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我就看到林清霜和顧景禮一起在客廳坐著喝茶。 (1)
作者:卿顏      更新:2020-06-19 20:00      字數:10638
  林清霜穿著我的白色睡裙。一副女主人的樣子,真是讓我看了就生氣!

  我故意走到林清霜麵前,喊了她一聲,“小媽。您到我家來,怎麽都不提前說一聲。”

  林清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支支吾吾地看向了顧景禮。

  “我就說小夏會生氣的。”

  顧景禮顯然很吃她這一套,立馬對我道,“人是我請來的,需要和你商量嗎?”

  我心裏當然知道顧景禮不可能現在我身邊,但還是爭取著做占理的一方。

  “我當然歡迎小媽過來,但是畢竟我爸還在病床上,小媽你不在旁邊照顧他,跑到我家裏來陪著自己女婿,恐怕不好吧?”

  顧景禮一下子就來了氣,拍著茶幾對我吼道,“許夏,你是不是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林清霜當然不肯放過這種裝模作樣的機會,連忙拉了拉顧景禮的手。

  “景禮,算了。小夏她說得對,我是該回醫院的。”

  顧景禮還想要攔她,可林清霜走得特別堅決,我怕她說得好聽,不肯走,一直站在門口守著她離開,隻聽到她離去時小聲對我說,“許夏,把我趕走你可是會後悔的。”

  我能後悔什麽?後悔不讓她勾/引我老公嗎?

  我回過頭,見著顧景禮的表情已經不像剛才那麽溫柔了,他周身像是散著一股低氣壓,深邃的眸子陰鷙無比。

  “許夏,你但凡識相一點,我都可以給你留條活路。”

  他走到我麵前,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清霜一直叫我原諒你和你爸對她做過的事情,還一直在我麵前說你的好話,可你呢,隻會羞辱她,往她傷口上撒鹽!你還好意思讓她去照顧你爸!”

  他的手越收越緊,怒意也越發瘮人。

  “要不是今天清霜告訴我,我都不知道,原來是你往你爸水裏放了藥!我就說,你爸那麽重視聲譽的一個人,怎麽會做出這種事。連自己親爸都算計,你可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想都不用想,這番說辭,一定是林清霜早就準備好了的。

  “顧景禮,你在那裏胡說些什麽!要真是我做的,林清霜怎麽可能知道!”

  啪——

  我臉上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顧景禮力氣大得直接將我摔翻在了地上。

  “是你爸良心發現自己告訴她的!你別在這兒死不承認!”

  005 去驗DNA

  我腦袋懵了一下,顧景禮可真是愛她啊,這麽沒證據的話。他也相信!

  “不是這樣的!”

  我倔強地站了起來。辯解道。“她一直都在害我爸,她也根本就沒有病,不信我可以帶你去問我爸!我爸他……”

  話還沒有全說出口。他便一個用力,將我掀翻。

  “賤人!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一個字嗎?”

  劇烈的疼痛從我肚子上傳來。下一秒。我便看到一絲鮮紅侵染了我的衣裳。而顧景禮卻撇開我走上了樓。

  “景禮,我……”

  我想要向他呼救。可眼前已經漸漸模糊,看不到他的影子。

  等我再次醒來,人已經在醫院了。

  上了年紀的護士幫我量著體溫。見我醒了。憂心地向著我道,“這麽大人了,怎麽懷孕都不小心點。前三個月最容易出意外了。幸好這次送醫院送地及時,下次你可要注意點。”

  我愣了愣。反應了好久,才明白她是在和我說。我差點流產了。

  可我要是真的流產了,顧景禮會在意嗎?他恐怕高興還來不及。

  想到這點。我忍不住埋頭抽泣起來。沒多久,我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電話裏是林清霜的聲音。

  “小夏。你爸不行了,親戚們都在這兒呢。你過來一下吧。”

  我整個人一震。

  明明我爸昨天都還有精神,怎麽會突然就不行了呢?

  我連忙翻下了床,護士著急地攔住我。

  “許小姐,你身體還很虛弱,千萬不要亂動。”

  我怎麽可能聽得進去她的話!我一把將護士推了開,跌跌撞撞地跑去了我爸的病房。

  雖然這時,我的心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林清霜會有那麽好心,讓我有機會見我爸最後一麵嗎?

