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才可以把他從你心裏除掉？”

  我心頭驀然一緊，顧景禮向來說到做到，他的手段我也是見識過的。

  “顧景禮，是我想要離開你，求佑寧哥哥帶我走的，你說我犯賤也好，想要報複我也好，都不要遷怒到他身上去。”

  顧景禮的神色卻是微微一滯。

  他像是竭力隱忍著什麽一樣，握住我的手掌鬆動了一些，將我的手收到了他的心口。

  “我不準你離開我，更不準你喜歡江佑寧。除此之外，我們都可以商量。不要那個孩子也行，放過江佑寧也行，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們都還可以商量。”

  022 許夏，對不起

  不知怎麽地，我竟然從顧景禮的語氣裏，聽出一絲請求來。

  他那麽倨傲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和我用這種語氣說話。我想一定是我聽錯了。

  我抬頭望著顧景禮。平靜地問他，“要是沒有這個孩子，你和林清霜怎麽結婚？”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和林清霜結婚了？”

  顧景禮眉頭緊皺在一起。

  “江佑寧告訴你我要和林清霜結婚的？”

  我沒法回答他的話。一時之間，我的腦子也亂得不得了。

  他不和林清霜結婚。又為什麽要讓她生下顧家的孩子？

  “許夏。說話！”

  我猶豫著收回了手。

  “你別什麽事都推到佑寧哥哥身上，是我親耳聽你說的。等孩子生下來，就結婚。”

  顧景禮似是考慮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我是說。和你結婚。我把她接過來，隻是不想她肚子裏，我們的孩子有個什麽意外。”

  他這個回答。可真是好笑。

  “和我結婚，那你為什麽要林清霜給你生孩子？顧景禮。當初我懷孕的時候你怎麽對我的？林清霜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你叫我別怪她。現在又來裝什麽關心‘我們的’孩子？顧景禮，我們的孩子早就死了。是你和你最愛的女人一起害死的！結婚？你這樣薄情寡義的人，白送給我。我都不要！”

  一說到我們的孩子，我的心口又是一陣猛烈的疼痛。我那時還沒有怎麽接受那個孩子的到來。可他卻已經走了。

  “許夏，不是你想的這個樣子。”

  “那你告訴我是什麽樣？”

  顧景禮一副欲言又止，靜默地和我僵持著。

  我鮮少看見他會對我如此有耐心，可此時的我，對他卻已經沒有了任何感情。

  他的話，實在太自相矛盾了。

  忽然，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顧先生，不好了，林小姐失蹤了！”

  顧景禮一下子急了起來，趕忙撇開我衝去了屋外。

  “怎麽回事！到處都找過了嗎？不是叫你們保護好她的嗎？”

  我看著顧景禮如此緊張的樣子，不禁冷笑起來。他這麽在意林清霜，還給我說可以商量打掉孩子？他不過是在以退為進，想要我主動為他退讓罷了。

  “我們到處都找遍了，實在沒有找到人，不然……不然也不敢來打擾顧先生您。”

  “沒用的廢物！去備車，我親自去找！”

  嗬，顧景禮可真掛念她。

  我走到門口，剛想把門關掉，不聽他有多擔心林清霜，可顧景禮卻眼疾手快，迅速地將門給抵住。

  “我找到了人就回來，那是我們的孩子，我要確定他的安全，許夏，等孩子生下來，我會好好給你解釋的。”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

  “這由不得你！”他說完，才收回了手，又向著傭人們吩咐道，“把她給我看緊了，別一個找回來，另一個又不見了！”

  當天，顧景禮半夜兩點才回的家。他進屋時帶著滿身的低氣壓，很明顯，他沒有找到林清霜。

  我被他吵醒了，卻根本不想理他，隻好假裝睡著的樣子，忍受著他強硬地將我擁入懷裏，手腳並用地將我箍緊。

  迷茫中，我聽到他小聲地說了一句，“許夏，對不起。”

  023 我們已經離婚了

  他對不起我的事，實在太多了。多到我已經不想再去追究，隻想要他放過我。

  “許夏。我們一切重新開始吧。就算你心裏沒有我也可以。隻要你還能像以前一樣。安心做我的妻子。”

