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黃沙 第八節
作者:柘痕      更新:2020-06-21 14:26      字數:6648
  映入眼中的村莊,並不是很大,低矮的泥巴牆,給人的感覺就好似擺設一般,正對著常無病的“大門”,其實就是兩根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朽木,懸掛著一塊木牌,歪歪扭扭的寫著“青源鎮”,但是入眼之處,卻是半點不覺綠意盎然,也絲毫沒有水潤之感。這些隨意的坐落在村莊裏的屋子,與常家村的建築風格大不相同,雖然低矮,卻顯得無比的“紮實”,掃視一番,偶有幾棟兩層房。

  在常無病打量著村莊的時候,與之同乘的那三人,已經各自離開,混入村莊內的眾人之中。從兩根朽木間跨入村莊,迎麵而來的是一股熱鬧的氣息,步入村莊便是一條“商業街”,可以看到許多店鋪,各自的店前都擺放著許多商品,還有一些在夾縫之中求生存的地攤商。

  不少人就在各個店鋪前翻翻揀揀,那些店家雖然相貌不一,但是態度倒是很一致,大有一種愛買不買的感覺,概不講價,要是拉拉扯扯的惹人厭煩,你想買,爺還就不賣了。

  常無病抱著看熱鬧的心情,緩步走在這條商業街上,東張西望,雖然不買,但是過一過眼癮還是可以的,對於他來說,新鮮玩意兒確實不少。

  有武器販子,身前擺放著各種兵刃,看上去都是鋒利無比,也有賣麵紗、麵具的,還有一人,在地上擺放著不少的瓶瓶罐罐,以及一些綠色植物與顏色各異的果子,讓常無病有些心動的,是那掛滿木製支架的水袋,想要穿越沙漠,想來也是必不可少的東西,但是對於有水元珠的常無病來說,卻顯得有些雞肋了。

  目光微微停留,便繼續向前,不多時,便見一個小攤前,一名皮膚微黑、清秀麵龐上多出一處刀疤的清瘦青年,手中拿著一隻小瓶子,打開瓶蓋嗅了嗅,然後又重新蓋上蓋子,微微搖頭,轉身離去。

  有了先前馬車上那橫亙雙峰前的利刃警告,常無病也知曉了沒事兒別瞎瞅的道理,也沒多瞧,偏轉了視線,便見得一家服裝店。摸了摸身上這滿是補丁的粗布衣服,常無病的行進路線稍稍偏轉,踱步到了店鋪之中。

  一件件新衣服擺放在前邊,著實是讓人有些眼花繚亂。不過對於不太講究的常無病來說,縱使你花樣再多,還是抵不過一個穿的舒服的硬道理。

  其實當常無病踱步進入店鋪的時候,店鋪夥計就已經見到了,隻是微微抬眼一看,便瞬間興趣不大,也沒有開口搭茬,一雙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他,恐怕要不是身上衣物還算幹淨整潔,多半是要被轟出去了。常無病著實被盯的心裏發毛,就隻想著快些離開,就要伸手去親自觸摸。然而手還懸在空中,尚未接觸到衣物的時候,一聲輕咳響起。轉眼望去,隻見那店夥計有些神情不悅,常無病便順勢抬手,與店夥計招呼,說道:“我就要這件吧。”

  那是一件純白的衣物,不知什麽材質,說是衣服,其實看上去更像是披風,入手比較的輕。那店夥計看了眼,依舊慵懶的趴在桌子上,右手比劃了個巴掌,晃了晃。常無病如法炮製,從包袱中掏出了五枚金燦燦的硬幣,這麽個花法,著實是遭不住啊。

  那店夥計好似屁股底下的凳子是火爐一般,閃電般的竄了起來,站直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一時都忘了說話。常無病問道:“五枚?”