  果然,我到的時候,我爸已經沒有了呼吸。林清霜跪在病床邊假哭,周圍圍著一大群林家的親戚。林清霜一看到我,就哭哭啼啼質問我,“怎麽你爸前兩天都沒事,你昨天來看了他一下,他就不行了?”

  我當然知道她話裏是什麽意思,她是想說是我害死我爸的!

  親戚們也一個個上前來,對我指手畫腳,“以前就沒見她關心她爸,這種時候來,恐怕是想來分遺產的吧?”

  我腦子不笨,當然知道,林清霜故意找這些人來,就是想要堵住我的嘴,逼我自己放棄遺產。

  我剛想要說話,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就突然跑到了林清霜身邊,天真無邪地叫著她,“媽媽。”

  林清霜抱住孩子,又是一陣眼淚水不停地流。

  “小七,快叫姐姐。”

  她說著,已經把孩子推到了我麵前。

  “以後咱們孤兒寡母,就還剩你姐姐一個親人了,快叫甜一點。”

  我的頭皮一陣陣發麻,心底也料想到了,她把這孩子弄來是做什麽的。

  “林清霜,你少在這裏裝蒜!你不是說你子宮萎縮嗎?哪兒冒出來的一個這麽大的孩子!”我猛然抓住小孩子的胳膊,想要把他拎出病房。

  林清霜當然不讓,拚命地護住了孩子,“許夏,你做什麽,他還那麽小!”

  親戚們也堵著我,對我指指點點。

  “就是,這什麽姐姐吧,親爹還屍骨未寒,就欺負起後媽和弟弟了!”

  “我沒有弟弟!”我朝著他們大吼道,“反正這裏是醫院,咱們去做DNA!”

  006 裝什麽守身如玉!

  林清霜的眼淚就像是停不下來一樣。

  “不用做了,這不是你爸的親生孩子,你爸怕我以後一個人沒人作伴。所以才和我一起領養的他。手續可都是齊全的。法律上他就是你的弟弟,你不能不認他!”

  我不僅冷笑了起來。

  “你會一個人沒人做伴?你昨天都跑到我家,穿著我的睡衣勾/引我老公了。今天在這裏裝什麽守身如玉!”

  突然,不知道是誰推了我一下。我整個人摔到了地板上。

  “小賤人!你以為你在給誰說話呢!”

  林清霜沒有再裝。而是彎下身揪起了我的頭發。

  “我本來還想和你好好說話的,既然你聽不懂人話。那我就告訴你,我今天可不是來和你商量的。你們家也沒幾個錢,以後都是小七的。你都嫁出去。還有什麽臉要娘家的東西。”

  “我呸!”我立馬向她吐了一口口水,“你做夢吧,我一分錢你都不給你們這些外人的!”

  我看了看周圍的親戚。他們都在對我指指點點,我知道。他們都被林清霜收買了,而我現在隻能靠自己了。

  我張牙舞爪地想要推開她。可剛才摔太重了,動起來一陣頭暈目眩。

  “許夏。你可真是給臉不要臉!”

  恍惚間,我感覺有人來按住了我的手。把一份文件遞到了我眼前。

  接著,就有人來抓我的手。掰著我的手指想強迫我按手印,我隻能拚命地握緊了拳頭,哪怕把自己手心掐出血,也毫不鬆動。

  我要是鬆開手,讓她得逞,就當真一無所有了。

  我的丈夫已經被她搶走了,我不能再讓我父親一生的心血,落到這樣一個女人手裏。

  “這丫頭死倔,怎麽辦?”

  “打一頓就好了,怕什麽!”

  我感覺身上挨了重重的一踢,眼前漸漸模糊了起來。

  “林清霜,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的!你有本事在醫院把我殺了!”我毫無理智地朝著她怒吼道,就算我死,也要讓外麵過路的人知道,我是被她給害死的!

  “嗬,你以為你能把我怎麽樣,就算我現在搞死你,隻要我對著景禮哭兩聲,他就會想方設法把這件事蓋下去!”

  聽著她得意洋洋的話,我更是一陣怒氣,因為我知道,她說的是事實,顧景禮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他巴不得我死掉!

