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自立門戶
作者:孫默默      更新:2020-05-16 08:09      字數:4169
  顧廷菲轉身抿嘴,“二哥,我們回去吧!”這件事鬧大了,誰對都沒好處,剛才顧廷楓說的話,想來長輩們聽進心裏去了,否則顧明誠也不會急急忙忙的開口勸慰。這就夠了,她沒必要和大房鬧僵,給他們留點麵子,來日還好相見。她不是孤身一人,還有許多關心她的人,不能連累他們跟著她受苦,尤其顧廷楓,年後還要參加春闈,萬萬不可耽誤了他。

  走到顧廷楓的身邊,顧廷菲朝他眨眨眼,就這樣結束吧!顧廷楓堅定的搖頭,“不,二妹妹,今日是你走運,沒有下一次了。我絕對不能讓你再次遇到這樣的險境,父親想息事寧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好,我現在就去衙門!”

  “你給我站住,混賬東西!現在居然敢不聽為父的話,我看你是皮癢了,來人,請家法,今日誰都不能攔住我!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逆子!”顧明瑞被他氣的一張臉猙獰的讓人不敢直視。

  顧廷楓毫不畏懼,仰頭道:“父親,是非曲直,自有公道,為何偏偏要二妹妹受苦,打落牙齒往肚裏咽下。這次你們偏袒縱容大哥,你們以為是為他好,那就大錯特錯了,他不會知錯,反而會變本加厲的害著二妹妹。反正有你們這些長輩袒護著他,若是如此的話,那我就請求自立門戶,帶著母親和二妹妹一同定北侯府!”

  身為男子漢,就應該有擔當,這樣才能屹立於天地之間。定北侯府想息事寧人,姑息養奸,他絕對不答應。顧廷楓愧疚的看了小竇氏一樣,母親,對不住了,兒子擅自做主。

  恰恰相反,小竇氏眼裏對他沒有半點責罰,有的隻是滿心滿意的欣賞,這是她生養出來的好男兒,有血性,真好!

  顧廷菲不希望顧廷楓為了她,鬧得這般大,甚至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老太君和顧明誠等人都還在,他就能自請出府,另立門戶,對他們來說,是非常沉重的打擊。尤其顧明瑞,他渾身的血液此刻仿佛都在橫衝直撞,這就是他生養出來的好兒子,專門為了氣他,讓他丟臉難堪。

  “二哥,我明白你的心意,隻是天色不早了,你我還是早些退下,讓老太君他們早些歇息,今日都累了。”顧廷菲眼見顧明瑞的手高舉,似乎要打上顧廷楓,她心疼的上前插嘴道。顧廷楓身上的傷還沒好全,這也是因為護著她,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顧廷楓這般固執,而不去勸阻他。

  讓她頗為不解的是小竇氏,她依舊低頭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或許她在生顧廷楓的氣吧。

  “二妹妹,你且放心,我隻有打算,既然能說的出,我就必定能護你和母親周全。”顧廷楓眼中篤定的眼神,讓顧廷菲微微愣住,看來他是心意已決,做好了打算,她還能說什麽。

  唯有點點頭,退到顧廷楓的身後,輕聲道:“好,二哥,我聽你的。”

  顧廷楓滿意的笑笑:“嗯,這才是我的好二妹妹。”

  “你們兄妹倆夠了,廷楓,你想自立門戶別打著廷科的旗號。”此刻的萬氏再也顧不得臉麵了,對顧廷楓嗤之以鼻。

  顧明誠聞言,皺著眉頭,下意識的拉扯萬氏的衣袖,示意她別出聲。萬氏不悅道:“侯爺,你別拉著妾身,妾身覺得說的沒錯。他們既然說是廷科做的,那就拿出證據來,不要胡亂的誣蔑他。眼下廷楓居然還提出要自立門戶,真是笑話?老太君,您還在呢,他們就敢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妾身說句不好聽的話,若是你百年之後,這偌大的定北侯府怕是要四分五裂了。”

  一邊說,一邊拿著絲帕擦拭眼角的淚水。反正萬氏現在篤定顧廷楓手中沒有證據,剛才她用眼神詢問過顧廷科了。就她看來,顧廷科縱然對三房不滿,也不會鬧出這種事來。剛才她倒是被自己嚇住了,顧明誠也是,那可怕的眼神,讓她跟著害怕,如今想明白了,顧廷楓想打著顧廷科的旗號,趁機自立門戶才是真的。

