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我就看到林清霜和顧景禮一起在客廳坐著喝茶。 (2)
作者:卿顏      更新:2020-06-19 20:00      字數:10601
  後,卻沒想到會碰到林清霜。公司的人都規規矩矩地叫著她林總,我知道,這肯定是顧景禮給她的。

  我轉頭就想離開,可林清霜卻攔住了我。

  “許夏,顧景禮不是給了你那麽大一份補償嗎?你怎麽還過得那麽慘啊?”

  013 我信不過你

  我自嘲地笑了一聲,顧景禮哪兒顧得上管我。可我也實在不想在她麵前自取其辱,於是大聲道。“讓開!”

  “你凶什麽凶!我在招聘網上看到你的資料。所以找你過來。想給你一個工作,你不要就算了。”

  “對,我不要。”

  我替誰做事。都不會替殺父仇人做事!

  “許夏,脾氣不要那麽衝。這樣吧。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兩天以後,我和顧景禮就要結婚了。”

  她以為這樣告訴了我。我就會生氣嗎?

  我對顧景禮已經死心了。

  “哦,恭喜你們。”

  “所以,我希望你到時候能夠安安穩穩地呆在家裏。不要妄圖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她是故意把我叫過來。提醒我的?

  到現在她還在防著我,怕我去破壞她的婚禮?

  嗬,我才沒有那麽閑。

  “顧景禮眼睛瞎了。看上你種女人,以後有他難受的時候。我巴不得呢。”

  我刻意挑釁般地說道,想到顧景禮那個渣男也有林清霜害的一天。我心裏還有些隱隱約約的高興。

  “那樣最好,但是我信不過你!”

  我挑了挑眉。用著嘲弄的語氣道,“你信不過我。又能怎麽樣,要是我一個不高興在婚禮現場把你做過的那些齷齪事說出來。就算你嫁進了顧家,也過不了好日子!”

  我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遠處傳來林清霜得意的聲音,“你想得美!你那天哪裏也去不了!你別不信邪!”

  我以為林清霜隻是在口頭上威脅我,可令我沒想到的是,當天,我爸的遺體就被盜了,我急得焦頭爛額,到處找人去打探,都沒有打探到。

  我爸一生都在搞科研,所以去世後也沒有火化,而是捐獻了遺體,供醫療研究,按理來說不會有人隨便進出停屍間,怎麽會說被盜,就被盜了呢?

  我找不到線索,隻能又趕去了醫院,鬧著要看醫院監控的時候,保衛科卻告訴我們,醫院的監控剛好壞了。

  我感覺到這件事有蹊蹺,忽然又想到林清霜那句,“你想得美!你那天哪裏也去不了!你別不信邪!”

  她的心可真夠狠毒!用我父親的遺體失蹤來支開我,讓我沒辦法去她婚禮鬧/事!

  可我偏偏就是不信邪!我就不信醫院的監控,可以壞的那麽及時。

  林清霜也一定沒有那個能力,身下的唯一可能,就是顧景禮了。

  他們怎麽就那麽狠心,讓我爸死都死地不安寧!

  “許夏,算了,等他們結了婚,一定會把伯父的遺體還回來的。顧氏集團財大勢大,你千萬不要再鑽牛角尖,想要和他們硬拚。”江佑寧勸解著我。

  我冷笑一聲,什麽話都沒有說。

  我鬥不過他們,可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已經沒有什麽好失去的了,這是他們太欺負人了!

  我暗自下了個決定,一定要去婚禮現場,親自祝福那對渣男賤女!

  我把找我爸遺體的事情,全權托付給了江佑寧,然後故意在他們結婚當天,穿了一身喜慶的紅色,去了他們舉辦婚禮的永恒號郵輪。

  遊輪上四麵環水,我廢了好大的功夫,才讓一艘快艇,載我過來的。

  整個郵輪都被布置成了浪漫的紫藍色,林清霜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站在顧景禮麵前。牧師為他們做了禱告,然後問在場有沒有人不同意他們的結合。

  014 幻聽

  我悄悄地走到播放設備邊,把隨身準備的優盤插了進去。

  很快,優盤裏的東西。就播放了起來。

  這是我去找父親遺體監控時。偶然翻到的一段視頻。監控畫麵剛好能錄到我爸的病房。那是我爸去世那天。林清霜對我拳打腳踢,逼著我在放棄遺產的書麵證明上簽字。

  沒一會兒,我身下就流出了鮮紅的血跡。可林清霜下手卻是越來越恨,直到把我打暈過去。

  現場立即一片嘩然。

  “這不是顧總的前妻嗎?怎麽被現任打流產了?”

