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他倆是不是有一腿
作者:平庸的我們      更新:2020-05-26 13:54      字數:4511
  君如故自己倒了杯熱茶暖手,瞧這三人低頭像是要挨罵的模樣不由得一陣無奈。“坐吧,別站著跟幾張木頭一樣。”

  慕秋雨先上前,兩腿一彎便跪在了君如故腳邊,“師尊……對不起,都怪徒兒輕信他人……”

  費鑫也有大師兄的模樣了,“師尊,這事我看不能怨這小……慕秋雨。這人要是想害人,你防也是防不住,我看咱就趁著哪天人少直接教訓……”

  “噓。”君如故眉目緊了緊,伸出手抬起慕秋雨,對著費鑫道:“小心隔牆有耳,這可不是桃源一夢,由不得你亂說。”

  “師尊……在桃源一夢弟子也沒亂說……”

  君如故疲憊的擺擺手,閉目仰頭倚在了靠椅上,“如賦,下個結界,還是有點冷。”

  “你是不是發燒還是沒好?”林如賦有些急了,起身摸了摸她的額頭,回身怒到:“費鑫,你怎麽回事?沒給你師尊煎藥嗎!”

  躺槍的費鑫愁眉苦臉,“尊主……我……”

  “行了,讓你支個結界怎麽麻煩。”君如故眼皮都沒抬,隻是微微張口說著,“你們都下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費鑫立馬道,“師尊,我去給您煎藥!”

  林如賦這才用靈力給君如故暖了暖,“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回來了?”

  君如故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終究還是將自己的疑慮按在了心底,“有些不安罷了。”

  “你這直覺倒是準。”林如賦拉進了板凳坐在她旁邊,“如故,總感覺這次沒好事,要不你就先回去,我怕你撐不住。”

  君如故總算是半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沒事,小風寒。而且這次仙山問道,我一定要參加。”君如故將手上降了溫的茶盞放下,“靈山問道並未說過不許長老參加,你把我帶來,就是因為這個吧。”她將手背放在自己眼前,阻擋那有些刺眼跳躍的燭光,“那條老鱷魚,我過幾天就把他剁了給你煲湯。”

  林如賦哈哈一笑,“算了吧!又老又硬還掉皮,我可不喜歡喝那老東西的洗澡水!”

  “師尊師尊!藥來了!”慕秋雨人未到聲先到,大老遠的小碎步跑來,手上端著一碗黑糊糊的中藥。

  “……”君如故瞥了他一眼,“怎麽是你?”

  慕秋雨捧著藥尷尬道:“師尊,大師兄抓完藥說要去陪梁……師姐,所以……就……”

  君如故扶額不語,暗罵典型的有了媳婦忘了娘。“先放下吧。”

  “放什麽放?張嘴!”林如賦一抬手就把君如故扶正了,藥碗便抵在了她慘白的薄唇上。

  君如故眯著眼睛看去,這黑不溜秋的東西,和那煲排骨真有的一拚,費鑫日後修毒藥吧,色相天賦已然這麽強,若是再用功努努力,假以時日定然……

  “唔……”

  林如賦按著她,“我就說發燒不能吃雞蛋,你看看,白天沒事,晚上就起燒了吧!這就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行了,閉嘴!”君如故默默歎了一聲,大口飲下。

  林尊主遞了一杯清水,“來吧君大長老,這可不是桃源一夢,您湊合喝點清水淡淡口吧。”

  君如故無奈接了過去,兩口吞了問道:“有空的符咒嗎?”

  林如賦立即從懷裏掏出幾張空符,“要多少?”

  君如故伸手,“給我……”

  林如賦一把拍掉她的白爪,“行了,都這樣了還逞能,你要畫什麽符呢?本尊主勉為其難的代勞!”

  “你會畫嗎?”君如故毫不留情的在小輩麵前嗆他,“你隻會耍耍刀劍,這種細活你能行嗎?”

  “嘿!”林尊主傲嬌了,“誰說本尊主不行!”他一插腰,“你還別小看我,怎麽說本尊主曾經也是名震天下的第一劍宗。也就是這幾年沒顯露身手給你這麽個年輕人一點機會……bababa……”

  君如故頭疼的打斷他,“擋危劫,你畫吧。”

  “什麽鬼東西??”林如賦兩眼一瞪,“啥?”

  “嗬……匹夫!”

