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作者:卡比丘      更新:2020-07-07 14:05      字數:3344
  運動之後,睡得卻不好,湯執做了噩夢,夢見自己被繩索捆著,沉進了海底,四周是無邊無際的水。

  他睜開眼,發現有人緊緊地從身後抱著他。

  原來徐升跟他睡完之後沒有回房,睡在了湯執的房間裏。

  徐升沒幫湯執穿衣服,自己倒是換了一套睡衣。

  兩人的睡姿溫馨得很怪異,而紗窗外的天蒙蒙亮了。

  湯執覺得徐升身上太熱,抱得他渾身都痛,小心地扭動著,想從徐升懷裏逃出來。

  但是沒動幾下,就被睡著的徐升警察糾察到了。徐升抓住湯執的手腕,把他抱得更緊了,臉貼在湯執的肩膀上。

  湯執很沒辦法,隻好努力適應,在很有限的徐升的懷抱裏,找尋舒適的姿勢。

  不知為什麽,徐升在睡夢中突然低頭,吻了吻湯執裸著的肩頭。湯執有點癢,又動了動,徐升好像被他吵到了,也動了一下。

  湯執警惕地閉上了眼,再次裝睡。

  抱著他的徐升漸漸地鬆開了手,應該是醒了。

  徐升從湯執身上起來,湯執重獲了闊別整夜的自由,正覺得鬆了一口氣,忽然有什麽碰上了他的背,沿著他的脊椎往下滑,滑到臀尖,又往前繞到小腹。

  湯執覺得太癢了,動了一下,閉眼轉過身去,裝作被徐升吵到了的樣子,徐升就不動了。

  酒精的作用消散了,湯執的大腦仍舊因為缺乏睡眠、低熱而混混沌沌。

  再次入睡前,他又一次有輕微的後悔,還覺得有點冷,瑟縮地將雙手交握起來。

  不過好在,在不久之後的夢中,湯執再一次被抱入了溫暖的海水裏去。

  第27章

  周日,從頓市回溪城的航班,將在中午十一點半起飛。

  七點鍾時,徐升被一陣音樂聲吵醒了。

  他睜開眼,看到不遠處床頭櫃上的湯執的手機屏幕亮著,鬧鍾在響。

  湯執在他懷裏不安地動了一下,原本抓著徐升手背的左手鬆開了,抻直手臂,伸展著背,好像想轉身去夠手機。

  徐升趕在湯執翻身之前,及時把手機抓到眼前,關了鬧鍾。

  湯執安靜了,他窩在徐升懷中,重新變得溫順。

  徐升看了一眼湯執的屏幕,碎屏的區域好像又大了一點,他立刻想“隻有湯執這種不講究的人能用下去”,然後把手機放到了自己的枕頭邊,再看了看不講究的湯執。

  湯執的肩膀露在空氣中,看上去很冷,徐升替他把被子拉了拉,蓋到了下巴。

  徐升已經清醒了,還沒有打算起床。

  陰天清晨不太熱烈的光,經過酒店玻璃和紗簾,來到了湯執的房間。

  在仿佛一片灰蒙的光線中,和恒溫的二十五度室溫裏,徐升低頭看湯執。

  湯執睡得很安穩,手像沒有骨頭一樣,軟趴趴地放在臉上,很像一個昨夜玩得太累、急需睡眠的小孩子,禁止各路玩伴打擾。

  徐升很想把湯執的手拿下來,還沒動手,湯執的鬧鍾又響了。

  可能是又聽到聲音,所以湯執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伸出手,在徐升的肩膀、脖子和臉上亂摸,企圖在徐升身上找到手機。

  徐升開他的手,捏住他的手腕,而後用另一隻手拿了手機,又關了一次鬧鍾,覺得睡著的湯執和沒睡著時一樣愚蠢。

  聲音又沒了,湯執的嘴唇翹起來一些,好像因為被吵到了,有一點不高興。

  徐升不確定湯執到底開了多少個鬧鍾,也不知道湯執的手機密碼,就拿著手機對準湯執的臉,推了推湯執的肩膀。

  “湯執,”徐升叫湯執,“睜一下眼睛。”

  湯執被他推了幾下,終於迷茫地睜了一下,徐升按亮屏幕,把湯執的手機解鎖了。

  “幹嘛。”湯執可憐巴巴地問。

  徐升沒有理他,打開了手機時鍾軟件,發現湯執竟然設了十個鬧鍾,每個間隔一分鍾,又再一次想,怎麽會有這麽懶這麽能睡的人。

  徐可渝喜歡他什麽。

  徐升一個一個地關了,垂眼看湯執,問他:“有必要開這麽多鬧鍾嗎?”