  “原來新娘子是小三上位啊。真不要臉。還敢對原配動手。

  顧景禮的臉徹底黑了下去。

  林清霜慌忙地拉住他的手。

  “景禮,我可以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

  顧景禮沒有說話,取下了戒指,目光陰鷙地盯了林清霜好幾秒。轉身退開。

  林清霜大聲哭了起來。“不是這樣的,景禮,這段內容是斷章取義。是許夏她先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

  這下,台下的躁動聲更大了起來。

  “孤兒寡母?原來都有孩子了啊?”

  “顧總居然娶了一個二手貨。嘖嘖。”

  “二手貨無所謂,關鍵還得替別人養孩子。”

  眾人笑了起來。我也跟著得意地揚起了唇角。這時,林清霜卻忽然衝到了我麵前。一巴掌向我甩了過來。

  “小賤人,誰準你到這裏來汙蔑我的!我打死你!”

  我來不及反應。臉上就又挨了幾巴掌,腦袋也被打得有些發蒙。

  我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顧景禮抓住了林清霜的手腕,嚴聲向她道,“你還沒讓人看夠笑話是不是!”

  林清霜一下子就擠出了眼淚水,委屈地懇求道,“景禮,我可以解釋的,當時是許夏先欺負我的,我以為我會被她害死,我之前給你解釋過的,我是不小心讓她流產的。你相信我,你們繼續婚禮好不好?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活不下去?她這種凡事都算計地無比精明的人,怎麽可能活不下去?

  不就是演戲嗎?誰不會啊!

  我縱身退向了郵輪邊緣,向著他們兩個大吼道,“顧景禮,你要是還娶她,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我說完,膽戰心驚地往遊輪下看了一樣,這樣跳下去,恐怕得淹死。

  我緊張地看著顧景禮,他眉心緊皺,激動地向著我大聲斥責道,“許夏,你不準動!快給我下來!”

  我當然不可能輕易收手,鼓起勇氣繼續威脅道,“那你答應我,和我複婚,我也不能沒有你!”

  “你先下來!”

  我看見他眉宇間在動搖,至少,他不會想要我死在這種場合。

  我抱著僅存的一點點希望,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突然,林清霜朝著我衝了過來,發了狠似的地將我推下了圍欄。

  快速的下墜感讓我瞬間耳鳴,我仿佛聽到林清霜方才有在我身邊說,“你去死吧!你死了,他喜歡的人就是我了!”

  我不知道她真的說了這話,還是隻是幻聽。

  顧景禮不是一直都喜歡著她嗎?

  怎麽回事……

  我心頭激蕩起一陣不甘心,想要去求證那句話的真偽,想要抓住這僅存的一絲,顧景禮喜歡我的可能。

  但要是他哪怕有一點點喜歡我,以前也不會對我這麽趕盡殺絕吧?

  這時,我耳邊已經響起“砰”的一聲,頓時水花四起,我整個人像塊巨石一般,沉入了海底。

  我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冷,無數海水朝著我的嘴巴鼻子灌來……

  無數的過往像跑馬燈一樣向我襲來,我的腦海中翻騰起顧景禮的一顰一笑,原來他以前,也曾對我笑得那麽好看過?

  015 手術有風險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很意外地,發現顧景禮守在我的身旁。

  他整個人憔悴了許多。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安靜地看著一疊報表。察覺我醒了。顧景禮才把報表放到了一遍,趕快給我倒了杯水。

  “你別急,身體差成什麽樣了。別亂動。”

  顧景禮一手將我扶起來,一手小心翼翼地把水喂到我嘴邊。

  他忽然對我這樣溫柔。讓我有些適應不過來。

  難道顧景禮心裏。真的是有一丟丟在意我的?

