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兩壇杏花村
作者:江白衣      更新:2020-07-06 20:00      字數:6577
  “這人是誰啊?”當看到有人靠近那處近乎已經是被斂兵鎮地城中人視為“禁地”般存在的西北城角之時,不遠處過路之人紛紛停下腳步朝那邊望去並且小聲地議論道。

  “不清楚,大概又是一個慕名而來的修士吧。”

  “這段時間可是已經看不到那些不自量力自取其辱的笨蛋了。”有人望向那道瘦削的背影,戲謔笑道。

  來到斂兵鎮地的修士要麽是自知沒本事拔出沉香索性便靠近瞧一眼最起碼也沒有白來一次,要麽就是忌憚姬青雲亦或者青蔭福地的龐大勢力而不敢出手。

  當然其實還是前者占據了絕大多數。

  畢竟那是沉香。

  隻是現在他們卻看到竟然有人再次想要將那柄黑劍沉香拔出,這可是不容錯過的鬧劇。

  “瞧他這身段也不像是走淬體一路的煉體武夫啊。”有看熱鬧的人抱臂環胸遠遠打量著那個青年,嘴角玩味地嘀咕道。

  “何止,我可是從他身上沒有感受到絲毫的靈力波動,要麽他就是隱藏的極為精妙能夠躲過我的探查,要麽他就是”那人沒有再說下去,因為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要麽他就是從未踏上靈力修行的凡夫俗子。

  若是前者的話他們或許還可以接受,可若是後者那在他們看來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一個凡夫俗子妄想以一己之力拔出他們這群山上人都沒辦法拔出的沉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看,他要動手了。”慢慢圍攏上來的人群中突兀傳來一道洪亮的提醒之聲。

  於是眾人的視線朝西北城角那邊看去,果不其然,那人無名青年正在雙手緊握劍柄,屈膝躬身想要將沉香的劍身拔出。

  隻是他額頭上青筋如同一條條虯龍般乍起,臉色漲紅如雲霞也不見手中的這柄黑劍有絲毫異樣。

  “還真是個凡夫俗子!”看到麻衣青年拔劍的舉止後終於是確定他沒有靈力修為後眾人哄然大笑,“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啊!”

  因為相隔較遠而麻衣青年的心思又全在手中的黑劍之上,所以沒有聽到身後那群圍攏起來看熱鬧的修士的哄笑聲。

  當然哪怕是他聽到了也不會在意的。

  因為他必須要拔出這柄其實他也不怎麽認識隻是有聽說過的黑劍。

  “怎麽覺得這個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人群中有人眯著眼睛注視著那道背影,狐疑說道。

  “你看那人像不像董記酒鋪裏的那個夥計?”忽然有人問出了這麽一句話。

  “哎,你別說,還真像。”人群中自然有去過董記酒鋪之人,所以在看到那道本就有些熟悉的背影再經人一提醒後馬上就肯定說道。

  “隻是你說他不好好在酒鋪裏端茶倒酒怎麽會來這裏自取其辱,難不成是要證明他不是一個凡人?”有人大膽揣測說道。

  當然這個本就不懷好意地揣測顯得頗為帶著幾分自以為是的惡意。

  “我看不像。”人群中終於有人願意替這個麻衣青年說話道:“董記酒鋪我時常有去,所以對他也比較熟悉。”

  開口的是一名麵容枯槁的老人,雖然已經一大把年紀但卻隻是化嬰境的修為,應該是屬於那種天資悟性稀鬆平常的修士。

  “我呢也算同這個小子聊得來。”老人悠悠開口說道:“他叫做曾牛,是董記酒鋪的長工,踏實肯吃苦,哪怕是素來性情古怪的酒鋪掌櫃對這麽個夥計也是沒話說。”