  我越憋心頭越難受,終於忍不住了,拚盡全力地朝著她撲打了過去。

  可我還走兩步,又感覺到下身一陣疼痛,整個人跌坐到了地板上。

  “你……你懷孕了?”

  我聽到林清霜的聲音在顫抖。

  “你也配懷顧景禮的孩子!不行!我不會讓你把孩子生下來的!”

  她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用腳猛踹我的肚子。

  “許夏,我要讓你一輩子都生不出孩子來,看顧家人還護不護著你!”

  我感覺到,我的血液在不停往外流,黏黏糊糊地淋滿了大腿。

  好痛……

  這下子,我的孩子,是真的保不住了吧……

  我抬起頭,看到林清霜那雙猩紅的眼睛,她咬牙切齒地對我說,“我能弄死你爸,就能弄死你和你的孩子!”

  007 鬼門關

  再次醒來時,我對上了顧景禮那雙深邃的眼,老實說。我沒有想到他會守在我身邊。

  “景禮……”

  “你什麽也不用說了。事情我都知道了。好好休息。”

  他說著,幫我掖了掖被角。老實說,那麽多年來。我是第一次看他對我這麽溫柔。

  我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向著他問道。“我們的孩子……”

  “孩子沒了,你大出血。醫生廢了好半天功夫才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他眼中隱隱約約含著愧疚,我沒有說話,心想著要是在鬼門關走一趟。就能換回他回心轉意。也沒什麽不好。

  可接下來,他說的話,卻讓我心頭一涼。

  “你也別怪清霜。她們孤兒寡母的不容易,你趕在你爸剛死就去鬧。誰都會生氣的。”

  原來,他是在愧疚這個……

  原來。他不是在心疼我,隻是在想辦法。幫林清霜說話。

  “顧景禮,我肚子裏的可是你的孩子!你不幫我報仇就算了。憑什麽叫我別怪她!”

  他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許夏。你不要鑽牛角尖,你以前是怎麽害她的你就不記得了嗎?你現在這樣也是活該!”

  活該兩個字,像是在我心上剜了一記。林清霜怎麽就這麽會顛倒是非呢!顧景禮也是個沒腦子的蠢貨,居然對這種女人偏聽偏信!

  我冷笑一聲,側過臉不去看他。

  “顧景禮,我知道你也想要我死,可是林清霜她不光不想要我活命,還不想要你孩子活命!那也是你的骨血!”

  “清霜她不是這樣的女人,你不要以為全天下都像你一樣惡毒。”

  惡毒。

  這話說的可真好笑。

  林清霜幾次三番地陷害我,想弄死我,她會裝,所以在顧景禮心裏還是白月光。我隻不過說兩句她的壞話,反倒成了惡毒。

  “顧景禮,算了,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許夏,不管怎麽說,我對你有道義上的責任,你要是有什麽需要的,還是可以找我。”

  他說完,當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對呀,顧景禮對我,就僅僅是責任而已。

  我在床上躺了好久,一直到夜裏,才有人敲響了病房的門,走了進來。

  “許夏,好久不見了,你還記得我嗎?”

  那人一臉笑意,目光也柔柔的。

  “江佑寧?”

  “嗯。”他衝我笑了笑,“今天我值夜班,看到病人資料裏有你的名字,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你。”

  江佑寧是我爸爸以前工作過的研究所的同事的孩子,自從我爸爸因為林清霜的事辭去研究所的工作,專心去了大學教書以後,我就沒有見過他了,沒想到他還記得我。

  “你怎麽一個人在醫院,你老公怎麽都沒有在醫院陪你?”

  江佑寧提到這個話題,我的心有像是被緊緊擰了一把。

  “他……可能照顧別的女人去了吧。”

  我爸現在去世了,林清霜又有那個心,他們兩個肯定不會再錯過在一起的每一秒鍾。

  “什麽?他這樣太不像話了吧?等你好了,我幫你揍他。”

  聽他這樣護著我,我心底突然有一些小小的開心。

  我好像好久就沒有這樣被人護著過了,嫁給顧景禮以後,就一直都好委屈。

  “不用了。”我搖搖頭,“你有這個心,我就很開心了。”

  “說些什麽話,我可是你的哥哥,幫你教訓對你不好的人,可是應該的。”

  008 鳩占鵲巢

  江佑寧在醫院照顧了我三天,中間,顧景禮一次都沒有出現。

  三天後。我自己辦了出院手續。拖著一聲疲憊回了家。果不其然。林清霜在我家裏。

  我開門的時候,她正在做飯,那個叫小七的孩子窩在顧景禮懷裏。聽著他給自己講故事。

  好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顧景禮,就算你要養小三也應該換個地方金屋藏嬌吧?這裏是我家。房產證上還寫了我的名字的!”

