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作者:卡比丘      更新:2020-07-07 14:05      字數:3798
  過了一會兒,湯執突然緩慢地反應過來。

  徐升可能在指,湯執住進那棟房子的第一天晚上,在盥洗室裏,他對湯執說的話。關於徐升不喜歡什麽類型的那一句。

  因為過去太久,湯執幾乎已經忘記了。

  記起那句話的第一秒,湯執本能地想替自己辯解,但下一秒,又因難堪和無措失去了辯解的衝動。

  很怪異的,湯執想起自己下午淋的那場雨。

  那時湯執覺得無助,一度感到自己是整個街區唯一一個沒地方躲雨的人。

  他給司機打了三個電話,給徐升發短信,才知道他們沒等他就把趙小姐送回酒店了。

  熱狗沒吃幾口,甜筒也沒吃完,書送人了,在暴雨裏找了一刻鍾,這就是湯執陪徐升去見女孩的一整個下午。

  可能徐升對待便宜的人是這樣的,對待不便宜的人又是另一種樣子。

  湯執不喜歡待在讓他覺得痛苦的地方。

  “哦。”湯執對徐升說。

  “我記得的,”他說,“不用提醒我。”

  湯執等徐升出去,但是徐升不知為什麽,一直沒走,坐在一邊看著湯執,叫了一次他的名字,他沒有答應。

  湯執躺著,睜著眼睛,發現自己好像什麽都看不清楚,他覺得自己可能哭了。

  過了一會兒,徐升去拿了一張紙巾給他,他就知道自己真的哭了。

  他沒接,徐升手在空中停了一會兒,幫他擦了眼淚。

  “也不用哭成這樣吧。”徐升低聲對湯執說。

  紙巾的質地很柔軟,但徐升可能從來沒做過這種事,連眼淚都不會擦,手指的關節貼在湯執的臉頰,漫無目的地到處碰。

  湯執從白色紙巾的縫隙間看見徐升的白襯衫和袖扣,在心裏覺得依然是酒精的影響。

  酒精放大了他的情感,製造了虛無縹緲的委屈和不甘,因為這種事其實沒什麽好哭的。

  湯執很快不哭了,躺著發呆,什麽都沒想。

  徐升還是一直在他房裏。

  過了好像很久,湯執不再生氣,變得沒有情緒,平靜得快睡著了,突然聽見徐升開口說“湯執”,“如果你真的這麽想要……”

  徐升沒有說下去,而是靠過來,把湯執敞開著的睡袍邊緣又拉開了一點,溫熱的手貼著湯執的腰,緩慢地往上碰。

  湯執愣了一下,發現徐升再一次完全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他抬起手,要阻止徐升,徐升卻按住他的肋骨,比他想象中更快地壓了上來。

