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晗口氣有點無奈：“這不是直播那邊，前一陣請了餘冬冬當解說顧問嗎？”

  “請餘冬冬當解說顧問？不會吧？”楊晗話還沒說完，畢晶就簡直都快傻了，“難道國家沒人了，像他這水平的，國內隨便一抓一大把，怎麽還想起請他來了？”

  母老虎也是一陣愕然，誰？餘冬冬？解說顧問？

  “你也是搞媒體的，這不是餘冬冬有名，還有話題性，更能吸引流量麽？”楊晗苦笑道，“再說他價格也不貴，性價比蠻高的……”

  “後邊這句才是最要緊的吧？都說小馬哥最精了，能山寨絕不原創，能湊合絕不升級，想不到算盤打得還真精！”畢晶一撇嘴：“最不愛跟你們這些資本家說話了，人家好歹也是一大活人，在你們眼裏怎麽就變成工具了？好好的世道，就是被你們弄壞了的……”

  母老虎不滿地使勁捅捅畢晶：“好好說話！”

  “好吧，剛才當我沒說。”畢晶配撇嘴，“找餘冬冬就找唄，怎麽又求到我頭上了？”

  “本來已經基本上談妥馬上就要簽合同了，結果這兩天餘冬冬忽然改口，說什麽也不肯當這個顧問了……”楊晗口氣越發無奈，“說是自己幹不了，寧願賠償損失也不幹。其實原本就沒簽合同，索賠也索不到他頭上，可是前期做的工作全都白廢了，現場解說這塊眼看就要抓瞎，那邊這才找我商量辦法，咱們還是合作單位的對吧？”

  該！畢晶一陣幸災樂禍，讓你們找這種不靠譜的貨！但同時心裏也明白了，那天餘冬冬為什麽會找上門來。那天餘冬冬走了以後，畢晶還跟那幫陪練打聽過，餘冬冬在格鬥圈子裏其實並沒什麽名氣，也很少有職業運動員看得起他，以他的人脈，其實應該很難打聽到這次古武隊的訓練地點。

  畢晶還為此擔心了老半天，生怕消息泄露得太快，傳得麵太廣，那可就麻煩了。但後來卻什麽都沒有發生，畢晶也就沒再深究。現在看來，餘冬冬就是通過某訊那邊的去到了解到這個秘密的，媽的敢泄老子的密，活該你們談崩了，急死你！當下嘿嘿一笑道：“找你那是應該的啊，但是你找我有啥用啊？難道你想讓我上？我可跟你明說，這種拋頭露麵的事兒，兄弟我可做不來……”

  楊晗明顯在電話那頭搖頭苦笑：“不是……他們其實想找國內比較出名的格鬥選手來著，哪怕貴一點呢，也得先解了這燃眉之急再說。可是打聽來打聽去，那些人卻跟突然失蹤了似的，怎麽也找不到在哪兒，誰都聯係不上……”

  哈哈！畢晶差點樂出來，可不失蹤了嗎？這幫人現在都在這兒，在外頭當陪練呢！話說自打強逼這幫人當了陪練之後，處於保密的目的，早就讓他們斷了跟外界的聯係，手機什麽的通通上交，統一保管，比部隊管得還嚴格，成了絕對的封閉訓練。

  一開始這些人還有點不滿意，但幾場訓練下來，震驚於蕭峰丁典一幹人的超強實力，以及短短時間內就取得的驚人進步，這幫人早就老老實實幹活，讓幹嘛幹嘛了。這種情況下，別人能找得到他們才有鬼了！

  強忍著樂，畢晶把頭往沙發上一靠，好整以暇道：“那你在找我有啥用啊？”

  “咱可是朋友。你不用跟我裝糊塗吧？”楊晗不滿意道，“我就問你，高景亮在不在你那兒？”

  “高景亮？”畢晶微微一愣，“那是誰？”

  楊晗也是一愣，緊跟著就有點著急：“你不知道？不在你那兒？他家人明明說他失蹤之前氣衝衝說了要到常山的啊？而且十天前，他還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在常山一切都好，不用擔心——他到常山，不是找你們還能去哪兒？”

  “高景亮？”母老虎和旁邊的一直聽著的張輝忽然驚訝了一聲，母老虎還輕輕碰碰畢晶，“他是在這兒。”