  “景禮,我……”

  “嗯?餓了?還是身體哪裏不舒服?我去給你叫醫生。”

  我看他起身要走的樣子。立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擺,朝著他搖了搖頭。

  “別走。”

  這麽溫柔的顧景禮,我還想多看幾眼。

  “怎麽和小時候一樣粘人?”

  他的語氣透著一絲涼薄。驚得我不舍地收回了手。

  他從小就討厭我這一點吧。他一直都不喜歡我太粘著他,可是我又偏偏像塊牛皮糖一樣,纏著他不放。

  “你呀。怎麽這麽傻,我讓人在海裏撈了你一個多小時才撈起來。你這一躺就又躺了半個月,看著輸營養液維持著。也該是餓了吧?”

  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我的額頭。冷冰冰的臉意外地化開了冰霜,朝我淺淺一笑。

  “我不離開你。免得你又有借口找別人來陪,我打電話讓人送吃的來。你想吃點什麽?”

  我低下頭,我知道,他是在說我讓江佑寧陪我那件事。

  顧景禮也會在意這個?

  “都可以。”我忽然心頭有點暖暖的,覺得吃什麽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要知道那天之後,他和林清霜有沒有在一起。

  我抬起眼,看見他握起了手機打電話,骨節分明的無名指上戴著我們以前的婚戒。

  我低下頭,伸出手,看見我的那枚戒指也好好地保留在我手上。

  “顧……顧景禮,戒指,我離婚那天明明還給你了的。”

  “你不是想和我複婚嗎?”

  他突然直白的一問,一下子把我問懵了。

  “我和林清霜婚禮那天,你說我要是不和你複婚,你就跳下去。”他像是怕我想不起來,刻意強調了一下。

  我這才反應過來那天的自己有多丟人,忍不住用被子捂住了臉。

  “手別亂動,小心動了輸液針。”他把我的被子拉了開,又幫我掖了掖被角,長長地歎了口氣,“許夏,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好好養身子,我陪著你,等你好起來了,我讓醫生幫你做個小手術,咱們要個孩子。”

  我聽他說想和我要個孩子,心裏不禁甜滋滋的,可是又不禁疑惑起來,“生孩子,為什麽還要做手術?”

  顧景禮垂下眼,目光有些閃躲。

  “你身體不好,要做點小手術,才能有我們的孩子,要是你不想要孩子,也沒關係,因為手術也是有風險的。”

  我趕緊搖了搖頭,能和最愛的人生下孩子,有點風險又算的了什麽呢。

  “不,我願意。隻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隻要顧景禮心裏有我,我什麽都不怕。

  016 你打算騙她多久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顧景禮待我非常溫柔,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換了一個人假裝的。我和他說什麽。他都認真地聽著。唯獨和他提起林清霜,他都愛搭不理的,久而久之。我就乖乖地不提到她了。

  我在醫院養了四個月,顧景禮才安排了醫生給我進行手術。手術之後。顧景禮出現的頻率就少了起來,他好想總是很忙的樣子。和我聊一會兒天,就躺在我身邊睡著了。

  之後一個多星期,我感覺見到他越來越難。才主動提議道。“景禮,我可不可以不住醫院了,我還想回家住。”

  “你還沒有修養好。在醫院什麽醫生都有,才能得到最好的照顧。等你好起來了,我們再回去。”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心想著顧景禮忙工作的事都這麽忙了。還要讓他在家裏無時無刻擔心我,這樣實在是太辛苦他了。

  醫院的生活實在無聊。顧景禮不在的時候,也會請一些陪護阿姨來陪我聊天解悶。可是阿姨的話題我實在不感興趣,反倒覺得一個人還清靜一些。

  好在,沒多久,一個熟悉的人影就闖入了我的視線,江佑寧穿著白大褂,笑眯眯地拿著一大束花,對我說,“小夏,我可是找了你好久。”

  我一下子喜出望外,“佑寧哥哥,你怎麽來了?”

  話一說完,我又想到顧景禮那句“免得你又找借口找別人來陪”,於是收了喜悅的笑容。

  “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你工作也很忙吧,不用花時間來看我。”

  江佑寧像是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笑容一下子凝固了下來。

  “你是在和我劃清界限?”