  “君如故!你別以為你現在發燒我就不敢趁人之危打你!我告訴你我……”

  “秋雨,把你師兄師姐叫進來。把林尊主趕走,太吵了。”

  三徒弟傻愣愣的排開,君如故坐正了一些,咬開手指,拿起幾張空符鬼畫符似的三下五除二用自己的血描繪一番,“你們三人天資甚佳,拿回去自己看看吧,切記這些時日勿離身。”

  君如故深深感覺自己不靠譜,哪有師父這樣教徒弟都,這不是糊弄人嗎!

  沒辦法啊,她累了,徒兒不會怨疲憊的師尊的對吧?

  再說了,她師父當年也是這樣的,隨便畫幾張就一甩手讓她自己琢磨去了。她能描繪出來,她徒弟也是可以的吧?

  要怨就去怨你們師祖吧!這就是你們師祖傳下來的!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師父,能教出君如故這種外冷內熱又腹黑的徒弟來。

  君如故趕走所有人之後,自己一個人迷迷瞪瞪的就這麽挨在椅子上睡著了,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才被凍的一個激靈,打了個噴嚏醒了過來。

  最勤快的小徒弟敲了敲門,“師尊,醒了嗎?”

  君如故迷迷糊糊肉了揉揉眼睛,張開了一條縫,有些低啞的道:“進來。”

  “師尊,沒吵到您吧?”

  “沒有。”

  無營養的對話結束後,君如故依舊沒有徹底清醒過來,問了聲,“你來找我做什麽?”

  “師尊,喝。”慕秋雨聲音還沒落完,一聲什麽東西被放在了桌子上,一隻手扣住了她的肩膀,溫熱的藥碗邊緣便碰上了君如故幹澀的唇邊。

  君如故下意識抿了一口,苦的!頓時清醒的君長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瞪著這個看上去最乖巧羞澀的小徒弟。

  這孩子,怎麽好事不學?

  慕秋雨燥紅著臉,垂下眸子不敢和她對視,手上動作可一點也不怠慢,抵著君如故就把藥給她灌了下去。

  “放肆!”君如故一抹嘴推開藥碗,剛要說些什麽手上便多了一副微熱的瓷碗。“這是什麽東西?”

  慕秋雨似乎又正常了,卷著手指小聲勸道:“師尊,您嚐嚐吧。”

  君如故半怒半疑的用湯勺攪了攪,栗子,紅棗?嗯?芋頭??大長老聞著甜味喝了一口,齁甜。

  小徒弟怯生生問道:“師尊,好喝嗎?”

  “太甜了,我不喜歡吃芋頭。”君如故舀了好幾勺栗子嚼著,甜滋滋的,“這栗子不錯。”

  慕秋雨小媳婦似的羞道:“師尊喜歡就好。”

  “嗯。”君如故咽下最後一口紅棗,把芋頭都留在了碗裏,也不在意方才小徒弟的放肆了。隨口問道:“你娘怎樣了?”

  一時間廳內竟是沉默了,慕秋雨默不作聲,君如故皺眉追問了一句,“怎麽了?”

  良久後,慕秋雨緊了緊雙手,帶著幾分恨意回道:“死了。”

  “哦。”君如故放下了瓷碗,又推了幾下,摸了摸帶著餘溫的邊緣,思索了兩秒,“你殺的?”

  慕秋雨頓時麵無人色,“師尊!”

  “你,殺了你母親?”君如故滿目不可理喻,“你”

  “師尊,她不是我母親。”慕秋雨咬著唇,眼眶又紅又腫。“她,她不喜歡我的。”

  君如故深深看了他一眼,“坐吧。”

  “師尊”

  “來,坐下,我看看。”君如故壓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探出一絲靈力撫過他的周身。

  感受到慕秋雨的緊張和戰栗,君如故歎了一聲,“你不用怕,我收你為徒,就不會害你。”

  慕秋雨心中顫栗,“師尊”

  “放鬆點吧。”君如故拍了拍他,“說來慚愧,我瞧不出來你身子的毛病,有機會讓我讓你師祖給你瞧瞧。”

  君如故笑了笑,看著慕秋雨竟是感動的熱淚盈眶,有些心疼的揉了揉他的頭發。一時間感覺手感不錯,不由得又揉了幾下,“別太擔心了,為師在,沒人敢傷害你。”

  慕秋雨紅著眼,委屈巴巴的喚了聲:“師尊。”撲上去抱著她的腰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怎麽還和小時候一樣?”君如故被撞的倒退半步,無奈的拍著他的後背,小聲道:“到時候仙山問道開始,你就不要離開我,跟緊我,知道麽?”