  我狼狽地看著他和林清霜。他們怎麽做得出來,當著我的麵。在我家卿卿我我,而我才剛剛流掉了他的孩子,失去了爸爸!

  “許夏。你說些什麽話!還不是你爸死了。清霜沒人照顧,所以我才把她接到這裏來幫忙照顧的。”顧景禮皺眉看著我。

  我冷哼一聲,“照顧?你沒照顧到床上去吧?我爸這才走幾天啊。你們就這麽急不可耐地給他戴綠帽了!”

  我說著,又看向了顧景禮懷裏的小孩。

  “顧景禮。這野種該不是你的孩子吧?”

  “許夏,你身體不好就上去休息。不要在這裏說胡話,我脾氣不好。你是知道的!”

  顧景禮把孩子放到了一旁,再也沒有偽裝。氣勢洶洶地朝著我走過來,林清霜趕忙裝作好人拉住她。

  “景禮。別這樣,許夏隻是誤會了。之前都是我不小心害她流了產,她看到這個孩子,肯定會懷恨在心的,我能理解的。”

  不小心?

  她可真有臉說!

  我還想向著她懟過去的時候,顧景禮卻忽然拉過了我的手,軟言細語地對我說,“好了,你才流了產,小心氣壞身子,好好坐下來,等一會兒一起吃飯吧,清霜的手藝一直很好。”

  他這是為了討好林清霜才跟我好好說話的吧,我可不稀罕!

  林清霜笑了笑,故意撒著嬌道,“哪裏,我做的紅燒肉就沒有小夏做的好吃,我還想小夏你教教我呢。”

  她說著,又做出一副和我親昵的樣子,挽住了我的手。

  “不好意思,我不方便。”我趕快撇開了她。

  對我而言,林清霜就像是毒蛇猛獸一樣,她想要殺我,並不是顧景禮那種掛在嘴邊說說的。

  顧景禮見我不同意,直接將我拉去了廚房。

  “沒事,你站在旁邊給她說就好了,我也很喜歡吃你做的紅燒肉。”

  一瞬間,我不知道該怎麽拒絕顧景禮。

  我心裏特別難受,痛罵著自己真是賤到了骨子裏,可還是心想著,站在一邊應該就沒事了吧。

  林清霜動作很利落,根本不需要我指導什麽,很快就把菜端上了桌。

  她先夾了一塊紅燒肉在顧景禮碗裏,還故意表揚著我,“都是許夏的功勞,她還幫我搭了把手,你試試,好不好吃。”

  我正想說和我無關,可馬上又聽到顧景禮說,“嗯,很好吃。”忍不住把所有的話,都憋進了肚子裏。

  “好吃就多吃點。”

  林清霜自己也夾了一塊進碗裏,可剛放進嘴,她整個人就目光一滯,然後止不住咳嗽起來。

  “清霜,你怎麽了?”顧景禮趕快體貼地詢問道。

  林清霜委屈地眼淚直流,整張嘴周圍都開始紅腫了起來。

  “有胡椒……我可是我沒有放胡椒啊,我從小就胡椒過敏……”

  我猛然警覺了過來,可此時已經看到,顧景禮一雙狠戾的眼已經看向了我。

  009 你想害死她嗎?

  “許夏,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清霜她胡椒過敏!她大學的時候差點因為你在菜裏放胡椒死掉,你還想害死她嗎!”

  “我沒有!”

  我蒼白地辯駁著。

  可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知道。我說什麽都沒用了,顧景禮肯定不會相信我的。

  “你給我滾!現在就滾!”

  顧景禮趕忙換了衣服,匆匆抱著林清霜出了門。

  我心頭一片絕望。呆呆地坐在位置上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麽林清霜說什麽話她都照單全收。

  為什麽他就不肯相信我呢?