  畢晶一把捂住電話，驚訝道：“他在？哪個是啊？”

  張輝微微苦笑搖搖頭，母老虎則一臉鄙視：“高景亮你都不知道？虧你還有臉自稱什麽中華古武隊領隊，還自詡大賽發起人呢——最能打的那個！”

  “是他？”畢晶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這一批陪練裏麵，確實有這麽一位，是第三天找上門來的。這人現在隻有26歲，來自邊疆某省，自幼習武，16歲就拿到了省級自由摔跤冠軍。次年師從前國內冠軍級別的名將學習散打，當年就拿下三個全國範圍內的拳王爭霸賽冠軍。第三年改學綜合格鬥，很快就在國內嶄露頭角，拿下幾個國內、國際對抗賽爭霸賽金腰帶。

  兩年前，在他24歲的時候簽約UFC，成為國內僅有的三位直接簽約選手。兩年來，高景亮UFC連戰連勝，從無敗績，拿下多個次中量級拳王。因為最擅長擒服術和地麵技，在比賽中經常死纏對手，按照國際格鬥界不知道哪裏來的習慣，被起了個外號叫作吸血蝙蝠。

  雖然經常被人詬病對手中沒有一個高排位選手，也因此在次中量級國際排名中遠在50名開外，但已經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格鬥王者，幾乎成了國內綜合格鬥的代言人。現在，國內幾乎所有格鬥愛好者，提及起綜合格鬥的第一反應，就是高景亮這三個字。這樣一個人物，在聽說居然有人發起挑戰賽，挑戰的居然還是國際排名前列的巔峰王者，心裏當然不是滋味——老子這麽拚命打還是不是被人議論兩句，最後才弄個次中量級五十多名，你們算幹嘛地啊，就大張旗鼓挑戰各重量級拳王了？那老子地位得低到哪裏去了？

  當然，不舒服歸不舒服，這滿臉橫肉的年輕人找上門來的時候，說話倒是沒那麽囂張，隻是說要切磋對抗一下。都別管她態度怎麽樣，殷素素可一點麵子沒給他留，毫不留情地踢飛了他，跟其他那幾個人的待遇沒有任何區別。

  自然，這小子是不怎麽服氣的，被打趴下就站起來再來，跟殷素素連打了五場，可是他想盡一切辦法，卻連殷素素的邊兒都碰不到，每一次都是被一腳踢飛。至於他所謂擅長的擒抱和地麵技根本就沒有機會施展，畢晶當時在旁邊瞧著，覺著小子先躺地下再防守的無敵必殺術都快試出來了。唯一還符合他身份的，就是飛出去的姿勢，跟個吸血蝙蝠似的那麽舒展……

  這樣的打擊自然是極其巨大的，但高景亮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得到了一個多麽難得的提升機會，立刻就以極大的熱情投入陪練這份工作中去了。而在訓練中，由於他對於綜合格鬥的熟悉程度最高，格鬥水平最高，態度也最認真，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成了最炙手可熱的搶手貨，每一個人都搶著跟他一起對練。

  就在這個過程中，高景亮的格鬥水平也突飛猛進，成為所有陪練之中，麵對古武隊隊員唯一能取得勝績的一位——自然，所謂勝績，也隻能在王長林、方三畏和魯免貴身上艱難獲得，對付同樣功力飛速上漲的胡科，還差著那麽一點距離。

  而高景亮也帶來了更先進的訓練和恢複、調整體力的方法，拿過來一試，果然大有裨益。尤其是胡科和魯免貴幾個內功很差、全仗外門功夫的，更是受益匪淺。因此這幾天高景亮其實已經有點助理教練的意思了，蕭峰把很多訓練日程之類的活兒都交給他幹了。

  畢晶一向知道這麽一位的存在，卻一直也沒拿他當回事，一時居然沒能想起來，經母老虎提醒才明白過來。聽這話茬兒，這某訊被餘冬冬放了鴿子之後，是想讓高景亮補這個缺？不得不說，某訊的人還是有眼光的，除了餘冬冬之外，國內格鬥界最有話題性也最能吸引人的，也就是這位現役UFC選手了，這可比請個什麽大龍大之類的強多了。

