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灰度值      更新:2020-06-21 11:49      字數:3131
  言寧佑小時候就聽人說,一個人長得好不好看,除了五官,還看骨像。

  從腳踝的形狀,到腿胯的比例,腰身緊收的弧度就像一個斜坡,他蜿蜒而至,越過小臂的遮擋,到了骨肉均勻的肩頭。在撫上哥哥的耳墜時,被酒精麻痹的言寧澤睜開眼,怔怔地看向了對方。

  心裏打著壞念頭的言寧佑,一點被抓包的尷尬都沒有,他哼著柴可夫斯基的四季,手指彈動著鑽探進言寧澤的襯衣。

  腰窩的凹陷在指腹的揉按下失守,言寧澤瞥著眉頭輕哼了一聲。他還能從言寧佑口中聽出,對方哼著的正是四季的九月——狩獵之歌。

  相比起多才多藝的言寧佑,言寧澤小時候學的東西遠沒有對方繁雜。在上初中前,言寧佑就把鋼琴的考級過了,不過回了言家後,言寧澤卻沒看對方動過屋裏的鋼琴。

  “我醒了。”背過手抓住言寧佑摸進褲邊的右掌,無名指嵌入股縫的感覺讓言寧澤生理不適地蜷起腳趾。

  “嗯,我看到了。”

  “手拿開。”

  “哥哥不和我說說你這兩年做過的事嗎?”

  “說可以,但不做。”

  擰著眉頭回完這句話後,言寧佑的手掌已經惡劣地頂起了言寧澤的褲子。包在後臀的布料向後拉扯,腿間的位置自然繃緊,卡在言寧澤敏感上的摩擦,卷起了一團燒心的火苗。

  已經深刻體會到言寧佑說話不講理的特質,言寧澤握住搭在腰上的小臂想要起身,結果言寧佑抬起雙腿,夾住了言寧澤的下半身,兩人就這麽麵對麵側躺在雙人床上。

  一個起不來,一個動不了。

  “你講講道理好嗎?”

  “我親你時,你是有感覺的。”

  言寧澤啃著下唇倒吸一口涼氣,他就知道言寧佑要拿這點說事。

  “不是因為你,也不止是因為你。”

  “所以哥哥是想說你欲求不滿到,任何一個陌生人親吻你,都可以讓你勃起嗎?”

  這話一出口,言寧佑的瞳上就沾染了一絲暴風雨前的潮濕。

  言寧澤很怕這家夥會在伊萊的麵前發瘋,如果被自己的同學知道自己和親弟弟上了四年床,言寧澤懷疑下一個要瘋的就是自己了。

  “沒有人會像你一樣,不管不問地湊上來。”

  “哥哥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口舌幹燥地僵在原地,言寧澤聽著耳膜上隆隆的振響,舌尖舔著牙槽,卻不知道這話到底要從何講起。

  “哥哥不回答,就是默認了?”

  順著床墊滑上前來的言寧佑,好像一條蟒蛇,他慢慢收緊尾巴,將獵物捆死在了包圍圈中,等對方麻痹昏迷之後,就是他可以飽腹之時。

  “我討厭沒有人的地方。”

  “哥哥不要岔開話題了。”

  “你是不是隻會去聽自己想聽的?你問我為什麽會因為一個吻而起反應——因為你啊言寧佑。”

  言寧澤不喜歡沒有人的地方,因為會很安靜。就像空蕩蕩的別墅,那些照顧自己的管家和阿姨,對他很好,卻不親近。他沒有享受過擁抱,僅有的那麽幾次,大概還是在他沒有學會走路之前。

  等魏安鳶去世,他和任何人的接觸都保持在了安全距離外,克製又保守。

  最後一次的反轉,就是言寧佑把他關起來的那段時間。

  公寓很大,很安靜,他聽不到人聲,觸不到人的體溫,沒有交流,沒有社交,他成了完完全全被保存在玻璃屋中的標本。

  他在日漸凋謝。他想和人建立聯係——但這種想法被言寧佑斬斷了。

  “我想要的東西,你拿走了,然後塞了一個假冒偽劣的產品過來,指著它說,這就是你應得的。”

