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千年僵局將破
作者:江白衣      更新:2020-07-25 00:02      字數:6593
  姬歌眯了眯狹長的雙眸,心想道:即便是真有龍陽之好就這副弱不禁風的身板怎麽看都不像是在上邊占據主攻的模樣。

  可能是意識到了什麽,佟冬冬趕緊收回目光輕咳兩聲用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一幕若是讓龍象營的那群人看到肯定會難以置信甚至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作為龍象營主帥的佟冬冬在戰場上素來都是以殺伐果斷鐵血無情揚名,哪怕是對待同袍也很少會露出笑臉,所以就更別提現在這副窘態可掬的模樣了。

  但今日他之所以願意同這個初次見麵的同齡人說這麽多若是換做旁人根本就隻字不言的話,陪同他走過了一程的過馬道,皆是因為自己已經無數次在統帥的口中聽到過臣歌這個名字。

  前一段時間師父他曾經消失過一次,雖然回到長城後他對自己去過哪裏又去做過什麽這些事情隻字未提,可是素來心思聰慧的佟冬冬知道肯定是因為身邊這個叫做臣歌的青年。

  所以這次他出現在了茅屋門外,其實就是為了特意來見他一麵。

  見一見這個能夠讓師父他老人家在酩酊大醉後依舊讚不絕口的同齡人。

  果然,眼前這個叫做臣歌的人族青年沒有讓自己失望。

  其實這樣就已經很足夠了,特別是在他隨心說出那番話來後,佟冬冬就覺得他更好了,配得上師父的那幾壇子美酒佳釀。

  “我要走了。”佟冬冬拍了拍雙手,挺直身軀,仿若如釋重負般伸了個懶腰輕吟一聲道。

  “不再聊聊?”姬歌笑著問道。

  佟冬冬理了理身上的紅甲輕胄,搖頭說道:“不了,免得讓人生出些不好的誤會。”

  “誤會?”姬歌訕訕一笑,摸了摸鼻翼,反問道。

  佟冬冬沒有再解釋什麽,而是轉身對著姬歌揮了揮手作別後徑直朝那間茅屋走去。

  佟冬冬擔心的是那些戍守城頭的將士會以為自己是找臣歌麻煩的,若是這些流言蜚語傳到師父的耳朵裏屆時自己隻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而姬歌卻不一樣,他先前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姬歌看著緩緩遠去的那道身影,眉頭輕挑,這麽看來這長城青年一輩的第一人也是個挺好說話的主嘛。

  自己原本還以為在得知自己戰敗了大秦四牙之一的隋有武後佟冬冬會現身找到自己“切磋切磋”,結果沒想到剛才交手之事他連提都沒提。

  姬歌收斂起那些個扶搖直上九萬裏的雜亂念頭,抹了把臉,在遙望了西邊天幕一眼後沉聲說道:“也該送曾牛他回去了。”

  旋即他躍下城頭,化作一抹流光向著城中的那座督軍造飛掠而過。

  已經走到茅屋前的佟冬冬目光深邃地看著那抹飛躍下城頭去的流光,眸底深處有抹精芒一閃而過。

  其實他又何嚐不想同這個“後起之秀”交手切磋呢,特別是在他得知後者先前在督軍造中接連斬殺了兩位造化境的強者,而且還在十數位造化境練氣士的圍攻下傷而不死。

  單憑這樁戰績臣歌就已經能夠問鼎第一人了。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僅僅隻是化嬰境的修為!

  可哪怕佟冬冬再想與他交手也隻得按耐下心中那份戰意。

  若是他敢同姬歌交手,那不管輸亦或者是贏,他知道師父都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說不定師父在一怒之下還會對自己視而不見。

  所以剛才自己在城頭過馬道上的時候一直對這件事避而不談,因為沒必要。

  “怎麽?看得心癢了?”突兀間在佟冬冬的想起了一道笑問之聲。

  佟冬冬聞聲立刻收回那道炙熱的目光轉過身去,躬身行禮道:“佟冬冬拜見將軍!”