  我感覺到顧景禮朝我覆壓而來，像是毫不考慮我是夢是醒一樣，不停地將吻印在我身上。像是刻意在標記什麽一樣。

  我實在忍不住，睜開了眼。推搡著他。可他卻偏偏笑了，輕輕地咬上了我的鼻尖。“我就知道你是在裝睡。”

  “顧景禮，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討人厭。”我故意偏過了頭。

  “討人厭的事我做多了，現在。做點你喜歡的。”

  灼熱的氣息在我身體邊蔓延。我和顧景禮畢竟曾是夫妻，身上的敏感處自然被他掌握地一清二楚，我根本拒絕不了他。

  第一次。他那麽溫柔地侵占我，像是真的把我當妻子了一樣。我不明白他是什麽用意，難道是林清霜不見了。所以他要找個人代替她生孩子？

  那晚我腦子裏一片混亂，也想不了那麽多。隻能疲倦地在他懷裏睡去。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聽到大廳那邊很吵。起床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是吻痕。

  過去顧景禮不喜歡吻我，所以他每一次的樂趣隻是在折磨我而已。鮮少在我身上留下那麽多吻痕。

  我穿好衣服往樓下走，這才看到在樓下吵鬧著的是顧景禮的父親。

  “不行！代孕這種事傳出去對顧氏來說是醜聞，他們不會覺得是小夏不行，隻會以為是你顧景禮不行！爸也喜歡小夏，可是你必須考慮咱們顧家，小夏那麽在乎你，怎麽可能連承受一些風險，給你生個孩子都不肯？”

  “是我不肯。”顧景禮一副麵色凝重，“上次流產對她的傷害太大了，別說她現在根本就懷不上，就算懷上了，我也不可能讓她冒險生出來。我欠小夏的太多了，不可能讓她再為我可能賠上性命。”

  “問題是現在林清霜死了，你沒辦法把這件事處理地那麽隱蔽了。”顧景禮的父親提醒道。

  顧景禮揉了揉太陽穴，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大不了不要孩子。”

  “混賬！”顧景禮的父親生氣地將手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不要孩子，咱們顧家怎麽辦？我告訴你，你可以換個妻子，把小夏就在身邊怎麽都行，但是咱們顧家不可以沒有繼承人。小夏那麽通情達理一個女孩子，我想她會接受的。”

  我捏緊了手心，原來他們顧家心裏的通情達理，就是活該他們欺負。

  我接受不了。

  我從樓梯上走下來，看著那對父子，平靜地開了口。

  “叔叔，我早就和顧景禮離婚了，你不用在意我生不生得了孩子的問題，你讓顧景禮放我走，他再娶誰，你們安排就好。”

  顧景禮的父親一片愕然。

  “小夏，你……你怎麽在這兒……”

  原來他都不知道我在這兒。

  我剛想再開口，卻一下子被朝我而來的顧景禮拉到了懷裏，橫抱了起來。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聽不懂我說的話，還是裝不懂，竟然接了句，“爸，小夏吃醋了。”

  “我不是吃醋。”我固執道。

  顧景禮的父親打量著我，重重地歎了口氣。

  024 決絕

  “小夏，我知道景禮以前對你不好，現在你們這個樣子也不容易。我也不是要拆散你們。隻是你以前都為景禮忍了那麽多了。現在再忍忍，也可以的吧？大不了孩子一生下來，就讓景禮離婚好了。”

  他們顧家的人。怎麽都那麽自大。好像以為整個世界，都圍著他們轉一樣。

  以前身在迷局裏的我。卻沒有感覺出來。

  我突然又回想到。剛剛他們兩父子說，林清霜死了。是因為林清霜死了。所以他才把主意又打到我身上了嗎？

  我看著顧景禮，在他神情中找不到一絲，因為林清霜死了的悲慟表情。或許。他曾經那麽愛過的一個女人，也可以冷漠至此，以後對我。豈不是會更加不留情麵。

  “好了，爸。別說了。我不打算娶小夏以外的任何人，沒有孩子以後也可以領養。總之，我不會讓小夏冒任何風險。”

  “景禮！”

  “送客！”

