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未知署名
作者:多是非      更新:2020-10-29 07:09      字數:2180
  從仰江市區過茶盤鎮,再到三石村裏來的郵差是每個月隻來一次。

  他們所管的轄區實在是太大,每個月來一次時,小卡車上總是裝著許多東西。

  三石村裏有特意準備出來給郵差放貨物的屋子,勉強叫做郵遞室。

  他們這個村子雖然不大,但是勝在地理位置,比起再翻過十幾座山頭的其餘幾個村子來說,接鄰著馬路,相對方便一點。

  此時此刻,郵遞室外邊已經圍了一大群人,他們全都是盼了一個多月,眼巴巴等著來取貨物的。

  給三石村裏送東西的人姓馮,是在這條路上跑了幾十年的老郵遞員。

  打秦凡小時候,還住在三石村裏時,鬧風就是在三石村和茶盤鎮這條路上來的最多的人。

  剛開始的時候是騎的自行車,後來就變成了摩托,再到現在已經換成了能夠裝下兩頭肥豬的卡車。

  “馮叔,我聽家裏人說,有人給我寄了一封信,是嗎?”

  到了大門口時,秦凡撥開人群,立刻走了進去。

  郵遞室角落裏堆了大小不一的貨物,這全都是在外邊打工的人給家裏老人寄回來的物件。

  “是,好幾年沒見你小子了,現在倒回來了,一回來就有人給寄信,感情挺深厚呀,趕緊過來!”

  馮廣平從裏間室裏探出頭來,從堆積如山的貨物裏翻出了一封薄薄的信。

  “我這剛把東西運回來,現在還在收拾呢,你要是沒事兒的話就回去吧,這信上的人是你對吧?”

  他例行公事的問了一遍秦凡的名字,電話號碼。

  這些都沒錯,就連上邊的地址也是寫的秦家老宅。

  “沒錯,那你忙著,我就先走了。”秦凡樂嗬嗬的說著,轉身便離開了擁擠的人群。

  這是一封牛皮紙袋包著的信,封皮看上去同普通的信封沒有兩樣,隻不過捏在手中略微厚實一點兒。

  給秦凡寫信的人估摸著是為了隱藏自己的信息,用了一個假名字。

  “逍遙小道長……”

  秦凡無語,剛一走到門邊時就把信封拆開,把裏邊的信紙全部倒了出來。

  看過之後他長歎一聲,覺得雲裏霧裏全都是迷糊。

  信上並沒有說寫信的人是誰,隻說自己知道秦凡現在回了老家,自己過幾天會路過這裏,順道來看看他。

  寄信的地址是在秦凡曾經居住過的北方地區,那時候他認識的人可多了,至於究竟是誰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沒想到。

  看來這些信的人打算給自己一個驚喜……

  信上的紙是打印出來的鉛字,拿到鼻尖旁仔細聞過,隻有一種極其淡微的墨水氣,聞不見人身上的氣味。

  想來,這個人倒是挺了解秦凡,知道他鼻子敏銳,任何氣味兒都能聞得見,還特意防著這一手。

  “哎,你剛剛不是去取信嗎?怎麽回來時愁眉苦臉的?”

  站在院子裏喂雞的姚芯見他滿麵愁容的走進來,立刻放下手中籮筐。

  “信倒是取了,但是也不知道是誰寄過來的,我回老家這麽些天了,從來沒有人給我打電話著,信上的地址還是寫的我們家以前房子那地方,究竟會是誰呢……”

  秦凡疑惑不已,腦子裏根本就沒有任何頭緒。

  姚芯接過他手中的信紙仔細看了一遍,確實沒有任何有利的信息。

  “咦,他說自己過幾天就會來看你,這封信要是從北方寄過來的話,少說也要三五天,而且還在茶盤鎮裏逗留了這麽些日子,現在算下來,時間倒是差不多了。”

  姚芯抬頭,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趕緊把信封下來的時間遞給秦凡看。

  就在這麽一瞬間裏,秦凡立刻掃除了自己身上的沉沉暮氣。

  時間算起來倒還真是差不多了,這兩天裏究竟會有誰來呢……

  眼下這個問題想不明白,他們也沒打算繼續再想。

  就算退一萬步來講,會到三石村裏來找自己的,也都是他舊時的老朋友,沒什麽需要擔心。

  過了晌午時,整個三石村都籠罩在了一片寧靜祥和之中。

  自從上次破除階層之後,秦凡就一直想著要找機會再去雲霧山裏闖一闖。

  他當初剛回到村子,頭一回上山的時候,雖然遇到了野豬,毒蛇之類的畜生,但那個時候身上到處都是蠻力,完全可以應付。

  隻是,充滿神秘氣息的雲霧山深處,帶著詭異莫測的奇妙吸引力,他那個時候不敢進去,現如今算有能力吧……

  正在秦凡向著雲霧山望得出神時,金菊從二樓裏走下來,說是姚慶叫他上去一趟。

  “他估計是身上不舒服了,反正你小子下午也沒什麽事兒,給你叔施一針如何?”

  金菊憂切道,可說出來的話又是不容置喙的語氣。

  “沒事,我現在就去看看。”答應下來之後,秦凡轉身就往二樓裏走。

  先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他早就把姚慶在秦家老家裏的鬼祟忘了個一幹二淨。

  此時此刻,一步一步往台階上走時,想著待會兒要和姚慶單獨相處,秦凡心中又有幾分不定。

  二樓裏的屋子陰沉沉的,看不見幾分光亮,姚慶坐在窗戶邊,抬頭望著遠處的山脈。

  “叔,我聽嬸子說你身上不舒服嗎?”秦凡狐疑開口,但又從姚慶的臉上看不出半分漣漪。

  “沒,今天剛好你閑下來了,就想和你坐一坐。”

  姚慶伸手,拍了拍床邊的板凳,示意秦凡坐下。

  他平時裏不顯山不露水,很少同人交心,當年秦凡的父親秦山在世的時候還會多說兩句話,可現在故人已去,姚慶就更不願意講話了。

  估摸著他心裏又揣著什麽心事,秦凡微微歎過一口氣,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小凡,你爸媽當年說過沒有去北方幹嘛?是投奔親戚還是打算在那裏定居?”

  姚慶輕聲問道,眼底是化不開的哀愁。

  直到這個時候,秦凡才發現他腿間搭著的毛毯上放著一個四方小鐵盒。

  鐵盒裏有兩張露了大半的黑白照片,應該也是當年在紅桃照相館裏拍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