  “起來吧。”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茅屋門前的無涯淡淡說道:“這裏又沒有外人,不用這般。”

  “不管是龍象營的統帥還是師父的弟子,這些都是佟冬冬應該做的。”佟冬冬直起身來,滿臉正色地說道。

  “師父怎麽醒了?”佟冬冬問道。

  按道理來說師父此時應該還在熟睡的,而他回來也是要守在門外避免有人打擾到師父的清淨。

  這種事佟冬冬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做了,現在近乎已經習慣成自然。

  “人老了,這覺就少了。”無涯老前輩雙手背後悠悠開口說道。

  “師父”佟冬冬欲言又止,本來他是想說師父一點都不老的,可是一想到眼前的這位白發蒼蒼那張臉上更是飽經風霜的滄桑老人已經陪伴了這座驪山長城千年之久了。

  哪怕是已經躋身歸真境的他隻怕也不會再有一個千年了。

  所以,自己的師父其實是真的已經老了。

  “好了。”無涯老前輩輕聲說道:“知道你小子要說什麽,可這人不服老怎麽能行呢。”

  佟冬冬聞言低下頭來,緘默不語。

  若是姬歌在這肯定會說一句“小子最見不得的就是美人白頭英雄遲暮”,可佟冬冬不是姬歌,他隻是佟冬冬,所以他在此時沉默不語。

  “見到那小子了?”無涯倒是並不在意這種事,而是話機一轉,笑吟吟地問道。

  佟冬冬聞言抬起頭來點點頭,說道:“見過了,確實同師父說得一樣。”

  “看樣子你對他的印象還不錯。”無涯看著這個被自己收為弟子並且打算將自己的衣缽盡數傳承給他的佟冬冬,笑著問道。

  “是很不錯。”佟冬冬如實說道:“最起碼在長城上我還沒見過比他還要優秀的年輕人。”

  當然這句話僅僅是針對於說出了那番“堂而皇之”話來的姬歌,並非是指他的戰力修為。

  在大道修行之上他是否比自己優秀那要打過以後才會知道。

  看到自己弟子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已經猜到他心思了的無涯答應道:“你確定你能夠勝過那小子?”

  “先前從城中傳來的消息並非是空穴來風,那小子確實是先斬殺了一眾提律郎,而且還是一招斃命,緊接著他又在督軍造中接連誅殺了兩名造化境的練氣士。”

  說到這裏無涯眯了眯眼眸,說道:“雖然這麽做有些不厚道,但誰讓你是我弟子呢,而且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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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早晚也會知道的,所以告訴你也無妨。”

  佟冬冬聞言瞪大了雙眼,神情略顯凝重,能夠讓師父都特意交代的,肯定不會是簡單的事。

  “臣歌那小子是煉化了摘星珠才躋身入得化嬰境,所以不管是機緣巧合還是有意為之,現在的他都是千百年來前無古人世間最強的化嬰境。”

  聽到師父這麽說,佟冬冬臉上笑容更盛,身上的戰意如同決堤的江瀆之水澎湃奔湧而出。

  難怪他能夠以化嬰敵造化,而且還是以一敵二,原來是世間最強化嬰境。

  如此一來也就沒什麽好奇怪的了。

  “弟子想試一試!”佟冬冬鏗鏘有力地回道。

  不等無涯囑咐什麽,他已經先行開口說道:“我和他會點到即止絕不會互有損傷。”

  無涯點點頭,“那你與他的這場此時就放在下一場大戰結束之後吧。”

  “臣歌那邊會答應嗎?”佟冬冬有些難為情地說道。

  在驪山長城一般都是旁人向他挑戰,而他挑戰別人這還是新媳婦上轎頭一回。

  接下來無涯老前輩說的這句話若是讓姬歌聽到了想必後者不隻是心疼他送出去的那兩壇杏花村,估計還會忍不住跳起來罵娘。

  “沒事,他那邊我替他答應了。”無涯笑嗬嗬地說道。

  剛好落在了督軍造門前的姬歌還未站穩腳就打了個噴嚏,壓根沒往這件事情上想的抹了抹鼻子裹了裹身上的衣袍,等到他再抬起頭來時正好碰上了坐在署衙門前的曾牛投遞過來的目光。

