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白虎堂中的兩人
作者:江白衣      更新:2020-07-25 00:02      字數:6520
  借著濃濃的月色姬歌叩響了將軍府的大門。

  開門的是一名身著鎖子甲身材魁梧氣度頗為不凡的男子。

  姬歌見過他,當初在督軍造署衙門前的時候他就率領著吳起的親衛守在門前與陶寄人的虎賁營對峙。

  當時姬歌沒有向吳起問他的名字,不過想來應該就是吳起的參將了。

  姬歌喊不出他的名字來但後者卻認識他。

  “臣將軍,上將軍已經在大堂中等你了。”

  那名參將移步側開身子,示意姬歌盡管進來就是。

  姬歌摸了摸鼻翼,小聲問道:“沒有打擾到上將軍他休息吧?”

  專門負責在這迎候姬歌的參將搖搖頭麵帶和煦笑容地說道:“上將軍他一向睡得很晚。”

  姬歌輕嗯一聲,這才走進將軍府中。

  等到姬歌進門之後,參將又將厚重的府門給關上了來。

  姬歌此時整座將軍府中燈火通明,看來真如那名參將所說,上將軍吳起還沒有歇息,看來是特意等自己登門了。

  “臣將軍,請跟我來。”參將神色恭敬地說道。

  整座長城上能夠讓他心生崇敬之人不多,上將軍算一個,赤甲鑲龍軍的統帥無涯老將軍算一個,剩下的一個就是眼前的這名年輕人了。

  在這之前他也很看重這個名叫臣歌的青年,因為是大將軍器重他放心地將那支魏武卒交到他手上。

  那支魏武卒在上將軍心裏是怎樣的分量作為參將跟隨在他身邊的自己最為清楚不過,所以他也選擇相信臣歌。

  但後來在督軍造署衙門前,當他看到滿身傷痕的臣歌同督軍造府衙中一瘸一拐地走出來,身後是身負重傷的陳舊與黃樸兩位指揮使的時候,他對這位魏武卒新任統帥的認知就完全改變了。

  親自誅殺叛亂的十數名提律郎這在他看來已經是不可思議,而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這個青年竟然以身涉險踏足龍潭虎穴般的督軍造在生死一線之間救下了陳舊與黃樸,而且還接連斬殺了兩名造化境強者,最後在強敵環伺之下硬是撐到了上將軍的趕到。

  此時的姬歌在這名參將心中其實已經是長城青年一輩中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看著略微失神的參將,姬歌輕咳了一聲以示提醒。

  將那些雜亂心思重新收斂起來的參將對著姬歌抱拳致歉一聲後這便帶著他向燈明煌煌的大堂走去。

  “我們到了。”參將輕聲提醒道:“臣將軍,白虎堂是軍事重地,若是沒有上將軍的命令即便是我都不能夠隨意進出這裏,所以您隻能自己進去了。”

  “我明白。”姬歌微微點頭,報以微笑地說道。

  隨後他輕輕推開了虛掩上的堂門,一步踏入其中。

  至於那名參將則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了門外,護住了身後的這座白虎堂。

  “曾牛那件事處理完了?”站在窗邊眺望遠處那座假山的吳起聽到身後的聲響後輕聲詢問道。

  “已經將他送回斂兵鎮地了。”姬歌神色平靜地如實回道。

  “原本黃樸還跟我提議讓我把他給留在督軍造,不過如今看來是不是已經來不及了?”吳起轉過身來,笑吟吟地問道。

  “還是散了吧。”姬歌說道:“先不說曾牛他是個沒有踏上靈力修行的凡人,在督軍造根本就沒有他的用武之地,而且他的兄長已經為長城戰死,總不能也讓他死在長城上讓他曾牛絕後吧?”

  說到這裏姬歌鄭重其事地說道:“天底下沒有這麽個道理。”

  “既然你這麽說那就算了。”吳起笑著說道:“我估計黃樸那家夥也是一時興起,回頭我好好說道說道他。”

  “先坐,接下來還是說正事吧。”吳起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沉聲說道。

  姬歌輕嗯一聲,今夜他就是為了吳起口中的正事來的。

  至於那件正事,當然就是那支魏武卒了。

  “當初我在魏武卒督統之下另外還設了三大都司。”吳起對姬歌解釋說道:“魏武卒的將士軍紀嚴明比起無涯前輩的赤甲鑲龍軍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隻要是我的任命,哪怕你是空降去魏武卒他們也會接受你這個督統。”

  “但唯獨這三大都司。”說到這裏吳起略微停頓,“其實這也怪我,他們三人沒有一個是長城這邊的本土子弟,都是我從名門世家中借來的將種子弟。”

  “你也知道,世家子弟大多”吳起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對麵的姬歌。

  “我知道,桀驁不馴嘛。”姬歌笑著說道。

  島境之上的那些個名門子弟近乎都是這副德行。

  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畢竟家世和眼界擺在那裏,尋常人確實很難入他們的法眼,更何況自己這次還是空降魏武卒做了他們的頂頭上司,自己不服氣是肯定的了。

  “這三人分別叫做徐天德,慕容垂,李長庚。”吳起慢慢敘述說道:“其中徐天德有出將入相才兼文武世無雙之稱。”

  姬歌在聽到這個美譽後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好家夥,不會是打算捧殺他吧?