  等送走了顧景禮的父親。我和顧景禮又相互沉默下來。

  不知沉默了多久，顧景禮才緩緩向我交代道。“昨天林清霜死了，掉河裏淹死的。雖然她該死。但是我原本打算讓她先替我們生下孩子，這樣，我家裏才不會逼著你生育。上次你流產的時候，被林清霜毆打擊中子宮，情況很危險，醫生也說你這輩子很難再懷孕了，及時懷了，也會麵臨習慣性流產和生產危險，所以我才會出此下策。”

  這種一般女人聽上去，會悲痛欲絕的消息，我聽著，情緒卻相當平靜。

  “顧景禮，你以前不是說過那麽多次，要把我的子宮拿給林清霜嗎？現在的情況，你應該相當滿意才對。”

  “我以前那隻是腦子不清醒的胡言亂語。”

  我冷笑一聲，“顧景禮，你從我身上抽走過多少血，拿走過多少骨髓，你自己算過嗎？我不願意把子宮給林清霜的時候，你怎麽對我的？你巴不得我死！”說完，我又覺得這些話對他說出來，也毫無作用，“你不放我走，那我們就這樣耗著吧，我總有辦法離開你的，哪怕是死。”

  我並不想死，隻不過想不出其它的狠話來威脅顧景禮了而已。

  “許夏。”

  他伸出手，想要拉住我，我卻毫不猶豫地收回了手。

  “顧景禮，你不用演了，我一絲一毫都不會再相信你。哪怕我有千分之一可以離開的機會，我也不會呆在你身邊。”

  說完，我便上了樓，心頭的千思萬緒，都化為了無比決絕。

  我知道，我心頭還有那麽一絲惦念著顧景禮，所以我才一定要把話說的那麽狠，說得那麽沒有退路。

  回到房間，我一個人靜了好久，顧景禮沒有打擾我，一連幾天，都隻叫傭人來給我送了飯。

  我在顧家的莊園裏活動很自由，但漸漸的我也發覺，許多傭人都在監視著我，隻要我靠近大門一點點就會有人走過來，佯裝作找我有事的樣子，以提議我不能邁出這個家門。

  025 布局深沉

  我以為我會就這樣，和顧景禮一直耗下去，卻沒想到。兩個星期以後。我終於看到了一絲曙光。

  我不知道江佑寧用什麽方法。買通了家裏的一個傭人，傳信給我，說晚上十點會來接我走。讓我記得把窗戶打開。

  我為了離開，還專程用衣服擰了一條繩子。確保離開的時候不會摔著。弄出大的動靜，可萬萬沒想到。那天夜裏，好幾日沒回家的顧景禮卻突然回來了。

  我怕他破壞我的計劃，故意裝作不想理他呢樣子。把他關到了門外。我心裏一直擔憂著顧景禮會雷霆大怒，可那天他卻出奇地平靜，說要是我不習慣和他睡了。那他守在門外也可以。

  那天的顧景禮實在有些奇怪，他隔著一扇門。絮絮叨叨地講著話，我實在不想知道他在說著什麽。但還是偶爾聽到，他叫我原諒他。還說什麽過了今晚就好了，過了今晚。我們就能重頭開始。

  難道他也知道，過了今晚。我就會離開他了？

  很快，顧景禮那邊就沒了動靜，我小心翼翼地開了個門縫，看到他已經靠著牆睡著了，我這才放心把門合好，等待著江佑寧的到來。

  江佑寧來的很準時，剛到十點就從我的窗台邊爬了進來，他環顧了四周一下，警惕地問我，“顧景禮不在嗎？”

  “他在，在門口，我沒讓他進來。”

  江佑寧點了點頭，神色似是深沉了一些，對我道，“那我們趕快走吧。”

  我拿出我用衣服擰成的繩子時，江佑寧哭笑不得，原來他已經備好了梯子，莊園裏也有人接應，一切都順利地不像話。

  出了顧家大宅，江佑寧才像是鬆了口氣一樣，對我道，“進出顧家太順利了，我還以為顧景禮那麽精於商場算計的人，會下什麽埋伏。”

  他這樣說了後，我心裏也有些後怕，畢竟，今天顧景禮的行為有些反常。

  我問他，“我們出了顧家就算安全了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告訴我，“我們最好現在就去機場，馬上去國外。”

  我們都很清楚顧家的勢力，畢竟，那次我們都在機場了，他也能找警察把我們攔下來。

  “好。”