  “那也架不住他蠢。”一名身軀高大的壯漢在一旁抱臂環胸冷言冷語地說道。

  老人聞言沒有否認,對方是個天相境的練氣士,剛才的那句話不但沒有將曾牛放在眼中,也沒有將自己這個行將朽木的老頭子放在眼中。

  這一點活了大半輩子的他自信還是能夠聽出來的。

  隻是他很奇怪按照曾牛老實本分的性情不會做出這種荒唐事。

  平日裏一不小心打翻了一隻酒碗都會不好意思到麵頰通紅,若是說他會平白無故在眾人麵前行這種荒唐之舉他是絕不會相信的。

  這位化嬰境可能終其一生都沒有辦法在大道上再進一步的老人目光深邃地望向那道背影,嘴唇囁諾,“你這小子究竟是怎麽了?”

  至於那個叫做曾牛的麻衣青年依舊雙手緊握劍柄,因為雙臂用力過度而導致陣陣痙攣顫抖,那雙本就掌心中布滿了老繭的手掌已經有鮮血流出,可哪怕如此他依舊沒有鬆手的打算。

  曾牛緊咬嘴唇,而嘴唇已經明顯泛著青紫之色,嘴角有鮮血緩緩溢出,可他的目光依舊緊盯著那半截劍身,神色堅毅不可撼動。

  “我一定會證明兄長不是逃兵!”他嘴唇翕動神情痛苦地呢喃道。

  隻是這句話太過於輕微,以至於身後遠處的圍觀看熱鬧的眾人沒有聽到,那個經常去酒鋪的老人也沒有聽到。

  這樣一來可能就沒有人會聽到了。

  董家酒鋪。

  董記酒鋪開在斂兵鎮地已經有十幾年了,酒鋪掌櫃的是一個年過半旬的老人。

  鋪子裏的夥計來來走走也換了好幾波人,作為掌櫃的他也看的極開,畢竟那句“鐵打的鋪子流水的夥計”就是從他董記酒鋪裏傳出去的。

  可是在他見過的那麽多夥計當中就隻有那個叫做曾牛的年輕小夥子最讓他放心,或者說做事最合他心意。

  也正因如此,他極為器重曾牛,甚至心想著若是等到自己真正地邁不開腿走不動道的那一天他就把這個鋪子半送半賣地盤給曾牛。

  畢竟董家到了自己這一代那本家譜上已經再也落不下筆了。

  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灌注了自己小半生心血的酒鋪不能就這麽讓它荒廢了啊。

  可那小子怎麽會做出這種傻事?!難道他當真相信了督軍造的那幫狗養的話嗎?

  “掌櫃的,聽說你們這的那個夥計去了西北城角,站在想要將那柄黑劍給拔出來呢,可真是威風得不得了。”一名身瘦如猴的男子推開了原本緊閉的店門,笑嗬嗬地說道。

  可任誰都能聽出他這話裏的譏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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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店裏少了曾牛而他也正好因為那件糟心事而鬱鬱不樂索性決定今日就直接關門畢業的老掌櫃正站在酒缸前封存那缸自己剛釀好的杏花村。

  聽到店門被硬生生推開,老掌櫃回頭看了眼那個算得上是常客但卻極為討人厭的男子,冷哼一聲,又轉過了身去。

  因為這個綽號叫做“瘦猴”的男子已經在自己的賬簿上欠下了好幾頁的酒錢,簡直就是個十足的酒賴子。

  “瞧瞧老掌櫃的您這樣,半點都不像是做生意的模樣,難怪董家酒鋪開了這十幾年依舊不怎麽景氣。”瘦猴走近店裏環顧一圈後這才將目光重新落在酒鋪掌櫃的身上,笑嗬嗬地說道。

  他自然看的出掌櫃的不待見自己,可自己並不介意,而且今日過來自己就是來挖苦他的。

  “你們店裏那個叫做曾牛的跑堂夥計出息了啊,真沒想到掌櫃的您這酒鋪裏還是臥虎藏龍呢。”瘦猴隨意挑了張板凳閑散地坐下,一腳踩在凳椅上,極盡嘲諷地說道。

  “這是他曾牛的事,與我們董記酒鋪沒有絲毫幹係。”老掌櫃摸著酒缸的邊緣,嗓音滄桑地說道。

  瘦猴哂笑一聲,陰惻惻地說道:“掌櫃的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現在西北城角那邊已經是人山人海,大家夥都想看看這個拚了性命也要將那柄黑劍拔出來的曾牛到底是何方神聖。”

