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缺點就是能力不夠吧，各方麵都有所欠缺a。不夠謹慎，效率不高，是一個合格的部員，但或許他不太適合領導別人。”

  “那你當初為什麽要選他當副部長？”

  “因為我覺得他是最合適的吧，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比較有能力的一個。雖然和雷宇比還是差一點。”

  “嗯，那麽現在你覺得他幫到你了嗎？”

  “並沒有，很多事情我覺得可以交給他，但之後還不得不返工。並沒有輕鬆，有時候甚至覺得更累了。所以很多時候不得不麻煩雷宇幫忙。”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任命他呢？”

  “他應該隻是缺乏曆練吧，我覺得他多幹一幹這些工作會更好的。”

  “並不是這樣啊學弟。”他笑了笑。他一直是這樣，從不責備別人，隻會在指出錯誤的時候笑笑。他很溫柔，就像徐誌航一樣；但溫柔本身並不意味著絕對的安全，它有時候會傷到別人，有時候也會傷到自己。“你可沒有等他成長的時間。如果一個人在當部員的時候幹不了副部長的活，那就不要指望他在副部長位置上能有什麽好的表現。”

  他喝了一口手中的罐裝咖啡，接著說：“我當初為什麽指定你當組織部的部長？因為你長得帥？顯然不是，你的顏值和我差不多，而且我也沒有斷袖之癖。你在宣傳部就是袁湘琪最好的幫手，無副部長之名，但有副部長之實。你進宣傳部不到一個星期就展現出來的能力，陳俊傑他一個學期都展現不出來。這就是差別。這種差別即使努力也很難填平，更別說陳俊傑這個不努力的戀愛腦了。”

  “那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呢？”徐誌航大體明白了，但還有些疑惑。

  “我自從大一下學期接任之後的大半年裏，組織部沒有副部長。既然其他人沒這個能力，這些活就自己幹吧。我並非有權力欲的人，但我確實不想和不夠格的人分享權力。”

  “可是我沒有你這麽厲害啊，我想我是需要一個幫手的。”

  “你總是這樣看輕自己啊，這樣並非好事。你比大一時候的我厲害得多，或許比現在的我缺乏一點經驗，但這並不影響你一個人管好組織部。謙虛很多時候並非好事，尤其是你是領導人的時候。執掌權力，承擔責任，這是你應該做的。領導者不能退縮，不能借謙虛的名義縮在後麵，尤其在咱們組織部這種組織。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了。領導者身後沒有退路，他就是所有人的退路。”

  “聰明。”

  徐誌航稍微停了一下，接著說：“這件事我想我確實做錯了，現在的問題是我的失誤有沒有辦法彌補？畢竟我也不能反悔，這樣對他的傷害太大了。”

  “如果單純考慮工作方麵除了累一點應該沒什麽問題，但如今組織部麵臨的不止是工作上的問題，我想你也明白我的意思。陳俊傑很容易被當作突破口，雖然他並非我們的骨幹，但肯定會有所影響。”

  “看起來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我無法確信陳俊傑不犯錯，如今的老高就像一條鯊魚，嗅到血跡就會興奮。”

  “並不是這樣，你這樣說是在辱沒鯊魚的名頭。他不過是一條瘋狗，如果他真的對這無足輕重的位置下手的話。要記住，任何事情都不是越大越好。精簡機構很多時候能提高效率，更少的人員並不意味著更慢的速度，相反，它意味著更少的消耗。如果他真的對陳俊傑下手，那麽我真的覺得他是在幫我們咬下一塊壞死的肌肉。這並不會讓我們無力，相反，能讓我們的行動更加輕便、快捷。”

  “但作為部長我肯定要保護陳俊傑。這並非僅僅是感情的問題，這也是作為部長的義務啊。”徐誌航說。當然了他也知道，李傑比他更懂宣傳部部長。

  “陳俊傑如果真的被老高針對的無路可退，我想保護他的不會隻有你一個。危急關頭站在我方的會比你想象中的多出不少。”

  “所以說那會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雖說這樣感覺有點對不起陳俊傑，但確實如此。事到如今盡管我們沒有刻意為之，但陳俊傑確實更像我們賣出的破綻，破綻的作用就是被攻擊。說實話這有點像苦肉計，用陳俊傑的不幸來增添我們的力量。我當然不希望這種場景發生，他是自己人。但當一切發生的時候，你我都要抓住這個機會。”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在你那邊。沒有武器，我們沒有任何反擊的辦法。”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有濃縮鈾了，離造出核彈並沒有太遠的距離。甚至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合格的發射井，他完全值得信任，也肯定會幫我一把。”