  公寓內,言寧澤唯一可以觸碰到的體溫來自言寧佑欺身上前的求歡,就算一開始不適應,四年的功夫也足夠身體記住、習慣。

  說實話這個答案有點出乎言寧佑的預料,盡管之前他一直都想讓言寧澤的身體被自己標記獨有。

  原來的言寧澤是顆又硬又脆的桃子,青黢的外皮上長著細細的絨毛。

  言寧佑把他從樹上摘下,用手搓掉絨毛、剜去果核,暴露而出的內芯被人粗暴地灌入激素,他被催熟,從內到外都變軟。

  絨毛沒了,脆殼沒了,糜爛多汁的果肉在唇下流淌,變成了一汪泉水,清甜誘人。

  “滿意了?”帶著感冒玩了一天,又喝了不少酒水下肚,言寧澤現在真的沒力氣和言寧佑糾纏。似乎從對方回到言家開始,他對這個弟弟就出現了全方位的無可奈何。

  “洗個澡再睡吧。”抻著脖子在言寧澤唇上啄了一口,得到安撫的小瘋狗此時就差搖著尾巴給言寧澤表演一段坐倒、握手和打滾了。

  洗完澡回到床上睡覺,言寧澤也懶得去管不肯走的言寧佑。作為前任CEO,言寧澤很清楚在那個位置上,要想休假有多難,言寧佑說隻有七天,肯定隻少不多。

  沒了關人的大環境,言寧佑再想帶走言寧澤,就成了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況且這會還有個地頭蛇伊萊在。

  因為前天夜裏把言寧澤吹感冒了,言寧佑這會把空調開得很高,睡到半夜他被熱醒,踢開被子想要去抱身邊的言寧澤,結果早就料到有此情況的言寧澤,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寶寶。

  言寧佑碰不到他,又不蓋被子,第二天早上鼻子就堵了,說話還嘶啞地帶著呼氣音。

  伊萊吃著三明治笑他們兩個有趣,連感冒都能接班。

  “肯定是昨天親你時,被傳染了。”

  等三人上車,言寧佑說要稍微睡會,趁機從副駕駛跑路,擠到了後排和言寧澤蹭胳膊。

  言寧佑說這話時,伊萊正在係安全帶,而言寧澤低頭刷了下導航,對於如此不要臉的發言,言寧澤選擇裝聾。

  結果車開半路,言寧佑好像真睡著般往言寧澤肩膀上靠,對著伊萊後視鏡上映照的雙眼,如坐針氈的言寧澤隻能把人掰到腿上按住,免得言寧佑又想搞什麽幺蛾子。

  順著蜿蜒的公路,第三站就是威尼斯,三人到達後還出了個小插曲。

  因為入城時已經到了午飯,伊萊把車停到酒店,言寧佑看著手機在翻美食推薦。言寧澤被對方的腦袋壓了一路,腿酸得想上廁所,結果這一進一出的功夫,就被搶劫了。

  其實這人本來隻想偷竊,可看言寧澤是個遊客,又坐著輪椅,腿上放著個黑色斜挎包,包上別著言寧佑的手表,表盤是藍寶石的,一看就很值錢,且拿著的人還站不起來。

  於是小偷進化為搶劫,衝過來扯了包就逃。等伊萊回來時,發現憲兵都來了,那個躺在地上的搶劫犯,讓言寧佑一個夾脖撂倒,這會正吐著白沫抽搐著。

  “你弟居然這麽能打!”伊萊一直以為言寧佑和言寧澤是一個類型呢,結果他居然看走眼了。

  言寧澤揉著被包帶勒到的手腕,心裏默默一嘀咕。

  當年言寧佑要學散打和柔術時,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想健身,可等言寧澤被他壓了後才知道——這人擼鐵是為了能抱他,學擒拿是防止自己反抗。

  問他什麽時候惦記上的,言寧佑表示:我那會還未成年。

  “疼得厲害嗎?”

  伊萊一到,交涉的任務自然就交給對方了。

  言寧佑捏著哥哥手腕上的紅腫,忽然想起之前被自己把骨頭掰脫臼了的裴邵俊。

  “我有件事沒說。”

  “什麽事?”因為言寧佑的包帶很長,言寧澤習慣性地在手臂上繞了一圈,結果被搶時就把手腕勒傷了。

  “謝熙雯出國深造了,德國,之前她就是想我幫她瞞過家裏的催婚。”

  “嗯。”言寧澤點了下頭,表情不變地應道。

  “還有……”

  “搞定了。”拎著包回來的伊萊不小心打斷了言寧佑剖析的進程,看著兄弟倆臉色不虞的樣子,伊萊還以為他們是餓到了。

  感覺諸事不順的言寧佑,中午多吃了一個罪惡的冰淇淋球,將他破破爛爛的腸胃成功擊倒。

  看著縮在床上疼得冷汗直冒的言寧佑,言寧澤按了按額角,一時之間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你是出來折磨我還是折磨你自己的?”接了杯水把言寧佑的藥化開,言寧澤回到床邊,為伊萊曲折的導遊生活發出一聲長歎。

  “都不是。”喝了藥躺回床上歇著,言寧佑懷疑自己的好運正在遭受水逆的侵襲。

  “你之前要說什麽的?”

  “我的那個助理……”

  “和我長得很像?”

  言寧澤問得平平靜靜,言寧佑聽得戰戰兢兢。

  ——TBC——

  寧佑:在翻車的邊緣反複試探。

  寧澤:你還有什麽壞事沒幹?

  (寧佑看了看金燦燦的轉運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