  那夥計回過神來,連忙堆著笑臉就朝常無病走來,笑著說道:“對對對,這位爺,是五枚沒錯。”說著便要伸手去接。

  “嘿,老板,你這藥是賣五星輝錢吧。”大聲的詢問將常無病與店夥計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原來是先前那刀疤青年去而複返,又來到了服裝店外的小攤販前,端詳著瓶子,嘴裏還故意大聲的與攤販老板繼續說道:“我觀你這藥,無論是用藥成分,還是做工,都非常講究。先前是小弟眼拙了,沒看出深淺,要我說啊,就算是賣它五日精錢都不過分。”

  接下來又是話鋒一轉:“不過,老哥先前可說好了,五星輝錢,不講價,小弟就占個便宜,賣我兩瓶如何?”

  那攤販被說的一愣一愣的,隻聽得這冤大頭要買兩瓶,連忙點頭。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過後,那刀疤青年頭也不回的離去。剛才的動靜挺大,吸引到的自然不僅僅隻有常無病和店夥計兩人,圍觀人群中,忽有一人言語道:“嗬,淺陋伎倆,地上的這些個瓶瓶罐罐,能有什麽大作用?還什麽五日精錢都不過分,老子看那小子就是托。”

  此言一出,自然會有不少的附和聲接連響起,卻也有人反駁道:“我看那小夥子是個好人,可不像是撒謊不臉紅的主兒,這麽說,肯定是真識貨,大家不妨也買點?”

  最開始那聲音的主人可就不樂意了:“嘿,好人?這話誰說都可信,獨獨你徐三爺,一句好人從你嘴裏出來,那可就是實打實的罵人言語了。那小子長得一副小白臉的樣貌,年輕體壯的,臉上那刀疤,怕是因為爬上了誰家小娘子的床上,給人漢子發現了給砍的吧。我看啊,你也是托兒吧。”

  四周人群中,瞬間多出了幾處憋不住的笑聲,這徐三爺,原名徐虎,幾經輾轉,最終在這青源鎮久住了下來,年輕那會兒,因為被人發現與小鎮某家娘子有那見不得人的醃臢事,給人漢子知曉了去,拎著刀就去尋他,給當年的徐虎著實是嚇得不輕,兩腿直打擺子,最終給他削去了左手上的大拇指,才算是消氣兒了,自此之後,徐虎也就得了“美名”徐三兒,或者是徐阿三,隻是後來各種際遇,讓他成了地頭蛇一般的狠角色,稱呼也就變成了徐三爺,那些陳年往事也就再沒多少人提起。

  聽聞這般言語,徐虎那是氣不打一處來,怒目圓睜,聲音如春雷炸響:“蔡老狗,閉上你的狗嘴,老子會是托兒?老子都不惜得做這些勾當。”

  被其稱呼為蔡老狗的,喚作蔡京明,人如其名,這大半輩子,確實是足夠精明。蔡京明隻是冷哼一聲,便再無言語,緊接著眾人便都散了去。

  常無病並未理會這些人群的小小鬧劇,目光一直都放在了那刀疤青年的身上,隻是那人消失的太快。常無病收

  回視線,看著店夥計,問道:“這衣服什麽價?”

  那店夥計早就悻悻然縮回了接錢的手,聽聞此話,眼底深處的怨毒隱沒而去,繼續堆笑道:“回稟爺,這衣服呀,價格公道,童叟無欺,隻要五枚星輝錢就可以了。方才不是想要接過錢來,給您找零不是?見爺出手闊綽,又生的器宇軒昂,定是那鍾鳴鼎食之家,想必氣量也自是不小,與這大漠風情,倒也極其契合,接下來的旅途也必會一帆風順。”

  此番言語,讓常無病確實是感到有些膈應。臉上無甚表情,隻是微微點頭,取出手中的一枚硬幣,遞給夥計。那店夥計接過錢幣,朗聲道:“好嘞!這位爺,收您一日精錢,應找您九十九月魄錢九十五星輝錢。”說著便是轉身就要奔往櫃台。

  常無病將其攔下,說道:“不急。”那店夥計滿臉疑惑的看過來,隻聽得他繼續說道:“你這兒有沒有給女孩子穿的衣服?十七八歲左右的姑娘,身材消瘦些的。貴不貴的無所謂,趕好的挑就好了。”