  “對，我也不否認，他是在我這裏。”畢晶眼珠子轉了轉，鬆開捂著話筒的手，“可我為什麽要給你聯係他？人家還給我們當著陪練呢，這活兒多有意義，不比某訊那破直播強多了啊！”

  “陪練？”拿世界拳王級最起碼也是全國最好的格鬥運動員當陪練？楊晗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你說他……他去你哪兒是給你們當陪練？”

  “不行啊？”畢晶那叫一個得意，“別說是他一個了，我們這兒的陪練上百號呢。”

  楊晗是徹底沒言語了，難怪那些拳王級別的人物，某訊一個都聯係不上，感情都在畢竟這兒呢？但隨即想起，這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居然忘了自己找畢晶的目的。但隨即就想起畢晶話裏的意思來：“既然在你那兒，你為啥不願意聯係下呢？”

  “當然是因為我們這兒的事兒更重要了。”畢晶無恥道，“雖然我這兒陪練那麽多，可像高景亮這樣水平的可就一個，大夥兒都指著他練功呢，借給你們，耽誤了正式怎麽辦，萬一要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我們輸了比賽，那我們可就是民族罪人了，不給，絕對不能給！”畢晶的腦袋搖得跟磕了藥似的。

  楊晗被畢晶唬得一愣一愣的，苦笑道：“不至於吧……再說某訊可是咱合作夥伴呢。”

  “少套近乎！”畢晶等的就是這一句，“現在想起我是合作合作夥伴來了？當初是誰壓老子價，讓老子掙不到十億的？還不是他們？打那是後期，咱就是買賣關係，沒情麵好講，他們隻要把錢轉給我，我把直播權賣給他，這筆生意就算完！我管他怎麽轉播的，我管他吸引來吸引不來流量，我管他去死！就是一無良資本家，虧死他才好呢，我們社會主義建設才能更進一步呢！”

  畢晶一通咆哮，母老虎和張輝在一邊看得啼笑皆非的，沒想到這胖子對某訊壓價這事兒怨念這麽深。對麵楊晗也默不作聲，任由畢晶口沫橫飛地狂噴。雖然打交道時間不多，但楊晗卻已經很了解畢晶，知道這胖子也就是遇事先圖個嘴上痛快，典型的不噴不快活斯基，噴完了，甭管氣消沒消，事情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準耽誤不了事。

  果然，畢晶變著花樣足足噴了十分鍾才停下來，喘了半天粗氣，才道：“成了，我知道了，我會跟姓高的小子說，回頭讓他們自己談價錢。”

  楊晗就是嗬嗬一樂，準知道就為了高景亮的前程和前途，這胖子也不會從中作梗。要知道，想高景亮這樣大有前途的選手，雖然現在也效力一些俱樂部，但無論哪個俱樂部也是沒法跟某訊比。隻要雙方合作愉快，某訊從身上拔下根汗毛來，就足夠高景亮和他的俱樂部大大向前邁出一步了。這無疑是一件三贏的大好事，甚至從更長遠看，某些大資本介入格鬥行業，對整個行業的促進作用都是巨大的。

  “說可是說，我也會盡量促成這件事。”畢晶頓了一下又道，“不過人不能現在就給你們，我們還得留著他當活靶子，外兼一點教練的活兒呢。最多提前一天放他走，他們要不答應，那咱們一切免談。”

  “成。”楊晗嗬嗬笑笑，“這個我就可以答應你，讓他把你們那邊的活兒都幹完。”

  “咦？這話有點意思啊？”畢晶眼珠子轉了轉，忽然一副上當了的表情，“這麽熱情，還這麽大自主權？某訊沒燒給你好處吧？”

  楊晗嗬嗬笑起來，頗有幾分得意：“大好處是沒有，不過我新神雕前期影視城的戲不是快拍完了麽？也該搞搞宣發，順帶往外推銷了——我跟他們已經達成了宣發協議，獨家網上首播權也談得差不多了，那邊答應價格在抬高那麽一點點。”

  “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畢晶撇撇嘴，“回頭記得給我勞務費中介費！”楊晗說是一點點，可畢晶知道，哪怕隻是太高一個百分點，說不定就是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天文數字。媽的，又讓這資本家賺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