  他垂眼看著湯執,拇指碰在湯執的肩膀上,很緩慢地移動著,然後俯身,臉靠近了湯執一些。

  湯執第一次和徐升離這麽近,他抬起眼睛,看徐升的眉骨,鼻梁,緊閉的嘴唇,和一雙實際上多餘沒有感情、卻很難讓人去恨的眼睛。

  “我隻跟你做一次。”徐升對湯執說。

  湯執嚇了一大跳,還不知該說什麽,胸口突然有微癢的刺痛。

  徐升按著他胸口,不輕不重地撥弄著,眼睛盯向那裏,好像在玩什麽新奇的玩具。

  湯執麵頰熱了,心跳難以預測地快了起來,他伸手推了徐升一下,沒有推動,被徐升反手捉住了手心。

  “聽懂了嗎?”徐升問湯執。

  湯執和他對視著,想不出要從哪裏解釋起。

  徐升便當做湯執默認了一般,抓著湯執的手,放在他的襯衫領口,按著湯執的手指,就像正在替他解開的扣子的是湯執。

  指腹刮過徐升的喉結的時候,湯執終於發現,徐升好像真的打算跟他上床。

  湯執不喜歡對自己說謊。

  他的理智不想,但身體並不排斥。

  他沉默地看著徐升解開了三顆襯衫扣子,而後俯身貼向自己。

  在徐升離湯執隻差幾厘米的時候,湯執意識到徐升好像是想吻他,可能是想做點前戲之類的。

  但湯執一點都不想和徐升接吻,於是他攀住了徐升的肩膀,微微偏過頭,讓徐升吻在他的臉頰上,又在徐升有多餘的反應之前,也抬頭,裝作自然地親了一下徐升的唇角。

  第26章

  湯執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半推半就地和徐升上床。

  他對初夜沒有什麽憧憬和要求,事後卻不想回憶,因為回憶容易後悔。

  徐升把湯執脫得一絲不掛,自己卻隻解開三顆扣子的時候,湯執躺在徐升身下,心裏開始後悔了。

  湯執是怕疼的。

  徐升抓著湯執的膝蓋,把他的腿分開,湯執閉了閉眼,聽見金屬扣和皮帶與西褲布料摩擦的聲音,就又睜開眼睛,仰臉看徐升。

  徐升看著他,專注但沒太多表情,湯執又有點退縮。

  湯執身上有些冷,隻有被徐升握著的地方是熱的。

  他抬手碰了碰徐升按在他膝蓋上的手背,徐升的動作滯了滯,他便又用指尖去夠徐升解皮帶的手。

  徐升再一次誤會了,他抓住了湯執因為低溫和畏懼變得冰涼的手,去碰他西褲的拉鏈。

  湯執觸到了微冷的拉鏈扣和鏈牙。

  徐升帶著他,慢慢往下拉,他聽見很輕的,沒多久,隔著一層薄布料,他碰到了徐升硬著的地方。

  徐升鬆開了湯執的手,湯執低頭,覺得他好像準備直接進來,吃了一驚,又縮了縮,叫徐升一聲:“還沒潤滑。”

  “你到浴室,”湯執艱難地說,“拿一瓶潤膚乳。”

  徐升皺了一下眉頭,好像嫌湯執事多,不過還是去了。

  他很快從浴室回來,把潤膚乳遞給湯執。

  湯執愣了愣,知道徐升是指望不上了,隻能接過來,打開蓋子,擠了一些白色的乳液在手上,手指沾了一些,屈起腿,很慢地給自己潤滑。

  身體的不適,乳液和指尖冰冷的觸感,徐升的目光,也全部都讓他感到後悔。

  他的麵頰是熱的,身體是冷的,但是來不及了。

  湯執把手指加到兩根,費勁地弄著,徐升一直看著他,又看了一小會兒,他突然抬起手,把湯執的手拉開了。

  比剛才更熱,更粗的,徐升的手指撐開了湯執的身體,輕鬆地攪動著,進出。

  湯執覺得很酸脹,徐升一邊替他潤滑,一邊俯身抱著湯執,臉貼在湯執唇邊,胸口也擠壓著湯執。

  湯執被抱緊了,身體熱了起來,隻剩腿還是冰的。

  “這樣嗎?”徐升的手指在湯執體內進得很深,模擬著性交的頻率,問他,“湯執,是不是。”

  湯執忍不住閉了閉眼睛,“嗯”了一聲。徐升的動作停頓了,他對湯執說:“別亂叫。”

  湯執睜開眼睛,徐升很緊地抱著他,他隻能看見徐升背上起伏著的肌肉線條。湯執伸手,用指腹碰了一下徐升,徐升或許是察覺到了,又頓了頓,抽出來手指,換了別的燙的東西抵住了湯執。

  湯執有些怕,但徐升沒有馬上動,他從湯執身上起來,一手按著床墊,垂眼俯視著湯執。

  而後他很慢地靠近湯執,與湯執呼吸交纏,嘴唇和湯執近得幾乎可以貼在一起,但沒有真的貼在一起,好像在等湯執幹什麽。

  湯執和徐升對視著,猜了片刻,都猜不到他在等什麽。

  隻是湯執很想要了,所以微微仰起臉,討好地親了一下徐升的左邊臉頰。

  徐升好像是不滿意的,他又靠近了湯執一點,嘴唇貼在湯執的唇角旁邊。

  湯執不想再猜,受不了地閉上眼睛,用大腿內側磨了磨徐升的手臂,有氣無力地問他:“你進不進來啊。”