  店夥計一愣,看常無病眼神有些怪異。隻是很快就應了一聲,去往另一處衣服品類繁多的區域,翻翻揀揀,突然間眼前一亮,拿出一套很有異域風情的服裝,還滿臉好似邀功一般的表情,隻是落在常無病眼中,感覺這錢花的不值,店家太過“偷工減料”了。那夥計又繼續翻找,大致上都是差不太多的類型,讓常無病有些心累不已。最終,常無病隻得無奈說道:“是我妹妹,大概到我這兒。”與此同時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那店夥計有些訕訕然的笑了笑,心中腹誹,你特娘的不知道早說?重新有了尋找目標,這一次就沒有一一拿給常無病看,而是多挑選了幾件,拿給了他。在此期間,常無病已經換上了那新買的衣服,將滿身補丁的粗布衣服,細心的折疊起來,擱放在包袱中,當然,褲子自然不可能現在就換。

  看著夥計拿來的幾套,其實看起來都挺不錯的,其中有帶有花邊的,也有那種穿起來比較方便行動的,顏色各異,都煞是好看。摸著下巴仔細端詳,思來想去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抉擇,最終兩手一拍,總算是塵埃落定,說道:“都包起來。”又繼續補充道:“包好看點兒。”

  那店夥計麵露喜色,點頭稱是,去櫃台那邊忙碌。最終常無病抱著大包小包的從鋪子裏出來了,雖然花去了不少錢,卻是半點不心疼,因為是給妹妹買東西,而且,比預期消耗的,實在是少太多太多了。

  隻是想到這裏,又不禁在心底裏將那馬夫的祖宗八輩都給問候了個遍。這車坐的,虧大發了,也有些愧疚此前對於師傅的誤解,弟子不該有疑問,罪過罪過。

  透過高高壘起來的包裹,視線飄向夕陽落下的地方,在天與地交界之處,入眼盡是金燦燦的黃沙,好似無邊無際,在落日餘暉之中,顯得璀璨奪目。隻要穿越這片沙漠,塵世繁華,便會盡皆展現在自己眼前。

  沿著街道繼續向前,最終拐入一處無人關注的深巷之中,心念一動,那大包小包的東西就都消失不見了,隻餘下那裝有七七八八的東西的包袱在身。而後走出巷子,滿臉笑意的去尋可以暫住的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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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常無病不同,頭戴冪籬的女子,對於這村鎮的景象,半點興趣也無,剛入村便徑直走向了一家客棧,取名寓意也是極好的,平安客棧。一見這氣質不凡的女子踱入店內,小二倒是殷勤的很,趕忙上前詢問。女子不鹹不淡的說道:“住店,一晚。”

  那小二也是眼尖的,裝模作樣的翻開簿子,說道:“這位客官,小店甲等房還剩三套,其中兩套是靠近這街道的,雖說會有些吵鬧,倒也熱鬧,其中一套就比較僻靜了。您看您是……”

  “僻靜點的吧。”女子倒也是爽利,都沒有要詢問乙等房的意思。

  那小二趕緊點頭,率先攀上樓梯,微微彎腰,伸手向前,說道:“客官請,我這就帶您過去。”

  一直到房門前,二人都沒有再交流,小二臨退去之前,將鑰匙給了她,也並無肢體上的接觸,說道:“您如果有什麽需要,喊我一聲就可以了,我叫長壽。”女子點點頭,長壽便告罪一聲,下樓去。

  剛下去,就被一名年紀較小的夥計給纏住了,問道:“長壽哥長壽哥,怎麽樣?”

  長壽招招手,示意他湊近些,一隻手還放在嘴邊,與之說道:“我跟你講,這女的,一看就是出身富貴人家,模樣那是俊的不行,還有那手,簡直就跟綢緞似的,比咱這鎮子裏裁縫鋪那最頂級的緞子還要順滑。”說到這裏,眼睛又朝二樓瞧了瞧,再環視一遍四周,繼續說道:“還有啊,你是沒見到那胸前兩隻大饅頭晃蕩,那簡直就像是裝滿酒水一般,要醉死個人,還有那雙腿,怕是能夾死人。”

  那少年聽到這裏就有些感覺不對勁了,腦袋一撇,問道:“那女子瞧著柔柔弱弱的,真有這般大的力氣?”