  汽車在機場高速上一路疾馳，江佑寧買好了機票，是架小型飛機，人出奇地少。

  “我們的目的地是個小國，一般不會有人查到那裏去，所以飛機一降落，我們就算是安全了。”

  我相信江佑寧的安排不會有錯，於是放心地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時，發現飛機停在了一個小島上。

  江佑寧神情異常嚴肅，我問他這麽了，他告訴我，目的地不對。

  “我們還在國內，這裏是南方一個偏僻的小島，這個小島，在顧家名下。”

  所以，我們還是沒有逃過顧景禮的手掌心嗎？

  沒多久，我就看到顧家的老管家走進了飛機，恭敬地請我們下去。

  “太太，顧先生在度假別墅裏等您，還有……這位江先生。”

  “我不想見他！”

  原來他不是沒發現，而是布局那麽深。

  026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太太，您就不要那麽固執了。既然顧先生選擇了和您在這裏見麵，那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的。你們的誤會要是不解開。難免被有心人設計。”

  我知道。管家這話是在暗諷著江佑寧。

  江佑寧聰明，所以顧景禮從小就對他有所忌憚，也從小就把他當做了假想敵。

  這時。江佑寧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對我道。“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算了，小夏。該麵對的，我們遲早要麵對。”

  既然江佑寧都這樣決定了，我也沒有理由拒絕。

  我們跟著老管家下了飛機。這時。我才發現，這個小島真的很漂亮，就像是我小時候畫的兒童畫裏描繪過的。一半海水，一半向日葵。布滿爬山虎的小別墅立在海水和向日葵的分界處。

  我小時候就好希望，能夠和顧景禮生活在這麽浪漫又充滿著活力的地方。原來，顧景禮已經一個人擁有這裏了。所以，他才從不需要我。

  我們隨著管家的指引。進了別墅。

  顧景禮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看到我和江佑寧到了。深邃的眉目全擰在了一起，一副明明怒火中燒，還拚命克製的模樣，我看著真是想要發笑。

  “坐。”

  顧景禮指了指麵前的沙發。

  我毫不猶豫地和江佑寧坐在了一起，直視著顧景禮。

  “江佑寧，你喜歡許夏多久了？”

  顧景禮直接切入了正題，讓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從小就喜歡她，按時間來說。肯定比你早。”

  “你應該知道，我們有婚約，而且許夏喜歡的人是我。”

  “但是她現在不喜歡你了，所以請你放過她。”

  我聽見顧景禮把指關節捏得哢哢響，他哽著喉嚨，對著江佑寧道，“你是以什麽身份來請求我的。”

  “我隻是看你對她不好，她卻是對我沒有男女之情，但好歹我從小看著她長大，也算她半個哥哥。”

  顧景禮忽然生出笑意。

  “江佑寧，難道你就對她好了？不過是你一直仗著是她的‘哥哥’，所以我沒把你做過那些事告訴她。”

  江佑寧斂下眉目，沒有否認。

  “每個人都會犯一些錯誤。”

  我疑惑地看向了江佑寧，心裏也開始忐忑不安。

  他口中的錯誤，是什麽？

  “你別把話說的那麽冠冕堂皇，我今天其實隻想見到許夏一個人，所以，我是來和你談交換條件的，如果你還想在她心裏留下點好印象，那你就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她麵前，我幫你保守秘密。”

  我實在不明白他們兩個話中的玄機，隻能用手握緊了江佑寧的衣擺。

  可沒想到，江佑寧卻把我的手給拿開了。

  “顧景禮，我們樓上談。”

  “可以。”

  我看他們兩個都起了身，也想跟著上去，卻被傭人們攔住了。

  “太太，請您先待在樓下。您是第一次來這裏吧，我們帶您參觀參觀。”

