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劍拔弩張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5-31 04:41      字數:2081
  “大人,是這邊。”嘈雜的聲音傳來,寂靜的巷子裏尤為清晰。

  “搜!”

  伴隨後方眾多的腳步聲,烏泱泱一片人行近,幾十位不止。

  樺緔回首,金鳳步搖穗子飛揚清顫,平添了生動,月下白衣美人美的令人心顫。一雙秀美瑞鳳眼,眼角微微上挑,看清來人,美目漸漸深暗,冷意染黑瞳。麵上似起霜花,雪膚結冰。樺緔轉過身正對衝進來的一行人,不言不語,就這麽平靜盯視。從左至右掃視一遍,回視最前方眾人簇擁的中年男子,男子麵皮白淨,表麵一副儒雅做派,拇指轉著玉扳指,不過神情可是露出異於尋常淡定的焦灼,以及看到樺緔的驚詫。

  “長樂公主?”國舅陸銘遠踱前半步,三米遠的距離停步,未著官服一身便衣,穿衣時許是慌張急切,領口有些淩亂,倒是不似以往的板正講究。

  “殿下為何會在這?”難得總是一副不鹹不淡表情的陸大人有緊張焦灼的時候,目露嚴肅。

  “那,陸大人又為何會來這?”樺緔不答反問,侍衛長與宮女已經立於她前方一側,頗為警惕的注視麵前眾人。

  陸銘遠擰眉說道:“臣的下人來報,遠方親戚家出了事,深夜走水,不想是遇了盜賊,見財起歹念。如今親戚被滅口,那凶徒便是向這邊逃走。不知公主可曾見過?”探究懷疑意味濃重,陸銘遠也是萬萬沒想到長樂公主會在這。也是巧,不過會不會是她派的?一思量倒是極有可能,否則好端端的回長安,還如此低調。難不成真是她所為,隻是那受了傷的黑衣人在哪?定要抓著,也好握住把柄。

  “陸大人的禮打算何時施?”正在陸大人心中懷疑,樺緔冷了聲調,並未回答他的疑問也不在意他的質疑,隻是挑了挑小弓眉。唇角淺笑,目露寒冰。

  陸銘遠沒想到樺緔會說這個,一時被噎,卻也尋不出反駁之言,雖是太國舅,卻依然要拱手問安的,咬了咬後牙槽,回道:“臣,拜見公主。”瞟了眼樺緔,故作疑惑問道:“倒是不知,公主何時回京,又是所為何事?”

  陸銘遠說完,以為會令樺緔心驚,草草拜完,想著小不忍則亂大謀,先將人抓住是正事。見樺緔還靜靜立於那,便說:“事出緊急,凶徒隨時會離開,臣便不打攪公主了。”陸銘遠眼中一閃陰狠,現在他不欲跟個丫頭片子計較,等抓著人再說。

  還不等陸大人抬步,樺緔唇邊蕩起冷笑,清冷嗓音如同山泉流水悅耳動聽。隻是話說的分外尖銳:“陸大人不是任少府監,掌管天下百工技巧諸務。這八年來本宮山林久居,不曾回京,倒不知是陸大人做了兼職?還是少府監的職權擴寬?管起京兆尹以及十二衛所的事務。天子腳下,堂而皇之的帶著一群持刀劍利器家奴將本宮攔住。還膽敢質問懷疑?何時歸都是吾的自由,皇叔曾不止一次欲召吾回京小住,並多次提到皇城是吾的家。倒沒想到被陸大人攔在此處,失禮對待!”字字珠璣,言之鑿鑿。隨著聲調拔高,氣勢逼人,斜睨凶仆,皇家的威懾力漸漸顯露。

  這是長安,是帝都,除了天家受命的十六衛所,京兆尹,兵部等這些局可以持刀巡視,其它司、部特別是私人府邸到真真沒見到幾個這般陣容的。會引人側目,引眾人猜忌。

  “臣,”陸銘遠咬牙停頓,而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過是問問,親戚離世,臣悲痛失了禮數,望殿下海涵。”

  樺緔沒打算放過他:“陸大人想問什麽?刺客,好似陸大人身邊總有刺客出現,淮王世子婚宴,便試圖搜皇家親眷,難不成所有人都有包庇之嫌?又或者是陸家做了什麽傷天害理、天地難容的事,才回如此心虛不安!”話問的尖銳,絲毫沒想顧忌陸大人的顏麵。連羅廷旭與連翹都詫異,卻不敢麵上顯露,自然不用說陸大人身後的那群仆從。

  無視陸銘遠氣得鐵青的臉,繼續暢言:“再者,陸大人許是刺殺了一次本宮覺得無所謂了,竟敢令這群刁奴持刀麵吾!”裏麵的奴仆有麵露凶光,有**熏心令人作嘔的。。。這些人雖穿了陸家仆從的衣衫,可是不過是偽裝而已,那邊還有麵上帶著長長刀疤的仆從。眼神,終究會出賣他們的內心。仆從下人即使有野心,即使麵惡,可是尊卑禮數是融入骨子裏的,改都改不掉的,不會像這群人對她怒目而視,殺氣滿滿,很是怪異,沒想到陸大人如今選家奴都不管麵是否凶煞。

  陸銘遠被搶了白,長樂公主咄咄逼人的氣勢與無所畏懼的姿態倒是不比朝中諫官膽怯絲毫,且言辭犀利,諫官便是做諫諍封駁之職,擔著規諫皇帝,左右諷議,彈劾、糾察百司官,巡視、按察地方吏治等。。。

  這一番耽擱,竟給足那人離開的時辰,所以陸銘遠心中湧起滔天怒意,很是不甘的握緊廣袖裏的拳頭。

  陸大人身旁瞧著是管事的家仆說道:“殿下息怒,殿下誤會。”打著圓場,機靈的命眾人收起利器。

  樺緔見仆從搭言,主子講話,下人也能插嘴,小臉冷若冰霜,凝眉怒言嗬斥:“跪下,你們是一杆什麽東西!麵見本宮多時竟然不曾問安,陸家的規矩真是寬鬆的很。又或許不曾有人教過,隻不過是穿了身陸家奴的衣衫,濫竽充數。”家奴的言行也體現世家家風是否正派嚴謹。

  “殿下莫不要信口開河,這都是臣之家奴。”陸銘遠一時心驚,倒是小看了這丫頭。也是胸中火氣飆升,聲音了大了起來,麵目怒容。兩方劍拔弩張,氣氛緊張不已。

  “家奴?連禮法都不懂得會是家奴!”樺緔說完這句,陸銘遠身邊管事仆從急忙轉身給他們使眼色,眾‘仆從’才參差不齊的跪地,還有人拱手豪氣作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