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權力野獸
作者:沒有理想的鹹魚      更新:2020-05-26 14:28      字數:2399
  嚴仲為大周皇室跪守了十年江山,青州嚴氏未曾獲得半點好處,這一點從,早在十年前就已擔任青州都察院左禦史的嚴默十年中在青州官場始終未得寸進一點便能看得出來。

  嚴仲說不上是兩袖清風的好官,但也絕不是窮凶極惡的壞人,兵部侍郎被關押在虎牢城,若不是他派人打點,恐怕郭淮早就埋骨於地下了。

  雖說郭淮一向對自己獨掌六部頗有不滿,但其為人剛直不啊,從不屈服於強權威脅,嚴仲還是很欣賞他的。可惜啊,選錯了靠山,事實證明軟弱無能的皇帝根本不值得幫。

  誰初入廟堂之時不是抱著從龍初心?隻是時間久了,誰都會變的。

  相信此刻獄中的郭淮也改變想法了吧。畢竟他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府中那兩個嗷嗷待哺的孫兒考慮啊。

  招惹了嚴仲,郭淮最多也就是罷官回家種田,可招惹了太後那個瘋婆子,可就不光是丟官了,連命都會丟的。

  兩年前中常侍劉苻倒是跟太後關係曖昧,可最後還不是死在太後刀下,自己可比太後心慈手軟多了。虎牢城中的獄卒得了嚴默命令,下手不會太重,嚴仲算是從太後手裏救了他一命。

  太後這邊忙著做戲,想著法兒的要打壓南黨,獨攬朝政。這個女人已經被權力迷了魂魄,現在就是一頭被權力驅使的野獸,已經徹底失控。

  嚴仲始終牢記謝雲教給他的一句話,“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隻有在權力麵前保持理智冷靜地思考,才能看清下一步踏出時,腳下的路到底是坦途,還是萬丈深淵。嚴仲參透這句話用了五年。

  如今的太後就站在懸崖邊上,再往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朝中勢力複雜,盤根錯節,以太後為首的大理寺卿張厲等人一直想要通過立攝政王來把持朝政。若不是南黨阻撓,新帝現在還是隻能稱攝政王。一國朝政怎能落於婦人之手?

  軍中又有以鎮國大將軍周禾為首的武將與邊軍一脈爭奪軍中實權,當年的斬馬案就因此而起,將朝中數個勢力及北朝大族牽扯其中,比之武帝掀起的巫蠱之禍還要嚴重的多,至今都沒有查個明白。

  太後一

  直處心積慮想要拉攏向來與南黨不對付的周禾,但未能如願,南黨雖然暫居上風但也隻是局限於京城之中,南北方大族和分封各地的王侯為保全自身都保持中立。因斬馬案被貶斥排擠到北朝邊境的邊軍一脈動作不斷想通過翻案重掌軍政。

  郭淮和魏賢這種黨爭下的犧牲品恐怕隻會越來越多,隻有讓南黨真正執掌朝政,才能結束黨爭保江山穩固,。

  嚴仲知道自己絕不能輸,否則必然遺臭千年。至於皇帝,一個傀儡罷了,自己會替大周創造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

  癱軟在地的張厲沒想到,一向軟弱的皇帝居然會有如此強硬大膽的時候,魏賢死後張厲本打算向太後稟報,畢竟遇刺一事他也牽涉其中,有些事還是暗中商議比較謹慎。

  汪正卻攔住了張厲,說是皇上有話要問他,讓他呆在殿內,沒有皇命不得離開。在太後支持下跋扈慣了的張厲那會在乎一個傀儡皇帝身邊的侍從,況且還是個老掉牙的太監。

  張厲冷哼一聲,扔掉手中銀針,輕蔑道:“汪公公莫要阻擋在下,太後還等我複命呢,就是皇上來了也得讓路。”汪正聞言揮手招來兩名侍衛堵在了門前,渾濁雙眼迸射出兩道寒光,哪還有半分老態。

  汪正頷首低眉道:“張大人還是遵命的好,太後如果醒了我自會叫你,莫要心急。”張厲心中一驚,他奉命進入仁壽宮偏殿審問時就曾求見過太後,汪正以太後剛醒,需要休息為由拒絕了自己。現在想來,太後恐怕也被軟禁了。

  張厲隻顧著審問魏賢,一直不曾注意仁壽宮中情況,現在才反應過來。難怪太後遇刺,卻不見一個大臣前來拜見詢問,皇帝怕是已經控製了整個仁壽宮。自己是進得來,出不去了。

  政變!張厲腦中隻剩下了這兩個字,他渾身無力癱坐在地,他做過太多忤逆新君的事了,即便新君政變失敗,自己恐怕也沒法活著走出去了。

  皇帝命趙衛軟禁太後與大理寺卿時,趙衛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趙衛對皇帝在大理寺卿出現前後的改變震驚到無以複加。眼前這個對自己下令的皇帝哪還有半點之前那副唯唯諾諾,沒心沒肺的樣子

  如今的皇帝盛氣淩人大有氣吞山

  河之勢,身前的十幾位羅網密探俯首帖耳,極為恭敬。這才真正稱得上是少年天子。

  趙衛想不到,即位不過兩年的皇帝這麽快就掌控了宮中羅網密探,而且能將這些家夥訓服到如此忠誠。

  被軟禁在仁壽宮一處廂房中的太後,披頭散發呆坐在床上,雙目無神,起初的她震驚,憤怒,把床邊圍的紗帳撕得粉碎,現在卻隻剩無奈。

  她不曾想過會有人真要取她性命,更沒想到軟弱無能,言聽計從的麵具下是一個城府深沉,工於心計的可怕男人。

  用兵部侍郎的性命換取自己的信任,真不愧是武帝血脈,這位新君比他的父兄更加心狠,更加可怕。他讓重新讓自己體會到了麵對武帝時的恐懼。

  太後甚至懷疑郭淮是在配合皇帝演戲,如果真是這樣,自己輸得不冤。隻是不知接下來這位新君要怎麽對付嚴黨呢?

  竇貴妃啊,你生了個好兒子啊!太後走到桌前,一把掀翻了茶盤,茶具碎了一地。

  門外的侍衛聽得屋內響動也不理會,自從昨夜太後醒後就一直這樣,剛開始還吵著要見皇上,自從汪公公來過後也不吵了。

  隻是還會扔砸東西,汪公公說是太後受了刺激精神不太穩定,不必太過在意,自己二人看好門,不得任何人進入就好。

  跪在門外的嚴仲依舊不斷地上著折子,請求太後與皇帝的召見。直到黃昏時刻,還不見張厲出來,好幾個折子石沉大海,他才意識到仁壽宮中可能生變。

  “難不成太後要挾天子以令諸侯?”一直跪在嚴仲身後的刑部尚書悄聲疑惑道。“不會的,太後如果想這麽做的話,沒必要設這麽一個被刺殺的局,她的目標至始至終都是我們。”嚴仲出言否定了刑部尚書的猜測。

  皇上和太後都不肯召見自己,仁壽宮中的情況又無人通報,與其跪在這裏死等,不如想辦法打探一下情況。

  想到這裏,嚴仲便吩咐刑部尚書聯合禦史大夫找個理由請求與大理寺一同審訊,畢竟是太後遇刺,提出三司會審也是情理之中,也能借此試探一下虛實。

  刑部尚書得命後,便起身去了禦史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