  現在他都有些懷疑說出這句美譽之人是不是有心讓這個徐天德早夭了。

  似乎是看穿了姬歌的心事,吳起解釋說道:“你猜得沒錯,這句話正是徐家的死對頭陳家當代家主對外放出來的話,目的就是捧殺當時還是舞象之年的徐天德。”

  “不過讓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那句美譽仿若就是印證了徐天德的成長亦或者可以說徐天德讓這句話在他身上變得更加名副其實。”

  “這麽說這個徐天德確實不簡單。”姬歌摩挲著下巴說道。

  吳起聞言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文武世無雙雖然用在這小子身上還不恰當,但前邊那句出將入相四字卻是實至名歸。”

  “能夠讓上將軍這麽誇讚的人,看來我得小心應付了。”姬歌右手臂搭在桌案上,右手撐著臉調侃道。

  “李長庚,魔族李家的長房長孫,在沒來到長城的時候就已經身經百戰,這是魔族與仙族數百年的恩怨糾葛了,在這裏我不便

  同你細說。”已經習慣姬歌這副模樣的吳起沒有在意,繼續說道:“在仙族邊域上一直流傳著一句‘不畏千萬兵,隻畏李長庚’。”

  “說的這麽神乎其神的,難不成這家夥長著三頭六臂不成?”姬歌偷偷地打了個哈欠,意倦神懶地問道。

  吳起聞言沒有開口,隻是神色古怪地緊盯著姬歌。

  “還真是三頭六臂?!”姬歌猛然正襟危坐,訝異說道。

  “魔族李家的天賦神通。”難得看到這小子吃驚一回,吳起心情大好地解釋道。

  “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啊。”姬歌嗚呼哀哉一聲,癱坐在椅子上,仰天長歎道。

  吳起眯了眯眼睛,沒有開口。

  “還有一個呢?”姬歌看向吳起,詢問道。

  明明是有三個都統,這才說了兩個不是應該還有一位嘛,怎麽聽著像是沒有下文了呢。

  “最後一個都統叫做慕容垂,值得一提的是他是神族之人。”

  “神族?”姬歌嘀咕道:“上將軍你的人脈還真是廣啊,竟然還能從神族哪裏借來人。”

  仿若沒有聽到姬歌小聲嘀咕的吳起自顧自地說道:“少岐嶷有器度,終能破人家或能成人家說的就是這個慕容垂。”

  姬歌聞言狹長的雙眸半眯,狐疑問道:“怎麽感覺這個慕容垂要比李長庚還難對付。”

  “不是感覺,而是就是。”吳起更正說道:“在你還沒有空降去魏武卒之前三大都統當中就是這個慕容垂擔任督統之位的呼聲最高。”

  “那我這個督統豈不是還沒走馬上任就已經得罪慕容垂了?”姬歌深吸一口氣,神情哀怨地說道:“上將軍您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嘛!”

  吳起聞言幸災樂禍地輕咳兩聲,擺手說道:“不至於,雖然這三個都是省油的燈,但隻要你能夠讓他們三人對你心悅誠服那你就能夠很順利地執掌魏武卒了。”

  姬歌看著擺在在桌案上的那盞燈盞中躍動著的燈火,撇著嘴說道:“您說得倒是輕巧。”

  想要讓這三位天之驕子對自己俯首稱臣唯命是從,那簡直要比讓他從百萬大軍中從頭殺到尾再從尾砍到頭還要難。

  “這三人的情況我已經同你說的差不多了,至於該如何讓他們對你這個空降的督統信服,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吳起嘴角勾笑,說道。

  “這就完了?”姬歌微皺眉頭,問道。

  “不然呢?你還想知道什麽?”吳起雙手一攤,反問道。

  “他們的境界修為呢?”姬歌差點忍不住就要破口大罵了,說了這麽多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總不能讓自己兩眼一抹黑地就去魏武卒吧。

  “哦。”被姬歌一提醒輕拍了一下額頭這才想起來的吳起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瞧我這記性,差點將最要緊的事給忘了。”

  姬歌聞言眼角一陣抽搐,當然他也懶得點破他。

  “他們三人應該皆是半步造化境,還沒有真正邁出那一步去。”吳起淡淡地說道。

  “半步造化境啊。”姬歌嘖嘖感慨道。

  “我勸你還是不要聽說半步造化境就心生大意。”吳起正色說道:“我借來的人當然是我最清楚,你覺得當初我拉得下這份臉麵去借來的人會是隋有武之流嗎?”