  “嘿!要我說啊那哪是什麽高人,就是你董家酒鋪裏走出去的一命如草芥的夥計罷了。”

  瘦猴脫掉鞋扣了扣自己的腳趾縫,然後放在鼻前聞了聞後這才心滿意足地隨意蹭了蹭手。

  “說完了嗎?”酒鋪掌櫃的猛然轉過身去,臉色鐵青地緊盯著這個在市井小巷中出了名的地痞無賴,冷聲說道。

  雖然外邊傳得他的性情古怪那是因為他對酒鋪夥計極為苛刻,但十多年來他卻從未給酒鋪的客人使過臉色,每次都是笑臉迎客。

  這是他頭一次對進門的客人這般怒目相向,當然後者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客人。

  “你看老掌櫃你急什麽,我這不是同你開玩笑嘛?”看到老掌櫃陰沉著臉,瘦猴趕忙從板凳上將腳放了下來滿臉堆笑地說道。

  俗話說得好兔子急了還咬人,若是這個老東西當真為了那個曾牛同自己拚命,那對自己可是太不劃算了。

  “說完了就走吧。”覺得沒必要同他這種地痞無賴生氣的老掌櫃放下手中的抹布,輕輕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塵,沉聲說道。

  “我走,我走。”瘦猴舔了舔嘴唇,站起身來:“我知道您老一直將曾牛那家夥當半個兒子來看,但這次恐怕你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滾!”

  老掌櫃聞言怒罵一聲,旋即搬起那條板凳就要朝瘦猴身上砸過去,見勢不妙的瘦猴趕忙朝鋪子外跑了出去。

  “老家夥,你就等著給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曾牛收屍吧!”站在酒鋪外的瘦猴指著酒鋪內叫嚷喊罵道。

  緊接著鋪子內就飛出了一條板凳,瘦猴趕忙躲開,那條板凳“哐當”一聲砸落在街道上,嚇得過往行人紛紛避讓開。

  瘦猴衝著酒鋪店門吐了口濃痰,轉身就要離開,隻不過在轉身時不小心撞上了一道白影。

  “沒長眼啊!”被撞了一個踉蹌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瘦猴捂著胸口破口大罵道。

  隻是被撞的那個白衣男子對於他的破口大罵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被這個白衣男子看了一眼的瘦猴頓時覺得通體冰涼,額頭上冷汗直流。

  他隻覺得在看到眼前這個相貌還不錯但卻麵無表情的白衣男後他渾身仿若脫力一般再也動彈不得,卻不知道那是因為那名男子身上蕩漾開來的若有若無的強盛靈壓。

  “讓開。”那名白衣男子嗓音漠然地說道。

  瘦猴悄悄吞咽了一口口水,奇怪的是在白衣男子說完那句話以後他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又有了知覺。

  於是他趕忙靠一邊站了過去,經過一連串的怪異之事後他也徹底打消了找他麻煩的心思想法。

  “謝謝。”白衣男子微微點頭,踱步向前邁去。

  看到白衣男子從自己的身前緩緩走過,自己甚至能夠看清他眼角下的那顆淚痣,諢名為瘦猴的地痞無賴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有一種預感,若是自己當時對他出手,那自己最後怎麽死的都不會知道。

  白衣男子隻是向前走了兩步後就停下身來,看著麵前腳下的那張已經被摔斷了根凳腿的板凳,眼眸微眯。

  最後在瘦猴的注視之下他緩緩蹲下身來將那張板凳拎起,繼而轉頭看了眼右手邊長街旁的那間名為董記酒鋪的商鋪,在沉吟片刻後眼眸微抬,最後轉身踏上了台階一步邁進了酒香四溢的鋪子裏。

