊爭執,你們又是所謂何事?是否是你推了紀嬪!”

  沈梔嫿已是不敢再去直視皇上滿眼質疑的眼睛,低著頭答道:“今日早晨臣妾剛剛給皇後娘娘請完安,想到這幾日皆在寢宮裏未曾出來,便撤了翟輿,帶著宮人們徒步走回長信宮,不料在禦花園便遇到了紀嬪,臣妾想著紀嬪懷有皇嗣,便沒想著過去擾她,誰知紀嬪徑直向臣妾走來,問是否是臣妾拿了關婕妤留給她的東西,臣妾怎麽會有關婕妤的東西?臣妾隻是否認,紀嬪也不知怎麽了,竟然對臣妾步步緊逼,後來便說是臣妾害死了關婕妤,臣妾便真覺得紀嬪是癔症了,竟想要對臣妾動手,紀嬪懷著皇嗣,臣妾怎麽敢與她計較?臣妾便拉住了紀嬪朝臣妾襲來的手腕,誰知道紀嬪一個不穩,便栽了下去,竟讓宮女兒太監們誤以為是臣妾推了她,臣妾實在是冤枉至極!”

  說到最後,沈梔嫿是有幾分激動的,是被人冤枉了的不甘。

  顧辭淵沉思著,仿佛在思慮沈梔嫿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見皇上不言語,秦若曦便向另一個小太監發問了,道:“貴妃說是紀嬪不慎栽下去的,你看到的可是如此?”

  那個叫寶福的小太監道:“回賢妃娘娘的話,奴才大約是比黛可姑娘站的近一些,如貴妃娘娘所言,確實是紀嬪小主先逼向貴妃娘娘的,貴妃娘娘往後退了一步,紀嬪小主便抬手朝貴妃去,但由於奴才是背著貴妃娘娘的,奴才看到的是貴妃攥著紀嬪小主的手腕後,紀嬪小主便落了水,紀嬪小主懷著皇嗣又落了水,奴才們便著急救人,但奴才卻也聽得清楚,紀嬪小主身邊的宮女指證是貴妃娘娘退了紀嬪小主的,奴才便也是以為是貴妃娘娘推得紀嬪了。”

  寶福雖然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太監,但是在諸位主子麵前說話也是毫不慌亂的,還說的十分客觀,既不得罪紀嬪,也不得罪貴妃,倒是有幾分小機靈。

  秦若曦道:“皇上,不如把紀嬪身邊的蓉兒叫過來一問,或許還能有個大概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