  任他抱著摸著哭了好一會,君如故隻感覺越來越不對勁,自己好像被吃了豆腐,“行了,別丟人了。”

  “師尊。”慕秋雨戀戀不舍的放開他,臉是紅的,眼睛也是紅的。滿麵的淚痕糊的亂七八糟,低頭還能瞧見慕秋雨哽咽時凸出的喉結不規律的上下抖動。

  君如故摸了摸,掏出那塊折騰了幾年又回到她手上被揉搓的都要扣出洞的手巾,“擦擦吧,再叫別人說我欺負你,我可沒處說理去。”

  慕秋雨看著那塊手帕,心裏當真是五味雜陳,手也不知道去接了,任由君如故歎了一聲去擦他的眼淚。

  這時大門轟然被一莽夫撞開,嘹亮的嗓門吼道:“如故!起來吃飯了!”

  君如故:“”

  慕秋雨:“”

  一莽夫:“”

  “那什麽,吃飯了,就等你倆了。”林如賦吸了吸鼻子,眼神四處飄忽,像是打擾他人美事的過路人。“走吧,暖情長老還特意來給你賠罪呢。”

  “她有這麽好心?”君如故哼道:“不去。”

  “行了吧,裝也得裝一下。”林如賦扯了扯她,“給我個麵子,畢竟在別人家地盤上,人家給你道歉又不是找你麻煩。”

  “不去。”

  “嘿!”林如賦擼了擼袖子,“你可別太得寸進尺了!”

  “煩。”

  “煩什麽煩,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林如賦搭著君如故的肩膀沒個正形,“我讓青懿長老給你好好補補,再給你物色個姑娘”

  君如故打斷他,“家?”

  “是啊,回家。”林如賦被他問的一愣,“幾個意思啊君如故,桃源一夢不是你家?”

  君如故忽的推開他的手臂,嫌棄道:“不是。”

  “怎麽了?怎麽了?”林尊主又把她撈了回來,“怎麽不是了?你跟我說明白。我對你不好嗎?”

  “不好。”

  “你這個人!”林如賦罵道,“沒良心!”

  君如故掏出一張擋危劫遞給林如賦,“帶著。”

  “這什麽東西?”林尊主接過吹了口氣,把符紙吹得上下飄動,仔細看了幾眼多多少少認出了這個東西。“我用不著這些東西,你還是留給你徒弟吧。”

  “讓你帶著就帶著,哪來這麽多話?”君如故繞過他,自己走過,又在門檻處停了下來,回身道:“還愣著?帶路。”

  暖情充好人似的各種道歉,說的君如故又惡心又不能甩袖走人,聽了至少一盞茶的時候才磨磨唧唧的上了菜。期間暖情雖是句句對君如故道歉,眼神卻總是在慕秋雨身上來回掃蕩,活像要把他看出數個窟窿來。

  最後君如故實在忍不住,直接站在了慕秋雨身前,“暖情長老,可以吃了嗎?”

  跟在暖情屁股後麵的卓明似乎不太高興,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氣憤升騰。最後竟是卓明生了氣,暖情這才放過了君如故,被徒弟拖走出了房。

  “如故,我看著暖情長老和她大徒弟卓明不太對。”林如賦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支著下巴看透一切似的道:“我看他倆有一腿。”

  “咳咳”君如故被他弄的一嗆,“住口!別人的家事,你在背後說什麽?”

  “你這說的,不在背後難不成我要在人家麵前說?”林如賦嘖了幾聲,“那天在山下我剛看見他倆就感覺這兩個人關係匪淺,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啊。這暖情一把年紀了還想吃嫩草嘖嘖嘖,這卓明可是她徒弟啊,大了得有十多歲呢!可真下得去手哇”

  慕秋雨麵上一白,手上的碗筷都掉在地上,總感覺林如賦是在影射什麽。

  君如故聽著臉越來越黑,“夠了,閉嘴。”

  外頭的費鑫瞧著暖情和卓明走了,拉著梁初屁顛屁顛走了進來,一臉八卦的道:“尊主,師尊,那老女人沒難為你們吧?”

  “哼。”

  費鑫舒了口氣,“師尊,你看看暖情長老,她和那個卓明是不是超過師徒關係了?我看著暖情長老看卓明的眼神不太對。”

  君如故:“……”費鑫真不是林如賦的親徒弟嗎?是不是拜錯師父了?

  夜晚

  最調皮搗蛋的費鑫閃著眼睛小跑到君如故麵前。“師尊,蓬萊島上有一座觀星塔,您去看看嗎?”

  君如故還在和林尊主商量明日的靈山問道,隨口便回道:“不了,你去和師兄們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