  “臣將軍!”看到來人是臣歌後,曾牛欣喜地站起身來,快步邁下台階朝姬歌這邊跑來。

  自從知道臣歌的真正身份以後,曾牛也有意無意地改變了對他的稱呼。

  “怎麽沒在府裏邊待著?”姬歌迎麵走上前去,狐疑問道。

  按理來說哪怕是陳舊重傷昏迷可負傷的黃樸也該安頓好曾牛的,怎麽能讓他露宿門前呢?

  “我是嫌府裏邊太悶了,所以這才出來散散心。”其實很擅長察言觀色的曾牛覺得姬歌可能是誤會了什麽,趕忙開口解釋道:“黃大人很照顧我的,還給我安排的房間,不過我還是擔心臣將軍你的傷勢,所以這才在門口等你的消息。”

  “我沒事。”姬歌嘴角噙笑說道:“而且我已經把你兄長的事同上將軍說了,他答應我會給你們曾家一個滿意交代。”

  “真的?!”曾牛聞言欣喜若狂不知所措地問道。

  姬歌輕拍他的肩頭,故意板著臉說道:“我有騙過你嗎?”

  曾牛連連搖頭道:“沒有沒有。”

  他說要帶自己來長城,結果現在自己現在就身在長城。

  他說要還自己兄長一個清白要給自己一個公道,結果自己現在就站在督軍造署衙門前,而且還驚動了那位上將軍。

  曾牛覺得這世間哪怕任何人都會騙自己可唯獨眼前的這個青年不會欺騙自己。

  “那不就行了。”姬歌抿了抿薄唇,說道:“既然這邊的事已經結束了那我就先送你回斂兵鎮地吧。”

  “這麽快嗎?”曾牛不解地問道。

  姬歌雙手攏袖笑著說道:“長城這種兵荒馬亂的是非之地待在這裏做什麽?”

  曾牛神情羞赧地撓撓頭,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想再看一看大哥待過的地方。”

  姬歌沉吟了片刻後還是搖搖頭拒絕道:“很抱歉,這件事我不能夠答應你。”

  先不說帶曾牛這個外人遊覽長城可能會泄露整座驪山長城的軍營駐紮,兵力布防,而且最近長城這邊因為仲秋之死肯定會有大動作,這種軍事機密絕對不能夠讓他一個城外之人知曉。

  “沒關係。”曾牛笑嗬嗬地擺手說道,隻是眼角流露出來的那抹落寂卻依舊沒有逃過姬歌的眼睛。

  不過姬歌對此並沒有再說什麽,“走吧,我帶你去傳送法陣。”

  曾牛點點頭,最後回頭看了眼夜幕之下如同星光點點的軍營,這就是當初兄長曾經在家書裏同自己描繪過的景象。

  “那塊螭龍令牌你沒丟吧?”姬歌輕聲問道。

  曾牛聞言從懷中掏出那塊入手溫涼的令牌,說道:“在這呢,沒丟。”

  姬歌輕嗯一聲,一手搭在了他的肩頭,“沒有這塊令牌可能就回不去了。”

  旋即他右腳猛然一踏地麵,身形化作一抹流光騰空而起,橫過天幕在夜幕上空留下一道淡淡的靈線後朝著那座傳送法陣疾掠而去。

  “拜見臣將軍!”看到姬歌帶著那個不屬於長城上的青年來到傳送法陣之後,郭川以及眾將士單膝跪地聲如洪鍾地喊道。

  “又是你當值嗎?”姬歌雙手攏袖眉眼帶笑地問道。

  聽到姬歌這麽一問,郭川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他不會告訴姬歌他就是猜到了後者會送那個年輕人返回斂兵鎮地才特意與同袍調換了當值的日子為的就是能夠多瞻仰他一眼。

