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作者:
卡比丘 更新:2020-07-07 14:05 字數:3612
湯執身後的門恰好被推開,那位客人回頭看經理,門還開著,風不停往湯執背上吹。
湯執凍得縮了縮,低下頭,抓著手裏的叉子,聽眾人歡呼。
“湯執,”徐升忽而叫了湯執一聲。
湯執抬眼,徐升看著他,問:“你是不是冷?”
湯執愣了一下,抓叉子的手鬆開了一些,對徐升說:“還好。”
也不知為什麽,徐升微微皺了皺眉,不過沒說什麽。
過了少時,燈亮了,侍應生挨桌送酒,送到湯執這裏,酒盤恰好空了。
“不用給我了。”湯執對他說。
但侍應生或許誤解了他的意思,看了看湯執和徐升,對湯執笑了笑:“馬上就來。”
不多時,他給湯執端了一杯酒來,顏色和徐升的不太一樣,又輕聲告訴湯執:“特別調製,很甜。”
湯執看著微微發綠的酒液,心說喝酒暖身也不錯,便喝了一口。
酒入口很甜,回味微苦,有點熟悉,不過味道不差,湯執又喝了幾口,酒杯就空了。
等到走出餐廳大門的時候,湯執覺得自己不太對勁,才想起來熟悉的苦味大概來自苦艾酒。
湯執以前嚐鮮喝過有苦艾的催情酒,當時沒有任何特別的感受。
這次應該是因為正在低燒,身體不適,才變敏感。幸好不是想找人上床的那種敏感,隻是渾身無力,兩腿發軟。
剛走進電梯裏,湯執就有些站不住,手按在牆上,垂眼看著地板。”
他本來覺得徐升就算發現他不舒服,應當也懶得來理他,但徐升很少見地靠近了他少許,叫他名字,問:“你怎麽了?”
“沒事。”湯執為了表示自己真的沒事,鬆開手,勉力站直了。
徐升頓了幾秒,忽然像善心大發一樣扶住他的手臂。
湯執是真的不太舒服,有了支撐的地方,忍不住地朝徐升身上靠。
臉蹭到徐升的下巴,他也沒有力氣管,抬手抱住徐升的腰,又把頭靠上徐升肩膀,整個人都貼進徐升懷裏,防止自己往下滑。
徐升沒馬上推開他,讓他抱了一會兒,才說:“湯執,你幹什麽。”
電梯到了,門開了關了,停著不動了。
湯執怕徐升罵他,但是腦子又轉得很慢,隻能裝作很可憐地說:“我好冷啊走不動了。”說著又貼得更緊了一點。
徐升停頓半晌,低聲對他說:“那也先回房間。”
湯執還是沒力氣,但也沒有辦法,鬆開了徐升,餘光看見徐升按了開門,怕他先走了不管自己,就追著徐升,去拉他的手臂。不料沒拉準,拉到了手。
徐升的手沒有湯執的那麽熱,但是比湯執大,比他有力,被湯執抓了一下,也沒往後退。
徐升大概很難接受自己居然被湯執牽到手,所以停了下來。
湯執覺得徐升一定想立即甩開自己,可是不清楚為什麽,最後竟然也沒甩開,稀裏糊塗地一起走到了房間門口。
第25章
湯執的手很燙,他抓徐升,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
通往房間的走廊雖然沒人,終歸是公共區域,徐升沒把湯執推開,但走得有些快。
開了門,湯執忽然鬆開了手,扶著牆往裏,緩緩走到沙發邊,躺倒在沙發上。徐升也走過去,看了他一會兒。
進房後,湯執突然不再說冷了,不過徐升覺得湯執可能剛才被風吹到發燒加重,於是拿起額溫計,想替他再測一次。
沒想到剛剛靠近,湯執就睜開了眼睛,抬手把額溫計擋開了:“我不要。”
“下午測過了,已經好了。”湯執語氣堅決,就像剛從在電梯裏死死抱住徐升,抱怨自己很冷的人不是他一樣。
徐升不喜歡被人反對,尤其是湯執,所以還是拿著額溫計沒動。
湯執看了徐升幾秒鍾,突然坐起來,做了一個很愚蠢又幼稚的動作,搶徐升手裏的額溫計。
徐升手一抬,他沒有搶到,盯著徐升的手,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湯執不高興時會少見地顯示出一些稚氣來,麵頰浮起很淡的粉色,而嘴唇仍然很紅。
不過湯執的身體發膚、一切外在表象,都可以與成人的念頭關聯在一起,因此他的稚氣也與常見那類不同。
徐升不是很清楚為什麽,他有時會產生一種很輕微的希望,想讓湯執不高興。
他猜測可能是因為湯執不高興時看上去會變得沒那麽庸俗。
湯執很少會因為除徐升之外的人說的話而有這樣的表現,在徐升印象中從來沒有。
徐可渝擁抱湯執時湯執是痛苦的,注冊結婚時是痛苦的,親吻新娘時也是痛苦的,隻有徐升讓他少看成人頻道、要他量體溫,湯執才會不高興。
“徐總,發燒不傳染的,你放心吧。”湯執自我調節完畢,不生氣了,唇角向下掛,有點可憐地對徐升說。
徐升看著他,問:“不是你自己說冷,沒力氣嗎?”