  給長壽一下子問的啞口無言,憋了半天,才回答道:“對。”

  不遠處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兩混小子,工作去。”

  長壽吐了吐舌頭,拉著少年一起去打掃衛生。

  而身在二樓房間中的女子,這番對話,自然是永遠無法知曉的。剛剛進入房間,在房間中踱步而行,好似在確認著什麽,最終啥都沒有發現,反而好像是鬆了口氣。來到窗邊,微微推開窗,一點點小小的縫隙,恰巧正對一處幽深巷子,眼見一個在身前堆起包裹山的身影,這不正是一起同乘馬車的那小子嗎,此前常無病打量過她,她自然也是留意過常無病的。

  隻見其大包小包的進去,出來時卻是一身輕鬆,藏在冪籬之下的嘴角微微翹起,隻是很快又恢複正常,關上窗戶,摘下冪籬,隻見其一頭青絲盤起,微圓的臉龐上,五官精致,眉如柳葉,一雙眼睛好似天生狐媚,皮膚白皙,當得起國色天香一說。

  ————

  那大髯漢子與笑臉男子,倒是組成了一個奇怪的組合,一個好似粗獷無比,

  渾身透露著凶悍的氣息,讓人無法靠近,且言語不多,一位則是活的要精致許多,臉上一直都掛著笑容,與之親近想必也不難。

  剛下馬車,大髯漢子便一聲不響的朝前走去,笑臉男子也快步跟上,與之攀談,其實就是那男子獨自說了很多話,而後莫名其妙的便一起行動了,大髯漢子倒是半點無所謂,二人一起尋了家客棧,住下了。

  ————

  不怎麽大的村莊裏,卻有著一間相對來說比較大的賭場,此刻已經入夜已久,正好是賭徒們搞“生意”的好時間。能夠來到這小鎮的,大多都是受了委托尋找寶物的,或者是奉家主之命來采購些東西,或者是經商,所以兜裏多多少少是有些閑錢的。實在沒閑錢,那也可以用公款頂替嘛,或者是用自己拿命換來的東西,來做一次一擲千金的壯舉。

  因為賭博一事,誤事之人非常多,久而久之,家主們也就達成了一個共識,派來采購之人,一定要給足錢財才行,因此這工作,極其危險,卻也是油水極大。

  一盞盞燭火照亮了整個賭場,閃爍跳動的火光,引著賭場眾人的呼喝聲也是此起彼伏的。每一次“買大買小,買定離手”之後,便是伴隨著一陣噓聲以及一陣歡呼聲。

  若是常無病在此處,一定能夠在這眾多起哄的人當中,認出白天給他不小幫助的刀疤青年。此刻的他,正目光炯炯的盯著那還未開啟的骰盅,在買定離手的催促聲中,將手上僅剩的二十枚錢幣,都壓在了“大”上,當骰盅開啟的時候,卻見得點數為一、一、二小,引得眾人又是一陣哀歎,叫罵道“你這災星”。事實上,這刀疤青年今晚上已經輸的很慘了,所以大多數情況下,他押注的,都輸了,所以臨時才有了這麽個稱謂。

  刀疤漢子也不惱,好像是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一般,顫巍巍掏出一顆黑色的珠子,引得眾人一陣驚呼,那青年眼神似有留戀,隻是很快止住了顫抖,眼神與眾多貪婪的目光交織,微笑道:“小爺豁出去了,這可是舍了命才換來的一枚黑色元珠,今兒就押這最後一把了。怎麽樣,這玩意兒,最起碼也得值個一百日精錢吧。”

  那虎背熊腰的莊家好似呼吸有些急促了幾分,目光如炬,抬了抬下巴,說道:“得試了才知道。”