  隨著白衣男子的消失瘦猴終於能夠活動自若,最起碼他能夠一屁股癱坐在路邊大口喘著粗氣。

  他抹了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身上的這件衣服如同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已經濕透了。

  仿若從鬼門關走回來的瘦猴心驚膽顫地看了酒鋪店門一眼,旋即趕忙收回了視線。

  雖然他不清楚那個白衣男子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但作為這一片的地痞打架互毆也算得上是家常便飯的他可以確定,那個瞧著年歲不大的白衣青年手上死過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不是都讓你滾了嗎?!”白衣男子剛邁入酒鋪就聽到一句滿是憤怒的罵聲。

  他沒有出聲,隻是將手中的凳椅輕輕放下,嘴唇輕啟,嗓音溫醇地說道:“兩壺杏花村,帶走。”

  背對著鋪子門口的老掌櫃本來聽到身後的響動以為是那個瘦猴去而複返,可他從聲音中卻聽出來人並非是瘦猴,所以他這才趕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轉過身來。

  “抱歉啊公子,是我聽錯人了。”老掌櫃急忙賠禮道歉說道。

  “兩壺杏花村,帶走。”白衣青年再次開口重複道。

  “那好,這位公子,稍等片刻。”老掌櫃點點頭麵帶笑意地說道。

  白衣青年點點頭,就靜靜地站在那裏沒有再接話。

  老掌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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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不著痕跡地搖搖頭,他開酒鋪這麽多年來說實話還從未見過這般古怪的客人。

  不僅惜字如金而且是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漠然,雖然不見他的哀怒但你卻不敢靠他太近。

  白衣青年借著老掌櫃給自己打酒的功夫環顧了這間酒鋪一圈,看到了牆壁上掛著的刻著名字的木牌。

  他注意到總計有三塊木牌的位置,但牆上卻隻有兩塊,獨獨缺了中間的那一塊。

  “掌櫃的,怎麽不見店裏的夥計?”白衣青年走到那座牆壁前,淡淡問道。

  “這麽大的一座鋪子隻剩下你這當掌櫃的獨自一人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讓公子見笑了。”老掌櫃一邊打著酒一邊苦笑說道:“不是他們自己要走的,本來今日我就打算歇著一天,所以也就沒讓他們過來幫忙。”

  “那這個呢?”白衣青年指著兩塊木牌中間的空缺處,繼續追問道。

  聽到白衣青年這麽一問,老掌櫃停下手上打酒的動作,歎了口氣悠悠開口說道:“看來公子不是這邊的人。”

  白衣青年點點頭,坦然承認道:“是從別處來的。”

  他沒有說是從城西來還是城東來,不過識人無數的老掌櫃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多半是從城東來的,畢竟那座驪山長城上可沒有穿著這麽講究的青年。

  “那塊缺著的木牌上本來寫著的是曾牛。”老掌櫃揉了把滿是皺紋的臉龐,說道。

  白衣青年的目光依舊看向那處空缺的位置,負手而立,淡淡問道:“是死了還是走了?”

  “沒有。”老掌櫃搖搖頭,“隻不過按照那小子的執拗性子多半也就回不來了。”

  白衣青年聞言轉過身去,看向櫃台那邊的老掌櫃,說道:“其實我不怎麽趕時間。”

  言外之意就是若是掌櫃的你願意說我就洗耳恭聽。

  “其實也沒有什麽。”老掌櫃的說到這神情有些落寞,“以前大家都知道董記酒鋪有個叫做曾牛的店夥計,相信很快斂兵鎮地的眾人就會知道曾牛是從董記酒鋪走出去的。”

  “曾牛。”白衣青年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沒錯。”老掌櫃將打好的那壺杏花村輕輕放在了櫃台上。

  “可能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曾牛為何失心瘋似的要去將西北城角把那柄黑劍給拔出來。”

  “黑劍?”白衣青年呢喃問道:“是那柄沉香?”