  我心裏無比慌張，可是就連江佑寧也用眼神示意我，叫我不要跟過來。

  最後，我還是隻能跟著傭人，在島上參觀起來，這裏的一點一滴，都是那麽鮮活美好，就像是我夢中見過的一樣。

  要不是顧景禮對我如此不在意，我甚至會懷疑，年少的時候，他曾無數次悄悄關注著我。

  忽然，我看見別墅二樓躍出一個人影，直直地墜到了別墅外的礁石上。

  027 你在威脅他！

  江佑寧！

  我仿佛突然失聲一般，張著嘴，喊不出他的名字。

  這是怎麽回事？他不是正在和顧景禮交談嗎？為什麽突然會這樣。

  我慌忙朝著礁石邊跑去。見著他的後腦勺重重地磕在了礁石上。溢出了好多血。

  “佑寧哥哥。你不要出事啊，佑寧哥哥……”

  我蹲下身想要把他扶起來，卻被從別墅裏跑出來的顧景禮嚇止住。

  “別碰他！你越動他。他傷勢隻會越嚴重！叫醫生，快點叫醫生過來！”

  我無話可說。心裏卻一股不是滋味。

  我才不相信。顧景禮會有那麽好心，願意救江佑寧。我甚至懷疑，江佑寧從二樓上掉下來，就是顧景禮害的！

  可是我根本不懂醫。也隻能眼睜睜看著顧景禮找來的醫生。把江佑寧帶走。

  我想跟著醫生一起走，但是醫生告訴我，我去隻會影響江佑寧的傷情。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隻能抱著膝蓋，靜靜地望著那塊染血的礁石發呆。

  不知道什麽時候。顧景禮走到了我的身邊，把一塊披肩搭在了我身上。

  “要是我跟你說。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你會相信嗎？”顧景禮問我。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答話。

  這樣毫無說服力的話，三歲小孩都不會信。

  “不管你信不信。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那你告訴我，他為什麽要自己跳下去？”

  顧景禮沉默了半晌。才對我道，“許夏，有些事我答應了他我不能說，他說這就是他離開你的方式。”

  “所以還是你在威脅他？”

  “我也沒想過他會這樣。”

  我的情緒有些崩潰，林清霜死了，江佑寧也跳樓了，仿佛我的世界裏就隻剩下顧景禮一個人，這個我曾經深愛，現在卻最排斥的人。

  “等佑寧哥哥傷情穩定了，我想去看他。”

  我以前還沒有這麽深刻地感覺到江佑寧的存在，可現在，他就像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光一樣。隻不過，這唯一的光，也被顧景禮掐滅了。

  “他同意了不再見你。”

  “我沒有同意！”我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向著顧景禮大吼了起來。

  顧景禮猶豫了一下。

  “許夏，我不會讓你見他的，你安心待在這裏，我會讓人把他的情況告訴你，這裏隻是二樓，他不會有事的，你不用那麽擔心。”

  “你要軟禁我？”我意識到了顧景禮想要做什麽。

  “這不是軟禁，我隻是在把你想要的都送到你身邊。”顧景禮從我身後將我抱住，然後輕聲在我耳邊道，“許夏，我們重新開始，你以前不就是想要和我在這樣的地方平凡地度過一生嗎？隻要是你的願望，我都會幫你實現。”

  我低下頭，看見他交扣在我胸前的一雙手，曾經我多麽希望，這樣的一雙手將我緊緊抱住。

  “可是，你給的，我都不想要了。”

  “那我們就在這裏互相折磨好了。許夏，我顧景禮絕對不是先低頭的那一個。”

  那天過後，顧景禮就真的搬到了島上，所有的公務也都全通過視頻會議來處理。正如他承諾的一樣，每天都會有人來向我報告江佑寧的近況，醫生們也都很納悶，江佑寧明明隻是從二樓摔下去的，可腦部損傷特別嚴重，一直處於深眠中。

  028 私生子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我和顧景禮也這樣僵持著。或許是顧景禮知道我不待見他，所以總是工作到深夜才回房睡覺。

  每次他回房。都格外輕手輕腳。可時間一長。我還是慢慢地養成了在他回房那段時間就會醒來的生物鍾，顧景禮總是倒頭就睡，等他睡著了。就來壓過來抱住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可他身體又太沉了。我根本沒辦法推開。

  顧氏的效益也節節攀升，顧景禮也有和我商量過。希望我能以他妻子的名義參加一些宴會，可我全都拒絕了，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出了這個島。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陸陸續續地，我們熬過了五年。也許是清閑的日子裏自己也養出了些樂趣，我覺得每天上上網。看看書，伺候伺候花草。也挺有意思的。顧景禮偶爾外出的時候，怕我無聊。所以讓我養了一隻小狗，小狗起初來的時候隻有巴掌大。現在已經到我膝蓋了。

