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失禮後的尷尬
作者:墨斐華傾      更新:2020-05-18 04:13      字數:2298
  可是樺緔此時顧不得追究,恐他再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急切問道:“何事!”

  長眸幽深的盯著樺緔一挑劍眉,唇邊莞爾一笑:“隋將軍來信,那人的確是在他的麾下,至於犯了何事還未提及,軍中之事臣也無權過問。不過派人前來交接,差不多快到了。一會,還要去一趟新渝縣。所以正午宴會微臣不能參加,望殿下海涵。”

  今日樺緔做東,宴請袁州各官員,明日去潭州走一趟。近日因劉詠之事,她的封地各職位官員走馬上任變動太大,新官上任還未正式打個招呼。雖也沒有料理政事的打算,但形式上的走動是必要的,為杜絕出現第二個劉詠,偶爾抽查過問一二,以此給他們警醒。這便是此次宴會的主要目的。

  這齊大人雖然嘴不饒人了些,可是處理政事方麵還是可圈可點的。對得起王池的誇讚,這一點她不得不承認。徐太尉浸染朝堂多年,看人眼光銳利透徹,倒是沒有看走眼。

  “準了。”樺緔答得幹脆,越聽越開心。嗯,去新渝縣極好,最好能馬上走。

  “其實——臣,明日去——也是可以的。”齊大人語氣一頓,行程似是有改動之意。

  樺緔立刻端起十分正經的神情沉聲說道:“齊大人要以公事為重,一場宴會而已,不重要的!以後有的是機會。”樺緔說完與他視線相交,那唇角間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閃而過,襯得俊顏越加英氣逼人。怎麽覺的他——是故意的呢!許是看錯了,也未可知。

  “那微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得好像是她不讓他參加似的,樺緔被黑眸盯得火燒火燎的,渾身不自在,麵上才降下的溫度又升了起來。

  終於走了,頃長的身軀消失在門口,屋中壓力徒然消失,四周變得寂靜清涼起來。樺緔籲了口氣,哼唱著不知名的兒歌,提裙放鬆心情的往書桌走去,剛走到桌角。一聲‘殿下’斜前方傳來,驚得樺緔花容失色。一揚手把桌上的筆架打倒在地,攥著心口處的衣服,呼著氣,久久未語。這人怎麽又回來了!還神不知鬼不覺的,嚇了她一跳。

  薄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眸底染上一絲笑意說道:“臣有罪,驚擾殿下。剛剛忘了給殿下玉佩了,今日便是來送它的。殿下瞧瞧,可是這枚?”纖長的大手攤開,一枚潤的滴水的美玉出現眼簾,樺緔接過。玉帶著他手上的溫度,是溫熱的。樺緔翻轉玉佩正麵刻有鳳和她名諱,背麵是繁複寶象花,玉下麵墜著五彩絲線,的確是她的玉佩。

  俗話說迎麵不打笑臉人,人家前來還她玉佩,她也不好怪罪不是?按下不悅,一雙眼眸水亮,似有盈盈秋水笑望著他:“是這塊,多謝齊大人。”

  長眸染墨,盯著她瞧的深沉,爾後回道:“份內之事,微臣告退。”來去匆匆,到也瀟灑。

  這一次樺緔盯著他的背影一直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果真清俊英氣,僅從背影就瞧出英挺不凡的身姿,倒是有傲慢的資本。

  門口侍奉的連翹,代殿下送行齊大人出書房院落至門口。鬱鬱蔥蔥的小道上,迎麵走來一著淺淡青衣繡金線暗紋的青年男子,男子亦是頃長身姿,一看便是瀟灑風流人物,一張俊顏極為精致出眾。

  “雲公子。”連翹輕笑問道,又對著遠行幾米的青年背影高聲說道:“齊大人慢走。”

  他二人擦肩而過,腳步不停,皆微微側首,相互斜睨對方一眼。難得有這樣容止出眾的青年公子一同出現,是極為賞心悅目之事。

  兩虎爭鬥,必較高下。可各有千秋,難分伯仲。齊大人身姿挺拔高大,容止清俊,英氣逼人。周身散發著別樣的氣質令人忍不住側目,神秘中帶著絲矜傲的貴氣;雲公子眉眼精致清秀,唇紅齒白,偏偏一副厭世的氣質配上霓裳華服,令人眼前一亮難以忽視。

  若是一定要一較個高下,還是齊大人更出挑些。他的那雙眉眼,實在是太令人過目不忘了,如同黑夜中的星辰,神秘清冷,漆黑深邃,令人看不透。

  “那人是誰?”雲公子狀似不在意的問了聲。

  “啊哦,齊域齊大人啊!”連翹反應過來,雲公子長得真是秀氣好看,每日都換一身新錦袍,瞧著也養眼。

  連翹看著對麵的雲公子垂眸不言,不知在想什麽,出聲問道:“公子要找殿下?要不要連翹帶話。”雲公子從來不到書房找殿下的,也不過問政事。

  “不必了。”說完便離開。

  齊大人走後沒多久,袁州前來赴宴的各官員陸陸續續前來,王池前廳招呼,她得空見了位特別的故人——謝玉生。

  二人閑聊,謝大人出言:“殿下,瘦了不少。”

  樺緔低首輕笑:“謝大人倒是健壯了。”年少時見過幾次,印象中,清清秀秀羸弱少年,如今倒是比昔日胖了,卻不是肥胖,該說健壯才對。

  “年少受人欺負,後來拚命練拳腳功夫,卻不是那塊材料。不過倒是養成了常年清晨鍛煉的習慣,都說強身健體,今日聽殿下言說,看來也多少管些用的。”自嘲的解釋道。

  樺緔催他飲茶,靠後坐在交椅上觀察,倒是比兒時健談,或許以前就是這般性格,隻是在那樣的環境中逼不得已,人變得寡言。不過麵容變得太多,果真男子變化比女子更大,身形五官若是不說,她還未必一眼能認得出。

  “在下對殿下一直敬仰欽佩。”謝大人飲了小半盞茶,放下茶杯,正色道。

  “吾?”樺緔驚異,爾後揚首一笑,領如蝤蠐,明媚善睞,氣度高雅。搖頭笑言:“當不起。”

  “在楓林書院那段時日微臣心中煎熬,曾想幹脆退學,也好過在那被人欺辱。父母對微臣期望太高,本以為寒窗苦讀考進楓林書院,就等於邁進朝堂半步。卻不想,一個寒門子弟在那群簪纓世胄甚至皇家子嗣中是那麽的突兀怪異,格格不入。但也有諸多正氣學子,多次向微臣伸出援助之手,殿下便是其中之一。昔日給微臣解過圍,有次臣被陸延訊、劉才青他們欺負,是殿下借撿風箏之由,將事端拉扯在自己身上,讓陸延訊慌了手腳,顧不得欺負微臣了。這是殿下一貫的作風方式,多年前,為救顧家遺孤,您”謝大人說到最後有些動容,眼底有憐惜,望向書桌後方過於纖瘦的身軀,語調不穩:“用了同樣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