  也不知道小竇氏平日是怎麽教養兒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怕人笑話,瞧瞧顧明瑞那臉色,她內心早就樂開了花。

  顧明興朝劉氏使眼色,他們還是別插嘴的好。如今鬧騰的是老太君的兩個親生兒子,二房不易插手,靜坐觀虎鬥便是了。劉氏撇撇嘴,似乎也隻能聽顧明興的了,可惜了這個好機會,讓她能痛痛快快的奚落萬氏和小竇氏。轉念一想,來日方長,機會多的是。

  顧廷菲低首垂眸,捏著手中的絲帕,不知道萬氏哪裏的自信,他們沒有證據。顧廷楓淺淺一笑,道:“大伯母,你們既是想看證據,那就讓你們所願。帶人上來,大伯,請過目。”站起身,走到顧明誠身邊,緩緩從衣袖掏出一張紙條遞過去。與此同時,被打昏過去的中年男子早就被人用水潑醒了,此刻被小廝用腳狠狠的一踢,瞬間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紙條自然就是中年男人連同那些小廝們的證詞,這根本抵賴不了。顧明誠低沉著一張臉,眼中噴射出來的怒火,恨不得能在此刻將顧廷科燒為灰燼。緊捏著手中的紙條,上前對著顧廷科毫不猶豫的就是一腳踹過去,這一幕讓萬氏看著心驚肉跳,莫非是真的,不可能,對,不可能。

  她下意識的衝向顧廷科,蹲在地上,緊緊的護著顧廷科,道:“侯爺,您可要查清楚了,廷科是您的兒子,他什麽脾氣秉性,您應該清楚。這種謀害手足的事,他絕對做不出來。一定是廷楓和廷菲看他不滿,想算計他罷了。侯爺,您可一定要查探清楚,他們這是誣蔑,誣蔑。侯爺,廷科也是您的兒子,您可要為他做主啊,侯爺。”

  作為母親,萬氏的本能就是要袒護顧廷科,她的親生兒子。顧廷科出聲附和道:“就是,父親,母親說的沒錯,是二弟和二妹妹誣蔑我,我和他們沒有仇恨,為何要害著二妹妹?”

  “大哥此言差矣,那試問我和大哥有什麽仇恨,大哥要這般的陷害我?如今認證物證具在,大哥還能不承認,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顧廷菲既然和顧廷楓站在同一條戰線了,堅定同一個信念,那就勇往直前,無謂了。

  顧明瑞的身子被小竇氏緊緊的牽製,不讓他上前,他氣惱的回頭,咬牙低聲道:“夫人,你這是做什麽?難道你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胡鬧?”老太君還在,顧廷楓就敢如此膽大妄為,狂妄至極,絲毫沒把他這位父親放在眼中。

  小竇氏扯了扯唇角,道:“老爺,你別著急,孩子們長大了,有他們的想法,我們不應該去阻止他們,放手讓他們去做,未必不好。再者,老太君不是也沒發話,你著急什麽。”

  這話說的倒是,從剛才到現在,老太君的確一言不發,顧明瑞下意識的用眼角的餘光瞄了她一眼,發現她正端坐著,神情晦暗不明,猜測不出來,她是喜是憂?

  顧廷楓平日不是魯莽的孩子,今日能說出這番話來,怕是氣急了,罷了,罷了,他且坐下等著便是,於是三房的夫妻倆就不約而同的坐下。這倒是讓顧明興和劉氏狠狠的吃了一驚,他們還真是心大啊。

  顧廷楓輕聲道:“你且老實交代,把你在郊外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對著老太君還有侯爺等人說來,不得有半點隱瞞。”

  話音剛落下,中年男子忙不迭的點頭道:“小的知道了,是他,就是他讓小的召集一些人去攔住最後一輛馬車,把馬車上的人最好都能扣下。若是扣不下,也必須要扣出二姑娘,把她帶到郊外關押起來。”