  “他上一次處分的意見？舊事重提威力可就大打折扣了。”

  “當然不止，舊事隻是藥引，真正的毒藥另有其物。你放心好了，專心做好正麵的工作，陰影裏的事由我來。”

  他們一起走進宿舍樓，在樓梯道分開。高靖希正在房間裏等著徐誌航。

  “任星雨讓我給你的。這是兩周後外國語學院學科節的資料，這次活動在主席團方麵由我負責。”

  徐誌航接過資料。其實也就隻有兩三張紙而已，讀起來也不怎麽費勁。“看樣子這個也是你寫的，任星雨一般會寫的更長一些。”他翻過一頁，接著說：“那麽看起來學姐有意讓你當下一屆的主席了。”

  “或許吧，給我一個曆練的機會，但如果我搞砸了可能也會很難辦。”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擔心也沒用。畢竟這是我們的職責。”

  “不能讓我和你一起組織嗎？”

  “李傑沒有給過任星雨的權利，我也不會給你。這並非對你的漠視，我必須守住組織部的獨立性。”

  “可是這件事對我真的很重要！難道你就讓我在旁邊幹坐著？”

  “不管對你還是對我多重要，我都無意破壞規矩。任星雨想必也不希望看見你做你不該做的事。她心中主席團是什麽樣，他就會希望你能把主席團帶成什麽樣。”

  徐誌航脾氣一直很不錯，但他並不喜歡一個人將問題問兩遍，明知故問讓他格外的厭煩，而高靖希精準地猜到了雷點。但盡管如此徐誌航還是壓住脾氣，不得不說，他的脾氣真的很好。

  “那我怎麽辦？主席團的人難道一點事都不能做嗎？”

  “不然呢？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由我們主辦，既然如此任何主席團成員都無權插手。你想來這裏就好好做個擺設，不想做擺設就別來組織部這裏。組織部任何人無法接受空降的領導，即使任星雨也不行。如果你不願意讓步我可以和李傑去找任星雨換個副主席管這件事。”徐誌航的話很直接，他此時也必須要說得直接一些。他不能有任何退卻的表現，不能有任何妥協的跡象。

  “那我來找你的意義是什麽？”

  “很簡單，”徐誌航戲謔的笑著：“遞給我資料，當個掛件。你的意義就是證明主席團的人存在在這裏，我們做好你有功勞，做不好也好擺脫責任。”

  “我不管什麽規則，我一定要參與。我不能信任隻有組織部就能把事情辦好。”

  徐誌航努力壓抑的怒火猛然冒起。“不信任組織部你找別人去做！宣傳部，秘書處，體育部，文藝部，隨你便！實在不行你們主席團六個人自己去搞！自己搭台子自己打燈自己選人去！別在這裏惡心我們組織部！”

  “你以為你們組織部多了不起嗎？副主席的命令也能不聽？”

  “倒也沒有多了不起，也就是組織了每一場活動而已，從台前到幕後，確實有略顯沉悶的，但也從沒出過車禍。”徐誌航語速驟然放慢，語調也變得低沉，但任誰都能聽到低沉的男聲中積蓄的怒意。“我倒是想問問你啊副主席，這半年你又做了什麽？”

  高靖希啞口無言。徐誌航接著說：“我希望你不是故意與我們對抗。我原本想祝福你離主席的位置越來越近，但現在我持保留態度。你去管其他部門的事我管不著，但不要試圖與宣傳部和組織部作對。我們還是朋友，但我不敢確定在學生會裏我們還是不是夥伴。張廷婉是，李傑是，袁湘琪是，甚至任星雨也是，但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我在這裏警告你，改變現狀是很愚蠢的，尤其是你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成績隻有一個聽起來好聽但沒什麽用的職位的時候。認清事實，在我的部門裏，你的話遠沒有我的管用，同樣也沒有陳俊傑的管用，甚至不如雷宇的管用。”

  高靖希生氣地甩門而去。徐誌航沒有管他，而是翻了翻來自他的資料。他花了大概十分鍾看了一遍，之後給李傑發了句語音：

  “你的猜想是對的，高靖希基本上已經不是自己人了。”

  李傑回複得很快，也很直接。

  “信任產生背叛與痛苦，而我從來沒有信任過他，從來沒有把他當做過自己人——從他離開王雨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