  有一天，我逗玩狗。無聊上網的時候，突然發現各大網站都在推送著同一條消息——“驚天秘聞。顧景禮私生子曝光！”

  我懷著好奇點開了新聞，配圖上的男孩和顧景禮小時候長得有五六分相似，而旁邊牽著小男孩手的女人我認識——林清霜。

  她沒有死！

  她還把那個孩子給生下來了！

  當天下午，顧景禮就給我打了電話，說晚上暫時不回來了。

  “好，我知道了。”

  “你不問我為什麽不回來？”

  “你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挺好……”

  我話還沒說完，顧景禮便砰得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他一定是生氣了，可是我現在一點也不怕他生氣，他每次生氣，也都隻會自己憋著。

  有時候我覺得我自己也挺過分的，可我不能心軟，我沒有辦法原諒顧景禮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情。

  我以為我可以在小島上自己好好得孤獨終老，卻沒想到，第二天，顧景禮就安排人在食物裏下了小計量的安眠藥，接我回了原本的城市。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隻知道我是被林清霜的哭喊聲吵醒的。

  她的聲音離我很遠，淒淒切切地求著顧景禮，“景禮，那是我的孩子！你不能把他帶走！孩子還小，她離不開我的！景禮，我求求你了。”

  我起了床，沿著聲音下了樓，看到樓下林清霜跪在顧景禮麵前，死死地抓住他的褲腿，在她身旁還有個小男孩，小男孩特別沉默，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一直盯著林清霜。

  “那你可以把這孩子帶走，他是你的孩子，就不是我顧景禮的孩子。”

  顧景禮整個人都異常冷峻，他說完，又打量著那個小男孩。

  “原來你幾年前假死。就是為了把他生下來，然後用你和他的母子情深來束縛我？那天我和許夏的話，你也都聽到了？”

  林清霜沒有回話，她把小男孩一把拽到了自己身邊，又對著小男孩命令道，“阿寶，你快求求爸爸，求求爸爸不要趕媽媽走，你會舍不得媽媽的，對不對？”

  029 下藥

  小男孩怯怯生生地看著顧景禮，慢慢地挪動步子，走到了他身邊。然後揮著小拳頭。打了顧景禮一下。

  “不準欺負媽媽！”

  顧景禮擰起了眉心。把孩子提到了一旁，吩咐傭人帶去房間裏看好。

  “林清霜，你費盡心思。就是想要靠他當上顧太太？手段真高啊！不過，你以為我和我老丈人一樣。靠一個孩子。就能被你套牢？這些和你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你根本就不會愛他。阿寶也隻是你的利用工具罷了，就像小七一樣，你不是也把小七給扔掉了嗎？”

  我記得那個小七。是林清霜和我爸領養的孩子。

  “不是。阿寶不一樣！”林清霜大聲地強調著，“阿寶他是我肚子裏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就算我們兩個沒有血緣關係，我也舍不得他。而且……而且那個孩子也舍不得我的。求求你。不要讓我離開他，就算留著我在顧家做一個傭人都行。我……我不會和許夏搶顧太太的名義的，我隻要能陪在阿寶身邊就行了。”

  “嗬。你這樣的話，誰信？”

  我站在二樓的扶欄邊。望著他們兩人。

  “林清霜，你以前透過許夏來接觸我的時候。也說什麽隻是作為許夏的朋友，來幫她求證一下我值不值得她托付一生。結果，你卻往我身上下藥，讓我聞不到你身上的氣味就會變得暴躁，我還以為，我真的喜歡上你了，才會隻願意對你好言相待，要不是你把許夏害得那麽慘，讓我開始懷疑你的為人，或許我現在已經被你的藥折磨地像我老丈人一樣虛弱了。林清霜，要不是今天你把阿寶送回來，我早讓人把你給扔出去了！你是要等我和你仔細清算嗎？”

  我聽到顧景禮提到我爸的事情，整個心都緊了一下。

  原來，我爸那時候那麽虛弱，我離家後沒幾年就過時了，都是因為林清霜給他下了藥。

  “景禮，不，我真的不會再這樣做了，這一切都不是我的主意，我哪兒拿得到那種藥，都是別人要我這樣做的。”林清霜徹底慌了起來，說話也亂七八糟的，像是想把所有消息都往外倒。