對視片刻,湯執轉開眼睛,告訴徐升“我不是發燒”,低聲說:“餐館的酒有問題。”
徐升看著湯執垂著的睫毛,看了少時,問他:“酒有什麽問題?”
湯執就不說話了,好像答案十分難以啟齒。
徐升叫他的名字,他沒有馬上回應,先是抬頭看了看徐升。
兩人對視著,湯執像是確認了徐升眼中不含惡意,才說:“不知道為什麽,給我調了助興的那種。”
“我看上去真的很像很愛玩的那種人嗎?”他有點迷茫地問徐升。
湯執迷惘時也不能算很庸俗,但他熟練、親昵、順從並且毫不遲疑的求歡算。
因此徐升看了湯執半晌,還算誠心地反問:“你說呢?”
湯執聞言一愣,反應過來之後,臉又掛了下來,扶著沙發的扶手站直了,說:“我去睡覺了。”
拒絕再和徐升對話。
湯執走路的樣子很乏力,走得很慢,搖搖晃晃。
走進房裏時,他用手帶了一下門,可能是勁小,門沒關上,留了一條不寬也不窄的縫。
徐升當然沒有跟過去,先回房也洗漱好了,走出來,才恰好經過湯執房間。
湯執房裏一片漆黑,寂靜無聲,徐升站了片刻,裏麵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徐升的頓了頓,推開門走進去。
從起居室照進來的光很微弱,徐升走近了,看見湯執蜷縮在地上的輪廓,好像是從床上摔下來了,微弱地呻吟著喊疼。
徐升也想不到,竟然有成年人睡覺會從床上摔下來,他看了幾秒,俯身拉了湯執一把。
碰到湯執手臂時,他聞到湯執身上傳來的暖而曖昧的香氣。
與湯執在電梯裏抱緊他時相同。徐升快而不深入地想。
湯執像在確認他是誰,抬頭看他,光線太過昏暗,細節便消失了,湯執睡袍寬大的袖子慢慢地滑落到徐升手背上,徐升才意識到自己手碰到的柔軟溫熱的是湯執的皮膚。
徐升準備鬆手,但動作不是很快。
“徐總。”湯執含含糊糊地叫了他一聲,徐升看他。
又隔了少頃,湯執有氣無力地說:“謝謝。我好像摔下來了。”
徐升還是抓著他,“嗯”了一聲,湯執靜了幾秒鍾,突然問:“可不可以拉我一下。我還是沒力氣。”
徐升沒回答,不過抓著湯執的手微微用力,另一隻手扣住了湯執的腰,將他往上拉。
湯執的腰很細,天生薄得帶有情欲的色彩,徐升還沒完全把他拉起來,湯執突然抬起雙手,摟住了徐升的脖子。
微微發熱的手心按在徐升後頸上,徐升怔了怔,扣著湯執的手一鬆。
湯執重心不穩,向後倒去,摟著徐升脖子的手卻沒放開,重重拖著徐升往下,直到兩人一起跌進床裏。
徐升壓在湯執身上,才知道湯執的身體有多軟。
湯執的呼吸很急促,睡衣散了,大半的胸口和腹部都裸露著,隔著徐升的襯衣,好像在渴求隻要是他上方的任何人碰他。
徐升要從他身上起來,還沒有動,湯執的手又抬了起來,看樣子是想抱徐升,徐升立刻扣住了,單手將湯執的雙腕扣在一起,按在頭頂。
湯執掙了一下,胯骨頂著徐升的腰,像在邀請什麽。
“湯執,”徐升按著他問,“你想幹什麽。”
湯執的呼吸更急促了,他喘了幾口氣,才用很微弱的聲音對徐升說:“……你太沉了。”
“被你壓得好痛,”他喘著氣說,“快點鬆手。”
徐升沒信他,也沒鬆,湯執又不太像樣地掙紮了起來,小腹一拱一拱地動了一會兒,忽然停下來,好像被嚇到了似的安靜了。
他們是斜著倒下去的,徐升的下半身幾乎沒壓到湯執。湯執的胯貼著徐升的腿,徐升頓了頓,感覺到湯執起反應了。
“對不起,”湯執發現徐升察覺,立刻對徐升道歉,“是因為那個酒……”
湯執的聲音變小了,聽上去很窘迫,也有點可憐。
徐升鬆開了湯執,坐起來,打開了房裏的燈。
湯執衣冠不整又虛弱地躺在床上喘氣。
“徐總……”湯執尷尬得想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反應,隻覺得按徐升的性格,可能已經在想怎麽把自己殺了,有點慌張地解釋,“你剛才壓住我了,我喘不過氣來。”
湯執可以發誓,他當時真的沒有多想,單純是想讓徐升輕鬆一點,才伸手摟住了徐升的脖子,是徐升自己太介意來自湯執的身體接觸,才導致他們一起摔進床裏。
被徐升壓著的時候,他也隻是想把徐升推走,卻被徐升像警察對犯人一樣扣住了手,半天都掙不出來,然後就——
“主要還是因為酒——”
“湯執。”徐升打斷了湯執,俯視著他,看起來已經給湯執定好了罪名。
他看湯執的樣子不像生氣,但是好像也不願意聽湯執解釋。
“我跟你說過的話,”他對湯執說,“你最好別忘了。”
湯執一開始沒聽懂,徐升對他說過的話那麽多,他怎麽知道是哪一句。
他的肋骨隱隱作痛,呆呆看著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