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習練鐵頭功的，這樣吧，你們誰來試一下，往我頭頂由輕而重擊打三拳試試，注意，不能打到我後腦勺和太陽穴。”林曉光交待。

  大夥麵麵相覷。

  “我來。”那孟迪生跨出來了，他想“報仇”的。

  林曉光說：“我坐著吧，方便你擊打。”

  孟迪生握好拳了，運了七層力氣砸下！

  “哎呀！”他這一拳疼得使自己臉色大變，無異於砸在鐵上！

  後兩拳他不敢更用力砸了，三拳一過便退了下來。

  他是“大師兄”，主要是他拜師在這些人中是“元老”的，並不是師傅的第一個弟子，而且他年齡是最大的。

  林曉光受了“大師兄”一拳，心裏有底了，對邊上的十三四個壯漢說：“你們排隊來吧，一人三拳！”

  他們真的排隊了，他的鐵頭功真不是蓋的！

  他練鐵頭功也差不多有十年曆史。

  開始練時，他用那敲肚皮的木棒將頭皮寸寸敲去，敲時有左右手互換的，左邊敲遍了敲右邊，右邊敲遍了敲左邊，如此循環。每次都敲半小時以上。他的頭皮腫了，破皮了，痛得厲害了，他便讓它休養一兩天，然後繼續敲。

  這樣敲了三年，木棒能較狠勁地敲在頭上而不疼了。他用頭去撞牆壁，牆壁被撞得顫動起來，頭不痛的。

  後來，他見電視上的一個訪談節目，是記者采訪少林武僧的。

  武僧下山後，到台灣辦了家鐵頭功武館。

  他是台灣人，一開始想到少林寺學武功，經過無數回波折，終於加入少林武僧團。他做好了吃苦的準備，不想世間練武能苦到那種程度。每天苦練12個小時，晚上癱在床上時，不知道自己明早能不能醒來。第二天，渾身酸痛的他被晨練的鍾聲驚醒，他第一個念頭便是夜裏自己是不是能活著睡下！

  開始練鐵頭功了，武僧團的教練叫他們雙手撐著，腳靠牆壁倒立。

  他很開心，心說容易，一下就倒立了。

  不料師傅說雙臂下降，讓頭頂著地，找到平衡點，然後雙手收起，僅有頭支著倒立的。

  他試了，才十秒，都感到頭疼欲裂，接下來是頸椎受不了……

  二年之後，他才能用頭倒立半小時。

  李曉光照著練習，三年後，他也能那樣用頭倒立半小時了，他的頭皮上也長繭了。當然，他的頭發掉了不少，尤其是額頭上的都快掉光了，他差不多成“大光頭”，人看去老了好多歲。

  現在，林曉光當拳在頭上落下時，他氣貫頭頂，毫發無損！

  師兄弟們有半數都疼得暗自搓手，臉色都變了的。

  “我來？”館長趙海友問。

  “行！”林曉光想挑戰一下。

  “嘭！”一聲響，林曉光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似彈簧一下“收縮”了一下，頭皮有些疼的。

  趙海友臉色變了，他也疼得搓了一下手。乘他搓手的間隙，他也撫了一下頭。

  第二拳落下，第三拳落下，林曉光沒有再坐在位上，他是半蹲著馬步去迎接重拳的。

  三拳過了，趙海友看了看自己的大手，腫起一塊了，還烏青了！

  “佩服佩服！”趙海友又問：“你會武術套路嗎？”

  “係統的沒有，東拚西湊的會一些。”林曉光如實說。

  “那你比劃一下吧。”趙海友說。

  “好的，我獻醜後，請大夥多多指教！”他說完，擊拳踢腳，招招淩厲，拳腳生風！

  “好身手！”趙海友館長秒懂，喝了聲彩，想對方一招一式全為實戰功夫，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自己若這樣與他交戰，隻怕三分鍾內便要被擊倒。

  “兄弟，留下吧。”趙館長拍了下他肩頭。

  他這拳館好似一所學校，他是校長。孟迪生與下邊師弟們好比是教員，隻是他們之間稱呼師兄師弟的。館長也常組織他們相互砌磋，共同進步的。

  拳館的主要招生對象是中小學生。

  林曉光“班級”原來也是20名學員，他教的都是“短平快”的招術，學員們掌握很快。

  別的“班級”學員練的是傳統套路，要求動作整齊劃一，優點是“好看”，缺點是容易“花拳繡腿”。

  孟迪生“班級”的學員練的自然也是套路，有一個叫段靈耕的小學六年級學員向林曉光“班級”的一個叫鄒誌鴻的小學五年級的學員挑戰。他們是城裏的同一所小學學習的，課間操做完，自由活動時“砌磋”了。結果交手才十秒，鄒誌鴻飛起一個側邊腿，正中段靈耕腹部。

  段靈耕當即雙手捂著肚子，疼得直冒冷汗，一會嚎啕大哭了。

  雙方家長都趕到學校了，動靜鬧得不小。

  鄒誌鴻對老師說：“是段靈耕講我去武術班，我們的林教練沒有他們班的段教練教得好，連傳統套路都教得不清不楚的。我不服氣，講他們段教練隻會教些花拳繡腿，我們林教練教的是真材實學，然後他就來打我……”

  鄒誌鴻說這些時，雙方家長都在的。

  段靈耕的家長找到武館，說武館辦學宗旨不就是讓學生強身健體嗎？為什麽要學什麽“好勇鬥狠”的所謂“實戰”呢？學習武術套路不好嗎？

  段靈耕的老媽在酒店當過管理，口才很好。她在武館逮住誰都說應該教孩子的功夫套路就好，若是“不講套路”，便是“亂打一氣”，隻能是“教壞小孩子”的。

  她的話引來一部分家長的讚同，但鄒誌鴻的媽不幹了，她說如果到武館學武功隻是為了強身健體，那自己在家裏多幹體力活，多走路，多跳繩這類便好，何必去武館？去武館的目的不就是除了強身健體，還能弘揚正義，克敵製勝麽？終極目的便是“克敵製勝”的。她的話引起很多家長的讚同。

  段靈耕的媽在武館折騰一番，沒有市場了，後來也讓兒子去別家武館了，隻是她又要求人家教練不要隻抓武術套路，而要多教實戰的。

  段靈耕學習的結果便是套路教練嚴格要求他時，他心裏挺嘀咕的，想：“這麽死板幹什麽？這套路管用嗎？”當教練要求他練“實戰”本領，擊打沙袋什麽時，他又想：“這樣練有什麽用？又沒有學套路好看！”

  終於，他不再進武術館了，可是，他的文化課也稀鬆平常了，因為他從媽那裏學會了什麽“不順”都是別人“不好”的原因。

  鄒誌鴻贏了從小學一年級開始，欺負自己三四年的段靈耕，打心眼裏佩服林曉光教練的。他的功夫也的確提升很快。有他的現身說法，許多同學都要擠到林曉光的“班級”去。

  一下子，林曉光教的學員人數有七八十人，而少的教練教的隻有三四個學員。

  林曉光成了武館同事的羨慕嫉妒恨的首選，他能呆長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