  晚上,顧景禮回到了家。他沒有帶林清霜。不知為什麽,他的態度好像也好了不少。

  “我還以為你會識相點搬走。”他的話不溫不熱。但已經沒有了怒氣。

  “我憑什麽搬,這裏是我家。”

  “嗯,你喜歡這個房子。我可以留給你。我們離婚吧。”

  他用著極其平常的語氣對我說道,就像是已經練習了好幾百次一樣。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會和你離婚的。”我堅定地告訴著他。

  “許夏,中午的事。我知道不是你的錯。清霜手上有胡椒粉,是她自己放的。”

  “那你為什麽要和我離婚?”

  他都明明知道是顧清霜自己設計的了。卻還在來逼我,他是有多愛她?

  “清霜一直都是一個沒什麽心機的女孩。她都想到用這種自殘的方法威脅我了,肯定是太沒有安全感了。我怕再這樣下去。她還會做出更多傻事來傷害自己。”

  我身體的血液頓時像是從心髒涼到了四肢百骸。

  “顧景禮,你是不是瞎!林清霜從來就不是一個什麽單純的角色。她以前……”

  “許夏,你別讓我對你的歉疚都全部虧空掉。現在你和我離婚,你還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我伸手去抱住他,一直假裝的堅強突然崩潰,一邊哭一邊告訴他,“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你!”

  “許夏,你不要那麽固執!這樣對你沒有好處。”

  他試圖來扳開我的手,我用兩隻手緊緊地交纏在他的頸後,他見拉不開,竟然也沒有太強硬得掰開我的手。

  “許夏,你這樣會抓傷自己的,放開我。”

  “我不。”

  我看他態度依舊柔和,也忍不住,想要使使小性子。

  “顧景禮,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明明是我先和你有婚約的,明明我對你更好,你為什麽就喜歡上她了呢?她那時候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啊,她要真那麽單純,就該和你保持距離才對。”

  “感情這種東西,是控製不住的。”

  “顧景禮,你是真的覺得她愛你嗎?我那麽愛你,要是我和別人發生了關係了,我寧願死,也絕對不會嫁給別人的。你信不信?”

  “我信,可你是你,清霜是清霜……”

  “我比林清霜更適合你。”

  “嗯,我知道。”

  “那你為什麽還要選擇她。”

  “喜歡一個人沒有原因的。”

  我亂七八糟得問了顧景禮好多問題,有些隻是隨意發泄一下情緒,我也不知道他那天哪兒來的耐心,和我說了好多話,一直到我睡著,鬆開了手。

  睡夢裏,我夢到了好多年前的顧景禮,那時候我總愛跟在他身後,叫著他禮哥哥,跟在他身後像個小尾巴一樣。

  後來,我知道我們有了婚約以後,我倆的關係就開始變了。

  他開始越來越不喜歡我,甚至兩家聚會的時候,都盡量避開我。

  那時我還以為是我做錯了什麽,惹她生氣了,後來才知道,原來他隻是不想娶我而已。

  010 算我求你

  第二天,我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打電話給我的是江佑寧,他給我說。研究所那邊收到了消息。顧景禮打算把我爸爸的專利賣掉。

  我頓時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那是我爸爸的畢生心血,當初我出嫁的時候,我爸說他對不起林清霜。所以錢都給她做補償了,也沒留下多少給我做陪嫁。所以才把這個這個專利送給了顧景禮。說能幫夫家一把是一把。

  名字是記在顧景禮名下的,可是顧景禮怎麽可以這樣做!經過林清霜上次那一鬧以後。這個專利,就是我爸爸唯一留給我的東西了。

  怪不得他昨天對我那麽溫柔,原來是想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我不能讓他把我爸的心血賣給別人!

  我趕緊起床收拾了一下。火急火燎地跑去了顧景禮的公司。

  可是。現在這個專利是我爸爸指名給他的,我又能怎麽要回來呢?

  猶豫了好,我不得不做出了一個決定。

  我敲響了顧景禮辦公室的門。聽著他喊了聲請進,才進去。一進屋。我就看到林清霜正摟著他的脖子撒嬌,見到了我來。才急急忙忙地鬆開。

  他們在公司就這樣曖昧,還真是沒把我這個顧太太放在眼裏!