  “對,好像那柄劍就是叫沉香。”老掌櫃點頭說道。

  “其實曾牛哪能夠拔出沉香,他又不是什麽山上人,他又憑什麽覺得自己一個平頭百姓能夠勝過那些個修道之人?”老掌櫃仿若是怒其爭也地憤懣問道。

  白衣青年摩挲著腰間的那枚玉佩,笑而不語。

  “在此之前就連我都不知道曾牛竟然還有一個哥哥。”老掌櫃雖然說著話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雖然是同父異母但好歹也是血脈至親,雖然曾牛從未同我提起他這個哥哥,但想必他是對這個大哥極為敬重的,不然也不會聽信督軍造那些人的信口雌黃硬要去拔出那柄沉香了。”

  “督軍造?”白衣青年聞言微微皺眉,其實他是知道這個編製存在的。

  督軍造顧名思義就是督察軍規軍記,但在吳起擔任上將軍以後本就權力不小的督軍造更是“如日中天”。

  戰場上隻要出現逃兵他們都會將姓氏籍貫登記造冊並且會傳回斂兵鎮地,再由斂兵鎮地城主府那邊核實無誤後傳回其所在的族群宗族。

  隻是後來斂兵鎮地這邊負責核實驗明此事的地方從城主府交轉到了鎮撫司府衙這邊。

  但即便是如此,隻要那份黑白相間的冊子傳回去以後,不管那人身在何方他的宗族血親,親朋嫡係以及他本人都已經被釘在了羞恥柱上,而且這一釘除非檔案銷毀又或者是平反昭雪,不然他們就永無翻身之日。

  隻是現在他卻從老掌櫃口中聽到督軍造竟然越過了鎮撫司府衙直接找到了曾牛,這於理不合也於規不符。

  “沒錯,就是督軍造那些人。”那天發生的一切老掌櫃依舊曆曆在目。

  “掌櫃的你知不知道曾牛的大哥是在長城中的哪座軍營?”白衣青年追問道。

  “公子你打聽這個做什麽?”老掌櫃不解問道。

  自從這個白衣青年進來以後便是一副冰冷淡漠神情,但好像自從自己提到曾牛後他就顯得頗為感興趣,難不成他是特意為了曾牛而來?

  想到這裏,老掌櫃看向他的眼神當中多了幾分戒備。

  白衣青年自然察覺到了酒鋪掌櫃對自己的神色變化,隻是他不會放在心上,人之常情而已。

  “我現在要趕回長城那邊,若是有時間我會替曾兄弟去驗證這件事。”白衣青年拱手說道。

  “真的?”聽到這位白衣青年肯幫忙,老掌櫃神色激動地說道。

  所以他才沒有注意剛才在那句話裏他是說回長城而並非去長城。

  他本來就來自那座驪山長城。

  “我向來不說謊。”白衣青年沉聲回道。

  “’好好好,我說。”掌櫃的放下手中的酒壺,“先前來酒鋪裏的督軍造在同我們表明身份後就直接找到了曾牛,說是他的大哥身為大秦虎師紅鸞營的將士在遇敵之後卻臨陣脫逃已經被他們軍法從事。”

  “當時曾牛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並且直言不可能,但一人之言怎麽抵得過督軍造的話,最後在臨走前督軍造中的一個人轉身對著依舊難以接受這個現實的曾牛說道:‘若是你真想證明你大哥是清白的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你能夠將西北城角的那柄黑劍給拔出來,我就可以認定你大哥並非逃兵,而且會向上稟奏追封你大哥為英烈。’”

  “所以曾牛這才去了西北城角。”老掌櫃摩挲著手中的土陶酒壺,嗓音嘶啞地說道。

  “是這樣啊。”聽聞酒鋪掌櫃話後的白衣青年感慨一聲道。

  “我明白了。”

  他在撂下這麽一句話後一步邁出了這間董記酒鋪,甚至都忘了取那已經打好了的兩壇杏花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