  “開啟法陣吧。”姬歌報以微笑地說道。

  “末將遵命!”郭川站起身來滿臉正色地說道。

  隨後當值的銜官郭川從腰上解下那枚看不出是何質地的令牌,緊接著鄭重其事地將其按在了傳送法陣的某處樞紐處。

  霎那間本來平靜祥和的傳送法陣綻放出刺透了雲霄夜幕的光芒。

  姬歌眼前的這座傳送法陣華光大作,浩瀚無窮且玄妙無盡的氣機漣漪自法陣中蕩漾開來,繼而層層擴散入虛空。

  “走吧。”姬歌對身邊的曾牛說道:“都說一回生二回熟,別再向上次那麽露出窘態了。”

  曾牛訕訕一笑,說道:“不會了,那種感覺大概已經熟悉了。”

  “那就好。”姬歌點點頭,繼而率先一步踏入了傳送法陣。

  曾牛緊隨其後,右手緊握那枚螭龍令牌,邁進法陣當中。

  “恭送臣將軍!”郭川以及眾將士右手握拳置心口處,嗓音洪亮地喊道。

  “咻!”

  隨著傳送法陣中傳出一陣耀眼璀璨的光芒,姬歌同曾牛兩人的身形便消失不見了蹤跡。

  與此同時,斂兵鎮地的那座傳送法陣中有光芒閃爍照亮了這方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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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天幕。

  出現在法陣中央的姬歌與曾牛兩人緩緩走了出來,後者這次除了臉色略顯蒼白之外倒是沒有再弓身幹嘔。

  “好了,我就送你到這了。”姬歌停下腳步,神色平靜地說道。

  “啊?”曾牛看著那張熟悉麵孔驚訝地問道:“臣將軍你不去酒鋪裏坐坐嗎?我還沒報答你的恩情呢?”

  姬歌揮揮手,拒絕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去打擾老掌櫃了。”

  “那好吧。”曾牛有些失望地說道。

  “放心,會有機會的。”姬歌輕拍他的肩頭,笑著說道:“走了。”

  說完姬歌便轉身朝那座法陣走去。

  “將軍!”猶豫了許久的曾牛終於鼓起勇氣喊道。

  聽到曾牛喊自己後,姬歌穆然轉過身去,在其身後是那金光衝天的法陣。

  “還有事嗎?”姬歌淡淡問道。

  “最近長城那邊是不是有場硬仗要打?”曾牛小心翼翼地問道。

  在身後金光的映射之下,曾牛看不清麵朝自己逆光著的姬歌臉上的神情。

  “這些都是我聽督軍造的那些大人們說的。”曾牛害怕姬歌心生誤會,慌忙解釋說道。

  站在對麵的姬歌依舊沒有出聲。

  “我知道臣歌你可能會奔赴戰場。”曾牛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沒有別的請求,我隻求臣歌你若是身在戰場一定一定不要死在那裏,一定要平安無恙地回到長城。”

  說到這裏曾牛已經嗓音哽咽,“我會在董記酒鋪一直等你凱旋歸來的消息。”

  對麵的姬歌沉默了良久,終於緩緩開口說道:“放心,會的。”

  旋即他轉過身去走進傳送法陣當中,背對著曾牛,擺擺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曾牛雙眼通紅地看著那道背影,緊要嘴唇,神情悲切。

  “轟!”

  一陣耀眼的金芒過後,法陣當中的那道人影消失不見。

  “一定要平安回來啊。”曾牛泫然欲泣,低聲說道。

  他不想再聽到自己在意之人的死訊從長城那邊傳來,那種悲痛之情一次就夠了。

  重新回到驪山長城的姬歌走出傳送法陣,對著滿臉崇敬的當值銜官郭川點點頭,隨後朝著那座將軍府緩緩走去。

  “我怎麽瞅著臣將軍有點不對勁啊。”站在郭川身後的那名將士看著姬歌走遠以後小聲地說道。

  “去去去,有什麽不對勁的。”最為追捧姬歌的郭川不耐煩地反駁道:“你能瞧出個卵子來!”

