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伊西多一口將杯中的牛奶喝完，津津有味地讀起了其他版塊的內容。

  “馬丁斯車站遭遇襲擊，兩大罐鯨油被搶！‘混亂行者’宣布對此次襲擊負責！”

  ……

  伊西多宅家看書這麽多天，很多概念已經有了基本的了解。

  按照大陸宗教這本書裏的說法，“混亂行者”屬於“混亂之神”的信徒。

  這些“混亂行者”們經常在繁華的地區製造混亂來取悅他們的神明，據說這樣可以讓他們獲得混亂的力量。

  “混亂行者”在官方的“非法神秘學團體”上常年榜上有名，而且一直是重點的打擊對象，但是效果一直不太好。

  因為這位“混亂之神”並沒有統一的教會，祂的信徒們認為統一的崇拜行為也是秩序的一部分。

  這種多點開花的戰鬥模式讓赫倫官方有一種有勁使不上的感覺，往往接到情報之後重拳出擊，結果發現對方隻有大貓小貓兩三隻。

  就算花了大力氣，同時打擊“混亂行者”的多個聚點，那也隻能讓這些人消停一段時間。

  過不了多久，便又死灰複燃了。

  總之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報紙上的其他內容乏善可陳，伊西多匆匆掃了一眼，便丟在了一旁。

  “篤篤篤”

  他抬頭看了看時間。

  嗯……應該是柯克。

  因為隻有柯克才會在他吃早午飯的時候來找他。

  伊西多起身開門，肋間的傷勢已經好了不少，隻要不是大幅度的轉動，基本不會有太強烈的疼痛。

  拉開把手，柯克已經把門框填的滿滿當當。

  “頭兒！這次的消息絕對勁爆！”

  光頭大漢的興奮溢於言表。

  “怎麽了？”伊西多側身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秘偵處重組了！現在叫‘秘偵局’不再隸屬於警察廳了！”柯克揮了揮手中的紙條。

  哦……意料之中嘛，西蒙之前說過的。

  “內部消息……”柯克換上拖鞋，反手將門關上，壓低了聲音道：“頭兒，你馬上就要調任蘭德威克秘偵分局了。”

  這條西蒙也說過吧……

  “不光是你……還有我和約翰！我們兩個也因為經曆了‘彭伯裏莊園’的案子，被調來秘偵局了！”

  啥？

  秘偵局挑人這麽隨便的嗎？

  柯克作為營救對象，還可以勉強說成是“被動”參與過神秘學事件，可約翰那是什麽鬼？這樣走個過場也能算數嗎？

  還是說……秘偵局真的很缺人？

  “哪裏來的消息？”伊西多開口問道。

  “是西蒙和我說的！不光是這樣，按照他的說法，他和他的兩個同事會和我們一起，組成一個小隊，你是隊長！”

  “我來當隊長？”伊西多驚訝道，“我一個地區巡邏部的警司，怎麽就去秘偵局當隊長了？我也不是謙虛，我是真的什麽也不會啊！”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柯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補充道，“不過西蒙說，他會和你解釋清楚的。”

  “那好吧，”伊西多攤了攤手，“那他什麽時候來？”

  “算算時間應該也快了，他們會和約翰一起過來。”

  “所以我們這支小隊就是，你、我、約翰、西蒙，還有他的兩個同事？”伊西多問道。

  “是的頭兒，按西蒙的說法，我們主要負責安賽克街以及周圍的五個街區。”

  一個祖安人，一個陰陽人，一個強迫症，還有兩個不清楚情況……

  伊西多在默默給自己的小隊成員分了類。

  沒過多久，門外便再次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

  打開門。

  外麵站了一條高瘦的身影，比較恐怖的是這道身影的腦袋隻有半個。

  真是……一眼望不到“頭”啊。

  “中午好啊，老大！”

  約翰微微彎了彎腰，露出了被門框擋住的半張臉。

  “約翰啊！進來吧！”伊西多打開鞋櫃，拿出了一雙拖鞋，結果發現太小了……

  “沒事，我赤腳就好！”約翰顯然是經常遇到這種情況，他熟練地把襪子丟進鞋裏，然後光著腳走進了客廳。

  伊西多這才看到約翰身後的西蒙，他將手中的拖鞋遞了過去。

  “不用了，伊西多。”西蒙淡淡地說道。

  隻見他附身脫掉了自己的靴子，然後從棕色的鬥篷裏拿出了一雙拖鞋……

  不是……

  強迫症連拖鞋都要自備的嗎？

  “你就是‘頭鐵者’伊西多嗎？”一個嫵媚的聲音傳來。

  伊西多一抬頭，隻見西蒙身後的那個鬥篷人已經放下了自己的兜帽。

  一頭火紅的長發順著肩膀披下，白膚紅唇，五官濃豔，即使身披鬥篷，也遮蓋不住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謔……