  “沒有。”我趕緊搖頭否認。

  “我是來帶你走的。”

  “……”

  我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反應。

  “小夏,你不能留在這兒了,跟我走吧。”

  我低下頭,逃避著他灼灼的目光,焦慮地道,“佑寧哥哥,我不懂你這是什麽意思,景禮一會兒還要過來看我,我要在這裏等他。”

  “他沒那個時間!今天林清霜做手術。”

  “嗯?”

  我猛然抬起頭,看到江佑寧的表情認真無比。

  顧景禮他……他還和林清霜有聯係嗎?

  “這樣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再決定好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不管看到什麽,都不要出聲。”

  我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將會看到的,一定不會是我願意接受的。

  江佑寧帶著我出了病房,走到了手術室旁,他帶我繞進了一個房間裏,從單麵玻璃中,我看到顧景禮和顧媽媽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顧媽媽語重心長地問,“你打算騙她多久?”

  “我爸隻認許夏和我生的孩子,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如果這次手術不成功,也隻能再取一次許夏的卵子,重新做一次手術。誰讓她甩都甩不掉,物盡其用罷了。”

  我緊了緊手心,感覺渾身泛著一陣寒意。

  他之前讓我做的手術,原來是這個。

  “景禮,你爸的意思是想要你和小夏自己生。”

  “我不想。”

  017 自欺欺人

  “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就結婚。”

  顧景禮話音一落,便有醫生推開手術室的門。走了出來。顧媽媽趕緊上前。詢問醫生,“醫生手術順利嗎?”

  “一切順利,但是著床情況。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接著,林清霜被人從手術室推了出來。顧景禮也起了身。跟在她身側。

  顧媽媽絮絮叨叨地道,“老天保佑。一切順利啊,順利的話,我們小夏也少吃點苦。”

  顧景禮極不耐煩地看了自己母親一眼。“媽。你嘴悠著點,清霜麵前別提許夏。”

  我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原來,他對我那麽好。一直把我就在醫院的原因,隻是為了我的卵子。

  是因為他察覺到。我吃軟不吃硬了嗎?

  我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我為他們兩個付出的實在夠多了,我再賴在他身邊。也隻是自取其辱。

  “許夏,林清霜剛做完手術。顧景禮肯定會留在這裏陪她,我們還有時間離開。”江佑寧認真地看著我。神色裏明顯有些急迫。

  此刻,我不走還能怎麽樣?等著顧景禮將我整個人掏空成一具屍體嗎?

  顧家都已經妥協了。他們隻要孩子是我的DNA就可以,這樣,他們也就認為已經算是對得起我爸爸了吧?

  我忍不住全身顫抖起來,手腳也一下子軟地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樣。

  忽然,我感覺整個人陷入了一陣溫暖中。

  江佑寧從我身後將我抱住,溫言細語地安慰著我,“許夏,別怕,還有我。我現在帶你走。”

  我有些恍惚,腦海裏隻是不停回響著離開,離開……

  等出了醫院,我才從晃神中清醒過來了一些。

  “佑寧哥哥,你把這件事給我說了,幫我跑出來,萬一被顧景禮知道了怎麽辦,他不會放過你的。”

  要是林清霜的手術成功了還好說,可要是因為我不見了,耽誤了他們兩個的婚禮,他一定會怒火中燒的。

  “你不用擔心這些,我本來就沒打算再呆在這裏,我已經從醫院辭職了,我想帶你走。”

  我垂下頭,仿佛意識到了他言辭之間的深意,堅定地搖了搖頭。

  他沒必要,為我做這麽多。

  “佑寧哥哥,我可以自己一個人的,你在這裏工作這麽好,沒必要因為我這個妹妹……”

  “那隻是我自欺欺人而已。”

  江佑寧握住我的手。

  “小夏,我不比顧景禮認識你認識地晚,我們家和你們家的交情,也不比顧家淺薄,隻是顧景禮他運氣好,從小就和你有了娃娃親,所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一直告訴自己,因為你是我的妹妹,所以我才會喜歡你,可是……他顧景禮不懂得珍惜,他讓你白白受了那麽多苦,以前,就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我腦子裏有些混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急急忙忙抽回了手。

  “佑寧哥哥,我……雖然我要離開顧景禮了,但是我喜歡的人還是他,我也一直把你當哥哥,沒有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這樣對你不公平。”