  刀疤少年大喝一聲“好”,然後屏退身邊的人,也不多廢話,直接就是心念一動,手中握著的珠子微微散發著黑光,另一隻手輕輕遞到一條凳子上,那莊家也不自覺的伸長了脖子看了過去,隻見得一條長凳,好似從中間開始融化一般,變得軟綿綿,塌陷下去,最終斷成兩節。黑光撤去,那斷口才好像“凝固”一般,形成一個比較奇怪的斷口。

  青年晃了晃手中大發神威的珠子,莊家摸了摸下巴,開口說道:“好,就依你,一百日精錢,若你輸了,這元珠,便歸我所有,若你贏了,自會返你一百日精錢。”

  青年笑盈盈的將珠子放在了“小”上,好像這一把,胸有成竹一樣,而眾人,則是不約而同的放在了“大”上。骰盅當中的骰子開始碰撞出聲響,這一次搖晃,好像特別持久,青年抬起手掌在身前摸了摸,將手心中的汗水全部擦拭幹淨,隻是好像擦了又會冒出來,源源不斷一般。而莊家的手,亦是有些許不穩。

  最終骰盅停下,再無動靜,而眾人的呼吸也好似停滯了,若非是搖曳的燭光依舊,都要令人懷疑這屋子的時間是不是停止了流逝。那莊家抬起頭,盯著青年,而刀疤青年,也向他望去,好似兩人之間眼神的博弈,可以影響骰子的最終結果一樣。

  緩慢抬起的手臂,一點一點的揭曉答案,有些人都忍不住彎下腰,臉貼著桌麵,想要快些看個究竟,眾人還在推推嚷嚷,想要搶占一個好位置。

  隨著莊家大喝一聲“開!”手臂瞬間抬高至頭頂,手中緊緊握著骰盅,而一雙眼睛,始終盯著骰子應該在的位置。青年也是視線瞬間轉移到了骰子上,眾人也都瞧了過去。頓時想起一陣起哄聲,不知悲喜。再看那青年,立馬哭喪著臉,作勢要去抓向那珠子,隻是那虎背熊腰的莊家動作更加迅速,一手將珠子捏在了手中,麵帶笑意卻眼神不善。

  青年另一隻手瞬間打在了伸出去的手上,說道:“嗨,老哥別誤會,這不是想著願賭服輸,要親自將這元珠遞過去嘛,看來老哥手腳利索,倒也不用小弟勞心。”

  那莊家嘿嘿一笑,與眾人結算了錢財,說道:“對不住了各位,今兒就都散了吧,明兒歡迎再捧場。”

  也有人不願就此離去,隻是看那莊家也沒有再繼續開下去的意思,而且刀疤青年已經滿臉悲相的向外走去,重頭戲已經上演了,接下來也肯定無聊,於是也都陸陸續續的散了。

  刀疤青年走在街上,天雖然全黑,但是亮起的燈火倒是將道路照徹的透亮,此時才想起來,原來還沒給客棧預約住處,就在剛才,自己還輸了個底兒朝天。一時心有靈犀,轉頭望去,隻見得剛剛見到的路邊賣藥的攤販,此前在賭場也見到了,隻是也沒搭茬,現在卻感覺像是見到親人一樣,趕忙上去勾肩搭背,說道:“老哥。”

  那人也是嚇了一跳,問道:“做啥。”

  “你剛剛運氣也不怎麽好吧。”

  那人腦袋一低,搖了搖頭,麵上沒有喜色,肯定也是輸錢了,隻是又瞥了眼刀疤親年,微微有了些笑意,好像在說“沒你輸的慘。”

  青年笑意更濃,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兩就算是難兄難弟了,小弟有難,到老哥那邊對付一晚上,這不過分吧。”

  那人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麽,青年立馬繼續說道:“老哥的藥那確實是好,醫術之高乃是我生平僅見,簡直就是神醫再世,肯定也是擁有一顆菩薩心腸之輩,小弟有難,當哥哥的不會忍心拒絕吧。”

  那男子微張著嘴,說了聲“好”。倒不是真的菩薩心腸,而是因為落在肩膀上的手,力勁確實有些大,叫人生疼。

  二人迎著燈光,有說有笑的進了一戶人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