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嵐也是驚奇，原本他是十三日左右進來一次。但今日算下來，才不過十日，足足提前了三日，這可真是一個巨大進步。

  “我也不知道，方才吃過飯歇息，想起你在做什麽，就直接進來了。”

  嬌嬌隨手把剩下的半串兒葡萄塞給他，然後又跑去問石碑，“小玉，是不是你搗的鬼？虧我剛才還誇你呢，你怎麽偏心夜嵐啊？明明是我家開學堂累積功德，你才變得這麽漂亮！”

  夜嵐翻了個白眼，摘個葡萄扔進嘴裏，但聽到功德倆字，他心頭一動。

  最近，他忙得吃睡不香，就是因為在京都附近開設了慈安堂，買了農莊安頓孤寡，又從孤兒中挑揀資質好的，教授寫算，甚至習武。一來救他們出苦難，二來也為以後累積培養人手。

  他今日能夠提前三日進來，恐怕也是同這事有關。

  也就是說，他和嬌嬌雖然都能進空間。但是他們累積的功德卻是分開的。他累積的功德越多，最後興許就能隨意進出這裏。

  這般想著，他隨手摘了一串葡萄，心念一動就出了空間，結果他是消失了，葡萄卻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摔得汁水四濺。

  嬌嬌驚得瞪了眼睛，眼見夜嵐一臉尷尬的再次進來，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夜嵐翻了個白眼，撿起葡萄，拉著嬌嬌回了小樓，待得把葡萄衝洗幹淨，他一邊吃一邊把方才猜測之事說了。

  末了問道，“說起來，我一直沒問過這處地方，你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我和你一樣能進出這裏，必然有什麽聯係。”

  嬌嬌其實也早有這樣的猜測，她想了想就道，“我出生時候，家裏叔叔在當鋪淘換了一塊缺角的玉佩給我戴在身上，五歲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好像在另一個世界活了三十年，等到夢醒，玉佩不見了，我後背多了一副山居圖，然後就能進出這裏了。好像這裏就是在我的玉佩空間…”

  她說著話，又怕夜嵐不相信，扭頭掀起衣衫，露出後背上墨色的線條，“你看，就是這個圖，和這裏一模一樣。”

  夜嵐原本見她隨便脫衣，立刻皺了眉頭，但隻掃了一眼她背上的山居圖，就被吸引了過去。

  果然，那小樓，果林，田地菜園，都同這裏沒有半點兒區別。隻是右下角的位置，有小兒拳頭大小的缺處。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立刻燙了起來，嚇得他收回手。腦子裏靈光一閃，想起他第一次進出這裏時候，無故消失的玉墜…

  “我有一個玉墜，也是出生時候，母親掛在我身上的。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消失了，難道我那個玉墜就是你那塊玉佩缺失的一角？”

  嬌嬌第一次聽夜嵐說起玉墜，就道，“那你後背有什麽圖案嗎？”

  說著話兒，她就去掀夜嵐的衣衫，夜嵐有些臉紅，到底也是好奇，任憑她的小胖手在他背上摸來摸去。

  可惜，嬌嬌一臉失望的放下衣衫，懊惱道，“你背上隻有傷疤，根本沒有什麽圖案啊。”

  夜嵐也想不透其中的緣由，見嬌嬌這個模樣，就道，“許是時機不到，我繼續累積功德，說不定哪日就有變化了。”

  “也隻能這樣了。”

  嬌嬌聳聳肩，很快把這點兒小煩惱扔去了腦後，拉著夜嵐去給他準備東西。夜嵐如今有了固定安全的落腳處，帶出去的東西有了存放之處，小玉又是日漸白皙潤澤，嬌嬌不擔心空間物資有匱乏的時候，所以，每次都給夜嵐多準備一些吃用之物。

  兩人這裏拿了酒瓶子，開封灌進壇子，那裏又取了吃食去包裝。果園裏摘兩筐果子，就是田裏產的米麵，嬌嬌也給夜嵐一樣裝了一袋子。

  忙碌完這些，本來以為就到了夜嵐出去的時候了。結果，左等右等，空間都沒有攆人。

  嬌嬌擔心家裏人惦記，同夜嵐打了一個招呼，就出去了。

  果然，馮氏已經帶著丫鬟們擺好了飯桌兒，卻不見了閨女，正要進屋來找人。

  嬌嬌趕緊抱了老娘的胳膊，甜言蜜語不要錢一般往老娘耳朵裏灌進去，總算免了老娘的一頓嘮叨。

  一家人吃了飯，嬌嬌又陪爺爺奶奶說了一會兒閑話，待得終於進屋，打算午睡片刻，卻發現夜嵐居然還在空間！

  她趕緊進去，驚奇問道，“你怎麽還在？”

  夜嵐正餓的啃果子，聽得這話就應道，“我也正稀奇，這裏已經過了八個時辰，外邊多久？”

  “一個時辰左右。”

  嬌嬌係了圍裙，在冰箱裏拿了一塊肉，攆夜嵐去菜園摘了一把豆角，快手快腳做了一個豆角燉肉，又熱了三個大饅頭。

  夜嵐餓了大半日，風卷殘雲一般把所有飯菜都一掃而空。

  末了，兩人一邊喝酸奶消食，一邊繼續琢磨這些變化。

  不過，怎麽說來，這都算是一件好事。

  嬌嬌坐在沙發上，踢蹬著小腳丫盤算著，“以後你在這裏停留的時間久了，也不能總跟我搶一個臥室啊，等我有空閑，把旁邊的客房收拾出來給你。男女七歲不同席，讓我家裏人知道你總進出我房間，我爺爺都能殺到京都去找你算賬！”

  夜嵐差點兒沒把酸奶從鼻子裏嗆出來，方才是誰主動脫衣衫讓他看後背？甚至還在他背上摸來摸去？

  這才多久，轉頭就跟他講起規矩禮儀了！

  嬌嬌顯見也從他**裸控訴的眼神裏，想起了方才的事，她幹咳兩聲，應道，“總之，要給你收拾一個新房間。”

  夜嵐翻個白眼，算是把這事應下了。

  嬌嬌扯了酸奶的外皮，舔的歡快，還要再說說家裏的大事小事，夜嵐卻到了出去的時候，他隻來得及說了一句，“你別自己搬東西，等我下次進來再說。”

  然後，他就抓了東西，徹底消失了。

  嬌嬌眨巴了兩下眼睛，應了一句，“好。”

  少了一個人，空間裏突然就有些空蕩冷清，她也沒多停留，閃身出去了…

  三月末的北地，終於有了春的稚嫩模樣。遠處的山林已經隱約退去了冬日的幹枯，露出隱約的綠意。田野縱橫的地壟也完全暴露在春風之下，融化的積雪讓突然更顯濕潤肥沃。田間地頭，枯黃的草色裏也夾雜了新葉，惹得小獸偷偷啃著，幸福的搖頭晃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