  大美女！

  伊西多下意識地把拖鞋遞了過去，不過隨即他便感到一絲尷尬，因為前兩次都沒人要這雙鞋。

  對方輕笑了一聲，接過了這雙拖鞋。

  “我叫賈蓋娜，今後我們就是同事了。”

  她倚著鞋櫃，褪下了自己的高跟長靴，一小截白得耀眼的小腿在眼前一閃而過，很快便又被鬥篷裹住。

  鉀鈣鈉？鎂鋁？

  不是……

  美女你是學化學的吧？

  “肖恩·坡。”西蒙的最後一個同事也摘下兜帽，跨進了大門。

  這個肖恩·坡話不多，整張臉刺滿了各種神秘學符號的紋身，甚至連鋼針般的短發下，也沒有空著。

  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家夥！

  眾人來到客廳坐下，伊西多說出了他的疑問：

  “如果因為人手不足，把我調到秘偵局我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麽要讓我來當這個隊長？我確實是什麽都不懂……”

  “具體的我們也不是很明白……”西蒙率先開口：“不過據說是協會上層有人看中了你在這次事件中展現出來的潛力。

  “再加上這次組建秘偵局會有教會的神職人員參與，王國迫需要盡快培養屬於自己的調查員。”

  “那你呢？或者你的同事？都比我合適吧？”伊西多的話依然不能夠讓他信服。

  西蒙聳聳肩，說道：

  “其實我和賈蓋娜，還有肖恩都不能算是秘偵局的‘自己人’，我是皇家占星協會的成員，而賈蓋娜和肖恩，則是皇家煉金協會的成員，我們隻是被借調到秘偵處，之後還是要離開的。”

  “嗯……雖然還是有些勉強，但也不是說不通……”伊西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說的協會上層……就是指這兩個協會？”

  “確切地說，是占星協會。”西蒙點了點頭。

  “那我要怎麽做？我是說……在遇到超凡事件的時候。”

  “這是關鍵！”西蒙說道，“因為時間比較緊，所以不可能讓你們係統地掌握煉金術與占星術。

  “對此，兩大協會給出的意見是，在了解大致原理後，能熟練運用和‘神秘學偵查’有關的儀器就行。”

  “嗯……明白了。”

  一旁的柯克和約翰也點了點頭。

  “好，那麽我們就開始吧！”西蒙見三人都沒什麽異議，便從鬥篷下拿出了一個金屬小球和一枚硬幣。

  “占星學派是大陸最古老的神秘學派之一，最早的占星師希望通過觀察星象位置的變化來預知將要發生的事。

  “不過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騙子！”

  不是……

  這些人難道不是你的祖師爺嗎？

  “但是還真的有那麽一個人從星辰運動的軌跡中，找到了事物變化的規律……”

  西蒙將手中的金屬球在眾人眼前晃了晃。

  “看到這個鐵球了嗎，現在我把它丟出去……”

  西蒙手腕一抖，金屬小球在空中劃出一道銀白色的弧線，“啪”地一聲落在了門口的地攤上。

  他接著說道：

  “從占星術的角度來講，其實剛剛這個鐵球的運動過程和星辰的移動是一樣的……

  “當然這對你們來說可能有些難以理解……”

  不難理解吧……隻要上過高中就可以吧……

  伊西多在心裏吐槽了一句。

  “而且在我們占星師眼裏，這個小球運動到的每一個位置，都是可以預測的，如果把這個小球看做是一個生命的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確實預測了它的命運。

  “怎麽樣，是不是很神奇？”

  一點兒都不神奇！

  我也會……

  水平方向x=vt

  豎直方向y=v0t+1/2at2

  不過說起來，如果一個人能夠掌握這個世界上所有微觀粒子的運動軌跡，那他……也許真的能預知所有人的命運吧？

  “而在‘秘偵’領域，占星師可以通過‘占星之力’還原很多案發現場，尤其是涉及到實體的部分，比如我們可以僅憑牆上的一個彈孔，就判斷出當時的射擊位置和射擊角度。”

  西蒙繼續著他的講解。

  “當然……這隻是‘入門’級別的占星師而已，在這個階段，占星師雖然本身並沒有什麽強大的戰鬥能力，但是配合槍械，可以做到百發百中的效果。

  “到了‘精通’這個級別，占星師便可以通過‘占星之力’影響到運動中的物體了，比如說……可以讓子彈在空中突然加速，或者小幅度的轉變方向。

  “至於那些‘掌控’級別的大占星師，甚至可以完全無視那些原本的軌跡，讓原本靜止的自己騰空而起，讓原本射向他們的子彈反向射回。”

  好了我知道了……

  如果這個世界哪天突然冒出來個“占星之神”，那祂的真名一定叫艾薩克·牛頓！

  伊西多默默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