  “那是因為你從小就覺得你會嫁給他,小夏,那可能也隻是你的自欺欺人,你的自我暗示,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018 孑然一身

  自欺欺人……

  我將手心握於心口,緩緩地歎了口氣,“佑寧哥哥。感情的事。真的沒辦法說變就變。”

  “我沒有讓你馬上改變。我隻想要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有機會,以一個男人和女人的身份照顧你。而不是哥哥妹妹。”

  我偏過了頭,看著出租車窗外的車水馬龍。默不作聲。

  或許是江佑寧感覺到氣氛實在是太尷尬。才又道,“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你不要害怕,我就是怕,我把我心底的話對你說了以後。你反倒和我有了隔閡。”

  他這樣一說。我倒是有點心疼起來。

  我從小就喜歡顧景禮,一直追在他身後跑,一直想要當他的小尾巴。天知道這樣毫無回應的愛,我堅持地有多難。何況江佑寧他還顧忌著我和顧景禮有婚約,隻能把感情深藏於心底。

  可是。就像顧景禮之前說過的一樣,別說我是離過婚的女人。就算從來沒有過顧景禮,我也配不上江佑寧。

  顧景禮雖然對我冷淡。可和他相處,我從來都覺得沒有距離感。可江佑寧不一樣,他從小就優秀,是我爸爸口中“別人家的孩子”,雖說我們以兄妹相稱,他也一直對我照顧有加,可我始終覺得,他的世界太過深邃難解,別說是進入,就連靠近,以我的智商都望塵莫及。

  江佑寧對我來說,一直都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人物。

  “我不知道我有哪裏值得你喜歡的。”

  我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心亂如麻。

  我不知道我離開了顧景禮,離開了他,接下來的路,還能怎麽走。

  我已經真的一無所有了。

  “你是和顧景禮在一起被他虐待太久了,才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有多好,我不能保證我可以給你比顧景禮更優渥的生活,但是我可以讓你知道,你可以過得更好。你可以變成你自己想要的樣子。”

  我的心忽然有些小小的波動,這麽多年來,好像我已經丟掉了自己,隻剩下顧太太這一個名分。就連上次去找工作,我也高不成低不就,沒有找到合適的。

  我真的,能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嗎?

  江佑寧看著我,沉吟了片刻,又對著司機道,“師傅,麻煩去機場,快一點。”

  他已經不再等我做決定。

  我想,這樣也好,我向來就不是一個果斷的人。

  很快,我們就到了機場,江佑寧在路上就已經訂好了機票,我們的航程不遠,隻是要去南方的一個二線城市,他說那裏有他的熟人,到了可以幫我處理一下身份。

  說到處理身份,我才想起,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麽身份了,家裏人都去世了,我和顧景禮也離婚了,現在的我,可真是孑然一身。

  上了飛機,江佑寧一直給我講以後以後的生活,叫我不用擔心。

  他說,“小夏,你以前喜歡畫畫,剛好我那個朋友的妻子是一位畫家,你要是願意,可以跟著她學,說不定,以後還能成為一個藝術家。”

  我的心神漸漸安定下來,我想,我也可以脫離以前的人生軌跡,有不一樣的絢麗生活吧。可沒想到,一下飛機,便有警察將我攔住了。

  019 果然是顧景禮

  “你好,請問是江佑寧江先生嗎?我們接到上麵通知,有人舉報你涉嫌拐帶婦女。麻煩你配合我們調查。”

  我一下子就懵了。江佑寧從小就受女孩子歡迎。從來隻有女孩子愛慕她,跟蹤他的,他怎麽可能和拐帶婦女有關。

  可這時。江佑寧卻偏生笑了,將我拉到了身後。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訴著警察。“許夏是心甘情願和我走的,顧景禮和她沒有任何關係。這時候想動歪腦筋要人,做夢。”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被“拐帶”的人。就是我啊。

  “江先生。麻煩你配合我們調查,不然就算你沒犯事,也算是在擾亂公務。我們有權將你治安拘留。”

  氣氛這樣僵持著,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江佑寧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

  “走吧。但是我有權通知我的律師。”