  “你怎麽來了?”顧景禮冷漠地問我。

  我看了一眼林清霜。然後又把視線放到了顧景禮身上,“我有事和你談。你能讓她先出去嗎?”

  林清霜顯然不願意,細聲細氣地對顧景禮道。“我不想離開你。”

  顧景禮哪兒禁得住她這樣的語氣,立馬就對我道,“你有什麽話直接在這裏說就好了,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說就說吧,要是我固執地想要林清霜離開,恐怕被趕走的人,就會是我。

  “我爸的專利,是他一生的心血。當初他給你,是因為他信得過你,也信得過我們兩家的感情,我希望你不要賣掉。”

  顧景禮的神色忽然銳利起來。

  他問我,“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

  我正等待著顧景禮給我答案時,林清霜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

  “景禮,你說好小七爸爸的東西,要送給小七的。”

  小七,是林清霜那天帶來的孩子的名字。

  他要把我爸的專利,送給那個小野種!

  顧景禮“嗯”了一聲,隨後向著我道,“許夏,你聽清楚了吧,我沒有要賣,這是我送給小七的三周歲禮物。”

  “顧景禮,那是我爸給我的東西,你憑什麽隨便處置!”我壓抑不下怒火,朝著他大吼道。

  “當初你爸是說計入我名下,我當願意怎麽使用就怎麽使用,再說了,小七是你爸的孩子,我送給他,不也是回了你們許家嗎?”

  我登時啞口無言,隻有滿心的憤怒。

  “我不準!”

  我緊緊地盯著他。

  “顧景禮,算是我求你,他們已經把我爸所有的東西都搶走了,我隻剩下這個了,求求你,不要給出去。”

  我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麽和他談判的籌碼,隻有向著他妥協。

  “這樣吧,我搬出去,我把房子讓給你和林清霜住,你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我不過問,今後我也自覺地不打擾你們,讓你們雙宿雙飛,這樣可以了吧。”

  011 不要求他

  顧景禮冷笑起來。

  “許夏,你覺得你是個自覺的人嗎?”

  我不是,以前讀書的時候我保證過好多次不打擾他學習。可還是忍不住偷偷溜去顧家看他。我二十多年的生命裏。像是沒有了他就失去了意義一樣。

  “以前不是。可是我現在會是的,真的,我不騙你。你不信我可以寫保證書。”

  “晚了。我言出必行,之前我就說過。隻要你和我離婚。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可是你不同意。現在小七先問我要了,我就隻能給他了。”

  我感覺我聽不太清他在說什麽,隻聽到離婚兩個字。

  “不。我不要離婚!”

  “許夏。你不離婚又能怎麽樣?你這樣能得到的隻會越來越少,我勸你不要不清醒。”

  我不知何時攥緊了拳頭,對呀。我對顧景禮向來無可奈何。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人是江佑寧。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喂。”

  “許夏。你現在在哪呢?”

  我看了一眼眼睛眯起,微微有些惱怒的顧景禮。

  “我在顧氏。”

  “你去求顧景禮了?”

  “……”我不知怎麽回他。我總覺得,我在這裏來自取其辱。原本就是一件好丟臉的事情。

  “不要求他,我找了研究所的老師。他們可以幫你對你爸的專利提出凍結,隻要顧景禮沒辦法提供書麵贈與材料,或者購買協議,就無法進行轉讓。”

  我心裏的冰封一下子就解凍了,整個人都像是被暖風吹拂了一樣。

  “真的?謝謝你,佑寧哥哥。”

  “過來吧,我在研究所等你,有些文件需要你來簽字,才能進行申請。”

  我一下子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水,準備離開,剛要走出門,就被顧景禮給吼住了。

  “許夏!你去哪兒!”

  “用不著你管!求你沒用,找別人總可以!”

  他驀然向我走來,逮住了我的胳膊,“你要去找江佑寧?”