  “你胡說,你胡說,這是誣蔑,誣蔑,我沒做過,沒做過。”顧廷科下意識的反駁道,誰讓中年男子伸手指著他。“別以為你們隨便找個人來,就能誣蔑我,我可是堂堂定北侯府的嫡長子,有必要陷害二妹妹嗎?二弟,我知道你們三房早就覬覦侯府,可這是我父親的,不是你們的!”顧廷科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這都是他們逼迫他說出來的。

  顧明瑞氣惱的指著他:“廷科,你還真是胡言亂語,大哥,你好好管管你的兒子,張口閉口侯府,侯府,誰覬覦侯府了。廷楓說的沒錯,此事要是不弄清楚明白,誰都別走了。大不了,大家撕破臉皮,我帶著廷楓他們出去開府別住,也不在這受氣!”

  一個後生晚輩,當著老太君等人的麵,居然指責他們三房覬覦侯府,這對他來說,是赤裸裸的打臉。傳出去,他還有臉麵對同僚嗎?顧廷科實在不像話,看來平日都是顧明誠夫妻對他過於縱容。

  萬氏咬牙切齒的瞪著顧廷科一眼,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敢胡說。她急忙賠笑著走到顧明瑞跟前,“三弟,你消消氣,別動怒,廷科還是個孩子,不懂事,一時胡亂說的瘋話,你和三弟妹可別放在心上,我在這裏替他向你們賠不是了。”一邊說一邊蹲著身子行禮。

  卻不曾想顧明瑞不買她的帳,冷聲道:“大嫂,還是免了吧,我看廷科清醒的很,糊塗的怕是大嫂吧!”

  “你。。。。。。”萬氏被顧明瑞氣的差點兒仰倒,一口氣沒喘上來,被眼疾手快的萬嬤嬤攙扶著緩緩的坐下。

  顧廷科從地上站起身來,“父親,您看到了吧!這就是三叔的正麵目,他也是老太君的嫡子,自然能覬覦侯府了。現在母親低聲下氣的給他道歉,他都不樂意接受,不是狼子野心,是什麽?”眼中滿是對三房的恨意。

  “逆子,誰讓你起身的,給我跪下,這裏沒你說話的份!”顧明誠轉身,飛快的朝顧廷科又踢了一腳,今天已經是第二腳了,剛坐下來的萬氏被這一幕刺激的即刻站起身來,飛奔到顧廷科身邊,哭道:“廷科,你怎麽樣,疼不疼?讓母親好好看一看!”

  顧廷菲冷漠的看著這一幕,在她在看,顧廷科八成是狗急跳牆了,想要將顧明瑞覬覦侯府這事坐實,也好減輕他的罪責。在回來的路上,她曾經考慮過,不打算追究下去,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他們都是顧府的子孫。這次知曉是顧廷科在背後搗亂,下次他們多長些心眼,多加防範,必定能防患於未然。

  怎麽說,顧廷科年後要和顧廷楓一起參加會試,定北侯府的希望都寄托在他們身上,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傳出這等醜事來,讓人貽笑大方,更讓侯府成為百姓們茶餘飯後談論的對象。對在朝為官的顧明誠兄弟三人也不是好事,相反還會被禦史參上一本,治家不嚴,那就不妙了。

  因而她是打算著不鬧得人盡皆知,隻讓老太君和顧明誠夫妻知曉。偏偏顧廷楓打定主意,她也隻能欣然的站在他一邊,支持他的決斷。站在他的角度,興許有別的考量,更多的想保護小竇氏和她吧。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真好,讓她冰冷的內心多了幾分暖意。

  中年男子見狀,忙道:“小的沒有胡說,也不敢誣蔑顧大公子,這是顧大公子給小人的錢財,小人身上還有兩百兩,請過目。”

  “大哥,你還想抵賴嗎?這是京城匯豐錢莊的印戳,你能否認嗎?你別說我們這又是誣蔑你,來之前,我去賬房查過了,五日前,你去賬房取了一千兩銀票,正是匯豐錢莊的銀票,不知道大哥將這一千兩銀子花在何處了?”顧廷楓深呼吸幾口氣,兄弟的臉麵注定要撕破了。

  顧廷科臉紅脖子粗的反駁道:“你胡說,我沒去賬房取一千兩銀票,五百兩而已。”話音剛落下,瞬間眾人就明白了,他再想解釋也為時已晚。