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學數學的？難怪你隻能考P大，我們T大都不要你！”母老虎扁扁嘴鄙視道，“四號你不算啊，你數這屋裏多少人不數自己的啊？十號！”

  “十號？好像是……不對！”畢晶反應了一下，忽然回過神來道，“說是四號，其實是五號零點好不好？十一號！”說著還對母老虎挑挑眉毛，“看起來你們T 大的數學學得也不怎麽樣——可也是，P大數學院原本就比你們強，工科生就是幹體力活的，基礎研究就別瞎摻合了，這個你們不擅長。”

  “真是十一號啊？”母老虎也楞了一下，隨即怒道，“那不還是十號晚上十二點嗎？”

  “我……”畢晶啞然，好像倆人說的是一回事兒哈？

  周圍一屋子人見倆人隨時隨地都能找到吵架的理由，抱著膀子笑嗬嗬地看熱鬧，等倆人不吵了才道：“吵完啦？說事兒！”

  畢晶跟母老虎互相瞪了一眼，以說服自己在這場T-P日常大戰裏沒有輸，這才接著說：“三十天，也就是十一月十號晚上……不對，上個月有31天，就是九號晚上十二點，係統就會升級完畢……今天是十一月三號，還有一周……誒呦不對！”

  畢晶說著說著猛然大叫一聲，嚇了母老虎一跳：“怎麽了這是一驚一乍的，又有什麽不對了？”

  “你什麽腦子啊？”畢晶翻翻白眼，“你忘了咱那比賽了？七號開始，九號晚上結束！”

  啊？母老虎一愣：“這麽巧？”

  一家子人也都多少有些發呆，這陣子忙的昏天黑地，誰也沒注意，這前趕後錯的，兩件事竟然發生在同一天，就像母老虎說的，這也太巧了吧？

  “他不是巧不巧的問題，他是這個……”畢晶急得抓耳撓腮的，“他是這個耽誤事啊，你想啊，咱的賽程是前一天半打團體賽，第二天下午開始個人賽，小組賽十五場，第二天上午是十六強賽，有一個輪空的，一共是七場，下午八強賽、四強賽一共六場，晚上是半決賽和決賽一共三場……”

  “其實胖子數學學得還是不錯的，大夥兒說是吧？難得一場場的算這麽清楚。”蕭峰嗬嗬笑道，“不過你究竟想說什麽？”

  “這你都想不明白？”畢晶跺腳道，“咱這比賽可是不限時的！到時候誰知道打到什麽時候算完？”

  蕭峰大大不以為然：“怎麽會？你覺著那幫……那幫洋鬼子，能在誰手下支撐半夜？”說著順手對著歐陽克、丁典、宋青書、胡斐一溜兒指過去，“是他？是他？還是他？”

  “什麽是他是他的，還是英雄小哪吒呢！”畢晶急道，“誰說那些洋鬼子了？他們能支撐到半決賽就不錯了！我說的就是他們！”說著也指指歐陽克幾個，“就算中間他們自相殘殺過了，最後打半決賽、決賽的估計也就是他們，這幾位比起來，你覺得一個倆小時的能結束？”

  蕭峰和大夥兒都是一愣，這一陣子訓練隻顧著適應現代搏擊手段，假想敵一直都是那幫洋鬼子，倒是忘了打到最後，剩下的肯定是自己人。而自己家這幾位可都是內力招數俱達上乘境界的高手，體力強得不得了，偏偏一個個好勝心強得要命，誰肯隨隨便便就認輸？所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打個一個倆小時的那是一點也不稀奇，特別是最近這幫人還精研宋青書傳授的太極拳運勁之法，有這個加成，那更不知道能打到什麽時候去了。

  見蕭峰不言語了，畢晶就更來勁了：“再說了到時候萬一再弄個頒獎儀式，再出來個領導接見呢？可就不知道哪時哪晌能完事兒了，耽誤了這邊的事兒怎麽辦？少救個人我是無所謂啊，可那邊不是還有個吳老二呢嗎，誰知道耽誤了升級，這老混混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來？他可說了，會有難以預料的後果，你們就不擔心啊！”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韋小寶剛剛還在眉花眼笑跟大小老婆們說話呢，這會兒一轉頭鄙視道，“到時候你自己回來辦事兒不就行了？這裏有你什麽事兒啊，說的好像你有本事上場似的……”