  顧景禮臉色瞬間一厲，伸手抓住了她的頭發。

  “那你告訴我是誰！”

  林清霜恍恍惚惚地搖了搖頭，“不，我不能說！他會殺死我的。”

  “你要是不說，我也會殺死你！我從一開始就覺得很奇怪了，以你的能力，怎麽可能把一樁假死，辦得那麽逼真？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

  林清霜還是不停得搖頭，“不，我真的不能說……”

  這時，有傭人上前和顧景禮說了幾句話，然後，他便放開了林清霜，抬起頭，朝我看來。

  “先把她帶下去，扔雜物間。”

  我想，林清霜怎麽也沒料到，自己策劃了五年的攜子歸來，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告終。

  “許夏，下來。”顧景禮突然向著我開口道。

  我猶豫樂一會兒，朝著他走了下去，心頭的感覺忽然有些莫名起來。

  原來，那段時間他是被林清霜下了藥。

  原來，他沒有喜歡過林清霜。

  可是，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呢？他再多理由，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

  030 控製

  “什麽事？”我走到了顧景禮對麵的沙發上，落了座。

  我現在心情很複雜，所以不想要和他靠的太近。

  “我給你說過的。孩子。是我和你的。既然你是他的母親。就應該對他有責任。”

  “我有什麽責任？又不是我生下來的。”

  我看見顧景禮的手心緊了緊，隨後，他又裝作心平氣和的樣子。對我道，“他身上至少還留著你的血。你是她媽媽這一點。和誰生下來的，完全沒有關係。”

  “我不喜歡孩子。自從我的孩子死掉以後。我就不喜歡孩子了。”

  “許夏，我知道你剛才一直在樓上，那些話你都已經聽到了。你應該知道。我那個時候隻是控製不了我自己而已，五年過去了，我不求你能原諒我過去做過的一切。但是你就不能為了孩子，認認真真地和我說話嗎？”

  我沒有說話。我知道那時的顧景禮或許是受控製的，可是那時的顧景禮。實在讓我失去地太多了，我的父親。許家的一切，我的孩子。還有我懷孕的機會。我根本無法原諒他做過的那些事。

  顧景禮看我不回話，又站了起來。不知道去哪兒，把那個叫做阿寶的孩子拎了過來，推到了我身邊。

  “你是這孩子的媽媽，就算你再不願意，你們也是血濃於水。以後，你來照顧他。”

  阿寶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我，扭頭就固執地向著顧景禮大吼道，“我要媽媽！”

  他的聲音含含糊糊，氣勢卻一點都不小。

  我想到他和我有血緣關係，卻叫著我仇人做母親，我心裏多多少少，也會有一些難受。

  可阿寶根本就倔不過顧景禮，看到顧景禮凶巴巴的眼神後，又隻能一個人瑟縮下了小小的身子，什麽話都不說。

  他這一縮，就縮了一個下午，顧景禮不停地瞪著我，想要我把他扶起來，可是我也有點怕這小孩不喜歡我。

  一直到吃傍晚，傭人來叫我們用完煩了，小家夥才自己站了起來，估計是腳蹲麻了，跌跌撞撞走了兩步，差點摔倒，幸好顧景禮眼疾手快，把他接住了，然後抱回了餐廳。

  一到餐廳，他就不停地把好吃的往自己碗裏夾，可根本沒有要吃的意思，夾了滿滿的一碗，又下桌跑了開。

  “小少爺，您去哪裏？”

  傭人想要去攔他，可又不敢直接對他動手動腳，小孩子身子又靈活，跑了好遠，一直到傭人把門關上了，他才停了下來。

  “媽媽，我要媽媽！”

  他還是不哭不鬧，理直氣壯地說著自己的需求。

  “那個人不是你的媽媽。”

  顧景禮又固執地把他抱了回來，想要塞進我懷裏，可我快一步把椅子向前調整了一下，讓他無從下手，他又隻好拉開了我身邊的凳子，抱著阿寶坐在了我身邊。

  “其實我也不會帶孩子。”顧景禮歎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