  “不就是送走了一個城外人嘛,有什麽不對勁的。”郭川小聲嘀咕道。

  到了最後其實已經聽不到他在說什麽。

  其實他也覺得臣將軍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哪裏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

  獨自走在月下的姬歌身披一層薄薄的月色不急不緩地向前走去。

  “就是這種感覺嗎?”姬歌眯了眯眼睛,嘴唇囁諾地說道。

  “被一個其實沒有任何幹係的人牽掛原來是這種感覺。”姬歌攤開手掌,掌心中脈絡清晰,重複說道。

  “我當然不會死。”姬歌仰頭看向那輪明月,輕聲說道。

  “我怎麽會死呢?!”姬歌緊握右掌,神色堅毅地說道。

  這一戰他勢必要讓整座驪山長城以及長城後的那座天下那片古陸都記住臣歌這個名字。

  巫族,巫域。

  函穀兵鎮。

  自從上次消息被那支紅鸞騎軍成功送回長城以後,函穀兵鎮的重軍便在兵鎮大將軍阡陌長風的帶領下撤了回來。

  而後他便接到了來自萬裏之外的那座天上雲宮的金箋。

  在金箋之上大祭司責備的意思已經明顯得不能夠再明顯,就差他人從雲宮不遠萬裏趕來指著他的腦門說教了,當然也僅僅隻是責備。

  畢竟阡陌長風的心思那位老道人可能不清楚但那位端坐雲巔垂釣人間氣運的白袍老者肯定是知道的。

  正因為知道所以隻是責備了幾句,甚至金箋連句過重的話都沒有。

  這夜,大將軍阡陌長風站在城樓之上,負手而立望向東邊。

  哪怕他窮極目光在夜幕之下也看不到那座阻攔了他們巫族千年腳步的巍峨城頭。

  “報。”有一名身著甲胄的男子快步登上了城樓,同時也打破了此間的寂靜。

  “說。”阡陌長風麵無表情地說道。

  自從他的副將被十二祖巫之一的帝江毫無理由地斬殺之後,整座函穀兵鎮的將士便很少會從他們大將軍的臉上看到笑容了。

  哪怕是有,也隻是轉瞬即逝。

  “安插在驪山長城中的探子有密信傳來。”那名巫族將士雙手捧著一道玉簡,畢恭畢敬地說道。

  阡陌長風聞言終於將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他冷冷地盯著雙手呈遞上前的那道玉簡,眉頭微皺。

  不過很快他便接過玉簡,握在手中,用聽不出半點情緒的嗓音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卑職告退。”那名巫族將士拱手行禮後,緩緩從城樓上退了下來。

  而後他才用神識將手中玉簡上的密信掃了一遍,旋即他的臉色驚變,然後又仔細地將那封密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再確認無誤後他訝異地說道:“仲秋竟然死了?!”

  其實當初仲秋第一次傳信給他的時候他也是同樣的驚愕訝異。

  他沒想到那座驪山長城第一個投誠的人竟然會是大秦虎師的大將軍。

  當然他同樣也對仲秋產生過懷疑,若是對方是詐降而他函穀兵鎮貿然出兵勢必會落入敵人的圈套繼而損失慘重。

  所以他才會在給仲秋的回信上表示若他真有誠意那就要有所表示。

  所以便有了這封密信上的督軍造暴亂,三位指揮使一死兩重傷,而且因為東窗事發仲秋身死整支大秦虎師的百萬將士已經人心惶惶。

  而且密信上還說此時正是攻克驪山長城最佳時機,還請大將軍盡快做出決定免得坐失良機。

  看完整封密信的阡陌長風眯縫著眼睛,將手中的那道玉簡碾至齏粉,眼神森然地呢喃道:“終於要結束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