  我一句也沒回,重重地摔開了他的手,太用力了,摔地我胳膊犯疼。

  非要到這種時候,我才認得清楚,到底誰對我好。

  我甚至已經懷疑,我拚命留著的“顧太太”的名義,到底有沒有意義。

  我打車趕到了研究所,一切都進行地很順利,這裏的教授們都是我爸爸以前的同事,對我也特別照顧,一切手續都幫我打點妥當了,隻要我簽下名字就好。

  那天晚上,我沒回去,我怕見到了顧景禮,心存幻想,見不到他,又會失落。

  我在研究所附近找了個酒店住下,開始計劃著我以後的生活。我前半輩子的生活都是在家裏人和顧家的嗬護下,甚至工作也總是做不順心就換,經常在家裏賦閑好幾個月。要是我離開了顧景禮,我又該怎麽活呢?

  我發著呆,忽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我以為是來打掃的,於是開了門,可沒想到門外站著的卻是顧景禮。

  “人呢?江佑寧不在?”他問我。

  我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找回來居然是為了捉奸的!我一把關上了房門,卻沒料到他的手抵在了門框上,死活不讓我關門。

  我又怕弄疼他,不敢用力。

  “顧景禮,你陪你的清霜去,不要髒了我的眼睛!”

  我著急地不知道怎麽辦,隻能堵在門口。可沒多久,顧景禮就硬是推開了門,一把將我從門口拉開,然後開始在房間裏翻找。

  “你別翻了!家裏的東西我什麽都沒有拿,你放心好了。”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這樣向著他怒吼道。

  他硬是把衣櫃廁所都翻遍了,才怒氣衝衝地問我,“江佑寧呢?”

  012 你想報複我是不是!

  我真受不了他這態度,現在也沒有什麽好怕他的,於是也對他沒了好氣。“關你什麽事。”

  “許夏。你不過就是一個我不要了的破鞋。你配得起江佑寧嗎?他不過就是玩你而已!”

  “顧景禮,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他一把按住我的後腦勺,強迫我看著他。

  “許夏。你死活不肯和我離婚,又在這裏和別的男人開房。你是想報複我是不是!”

  “我沒有!”

  我真的沒有那個閑情逸致。我對顧景禮真的怕了,根本不想再接近他半分。

  “沒有?許夏。你別給我裝了,你在醫院那幾天每晚都纏著他,不讓他走。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做了沒有?”

  我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那時候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醫院。當然會害怕。我除了叫江佑寧來陪我,別無辦法。正好,他那幾天也都值夜班。

  “沒有!你放開我!”

  話音落地。下一秒,他就將我壓到了床上。

  “沒有嗎?讓我檢查一下。”

  他熟練地扯開了我的衣服。狠狠地壓製著我的身體,略帶薄繭的手毫不留情地在我肌/膚上揉擰。

  “痛。顧景禮,你放開我!”

  “我還沒碰你。你痛什麽!少給我裝蒜!”

  “不要……”

  我身體本能地抗拒著,腦海裏也浮現出他和林清霜摟在一起的畫麵。

  他不會是碰過林清霜。再來碰我的吧?

  真髒!

  “顧景禮,你放開我!我認輸了。我們離婚!”

  我害怕地向他怒吼道,他用手扼住我的喉嚨,不讓我說話,可下一秒,他的嘴唇卻堵上了我的嘴。

  我正詫異之時,一股鑽心的疼痛將我整個人劈開。

  後來,我叫了好久,叫地喉嚨都啞了,才恍恍惚惚地被顧景禮打包好,拉去了民政局。

  他做事從不拖泥帶水,聽到我說離婚,就當真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和我離了。

  我忽然有些傷感,仿佛我十多年刻骨銘心的愛,都被狗踐踏了一樣。

  他怎麽可以那麽從容,那麽決絕。

  之後,江佑寧來找過我,他看到了我放在床頭的離婚證,不停地安慰著我,以後會更好的。

  “我不奢望了,隻要不要更糟糕就行。”

  江佑寧拍了拍我的腦袋,“小傻瓜,你在想些什麽。會好起來的。而且我剛剛就接到了一個好消息。”

  “什麽?你升職了?”

  “不是,是你爸爸專利的事情,專利局那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撤回了顧景禮的所有權,更正成了你的名字。”

  我一下子轉悲為喜,連忙問他,“是不是之前做哪些材料有用了?”

  他眼神飄忽,“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有別的原因。”

  至於什麽原因,我已經不想再過問。

  休息了一段時間以後,我想找點事做,連續應聘了幾家公司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