  他回過頭來看了看我,我知道。他是想要我放心,於是我也對他點了點頭。表示相信他。

  但是,我真的沒想到。顧景禮的動作會那麽快,我真怕沒一會兒。顧景禮就會直接找過來。

  我跟著江佑寧一路來到了警察局,江佑寧通知了他的朋友,一個當地的知名律師合夥人,很快,我們就和警察解釋清楚了,可是警察卻堅定地說,需要再等等,辦一些手續,才能放人。

  我的心惴惴不安地跳動了許久,一直到顧景禮出現,才終於落了下來。

  江佑寧猜的果然沒錯,真的是他。

  “許夏,跟我回去。”

  若是在以前,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足以讓我眼前一熱,可放在今日,我心中隻生出了深深的恐懼。

  我知道我跟著他回去是什麽下場。

  我不自覺都抓緊了江佑寧的手,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倔強地對顧景禮道,“我不。”

  顧景禮頓時皺緊了眉頭,臉色也逐漸深沉起來。

  “誰準你對我說不的?放開他。”

  江佑寧趕快用另一隻手將我護住,言之鑿鑿地對著顧景禮道,“你沒有權利帶小夏走。”

  “我是她的丈夫。”

  “是前夫。”江佑寧強調道。

  聽到前夫兩個字,我心頭猛然一緊,我實在不想去麵對一直想將我置於死地的顧景禮,於是把腦袋埋進了江佑寧懷裏。

  “顧景禮,你走吧,我們兩個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許夏,你給我再說一遍!”

  “我說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麻煩你離開。”

  我說到這裏,江佑寧的律師朋友也來幫我說話。

  “這位先生,除非你能拿出法律證明來,否則許小姐想要和誰在一起,您根本無權過問。就算你們是夫妻,這樣的情況也可以判定是夫妻感情破裂,最多在離婚的財產分割上你會占優勢,而一個人想在哪裏,和誰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哪怕是配偶也無權幹涉,何況你和許小姐根本不是這樣的關係。”

  哪知顧景禮根本不聽,一個跨步,就迅速地將我從江佑寧懷裏拉到了自己身邊,毫不猶豫地將我扛了起來。

  “你們當我是來和你們講、法律的?”

  020 氣急敗壞

  我身形驟然一抖。

  “顧景禮,你做什麽!你放開我!”

  江佑寧還想上前來幫我,卻被兩個警察給攔住。

  “顧景禮。你放開小夏。你這樣是犯法的!”

  顧景禮一言不發。徑直帶我離開了警局,扔回了車上,然後狂踩油門。一路飆到了機場,趕私人飛機回到了顧家。

  “許夏。你先在家裏好好待著。我公司還有事,我們回來再談。”

  他說完。便準備出門離開。

  “你是去公司,還是去醫院?”我反問他。

  林清霜懷孕了,他怎麽可能不鞍前馬後地照顧著。

  顧景禮頓了頓。

  “我說了。我回來再談。不然我會忍不住要對你發火。”

  砰——

  我聽到臥室門重重地關掉,和以前他無數次來我房裏,又匆匆離開時一樣。

  他到底。有什麽資格對我發火?明明我才是被他利用的工具,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我在臥室待了一會兒。沒多久,就聽到了門外的敲門聲。

  “許夏。你給我滾出來!”

  是林清霜的聲音。

  原來顧景禮是把她已經接到家裏來了,看來顧景禮說他去公司是真的。

  我開了門。看著門外的林清霜已經一臉怒容。

  “許夏,你能不能要一點臉啊!景禮都已經和你離婚了。你怎麽還好意思住進來!”

  我不禁一聲冷笑,她還真好意思說別人不要臉。

  我挑眉看著林清霜。“你連自己的前女婿都好意思勾/引,有資格說這種話嗎?小後媽?”

  林清霜氣得瞬間眉目一皺,咬牙切齒了一番以後,又得意洋洋地向我宣稱道,“我已經有景禮的骨肉了,我肚子裏的,就是以後顧氏集團的繼承人。你再怎麽枉費心機,也就是景禮的一個陪床而已,以後顧家的一切,都是我們母子兩的!識相的你就趕緊滾,別留在這裏等著人攆!”