  “怎麽就沒我事兒了？”畢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是你們領隊好不好？哦，你們一個個打得又熱鬧又開心，老子就得跑係統裏忙前忙後奔波勞碌的，憑什麽啊！”

  “那你認命吧！”母老虎哈哈大笑，“誰讓你出門買個二手筆記本都能買到這麽一玩意兒呢？”

  “對對對。”一幫人大點其頭，“你可以的，你是最強的，你是天選之人是主角兒，我們看好你！”

  “你們這幫……”畢晶徹底沒言語了，手指頭指指這個又指指那個，好半天才順過氣來，眨巴眨巴眼腆著臉道，“兄弟們跟你們商量點事兒唄？”

  “想都別想！”胡斐最是年輕氣盛，大聲道，“想讓我們覺得不行就主動認輸？哪有這種事兒！再說了打假賽也不符合體育道德啊！”

  畢晶見自己的小算盤一眼就被人識破了，不由一陣沮喪，卻依然不死心道：“瞧你說的，打假賽的多了去了，違反職業道德的事兒數都數不過來，也沒見他們怎麽樣啊？還有賭球的，給裁判送錢的呢，也沒見都關監獄裏啊？還有吃興奮劑的呢又能怎麽著，隻要你粉絲夠多，自然有人給你洗地……”

  見一幫人仍然一個答應的都沒有，又想到一個新理由：“再說了，我這不是為了大局著想，在下一盤大棋麽？何況又沒有讓你們上來就認輸，明知不敵還要纏著打有意思嗎？還有，實在不服氣，咱回頭找地方再打一場不就行了？反正都在一屋裏住著呢對不對？”

  胡斐一幹人同時搖頭：“說的輕巧，這可是爭全天下格鬥之王，要直播的，在幾千萬上億人麵前露臉的事兒，你說認輸就認輸了？”

  “你們……”畢晶沒招了，隻能一陣咳聲歎氣，“被名利腐蝕了啊，被花花世界蒙蔽心靈了啊，被糖衣炮彈攻克了啊，忘了你們的初心和使命了一個個的？”痛心疾首了半天，見還是沒人理，眼珠子使勁兒轉了幾圈，忽然諂媚地笑著說道：“要不……隻要你們答應快點打完，我回頭給你們從係統裏帶回幾個美女來做獎勵？”

  “咳咳，”一群人麵露鄙視之色，理都沒理這胡說八道的胖子，一個個拍著肚子站起來，七嘴八舌地互相招呼這，“吃飽啦！幹活了幹活了，訓練了訓練了……”

  一轉眼間，一群人就走得一個不剩了。說到底還是蕭峰厚道，拍拍他畢晶肩膀：“不好意思啊兄弟，蕭哥這回也幫不了你了……”說著拉著阿朱的小手施施然出門去了。隻剩下畢晶一個人站在客廳裏仰天長歎：“天哪，美人計都不好使了，這什麽世道啊！”

  ……

  “喂，金館長啊，你們到了？住下了麽？條件還滿意不？”精英俱樂部，外頭大廳裏砰砰啪啪地打得熱火朝天，畢晶卻沒心思看，坐在辦公室裏撥通了金一煥的電話，熱情地詢問著。

  這次的事情，雖然說是因為金老頭兒引起的，但後續發展老頭兒可沒少幫忙出力，人家都來了，再不意思一下可就不夠意思了。至於八國聯軍對那幫大鬼子小鬼子，畢晶是完全沒有興趣——老子又沒請你們來，你們非要貼上來的，而且你們來就來吧，還一個兩個說話每個把門的，有你們這樣的客人嗎？老子沒攔著國家給你們發簽證，沒攔著市裏給你們安排吃住就不錯了，還想讓老子出麵招呼你們？

  “很好很好，我們很滿意。”市裏出麵招待的顯然很不錯，金老頭笑嗬嗬的，聲音裏透著熱情，“食宿條件比我們想象得好太多了，簡直無可挑剔。”說著，老頭兒又驚歎起來，“真是想不到，貴國的一個普通城市，居然這麽漂亮，這麽現代化，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市裏給這老頭兒安排啥節目了，竟然讓他滿意成這樣？畢晶撇撇嘴，心說這條件就嚇到你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們再過二三十年就現代化強國了，到時候還不得驚掉你的眼鏡兒——誒這老頭兒戴不戴眼鏡兒來著？而且我們怎麽就普通城市了？我們是要打造國際化大都市的好不好？