  值得一提的是大秦四牙中的這四人也是半步造化境的境界修為。

  姬歌聞言默不作聲,沒有接過話去。

  吳起越是這麽說對他而言就越棘手,姬歌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去深究這個問題了。

  但吳起卻依舊饒有興趣地說道:“他們三人可都是名副其實的豪門將種,雖說現在隻是半步造化境的修為但身懷的術法神通肯定不容小覷,說不定還能夠跨境而戰越階上伐。”

  聽到這句幸災樂禍之言的姬歌眼角一陣抽搐,臉色有些不自然。

  “這督統之位我不做了還不行嗎?!”姬歌站起身來,麵無表情地說道。

  “別別別。”看到姬歌準備要撂挑子走人,吳起趕忙把他給攔下,“我也隻是猜測而已,你可千萬別當真。”

  又被吳起給重新按下身來的姬歌問道:“黑甲明銳現在是不是已經劃到魏武卒軍營當中去了?”

  吳as點頭,“當然,在你那次斂兵鎮地之行時我就已經將黑甲明銳的編製填充到了魏武卒中,而且明銳會作為你的近衛營由你親自調度率領。”

  聽到吳起這麽說後姬歌的臉色才有所緩和。

  緊接著他又看了一眼門外,看似隨意地問道:“門外站著的那個是你的參將?”

  吳as點頭,狐疑問道:“問他做什麽?”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呢?”姬歌雙手攏袖倚靠在座椅上笑吟吟地問道。

  “樂毅。”吳起直截了當地說道。

  “能不能”姬歌嘿嘿一笑,說道。

  沒成想吳起聽到姬歌這句話後還沒等他說完就直接拒絕說道:“你小子想都不要想了。”

  姬歌撇了撇嘴,無奈地歎了口氣。

  原本他是想問能不能夠將他的參將樂毅借給他,結果直接被這個當主人的給回絕了,這可真是讓自己好心痛。

  “行了行了。”吳起沒好氣地說道。

  這小子也真是膽大,竟然把手堂而皇之地伸到自己將軍府來,從來都是自己跟別人要人現在他竟然敢開口跟自己要人,這不是反了天了,真是豈有此理!

  “你也不用給我擺出一副我欠你錢的可憐模樣。”吳起沉聲說道:“當初仲秋同你在軍帳中所說的我都聽到了。”

  姬歌白了他一眼,那意思大概就是你堂堂的上將軍怎麽能偷聽人家談話呢。

  吳起毫不在意地說道:“你就對樂毅死心吧,關於他我另有安排,但我可以答應你將重罪在身的陶寄人以及他的虎賁營劃撥到你的魏武卒中,而且按照仲秋老將軍的意思,陶寄人改名為陶籬下,虎賁營還是由他執掌。”

  “你還有意見嗎?”吳起詢問道。

  “沒有了。”姬歌嘿嘿一笑,說道。

  “那好,我們再

  說另外一件事。”吳起從姬歌身邊坐了下來,說道:“先前我已經安排人去了仲秋的軍帳,護住了他的屍身,所以仲秋身死的消息現在還沒有在軍營中傳開,不過我已經按照仲秋留下來的那枚玉簡中的記載以特有的隱秘手段向函穀兵鎮那邊發去了一封密信。”

  “嘖嘖嘖,沒想到在仲秋老爺子之後又有上將軍你叛城投敵。”姬歌看向吳起調侃說道。

  “你小子別太過分啊。”吳起瞪了他一眼,“少別在我這得了便宜還賣乖。”

  姬歌聳聳肩,說道:“是是是,這麽做真實委屈上將軍了。”

  他當然清楚吳起的此舉的用意何在,無非就是占據天時地利人和中的那個人和順帶爭一爭那個可以錦上添花的天時。

  “仲秋老將軍的死訊你打算什麽時候放出去?”姬歌狐疑問道。

  “姬青雲什麽時候趕回驪山長城?”吳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姬歌聞言訕訕一笑,“說實話我也不清楚。”

  “你還沒傳信給他?”吳起神色古怪地問道。

  “這不還沒來得及嘛。”姬歌摸了摸鼻翼,極難為情地說道。

  他從大秦虎師的營地中趕回將軍府,又從將軍府飛去了城頭,再從城頭去了督軍造將曾牛送回斂兵鎮地,最後則是從斂兵鎮地回到了將軍府,他連一口熱乎飯都沒吃上哪有時間給父親飛劍傳信。

  吳as點頭,麵不改色地說道:“可以記你一次延誤戰機之罪了。”

  姬歌聞言咧了咧嘴,眼角一陣抽搐,還有這樣翻臉不認人的?