  湯執沒說話,仰著臉,看著徐升發怔,眼神比昨晚清純許多。

  少頃,他終於辨認出徐升,叫了徐升一聲,低頭看看徐升拿著的他的手機,呆呆地問:“鬧鍾響了嗎。”

  說話間,他的雙眼好像因為太困,自動緩緩閉了起來了。

  徐升還沒說話,他就慢慢地把臉埋進了徐升懷裏,拖拖拉拉地說:“還想再睡一會兒。”

  他很依賴地把麵頰貼在徐升的胸口,又環抱住徐升的腰,好像真的很渴望與徐升熱戀。

  因此作為回應,徐升也勉強用手碰了碰湯執光滑的背,對他說:“嗯。”

  然後湯執又睡著了。

  八點半時,訂好的早餐送來了,服務生按響了門鈴。

  湯執仍舊抱著徐升,沉沉地睡著。

  徐升還沒有想好怎麽辦,湯執就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徐升,動了動嘴唇,門鈴又響了一下。

  “早飯好像到了。”湯執含糊地鬆開了抱著徐升的手,坐起來,單薄的上半身露在室內灰色的空氣裏。

  過了幾秒,湯執把被子掀開了,徐升看見他的整個背,膝蓋和腳踝。

  湯執走下了床,姿勢有些怪異地走到椅子邊,把掛在椅背上的睡袍抓下來,遮住了身體,又係上腰帶,回頭看徐升,說:“我去開門。”

  他的腰帶係得不緊,鬆鬆垮垮地掛著。徐升看湯執朝房間門口走了幾步,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想把湯執叫住的欲望。

  “湯執,”徐升從不過多忍耐,於是還是叫了,他問湯執,“你就穿成這樣去開門?”

  湯執呆了一下,對徐升說:“可是早餐到了啊。”

  徐升下了床,靠近他,低著頭,伸手幫他把帶子係緊了。

  “我去開吧。”徐升對他說。

  他們站得很近,

  這時如果湯執抬頭,他可以吻到徐升。或者往前一點,可以擁抱徐升,但他隻是說:“哦,好,謝謝。”

  徐升早餐吃了一半,湯執才出來。

  湯執洗了個澡,頭發吹得半幹,下巴很尖,渾身冒著水氣,坐在徐升身旁。

  徐升把裝吐司的碟子拿到湯執麵前,湯執隻拿起裝著牛奶的杯子,喝了一口。

  拿著杯子的手很細長,指甲圓潤,徐升迅速地想起握住的感覺,又很迅速地忘記了。

  一整頓早餐,湯執隻喝了半杯牛奶。徐升對此感到不太舒服。

  因為湯執有一點太瘦了,明顯遠低於正常標準的體重數值。即使在讓湯執少吃點東西的時候,徐升其實也是這麽想的。

  出於很多合理的原因,徐升把早餐的餐單遞給湯執,對湯執說:“吃不慣就自己點。”

  湯執接過來,垂下臉,潦草地看了幾眼,然後移開了目光,無聊地看窗外。

  剛才醒來後,趁徐升吃早餐,湯執先去洗了澡,把徐升留在裏麵的東西弄了出來。

  可能是洗澡的水溫調得太高,也可能是自己弄了太久,走出浴室時,湯執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好在他身體一向很識趣,大概知道最好不要生病,因此真的沒有生病。

  吹頭發的時候,湯執的手不怎麽握得動吹風機,膝蓋也有點痛。

  一開始沒想到怎麽回事,吹了一會兒想起來,可能是因為徐升總是喜歡讓他換姿勢。湯執手按著床,跪了很長時間。

  臨近九點,他們應該出發去機場了。

  湯執把牛奶杯放下了,站起來回房拿東西。

  他頭重腳輕,腳步虛浮,全身酸痛難當,懷疑自己可能連半路都走不到,但是仍舊認命地回房理東西了。

  他總覺得房裏有些怪味道,把窗簾拉開了,外麵也沒有陽光,開了燈,坐在地上整理。

  剛疊了一件衣服,徐升走了進來,垂頭看著他,問他:“你在幹什麽?”

  湯執覺得徐升的問題很多餘,不過還是回答說:“整理。”

  “昨天沒有時間理。”他怕徐升罵他慢,又解釋。

  徐升好像愣了愣,又看了湯執一會兒,忽然說:“算了,你繼續睡吧。”

  湯執有點吃驚,想徐升為什麽突然性情大變。

  不過湯執現在暫時不困,又覺得在頓市睡還不如回溪城睡,就說:“不用了吧。”

  他的衣服都理完了,隻剩身上的睡袍。

  他解開帶子,疊好了,發現徐升還站在一邊看著,覺得徐升有點好笑,故意問他:“徐總幹什麽,又想看我不穿衣服啊?”

  徐升馬上一言不發地出去了。

  到了機場的休息室裏,徐升又問人拿了餐單,要點東西。

  湯執坐在徐升對麵,托著腮看他,覺得徐升最近好像變得比以前能吃很多。

  湯執自己毫無胃口,連水都不想喝,看徐升翻來覆去地看餐單,眼皮變得有點沉重,過了一會兒,忍不住趴在了桌子上。

  徐升沒有暴力地把他推醒,他就開始厚著臉皮睡覺。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聞到一陣很甜的味道。

  “湯執。”徐升終於開始推他。

  湯執微微抬起頭,看到眼前擺著一盤蛋撻,以及一玻璃杯裝飾了一堆棉花糖和花的冰激淩。

  然後他看向徐升,問:“怎麽了?”

  “你不吃嗎?”徐升沒什麽表情地看著他,指了指蛋撻,說,“不是總是在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