  過了幾秒,湯執痛得眼前一片黑,第三次後悔自己和徐升上床。

  徐升一完全進入,試探著進出幾次後,便扣著湯執的胯骨,不斷往裏頂。

  他撞的勁很大,房裏的聲音不堪入耳,湯執懷疑徐升將自己呼痛的呻吟當做鼓勵,做得更用力了。湯執仿佛猛然沉到三十米的水下,雙腿顫抖著,肺部艱難地運作,脊背都因為疼痛而僵硬。

  “徐升,”湯執眼裏全是疼出來淚水,一眨就流得滿臉都是,他緊閉著眼,虛弱地拍著徐升的手臂,叫他,“徐升。”

  徐升聞言終於停了下來。

  過了少時,忽然有柔軟而溫熱的東西很輕地碰了湯執的右睫毛,徐升的聲音響在湯執很近的地方,他低聲問湯執:“你又哭什麽。”

  “你可不可以輕點,”湯執軟弱地求他,“我第一次,你別這麽用力。”

  徐升好像愣住了,湯執覺得燈光太亮了,腿根也快被徐升壓斷了,抬手又推了徐升一下,推到了徐升扣著他胯骨的手腕。

  徐升不像之前一樣,扣那麽緊,被湯執推得滑動了,手指像是無意識地劃著湯執的下腹的皮膚。

  “把燈關了好不好。”湯執問他。

  徐升頓了幾秒,抓著湯執的手臂,把湯執拉起來,讓湯執坐在他身上,而後關了燈。

  房裏終於暗了,埋在湯執身體裏的東西也終於不再那麽讓湯執難以忍受。

  徐升很慢地托著湯執的臀,讓湯執小幅度地上下動著,湯執趴在徐升的肩膀,臉貼著徐升的耳朵。這麽做了一會兒,湯執嚐到了很少的一些甜頭。

  他的身體熱了起來,連接的地方更燙,他忍不住伸手去碰,被潤膚乳弄得滑膩的粗大的東西把他撐得很開。湯執被徐升托著向上,先吐出濕淋淋的一大截,再緩緩向下,重新吞到底。

  反反複複地做了許久,湯執覺得有些不滿足了,他靠向徐升,又胡亂地親了一下徐升的臉,摸徐升小腹的肌肉,發現徐升出了一層薄汗。

  湯執便貼著徐升的臉,一邊動,一邊喘著氣問徐升:“你怎麽這麽熱啊。累嗎?”

  “是不是我很重。”湯執含糊地問。

  徐升說“還好”,把臉轉向湯執,兩人的嘴唇也貼著擦過,徐升的嘴唇有些薄,但也是軟的,湯執迷迷糊糊地往後避了避,問徐升說:“還能像剛才一樣快嗎?”

  “你剛進來的時候。”湯執說。

  徐升沒有回答,重新托著湯執的後腦勺,把湯執壓向床裏。

  湯執被徐升撞得一直往上聳,腿根磨得疼,抱著徐升的肩膀,克製不住地斷斷續續地叫。

  徐升說湯執“叫得整條走廊上的人都想操你”,湯執咬住了嘴唇,徐升又問他“怎麽不叫了”,伸手捏著他的下巴,逼他張嘴。

  最後湯執沒力氣叫了,徐升放緩了速度,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他好幾次把臉貼到湯執的唇角旁,磨蹭一會兒又移開。

  湯執甚至不清楚自己和徐升到底做到了幾點,徐升一停下,他就睡著了。

  他癱軟在床裏,陷入了很深的睡眠。湯執討厭運動,這是很多年來,他覺得最累的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