  心裏亂七八糟地想著，嘴上還保持著持續的熱情：“滿意就好，滿意就好啊。我跟組委會那邊打過招呼了，對你們要熱情招待，有什麽要求你盡管跟他們提。”不知不覺中，說話就跟個領導似的打著淡淡的官腔了。

  等金老頭兒連聲說是的時候，畢晶話鋒一轉道：“不過很抱歉，我就先不過去登門拜訪了，免得有人說我們勾結起來搞內幕，有什麽PY交易就不好了……”

  “理解理解，應該的應該的。”金一煥接連應聲，表示明白畢晶的苦心。

  “那就這樣？”畢晶點點頭打個哈哈，“等回頭結束了，咱們再好好聚聚？嗯……嗯……好，再見。”

  掛了電話，畢晶就迎來母老虎鄙視的目光：“我發現你越來越虛偽了，大話空話張口就來，你不幹發言人真是太屈才了，還回頭聚聚，你還能再假點嗎？”

  “發言人是誰，我為什麽要……”畢晶嘿嘿一笑，見母老虎眉毛一揚作勢要打，急忙改口道，“我這回還真不是假客氣，我是真想好好跟老頭聚聚，感謝人家一下。”

  見母老虎仍然一副“我信你個鬼你個死胖子壞的很”的表情看著自己，又嘿嘿一笑：“怕就怕比賽打完了，老頭兒輸太慘，沒臉待在這兒……”

  母老虎沒言語了，這死胖子總這樣，他那胖腦袋不知道怎麽轉的，老能關注到一些普通人關注不到的地方，而且還是那麽關鍵。就比如說剛才吧，顯然無論是八國聯軍還是古武隊，金老頭的棒國隊隻有被血虐的份兒，甚至沒準兩輪團體賽打下來，一場都贏不了。這要這樣，就憑他們那個死要麵子的性格，老頭兒還能待的住才有鬼呢！

  也就是說，死胖子這一頓十有八九是省下來了，而且他顯然一開始就想到這一點了，所以嘴上先賣個乖，反正到時候你也不會有這個心情吃，那就不是哥們兒的不是了！所以這死胖子才笑得這麽得意，這麽猥瑣……

  母老虎一瞬間就想明白這裏的事，很恨地看著畢晶，這死胖子，又當又立嗎這不是？

  剛想罵這死胖子兩句不要臉，畢晶手機棒棒棒棒棒棒棒地響起來。

  “喂，楊總啊，啥事啊？”畢晶對母老虎做了個安靜的手勢，又用嘴型示意這是“楊晗”，對那邊道，“還親自打電話過來了？”

  “畢晶啊，有個事兒得求到你頭上了。”電話那頭的楊晗，聲音還是那麽溫文爾雅，雖然說是求，但語氣舒緩，不急不躁的。

  “哎呦您這話說的。咱倆誰跟誰啊？怎麽還說到求上去了？”畢晶嘴裏客氣，一張臉早樂開了花，誒呦喂，對麵那是什麽人，那是國內屈指可數的影視界大咖，居然會對本少爺說個求字，這真是……想不到我畢胖子也有這麽一天啊！畢晶嘴巴都合不攏了，豪氣幹雲道，“啥事你說吧！隻要哥們能辦得到！”

  這小人得誌的德行樣兒！母老虎都看不下去死胖子那副小人嘴臉了，氣哼哼扭過頭去，卻又忍不住想知道楊晗想說些什麽，一雙耳朵豎得高高的，腦袋伸過來仔細傾聽。

  楊晗跟畢晶也算得上是老熟人老朋友了，說話也不兜圈子：“你知道餘冬冬不？”

  “餘冬冬？”畢晶吃了一驚，楊晗問他幹什麽？餘冬冬這種剛轉型混娛樂圈的，不會跟楊晗扯上什麽關係吧？難道這家夥請楊晗幫他說情？也不對啊，自己也沒把他怎麽樣啊，連威脅都沒來得及威脅一句。再說了他那天丟那麽大人，哪兒還有臉跟別人提啊？“這種名人我當然知道了……你問他幹嘛？”

  PS：外省出差中，這章還是昨天熬夜、今天高鐵上碼出來的。最近一周內，估計無法保證更新時間和字數了，爭取不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