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瞥了一眼房頂的一個角落，那裏有一台不引人注目的攝像機靜靜地注視著五個人的監房。

  瘦高個聽到石墨的話明顯愣了一下，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同伴，另外三個人顯然也已經聽到石墨剛才說的那句話，他們這時已經一起站了起來，並且朝石墨這邊走來。

  然後，這四個人像四匹惡狼一樣，眼裏冒著幽幽的綠光，將坐在牆角的石墨團團圍住。

  一個滿臉橫肉的的光頭男眯著小眼睛，靠近石墨盯著他看了半天，目光中充滿了莫名的威脅和戾氣。

  石墨淡淡看了他一眼，隻覺得這張湊近的肥臉讓他有些莫名的惡心和反胃，於是，他索性閉上眼睛將頭微微往邊上一歪，開始假寐起來。

  他這種將四人直接無視的舉動徹底激怒了他們。

  光頭男臉上的橫肉一陣顫抖，目光中閃過一絲狠厲的氣息，他的嘴唇微微一動，陰沉地擠出三個字：“教訓他。”

  邊上的瘦高個早已忍耐不住，光頭男的話音才落，他就迫不及待一腳朝石墨踹來，好像石墨和他有什麽生死大仇似的，他這一腳用了全力，是直接衝石墨的臉踹的，坐在地上的石墨甚至能隱隱感覺一股淩厲的風已經吹到自己的臉上，他微微將頭一偏躲了過去。

  瘦高個一腳踹空，差點失去平衡，還好石墨的背後就是牆壁，這一腳踹在牆壁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瘦高個隻覺得腳底板傳來隱隱作痛，連忙穩住身形，這時，光頭男和另外兩個人也動起了腳。

  因為石墨一直都是坐姿，所以他們四個基本都是用腳踹，這些人不僅下腳狠毒，嘴巴裏依然還不幹不淨地罵罵咧咧。

  但無一例外，這些人貌似聲勢浩大又占著人多，卻無法撼動坐在地上的石墨分毫，石墨依舊背靠牆壁而坐，雙手卻總是能在最恰當的時機，將即將踹到自己身上的腳一一格擋，他的雙手此時猶如鐵臂一般，他的樣子雖然看起來狼狽不堪，但真正吃虧的反而是光頭男他們四個人。

  這四個人等於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對著一堵石壁亂踹一通，徒耗

  力氣不說，多踢幾下腳下已經隱隱作痛，但這些人還沒緩過神來，還搞不清狀況依舊對著石墨這堵石壁狂攻不止。

  石墨估摸著角落的攝像機拍攝這些人施暴的鏡頭夠多了。

  光頭男正好此時一腳猛踹過來，離石墨還有不到二十公分的時候，石墨動手了，他右手捏拳看著這隻猶如慢動作一般踹過來的腳，毫不客氣地一拳轟在對方的小腿骨上。

  “啊！”

  光頭男發出一聲殺豬一般的慘叫聲，整個小腿一下子奇異地向後扭曲了，看起來既惡心又恐怖，石墨的這一拳直接將他的小腿整個打折了。

  “這叫惡有惡報！”石墨心裏默默念道。

  另外三個混混被光頭男的慘叫聲驚住了，再一看，發現光頭男那隻已經扭曲的小腿，這三人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既驚且懼，光頭男此時已經倒在地上，在地上顫抖著不住地哀嚎：“我的腿，我的腿……”

  他們三個驚懼地看了看石墨，又瞅瞅在地上哀嚎的光頭男，臉上完全沒有剛開始的囂張和跋扈，隻剩下疑惑和恐懼，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此時正好又是夜深人靜，光頭男的慘叫聲一下子就將原本安靜的派出所整個驚醒了。

  ……

  過了一會，外麵就傳來一連串淩亂的腳步聲。

  幾個值班的警察已經在睡夢中被驚醒，衝了進來。

  “怎麽回事？！”一個率先趕到的警察厲聲問道。

  瘦高個看了石墨一眼，戰戰兢兢湊到鐵柵欄邊，急切道：“他，他腿折了……是，是那個人打的……”說著，他回頭又朝石墨看了一眼。

  這時那個羅隊也已經衝進來，“怎麽回事？”

  先前的那個警察轉頭看了羅隊一眼，說道：“羅隊，他們幾個在裏麵打架鬥毆，看樣子傷的不輕。”

  外麵這時候已經聚集了五六個警察，他們通過鐵柵欄自然看到了地上哀嚎的光頭男，臉上也都驚疑不定，照剛才瘦高

  個說的，打人的是坐在地上的那個石墨，看他的樣子好像沒事人似的，心裏都不禁奇怪起來。

  羅隊冷冷地看了一眼還坐在地上的石墨，心裏也是疑雲頓生，剛好這時石墨正好看向他，羅隊沉著臉立刻對石墨問道：“怎麽回事？你幹的？”

  石墨看著羅隊，無奈地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

  羅隊的目光像把刀子一樣在他身上來回穿梭，“說說吧，怎麽回事？”

  “這四個人想要我的命，我被迫正當防衛，你們不是有監控視頻嗎？看看視頻就知道怎麽回事了。”石墨平靜地說道。

  羅隊聽完石墨的這番話，他怎麽聽怎麽覺得滑稽，但又那麽理所當然。

  “我會看的，最好是你說的那樣，否則……，小張，你和小李開車送他去醫院，對了，把他們分開拘押。”他話說到半途就止住，開始吩咐善後的事宜。

  ……

  幾個警察手忙腳亂，把光頭男抬了出去，然後開著警車趕往醫院。

  又把另外三人安排到別處拘押，偌大的牢房裏就隻剩下石墨一個人蹲坐在牆角，等一切都平靜之後，夜又安靜了下來。

  在所裏另一個房間裏，羅隊看著電腦上回放的監控視頻，畫麵和聲音都很清晰，他反複看了幾遍，確認沒有遺漏任何一個細節。

  毫無疑問，石墨實行的確實是正當防衛，但是否有防衛過當的嫌疑就不好說了，從視頻上看，這個石墨重頭到尾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和驚恐，他對自己極度自信，很顯然，這個人是個特殊人物，一個能一拳把人骨頭打成骨折的特殊人物，一些特種兵或者拳擊手或許有這種能力，但在小範圍短距離上能夠造成這種傷害的幾乎是聞所未聞。

  他是誰？他的背景是什麽？他有什麽樣的過去？

  羅隊陷入深深的沉思，他手上一大截的煙灰終於不堪重負落下，將他手指燙了一下，他猛然從雜亂的沉思中驚醒，順手拿起桌上的煙盒，又再次點了一支煙，眉頭比之前皺的更緊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