  “我寫!我現在就寫!”姬歌神情幽怨地說道。

  “仲秋身死的消息壓不住太長時間的,屆時這個如同驚雷般的消息肯定會鬧得沸沸揚揚,若是我們不準備妥當,屆等到那時隻怕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吳起神情凝重地說道。

  “必須要姬青雲回來擔任大秦虎師的統帥,換作旁人我不放心。”吳起沉聲說道。

  “我知道了。”明白了事關重大玩笑不得的姬歌鄭重地點點頭,說道。

  “希望來得及吧。”吳起站起身來,悠悠開口道。

  按照他的打算在他公布仲秋的死訊後整座驪山長城肯定會嘩然一片,屆時自己還要將他臨死前交到自己手上的那塊玉簡上的機密昭告天下。

  那時大秦虎師肯定會群情激奮,輿論甚至都會呈一邊倒的趨勢,等到那個時候隻要姬青雲能夠及時趕回長城,就能夠率領占據了“人和”的大秦虎師反將巫族一軍。

  “這次的戰役我會讓你率領魏武卒作為先鋒,白涼會率領著白袍祁師與你一同出發,但也隻是遙遙策應。”吳起以心湖漣漪的手段同姬歌說道。

  “白袍祁師會不會出擊還要取決於巫族大軍會不會咬鉤。”

  姬歌聞言苦笑一聲,沒有開口。

  若真如吳起所說巫族大軍緊咬住了自己,哪怕是有白涼的白袍祁師從旁策應,可兩支人馬加起來不過數萬之眾,而傾巢出動的巫族大軍怎麽說也會有數十萬之多。

  可能巫族大軍隻消一個衝鋒自己這邊的幾萬人就被打殺沒了。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動用無涯老前輩的赤甲鑲龍軍。”吳起凝聲說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姬歌雙手摩挲著一塊空白的玉簡,神色凝重地說道。

  若是父親沒有及時率領大秦虎師趕入戰場,屆時自己與那支魏武卒都會陷入一種孤立無援之地,等到那時等待他們的也隻有馬革裹屍了。

  “今日天色已晚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到了明天我再帶你去往魏武卒的軍營陣地。”吳起看向姬歌,安排說道。

  姬歌輕嗯一聲,點點頭。

  旋即他便站起身來朝門口那邊走去。

  “姬歌,不要有負擔。”吳起輕聲說道。

  被叫住的姬歌聞聲轉過頭去,聳聳肩,臉上強擠出幾絲笑意,故作輕鬆地說道:“怎麽會呢。”

  隨後姬歌緩緩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留下吳起一人坐在空蕩蕩的白虎堂中。

  吳起摩挲著身下座椅的把手,看向堂門位置的那個方向,輕聲說道:“怎麽可能不會呢。”

  當年姬青雲率領白袍祁師臨近函穀兵鎮城下的時候是什麽年紀,而現如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甘願同魏武卒一起作為魚餌的姬歌又是怎樣的年歲。

  若是後者真能夠在這般年紀做到當初就連姬青雲都沒做成的那件事,那何止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麽簡單!

  走出白虎堂的姬歌看向一直守候在門外的樂毅,粲然一笑,說道:“之前有勞了。”

  “臣將軍客氣了。”身披鎖子甲的樂毅抱拳低頭說道。

  “樂參軍,你知不知道大秦虎師的百戰營駐紮在什麽地方?”姬歌拱手回禮,問道。

  樂毅聞言滿臉狐疑地問道:“臣將軍這麽晚不回去歇息找百戰營有什麽要緊事嗎?”

  “隻是想處理一些私人事而已。”姬歌沒有同他細說,但其實也算是如實說道。

  “既然如此,我帶臣將軍你過去吧。”樂毅沉聲解釋道:“若是沒有將軍府的令牌這般時辰在軍營外閑走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且百戰營那邊好幾座軍營駐紮,尋找起來會有些不便。”

  姬歌當然沒有拒絕人家的好意,於是他趕忙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樂參軍了。”

  “舉手之勞而已,還請臣將軍不要記在心上。”走在前邊帶路的樂毅笑著說道。

  跟在樂毅身後的姬歌抿了抿薄唇,沒有從上將軍吳起那裏“借”到樂毅實在是一件憾事。

  樂毅與姬歌兩人出了將軍府,借著月色行過了七八座守衛森嚴的軍營期間還被巡城的一隊精銳將士給攔路盤問了一番,若不是樂毅亮出了將軍府的腰牌隻怕那隊精銳士卒還不會放人。

  直到現在姬歌才明白樂毅先前所說的麻煩事是什麽,卻是挺麻煩的。

  終於,樂毅指向一處在眾多營地中的一座不大不小的軍營,在確認無誤後才輕聲說道:“那就是百戰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