  我垂下眼看著她的肚子,我知道,那也是我的孩子。可是,我對這個孩子實在心存芥蒂,也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無論是我也好,這個孩子也好,都隻是為了成全這對渣男賤女的犧牲品。

  “等你的孩子穩定下來,我會走的。”

  我一下子沒了與她爭個長短的心思,反震顧景禮不遠千裏來抓我,我肯定是因為林清霜肚子裏的胎兒還沒有穩定,隻有把我留在身邊,他才能隨時隨地把我綁回手術台上。

  隻要孩子無事,那我也就自由了。

  啪——

  突如其來地,林清霜一個巴掌甩到了我臉上。

  “你還想害死我的孩子,讓我在景禮麵前失寵,是不是!許夏,你再不走,我就打死你!”

  她再次抬起手,還想要打我,我卻也是忍不了,下意識地把她推了開。

  “你個小賤人!你敢推我!”

  林清霜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捂住肚子,不停地叫喊了起來。我心底有些發慌,畢竟她懷有身孕,真怕她有個好歹,剛準備扶她,就看到兩個女傭衝了過來。

  “林小姐,林小姐您沒事吧?快通知先生。”

  “可是,先生下午有很重要的事。”

  “再重要,有林小姐肚子裏的孩子重要嗎?先生這麽寶貝這個孩子,肯定在重要的事都會推掉的。”

  我心頭一沉,自嘲地笑了笑。

  現在滿宅子都在圍著林清霜轉,我又何必裝這個好人呢?

  我砰地一聲關上了門,一個人在屋子裏蜷縮著,待了好幾久,才聽到門外顧景禮氣急敗壞的敲門聲。

  021 隻有把他弄死

  “許夏,開門!”

  我忍不住有些顫抖,我想。顧景禮一定是來找我算賬的。

  我不應該在這裏發那麽久的呆。我應該想辦法跑路才對。

  我慌忙地朝著窗邊跑去。這裏地勢不高,下麵還有一叢矮矮的灌木,就算跳下去。也應該不會出事。

  “許夏,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開門!”

  他的語氣很凶。嚇得我心跳都亂了起來。隻能急匆匆地爬上窗台,然後鑽出去。

  “許夏。你再不開門,我叫人來撞門了!”

  我握了握手心,將心一橫。準備從天台上跳下去。可沒想到,衣服竟然勾到了窗子把手上,整個人俯向著灌木叢。卻又掉不下去。

  這樣懸在空中的感覺,讓我更加害怕起來。

  砰——

  我知道這個聲響是門被撞開了。

  “許夏。我不是說過,我回來再和你……許夏。你發什麽神經!”

  我回頭看了顧景禮一眼,他慌慌張張地撇開了眾人。爬上窗台想要拉我,可是此時。我卻有些反感他的靠近。

  “你別過來!”

  “不過來?我不過來你就得死了!”

  “應該死不了,這裏很矮。”

  “少拿死來威脅我!”

  顧景禮一下子就把我從窗邊拽了回來。扔回了床上,然後對著門口的傭人們吩咐了一句,“把門帶上。”於是,偌大的臥室裏,又隻剩我一個人。

  我緊張地腳趾都縮成了一團,每次我們倆在房間裏獨處,都是九死一生的回憶。

  他熟練地來解開我的衣服,我害怕地趕緊自己捂住,謹慎地向他道,“你要是現在碰我,萬一林清霜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就不方便取卵細胞了。”

  顧景禮眉目一斂,冷聲問我,“你都知道了?”

  “嗯。”

  “所以你才想害死林清霜肚子裏的孩子?”

  在他心裏,我仿佛永遠都是個惡人。

  我拽了拽被單,不打算解釋什麽。反正多說無益。

  “許夏,那也是我們的孩子,你怎麽忍得下心?”

  我冷笑了一聲,“別人肚子裏的種,怎麽可能是我的孩子?顧景禮,你從頭到尾,都隻是把我當做一個生育工具而已。”

  顧景禮猛然握住我的手,原本就冷地滲人的眸子此時更是怒氣直攀。

  “是誰告訴你的?江佑寧?”

  “不是。”我下意識地否定了他的話,我知道,他這麽問,肯定是想找佑寧哥哥的麻煩。

  “許夏,你為什麽這麽喜歡維護他?是不是隻有我把他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